樓蘭的風冷冽而熱情,如同這兒的女人,也如同這兒的美酒。
初見一般,入喉烈,入心暖。
幾個馬幫漢子提了提褲子,干咳兩聲,強行直起有些酸疼的腰走出了各自的窯洞,相互看了一眼,干咳了兩聲,露出了猥瑣的笑,叼著一根草,露出了大黃牙。
相互點頭笑了笑,幾人挑釁般點了點頭。
隨后幾個蒙著紗,露出了微微黑胸脯的女人從各自的房間里走了出來,她們朝著各自房前的男人伸出了手,眼神中略帶挑釁。
這幾個馬幫漢子倒也不含糊,立馬從腰間摸出了一些碎銀子,散在了女人的胸脯上,趁機最后捏上一把,拍拍這些女人的屁股,這些女人便扭著腰肢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這兒的女人自然不如長安的女人水靈,皮膚也不如長安的女人,但勝在這兒的女人夠烈。往日他們去這些地方,女人們都是任由男人馳騁,但在這地兒,男人成了草原上的馬兒。
自古都是人騎馬,突然人變成了馬被騎了上去,也另有一番滋味。
這些女人才走,另一間窯洞的門響了,這幾個馬幫漢子立馬收起了輕佻的神色,站直了看向了那扇門。
門開,走出來的是馬三,不過他的房間里卻沒有女人。
他看了一眼這群馬幫的漢子,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雖然佛家所說什么色是刮骨鋼刀我是不太信的,但還是要小心一些,這地頭亂,我們來這兒做的事兒也難免會被人盯上。”
那群馬幫漢子中較有話語權的一個走上前來,朝著馬三抱拳道:“三爺,兄弟累了許久,放松一下。我敢保證,之后不會了。”
馬三倒也沒有怎么批評他們,只是點了點頭說道:“我不是不允許兄弟們放松,只是出了圣朝,大家得小心一些,別什么時候那些女人中混入了兩個女刺客。”
聽到這話,眾馬幫漢子一笑,捏緊了拳頭,往上伸了伸,露出了壯實的肱二頭肌笑道:“三爺,你看我們這么精壯,就算來十個娘們也不在話下。”
此話一出,眾人皆笑。
馬三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再過半個時辰這拍賣會就要開始了。
他輕咳了兩聲,原本還在嘻嘻哈哈的大漢立馬嚴肅了起來。
他們的房間和徐長安的房間幸好還有一段距離,也幸好這土窯的隔音效果不錯。
馬三朝他們揮了揮手,這群馬幫漢子立馬從自己房間里拿出了大刀等各自的武器。馬三朝著他們點了點頭,這群大漢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看得這群馬幫大漢走了,原本嚴肅的馬三這才換上了笑臉,朝著徐長安的房間走去。
沒過多久,徐長安背著背簍,背簍里站著一個小女孩,一只白色的小貓蹲在了他的肩頭,身后跟著一個穿著黑袍看起來頗為低調的中年人,便跟著馬三朝著那天成拍賣行走去。
天成拍賣會門口,早已聚集了不少人,也多了不少穿著麻衣的大漢,他們提著刀,如同長安的御林軍一般列成了兩行,亦如同一棵棵白楊一般,強行排出了一條道。
一般人看到這一幕,便遠遠的躲開,即便是好奇,也只敢遠遠的看著。馬三帶著一群人,走到了天成拍賣行的門口。
這兒的人都是些刀頭舔血的漢子,他們有些鄙夷的看著對徐長安哈腰點頭的馬三,眼中充滿了不屑。
在他們的眼中,只要自己手中有刀,即便是這樓蘭的皇族,自己也不會低頭,更不會哈腰點頭。
對于馬三這種人,他們是打心底看不起的。
馬三自然也察覺到了他們的目光,可他卻絲毫不在乎。
他帶著徐長安一群人走到了天成拍賣行接待處,望向了那接待之人,從懷里摸出了幾封請帖,雙手遞了過去。
馬三遞出的請帖和其它人的請帖不一樣,徐長安沒有看清,只是看到其它人的請帖好像是黃色的封皮,而馬三遞出來的請帖好像是紅色。
不過徐長安倒是沒有在意,只是瞟了一眼那接待之人,便皺起了眉頭看向了那一旁的告示牌。
馬三瞟了一眼徐長安,他自然知道徐長安看的是什么,他低下頭抿了抿嘴角。隨后抬起了頭,看向了一眼周圍那群大漢,昂首挺胸,臉上全是得意之色。
甚至,他的嘴角還微微一撇,活脫脫的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這一切,都是因為馬三遞出去的請帖,那紅色的請帖代表的便是圣朝子民。
周圍那群原本看不上馬三的手握大刀的漢子,眼中立馬閃出了羨慕之色,對于他們來說,他們的確看不上阿諛奉承之人。但是圣朝來的“大人”例外,他們并不是一身傲骨,只是這樓蘭城內沒有能夠讓他們彎腰的人。
馬三倒也沒管他們,笑了笑,隨后一彎腰,沖著徐長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徐長安一愣,收回了目光。
在外人的眼中,徐長安不愧是圣朝來的大人物。不茍言笑,雖然如同一個村夫一般背著一個孩子。可他臉色冷漠,氣質非凡,的確不像他們樓蘭這些漢子。
而且,那背上的小女孩與白貓更是非凡,先說那小女孩,粉雕玉啄如同一個瓷娃娃一般,哪像他們樓蘭的孩子一般,黑黑的如同用泥巴捏出來的一般。
小白倒了客棧,也是洗了身上的灰塵,此時一聲雪白,懶洋洋的趴在了徐長安的肩頭上,如同一位慵懶的貴婦。
這小青霜和貓的模樣,那一身的貴氣,讓他們對徐長安一行人多了幾分尊重。
他們再桀驁不馴,也有些懼怕圣朝。
畢竟圣朝若是認真起來,捏他們就和捏死一只臭蟲一般簡單。
徐長安在眾人懼怕和尊崇的眼神中進入了天成拍賣行內,才進入拍賣行,便傳來了一聲拖得老長的聲音。
“歡迎圣朝貴客,前往天字包房。”
這便是國強的寫照,中原的強大,深深的刻在了他們的心里。
在樓蘭的心中,中原地大物博,女人如水,男人都有錢,生活富足。
所以當他們確定了徐長安的身份之后,便立馬安排了原本需要驗資的天字包房。
這天成拍賣行頗為的寬廣,進去便是拍賣臺,往下則是一片座位,密密麻麻的,如同那城墻上的風洞,特別像圣朝的馬蜂窩。
而這包房,則是在二樓。包房沒有門,但有門簾,門簾皆是薄紗所制成。
即便不用挑開簾子,也能看得清楚。
若是還想看的更清楚一些,每個包房都配有一根銀制的長棍。挑開簾子,便能看得清清楚楚。
這銀子對于樓蘭來說,并算不得稀奇。
但這薄紗,在樓蘭可是難得。
畢竟這些東西,只能通過商隊,從圣朝交易而來。
他們徑直被兩個女人帶去了天字包房,里面有美酒還有樓蘭這兒的精美的壁畫。當然,也少不了隨時待命,準備為貴客按摩的女人。
徐長安進來之后,看了一眼這壞境。
這天成拍賣行倒也不簡單,這包房比起長安的一些妓院,也不逞多讓。
徐長安揮了揮手,把女人趕了出去,隨后帶著眾人坐了下來。
此時他心里充滿了疑惑,總感覺自己掉入了一個陷阱之內。
自己才要找鐵里木村,這樓蘭之內拍賣的壓軸物便是鐵里木村的消息。而且,自己正準備來樓蘭,馬三便來了。
徐長安再度看了一眼身旁如同小廝一般的馬三,抿了抿嘴。
恰好此時下方已經坐滿了人,密密麻麻的,如同一群群螞蟻。
而那拍賣師的消息也傳了上來。
“歡迎各位蒞臨,咱們也不廢話,我們天成拍賣行的規矩大家應該很清楚了,所有東西不問來由。若要尋仇,搶寶,與本拍賣行無關!”
說完之后,便開始了第一件物品的拍賣。
前面的東西都是些金銀寶石,馬三也叫了幾次價,一如他所說,都是些在圣朝難得一見的寶石,用來哄女人最好。
而往后,拍賣的東西價格也越來越高。
但東西則大都來自于圣朝,有詩畫、絲綢等,這些東西在他們看來,比金銀不知珍貴了多少。
徐長安只是有些驚奇,但也沒說什么,他一直等著最后一件壓軸的東西。
越往后,競價的東西也不一樣了。
原來是銀票、金銀等都可以參與競價;但越往后,競價的東西便變成了一些承諾之類的東西。
例如一柄來自于圣朝的寶刀,應該是來自于鐵劍山的廢料,最終被一個壯漢用殺三個人的承諾給拍賣所得。
當然,殺的那三個人都不簡單,甚至那三個人的名字出現時,都讓整個拍賣行倒吸了一個涼氣。
約莫進行了三個時辰,徐長安面前的酒都添了好幾次。
最后壓軸的東西,終于上來了。
拍賣師雙手捧著一個箱子走了上來,徐長安定睛一看,那箱子和他前幾日所得箱子,一模一樣!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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