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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瘋魔

  夕陽才落下,天氣驟然一變。

  隨著那婦人的一聲怒吼,天空之上烏云密布,天邊隱隱有雷聲大作。

  徐長安聽得這聲大喝,急忙將許耿往上提了起來,長劍緊緊的抵著許耿的脖子。

  短短一瞬間,之間城墻底下站滿了白衣劍客,在也黑夜中的火把下,顯得異常的扎眼。

  “你乾劍宗要造反了么?”郡守大人見狀,急忙喝道。

  那老婦人冷冷的看了一眼郡守大人,目光便從他身上劃過,看向了徐長安。準確的說,是看向了徐長安手中的許耿。

  “小子,我給你三秒鐘,放了他!”徐長安額頭上冒出冷汗,可是因為帶著面具,這老婦人看不到他的窘態。

  李道一則是面色凝重,看著那個老婦人。

  最終,李道一口中吐出了三個字。

  “大宗師!”

  那老婦人微微一笑,瞇起了眼,便笑道:“這位小道友好眼力。不過道友也不凡,體內紫光涌動,莫非是那座閣里的人。”

  李道一眼睛一凝,死死的盯著那老婦人。

  “我只是一猜,此事想必和道友沒多大關系,我乾劍宗尋仇,從不殃及池魚,報冤找頭,討債找主。”

  李道一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容,他知道這老婦人認出了他身后的天機閣。

  “既然如此,那請將把我兄弟還有兄弟媳婦交出來吧!”

  老婦人臉色一僵,頓時轉身問向身后的婦人。

  “你們抓了人?”

  那紫衣婦人聳聳肩,擺擺手。老婦人便猛地看向了許縝。

  “許縝,你說!”

  許縝低著頭,有些猶豫,便聽到一聲暴喝。

  “有什么說什么!”

  “之前耿兒是說過那個女人在他房間,可后來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這老婦人聽到這話,“啪”一聲,便反手一巴掌扇在了許縝的臉上。

  “教子無方,父之錯!”

  許縝正想叫一聲“母親”,這老婦人便喝道:“閉嘴,也就是許景龍帶著你們,才生的這副慫樣!”

  眾目睽睽之下,許縝被打了一巴掌,只得低下了頭。

  此時郡守大人終于忍不住了,站在徐長安身旁,大聲的喝道:“你和老婦是何人,竟然如此囂張,讓你乾劍宗的許景龍出來答話!”

  那老婦人聽到這個名字,猛然抬起了頭,看著這位郡守大人。

  “老身叫馮以蓮,不知道比不比那個姓許的更能代表乾劍宗!”

  此話一出,郡守大人滿臉的疑惑。李道一皺起了眉,似乎是認出了這位如今丑陋異常,頭頂只有幾根頭發的老嫗,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這位自稱馮以蓮的老婦人。

  “這人當初在正道的年輕一代中,僅僅比你那瘸子師父李義山,還有裴長空和陳桂之他們弱一線,這人當初差點成為你的師母,不過好像是被李義山給傷了,這才嫁給了姓許的。”

  徐長安看著城墻下這個婦人,沒想到這個老婦人當初還和瘸子有這么一段。

  “我告訴你啊,你待會千萬不要說你是瘸子的徒弟,只會被揍得更狠。”徐長安才想開口,便被李道一這句話給堵了回去。

  “為什么?”

  “當初瘸子揍了她,還揍了她老公,如今你又揍了她孫子,你說為什么!”

  徐長安聽著這半開玩笑的話,頓時輕松了一些。

  許耿仍在昏迷中,馮以蓮瞥了一眼正在思考的郡守大人,手一抬起來,身后四五十名白衣劍客便同時拔劍!

  “你確定要和朝廷對抗?”郡守大人咬著牙問道,這乾劍宗的人將城門一堵,那些要出城的百姓紛紛不敢上前。郡守大人見狀,便立馬讓人關上了城門。大門緩緩閉合,馮以蓮也沒攔著,天邊雷聲又響,小雨緩緩落下,馮以蓮冷冷的看著郡守大人。

  “要不是那位一人力壓廟堂和江湖,憑當初那個宗師級別的圣皇,誰會把這狗屁朝廷放在眼里!”

  “你!”郡守大人一驚,居然有人公然辱罵圣皇,伸出了手指,顫抖的指向了馮以蓮。

  “列箭,敵人來襲!”

  最終,他只能吼出了這一句!

  馮以蓮看著徐長安,沒有理會對準自己的弓箭。

  “你放人還是不放人!”

  她的目光如同利箭,直刺徐長安雙眸,徐長安也絲毫不躲避,也迎了上去。

  “你們將我兄弟和兄弟媳婦放了,我便放人!”

  話音剛落,頓時傳來了一陣大笑,笑得極其悲涼。雨也慢慢的大了起來,所有人的衣服都濕了,雨點打在了頭發上,順著發梢流下,就連拔出的長劍的劍尖之上都有雨滴緩緩落下。

  “你又什么資格和我談條件!”

  突然一聲大吼傳來,徐長安等人被嚇了一跳。

  “我要自己的孫兒,還需要你們同意么?”

  話音剛落,自馮以蓮周圍一道光圈驟然出現,不停的往外擴張,最終將徐長安等人也籠罩進去,這才停止。

  “大宗師級別的領域!”李道一突然說道。

  徐長安頓時感到周圍的空氣凝滯了,他費勁的轉頭看向李道一,只見李道一也面色蒼白,緊緊的咬著牙,抵抗著這股威壓。

  徐長安看向了城墻之下,只見那位老嫗馮以蓮齜著牙,露出了只有幾顆牙齒的牙齦,顯得丑陋又詭異。

  這個老嫗踏空而行,一步一步的朝著城頭而來。

  “你再來,我就殺了他!”

  徐長安咬著牙,額頭之上冒出了汗珠,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若能動,隨你!”

  空中似乎有梯子一般,這個老嫗從容的拾級而上,最終站在了徐長安的面前。

  “后生可畏,我是第一次看到敢這樣和我說話的后生,我可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馮以蓮并沒有第一時間管自己的孫子,他反而對這個將許景龍逼得自愿放自己出來的少年人產生了興趣。

  她對徐長安,既有好奇,又有怨恨。

  畢竟就是這個人,才讓自己有了重見天日的機會;也是這個人,將自己孫子的性命握在了手里。

  她的孫兒,怎么能如此的窩囊!

  她馮家的人,在這揚城,別人有什么資格拿捏!

  雖然她恨許景龍恨得要死,可那是她的家事!

  “你動不了的。”馮以蓮淡淡的說道,便伸手要拿下徐長安的面具。

  “住手!”

  當那只蒼老的手快要觸摸到徐長安的面具時,李道一終于費勁全身力氣吼了一聲。

  馮以蓮轉身看向了李道一,手一揮,李道一身上的威壓驟然消失,他立馬松了一口氣,不停的喘息著。

  “為什么?”馮以蓮還是給足了天機閣面子,朝著李道一問道。

  “若你敢揭了他的面具,我敢保證,這乾劍宗之上盡是人頭!”

  馮以蓮的手一頓,惡狠狠的看向了李道一。

  “你威脅我?”

  “不是威脅,是事實!”

  馮以蓮冷冷的看了李道一一眼,便放聲大笑道:“好得很!我倒要看看,這小子有何等稀奇的地方!”

  那只手已經抓住了徐長安面具的一端,只要往下一拉,徐長安的臉龐便會暴露在眾人的眼前。

  “喵嗚!”一聲貓叫傳來,帶著憤怒,直接撲向了馮以蓮。灰撲撲的小白貓突然撲了出來,讓馮以蓮頓時一驚,急忙抓住了小白的尾巴,將它從自己頭頂上扯了下來,小白被揪住尾巴,用盡全身力氣,頭往上擺,一口咬在了馮以蓮的手上,馮以蓮順勢一甩,將小白甩了出去,最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馮以蓮看著自己出血的手,眼中涌動著殺意。

  她慢慢的靠近了小白,將小白給提了起來,面向徐長安問道:“這小畜生和蜀山有什么關系!你和蜀山有什么關系!”

  徐長安咬著牙,一言不發。

  “那只老黑貓和他關系莫逆,向來只有他才能親近。這小白貓的血脈和那老黑貓同出一脈,我倒是不信這天下間還有其它脈,這小東西肯定是老黑貓的子嗣!說!你和那個老東西什么關系,為什么老黑貓的兒子會跟著你!”

  李道一聽到這話,心里咯噔一聲。

  他實在沒想到,這老嫗當初和李義山關系如此之好,就連蜀山的鎮山神獸之一都見過,而且還能認出血脈。

  李道一努力的想辦法彌補著,最終笑道:“你看錯了,這不是蜀山那只老貓的子嗣!”

  馮以蓮冷眼瞧了一眼李道一,隨后盯著徐長安說道:“當初那個負心人帶我上了蜀山,那只老黑貓天天往我懷里鉆?我會認錯?”

  說著便冷笑一聲道:“說吧,你和那個負心人什么關系!”

  徐長安仍是不言語,他仍然挾持著許耿,可這馮以蓮似乎絲毫不關系自己的孫兒,只是死死的盯著徐長安的眼睛,提著小白說道:“說!你和那個負心人什么關系!”

  “正是家師!”雖然李義山沒有當他是徒弟,可徐長安內心卻認定了他便是自己的第一個師父。

  馮以蓮一口一個負心人,徐長安心里便有些堵,想起了瘸子在蜀山遭受的種種,蟄伏的十幾年間,便忍不住對他鳴不平。

  徐長安畢竟才弱冠之年,此時在重壓之下,熱血直往上涌,便脫口而出!

  “你一口一個負心人,他苦守蜀山的時候,你在哪兒?他身中劇毒,無法修行的時候,你在哪兒?他身受重傷,成了瘸子的時候,你又在哪兒?”

  這一連三問,將馮以蓮給問住了,她怔怔的愣在原地。

  當年李義山和那鐵劍山宗主的夫人不清不楚,她一氣之下,便直接回到了這乾劍宗,恰好此時許景龍闖入了她的心扉,她便草草的結了婚。可她怎么都沒想到,這許景龍是個白眼狼,當父親逝世之后,許景龍不僅害了自己的哥哥和弟弟,還用計將自己修為封印,隨后便將自己關入地牢,對于徐長安說的這些事情,她是一概不知!

  徐長安勉力的吼出了這些話,便喘著粗氣,腰也往下一壓,身上似乎又千斤重物一般。不過,他的長劍仍然死死的抵住了許耿的脖子。

  馮以蓮手一揮,徐長安身上的壓力頓時一減!

  “你既嫁為人婦,他也不用你管!”

  馮以蓮嘴唇嗡動,聲音極小,怯懦的說道:“當初我也不知曉,若是我知道他發生這些事,又怎么棄他而去!”

  “可你現在卻反說他無情無義,無情無義的是你!”

  聽到“無情無義”這四個字,馮以蓮便愣在原地,頓時想到了種種。要不是當初那個負心人和鐵劍山宗主的夫人不清不楚,她又怎么會一氣之下便回到了乾劍宗,還認識了人面獸心的許景龍。要不是遇到許景龍,他父親的乾劍宗怎么會易于他人之手。要不是因為許景龍,她哥哥和弟弟怎么會慘遭毒手!

  想到此處,她便咬牙道:“好,好一個我無情無義!”

  “他是這么說的么?”

  徐長安看著馮以蓮,心頭一熱,便咬牙道:“對,他就是這么說的!”

  馮以蓮看著徐長安,便舉起了手掌,伸向了徐長安的頭頂。

  “那我便無情無義到底!”

  說著,那股威壓便再度降臨到了徐長安的身上,手掌也要蓋在了徐長安的頭頂之上!正在此時,一塊令牌驟然飛來,那令牌泛著淡淡的藍光,令牌所到之處,威壓頓時消弭于無蹤。且從身后躥出了一個人,將徐長安往后一拉!

  往后一拉不打緊,可徐長安的長劍仍然架在了許耿的脖子之上,這一拉扯,猝不及防之下,徐長安的手一劃,那長劍便劃過許耿的脖子,鮮血頓時飚出,染紅了城墻。

  “耿兒!”

  兩道聲音喊了出來,躥出來那人頓時一愣,他本就是在徐長安的身后,城門之前也被關閉,他便無法知道徐長安挾持許耿的情形,他只想救徐長安,卻沒想到這一拉扯之下,便間接的害死了許耿!

  這個人自然就是藍宇,他藍家前輩的令牌一出,便硬生生抗住了這股威壓。

  看向城墻之上的鮮血,他愣住了,徐長安也愣住了。城墻下一人放聲大哭,已然暈厥了過去。而馮以蓮呼喊了幾聲許耿之后,便冷冷的看著徐長安,看著穿著紅色喜服的藍宇。

  徐長安勉力的吼出了這些話,便喘著粗氣,腰也往下一壓,身上似乎又千斤重物一般。不過,他的長劍仍然死死的抵住了許耿的脖子。

  馮以蓮手一揮,徐長安身上的壓力頓時一減!

  “你既嫁為人婦,他也不用你管!”

  馮以蓮嘴唇嗡動,聲音極小,怯懦的說道:“當初我也不知曉,若是我知道他發生這些事,又怎么棄他而去!”

  “可你現在卻反說他無情無義,無情無義的是你!”

  聽到“無情無義”這四個字,馮以蓮便愣在原地,頓時想到了種種。要不是當初那個負心人和鐵劍山宗主的夫人不清不楚,她又怎么會一氣之下便回到了乾劍宗,還認識了人面獸心的許景龍。要不是遇到許景龍,他父親的乾劍宗怎么會易于他人之手。要不是因為許景龍,她哥哥和弟弟怎么會慘遭毒手!

  想到此處,她便咬牙道:“好,好一個我無情無義!”

  “他是這么說的么?”

  徐長安看著馮以蓮,心頭一熱,便咬牙道:“對,他就是這么說的!”

  馮以蓮看著徐長安,便舉起了手掌,伸向了徐長安的頭頂。

  “那我便無情無義到底!”

  說著,那股威壓便再度降臨到了徐長安的身上,手掌也要蓋在了徐長安的頭頂之上!正在此時,一塊令牌驟然飛來,那令牌泛著淡淡的藍光,令牌所到之處,威壓頓時消弭于無蹤。且從身后躥出了一個人,將徐長安往后一拉!

  往后一拉不打緊,可徐長安的長劍仍然架在了許耿的脖子之上,這一拉扯,猝不及防之下,徐長安的手一劃,那長劍便劃過許耿的脖子,鮮血頓時飚出,染紅了城墻。

  “耿兒!”

  兩道聲音喊了出來,躥出來那人頓時一愣,他本就是在徐長安的身后,城門之前也被關閉,他便無法知道徐長安挾持許耿的情形,他只想救徐長安,卻沒想到這一拉扯之下,便間接的害死了許耿!

  這個人自然就是藍宇,他藍家前輩的令牌一出,便硬生生抗住了這股威壓。

  看向城墻之上的鮮血,他愣住了,徐長安也愣住了。城墻下一人放聲大哭,已然暈厥了過去。而馮以蓮呼喊了幾聲許耿之后,便冷冷的看著徐長安,看著穿著紅色喜服的藍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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