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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白衣卿相(上)

  白衣卿相(上)

  看到剛剛如此狂傲的姜明在晉王面前溫順如一只小貓。

  徐長安驚訝得張大了嘴。

  薛潘低聲對著徐長安說道:“你知道了吧,這晉王,不僅僅是靠圣皇的恩寵才走到這一步的。”

  姜明似乎聽到了薛潘的話,頗為得意的看了一眼徐長安。

  此時的姜明如同一個孩子一般,晉王瞪了他一眼,他立馬收拾好臉上的表情,轉過頭去,對著小夫子恭敬一拜,此時他口中叫的是“先生”,而非夫子。

  徐長安看看姜明,看看小夫子,然后看看晉王。

  這才明白了他為什么成了西路軍的元帥。

  姜明對小夫子行的是授業之禮,而對晉王行的則是父母之禮。

  這兩人一人可以算是姜明的師傅,雖然他從不承認;另外一人算是姜明的父親。

  換來換去,只不過是換了個虛銜。

  小夫子微微一笑,此番和圣皇談判,他是占了下風。

  可這確實沒辦法,先表現出欲望的人,一定要受制于人。

  圣皇用的是陽謀,他不僅乖乖的接受,還賠上了一支儒圣筆。可天底下要名正言順的行事,名分二字分量極重。

  小夫子看了一眼姜明,這才微笑著說道:“你看也看過了,覺得怎么樣?”

  姜明立馬嚴肅了起來,搖了搖頭。

  “真的不行么?”小夫子再度問道。

  姜明篤定的再次搖頭。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他這性格單打獨斗,行走江湖還行。若是要他強行領兵,只怕百萬將士都不夠他揮霍的。”

  徐長安再笨也聽得出來,之前的那一幕應該是考核。

  小夫子嘆了一口氣,露出了失望的神情,雖然說有授業之恩,可畢竟不是真正拜過師傅的徒弟,小夫子也不好強人所難。

  一直沒開口的晉王想了想說道:“如果你隨軍呢?”

  姜明攤開了雙手,說道:“這什么名利,軍功我這個年紀也差不多了,再往上我怕天妒英才,這些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一支隊伍里面只能有一個聲音,而且我也不習慣什么都不懂的人給我建議。”

  晉王微微一笑,朝著徐長安使了一個眼色。

  徐長安立即會意,微微欠身說道:“拜見軍師,徐長安在此許諾,若涉及軍事之事,絕不言語。”

  說完之后,姜明沒有反應,姜明佯裝抬頭看天。

  小夫子想了想補充道:“凡是得有個規矩,在家里請了一尊神像得三叩五拜,你這請的一個大活人。”頓了頓,瞇起了眼睛說道:“未來小師弟,你這么多年的書白聽了?”

  徐長安立即會意,單膝下跪,拜請道:“徐長安拜請軍師助我。”

  此時的姜明這才看著徐長安,雙手扶起了他:“元帥請起,切勿多禮,此番姜明必助元帥拔得頭籌!”

  徐長安站起身來,看著滿臉自信的姜明,此時的他,胸中也涌起了萬丈豪情。

  姜明看了一眼在一旁發愣的薛潘。

  “薛家的小子,你是想當個小卒還是想在我們身邊?”

  徐長安本想替薛潘說兩句,突然間想到了剛剛說的話,閉上了嘴,看著薛潘的反應。

  薛潘自然欣喜,立馬說道:“自然想跟隨世…”他立馬改口道:“自然跟隨元帥和軍師左右。”

  姜明滿意的點了點頭,瞇起了眼。

  “那我給你第一個任務,你看可以完成么?”

  薛潘抱拳正色道:“末將必不辱命。”

  姜明看看周圍的民居,看看腳下被破壞的街道。“安頓民居,這些東西你會吧?還有我是沒錢,你家元帥要供我酒錢,他也沒有,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大笑而去。

  留下目瞪口呆的薛潘。

  晉王和小夫子見狀,也哈哈大笑,隨后各自散去。

  三日后,三騎從長安出發,向著朔方而行。

  榕花樓。

  三家的老祖湊在了一起。

  秦楚兩家未公開表明結盟,圣皇雖然對其在長安的產業有所防范,也安插了不少人進行監視,可惜的是,秦楚兩家在長安的家眷基本都回到百川和黎回。至于那些產業,雖然有些心疼,可他們堅信自己,以后一定會拿回來更多。

  依舊是茶,不過這次卻只是簡簡單單的喝茶了。

  “老韓,你叫我們真的只是喝茶么?你可要知道,最近我們忙得很啊。”楚家老祖扭動著圓滾滾的身子,把玩著手里的白玉扳指。

  最近秦楚兩家背地里做了不少的動作,家里家外確實忙成了一鍋粥。

  韓家老祖笑而不語,輕輕的抿了一口茶。

  樓下傳來了斷斷續續的琴聲,再美妙的音律斷做幾截都不能讓人感到舒服。jújíáy.m

  “這你家的樓,怎么弄得和菜市場一般?”秦家老祖是個干瘦且黑的漢子,皺著眉頭說道。

  “要不教訓一二?”韓家老祖問道。

  楚家老祖有些不耐煩,擺了擺手說道:“你家的樓,還須問我們。”

  樓下琴聲越發的大了,雖然還是斷斷續續的,可已經聽得清有人跟著唱。

  “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秦家老祖抓了抓腦袋,皺著眉問道:“這詞怎聽起來如此的熟悉?”

  韓家老祖笑而不語。

  楚家老祖拍拍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突然放聲大笑,臉上喜悅之情溢了出來。

  “好你個韓家老兒,得此賢士,還和我們賣關子!”

  看著秦家老祖還在一臉的迷茫,楚家老祖紅光滿面笑道:“秦黑子,白衣卿相你都忘記了?”

  五年前,一白衣才子入長安科舉,一手好詞名震天下。

  可惜的是那一年的主考官心懷私心,以“詞藻虛浮,華而不實”讓這位才子落榜。

  圣皇得知之后,查辦主考官,可科舉一事,沒有例外,那位詞人便只能來年再戰。

  這位白衣才子憤而回鄉,來年科舉,他出現在了考場之上。

  圣皇想起了去年的遺憾,特地拿了才子的試卷來看,他親自批改。

  沒想到的是,圣皇看了試卷以后,怒而罵道:“好一個白衣卿相,既然喜歡淺斟低唱,那你去啊!”

  此后,圣皇親自下旨,此人永不錄用!

  若只是如此,那也只能證明他是一個好的文人。可以三家目前的狀況來說,一個文人自然不能引起他們的重視。

  當圣皇旨意下來,這位才子怒而大罵,直呼圣皇無眼,若他生于敵國,文武之材,必壓得圣朝無一人抬頭!

  此言一出,圣皇恨不得把這個狂妄之徒就地正法。

  可別人話都說了出來,當是正有不少外邦使者聚于長安,圣皇為了彰顯圣朝人才濟濟,便起了心思。

  文無第一,而且圣皇也喜歡他的詞,憑心而論,若是真找幾個詩才和詞才勝過他的人。天下之大,不能說沒有,可卻也極難。

  他既然放出話來,文武之才,皆要壓,圣皇便借軍武演習給他一個機會,也好向外賓展示圣朝的實力!

  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雙方各持三百人,于校場之上列陣演戲,這白衣卿相竟一連大敗當時軍中的十八位將領。

  他所指揮的三百人,進退有據,攻防得宜。

  圣皇看著外邦使臣,臉慢慢的黑了下來。

  還好當時十五歲姜明主動請戰,以陣對陣,方打了一個平手,圣皇臉色才好了一點。

  只是,自此之后,沒人再知道這白衣卿相的下落。

  經過楚家老祖的提醒,秦家老祖終于想起了當初那個驚艷才絕的年輕人,霍然站了起來,手上不穩,灑了一桌子的茶水,大驚道。

  “白衣卿相,柳承郎!”

  淺聊兩句:那兩句詞原著為柳永,不過歷史之上的柳三變只有詞才,沒有武才。

  我比較喜歡的一個詞人,我想讓他文武全才。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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