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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那些人,那些事兒(二)

  傅子凌。

  當今圣朝的太師,更是太子的師傅。

  當年圣朝的附屬小國南離暴亂,太師一人一馬緩緩進入了那座蒙著灰塵的城,城頭的士兵都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因為待會看到信號是要把這位老太師永久的留在這座土城里。

  他們這個小國愿意用這座小城來表明他們的尊嚴,對圣朝剝削的反抗。

  南離的士兵等著天上璀璨的煙火,那說明了行動已經開始,他們要緊閉城門,憑著小小的城門阻擋城外虎視眈眈的三十萬大軍片刻。

  守城的將士們雖然知道自己的宿命,可看到城外的三十萬鐵甲,還是緊張得手心冒汗。

  雖然說,一座城和他們的命換圣朝的太師已經很劃算了。

  當日上三竿的時候,太陽炙烤著這座小城。

  突然竄出一道明亮的煙火,帶著與空氣劇烈摩擦產生的氣音,竄上了天空。

  這一刻,始終要來了。

  城門上的旗子一揮,門口的士兵還來不及關門,就像見到了鬼一般,睜大了快要把眼眶撐裂的眼珠子,似乎大白天見到了鬼。

  信號才剛剛發了出來,一個老人騎著一匹白馬慢悠悠的到了城門口,馬尾上栓這一個滴血的包裹,血液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士兵們心也跟著顫抖,在那個漫不經心的老人到達城門前,他們鬼使神差的又把關上一半的門打了開來。

  “噠噠”的馬蹄聲傳了出來,城外的三十萬大軍也同時松了一口氣。

  老人翻身下馬,解下了栓在馬尾上的人頭,淡淡的說了一句:“本來想和你好好談談的,結果你非要帶上‘老匹夫’三個字。”說著把包裹往城墻上一扔。

  老人揮了揮手,三十萬大軍退去。

  一個月后,南離的國主負荊請罪,背荊露背一路走到長安。

  南離,平。

  朝中的人都知道太師是一個不喜歡講話的人,獅子有必要向牛羊咆哮么,你惹怒他們的那一刻,他們鋒利的獠牙便早已露出。

  當然,除非他們面對的也是一頭獅子或者老虎。

  顧步崖顯然就是一頭獅子,不,他是一只巨獸。

  “可惜啊,我那死去的師父讓他成為了我的師兄,就是師兄他也不會不認吧?”顧步崖笑道。

  即便是當今的圣皇,也不敢對蜀山的老劍仙有半點的不敬。

  傅太師頓時被揶得說不出話來。

  師叔祖看向了惠恩大師,看得顧步崖眉眼里含笑,惠恩大師才想回以微笑,結果顧步崖瞬間變臉:“自惠普大師走了之后,這臥佛寺倒還越發的鼎盛了,做法事做得好,十里八村的都來請你們做法事了。”說完之后便不再看惠恩大師。

  惠恩大師聽到前半句挺高興,聽到后半句一股無名之火從腳底竄到頭頂。

  看著三個空蕩蕩的座位,顧步崖突然說道:“三位小師弟還不入座?”

  芝麻、綠豆和木頭一躍而起,輕輕的落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真是英雄出少年。”顧步崖贊嘆道,接著又問道:“觀里幾位前輩身體如何?”

  芝麻冷哼一聲,“差點沒被他們的師侄給氣死,不過沒大礙,再捱個幾十寒暑沒問題。”

  顧步崖笑容未改:“那真是可喜可賀了,幾位前輩老來得徒,三位小師弟可要前程小心,莫白發悲黑,資質好的徒弟可是難找得很。”

  說完之后不再看三人,轉向了寧致遠。

  “我和您素不相識,免開尊口。”寧致遠迅速的說道,他可不想讓這老頭打攪了自己喝酒的雅興。

  陳桂之的臉通紅,懶懶的躺在了座位上,若不是知道他往日的酒量,還以為這癟老頭喝醉了。

  顧步崖直接略過了裝醉的某人,只是目光在徐長安的身上停留了幾秒。

  最后一個輪到了虛云大師。

  顧步崖罕見的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的鞠了一躬,表示尊敬。

  “我知道,今日大家給我蜀山面子前來觀禮,有的是為了當年的一樁公案,找老夫我的不是來了,還有的是為了它來!”說著一指,指向了空中高懸的九龍符。

  “兩件事情,我都會給大家一個交待。只是,個中是非曲直你們有資格判定么?”師叔祖顧步崖的音調突然提高。

  最后一個“有資格么?”直接觸怒了傅太師。

  “騰”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老夫活了一把年紀,所行之事,所奉之道向來問心無愧,怎么沒資格?”

  顧步崖看了傅太師一眼:“當年北蠻,圣朝大戰,不知道誰派人下毒,導致大半個草原染了瘟疫。戰場上士兵廝殺是為國,可去屠民那算得了什么!”

  生平無愧傅子凌,在這一刻緩緩的坐下。

  顧步崖看了幾人一眼,虛云大師突然站了起來:“不知道貧僧能否做個公斷?”

  “大師自然是有資格。”

  在虛無一物的空中,顧步崖如同上階梯一般緩緩走到了九龍符前,一把握住了那枚玉符,玉符的光芒散去,靜靜的躺在了顧步崖的手中。

  “大師,給我一點時間,我給大家講兩個故事如何?”顧步崖難得的客氣。

  傅太師有些急躁,因為他知道這老匹夫在拖延時間。只不過,虛云大師已經微微的點了點頭。

  “當年,一個窮小子快樂的生活在西海邊的村子里。村子里的人很善良,他們每天打魚、織網,然后換錢去集市上兌換自己想要的東西,雖然大家過得有些清貧,可仍然很快樂,如果沒有意外發生的話,那個窮小子也許以后也會和那些大人一樣,打魚,賣魚。”

  顧步崖頓了頓,接著說道:“可有一個晚上,意外發生了。傍晚的夕陽很紅,和燒紅了的刀子一樣。”

  “漁民們都歡慶,這是祥瑞的表現,他們紛紛的跪了下來,祈求來年風平浪靜,出入順遂。”

  “正當他們跪在地上祈禱時,突然海面上波浪滔天,似乎要掩蓋天空。”

  所有人都靜靜的聽著顧步崖講述,因為他們知道,這是在講他自己。

  “一只巨獸從滔天巨浪中走了出來。他的身子像牛,有著兩個角,可比牛大得多,身上漆黑一片,布滿著黑色的鱗片,頭像極了年畫里的龍,一呼一吸,便會卷起海面上的巨浪。”

  “村民們看到這種獸,都以為是祥瑞降世,畢竟和年畫里的神龍有那么一丁點兒相似,他們使勁的磕頭。”

  顧步崖平靜的講述著,似乎這只是一個故事。

  “可他們沒有看到那頭巨獸雙眼通紅,血盆大口不停的往下滴著口水。”

  “那個窮孩子看到之后,才想出去拉著跪拜的父母。那巨獸踏著水,四只蹄子快速的奔跑,帶著一陣陣風,朝著村子跑來。”

  “海風怒吼,原本晴朗的天空一下子烏云蓋頂。大風一來,那個孩子什么都看不到了,甚至他的哭聲也被海風吹散。”

  “當他醒來的時候,村子已經沒了,四處都是殘垣斷壁。他大聲呼喊,沒有人應他,地上還躺著一些似乎是被咀嚼過的斷臂。他的小臉蒼白,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來,他不知道那頭怪獸在哪。在不在附近,他不敢再出去,只能用木板把自己擋起來。”

  “腳步聲慢慢的靠近,他的心也跟著顫抖,他似乎聽見了怪獸粗重的喘息聲,絕望的閉起了雙眼。”

  “木板‘啪’的一下被掀開,他聽到了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

  “師父,這里還有活人。”一個背著長劍,穿著白色月牙服的小哥哥朝著遠處喊道。

  怪獸不是九子之一,明天師叔祖那個心愛的女孩會出現,最近徐長安鏡頭少,因為這個大會會慢慢揭開他的身世,很牛逼的,還有他的符也會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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