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脈異象乃是天道的力量在武者身上的最初的體現,武者一旦覺醒了血脈異象,往后的修行之路,對天道法則之力的領悟,遠比尋常武者要更早、更容易。
尋常武者只有達到了神魂境,才具備初次領悟天道法則之力的資格,究竟能不能領悟、能夠領悟多少,還得看武者自身。
而能夠覺醒血脈異象的武者,在凝血境就具備了這樣的資格,天賦、悟性等實屬妖孽級別的,或許在練氣境就能有所領悟。
當然了,這也只是相對而言,并不是說覺醒了血脈異象,就一定能夠領悟天道法則之力,能夠領悟的仍舊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都是圣武大陸上真正的頂尖妖孽天才。
正是因這種得天獨厚的條件,在圣武的歷史長河中,覺醒血脈異象的武者,被冠以了‘天道寵兒’的稱號。
這個稱號,不僅僅彰顯了這類武者的天賦、悟性,更多的是來自普通武者的羨慕。
不可否認的一點,一旦覺醒了血脈異象,其戰力已經與尋常武者不再一個層次了,越階碾殺,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圣武大陸的歷史長河中,關于覺醒出血脈異象成為天道寵兒這件事,自古以來就有記載,也為此排列出了‘血脈異象圖譜’。
至今,這份圖譜中已經羅列了數百萬道各式各樣的血脈異象。
值得一提的是,血脈異象圖譜中的前十名,在過去的歷史中都只出現過一次,道目前為止,大陸上還沒有傳言有誰再次覺醒了這前十的血脈異象。
也就是說,如果這前十名的血脈異象一直無人覺醒,如果烈茹婷的血脈異象還一直完好的在她體內的話,那么排名第十一位的‘九淵霜寒圖’就是目前大陸上最強的血脈異象。
另外一點,武者覺醒的血脈異象并非絕對的完全不同,絕大多數的武者,所覺醒的血脈異象,都是相同的,不同的是,各自對血脈異象的領悟程度不同。
就比如王若松所覺醒的‘金蛟化龍圖’,這乃是王家先祖所覺醒的血脈異象,通俗點說是王家的家傳血脈異象,理論上,王家的任何一個后代子嗣都有可能覺醒這道血脈異象。
這種情況與武者所修行的功法、傳承的血脈等很多外在因素都有著很大的關系,這已經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了…
但,無論關于血脈異象的方方面面的記載有多少,都沒有‘十三帝仙圖’的任何一點信息。
甚至此刻在烈冰蘭的詳細敘述中,胡銘仙都不確定自己的‘十三帝仙圖’到底是不是血脈異象的一種。
若是按照血脈異象的特性來看,他的十三帝仙圖中的紀元本源之氣擁有完全碾壓天道之力的特性,加上混沌丹田對天道之力的反感程度,以及他與天道之間的恩怨,怎么看,他都不像是‘天道寵兒’的樣子。
可是要說十三帝仙圖不是血脈異象的話,他在練氣境前有兩次,都確確實實領悟到了一絲混沌道則的皮毛…
除非混沌道則不屬于天道法則之力的一種,又或者高于天道法則之力…
對于這一點,胡銘仙自己也鬧不清楚,也就沒有多想,繼續聽烈冰蘭說著關于天道行者的事情…
天道行者,大陸上幾乎可以說沒有相關的任何記載,大陸上知道天道行者的存在,也只是在兩年前,而神風域域主所建立的神風學院中的‘天道班’也只是在一年前才剛剛設立。
按照烈冰蘭所說的信息,神風域域主乃至其他域的域主,都是通過圣武御魔榜才得知天道行者的存在,以及得知有關天道行者的一些相關信息,如天道行者的進階方式、成為天道行者的要求、方法、天道行者之間的強弱之分等等。
同時,也得到了圣武御魔榜親自下達的御魔密令一事。
圣武御魔榜親自傳達出某一具體指令的情況,乃是圣武現存有史以來第一次,足可見,此次圣武大陸對天道行者一事的重視程度。
天道行者的標志,就是凝聚出天道花,而在擁有血脈異象的基礎上,能夠自行凝聚出天道花的,無疑是天道行者中的真正強者。
然,血脈異象是成為天道行者的基礎,但并不是一定就可以成為天道行者,其中的難度遠比覺醒血脈異象還要難上無數倍。
目前四大宗門、三大魔宗中,也僅有逍遙宗的烈冰蘭、玄陰宗的花無影、以及風雷宗的羽南竹和秦風毅擁有成為天道行者的資格。
嚴格意義上來說,如他們四人雖然能夠凝聚出一朵天道花,卻無法維持住的情況,只能算得上是半步天道行者。
他們四人想要真正成為天道行者,就必須成為各宗的宗主繼承人,獲得進入圣武御魔殿接受圣武御魔榜的本源之力洗禮的資格。
即便如此,也僅只有不到三成的機會。
可就是這三成的機會,就如一道天塹溝壑一般將他們四人攔在了天道行者之外,若無這三成的機會,或許這輩子他們四人都不可能成為天道行者了。
聽完烈冰蘭的敘述,胡銘仙心中疑惑頗多,不禁問道:“天道行者很厲害嗎?還有,連神風域這最邊緣之地的小宗門就出現了你們四個可能成為天道行者的人…這還僅僅只是東土一域,整個大陸那么多區域,那得有多少天道行者…”
烈冰蘭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但就圣武御魔密令中透露出來的半步天道行者的人員數字,唯獨我們這是最多的,有的區域一個都沒有,整個大陸上也不過百位數,你可以想象下了。
當然這已經是一年之前的信息了。”
胡銘仙頓時無言。
雖然無法對整個圣武大陸的人數有個具體的概念,但僅從這片區域的四大宗門、三大魔宗加起來就有數百萬人,可以想象下,整個大陸一年前也只有不到百位數的半步天道行者,這比例已經低到令人發指了。
“至于已經成為天道行者的人數有多少,這是絕對的秘密,連我們都不曾知曉。”
頓了頓,烈冰蘭臉色有些凝重道:“小凡,說來你可能不信,但這是我的切身感受…”
“什么意思?”胡銘仙眉頭一挑,問道。
烈冰蘭道:“在過去的兩個多月的時間內,我在御魔戰場中,本以為憑借我的血脈異象以及半步天道行者的實力,能夠穩壓那些來自死亡之海內的魔物。
但自從那些魔物發生異變之后,我的血脈異象中、尚未完全凝聚成型的天道花中的天道之力和法則之力,對那些魔物都沒有任何壓制效果,僅只能夠做到不被那些魔物的異變魔氣魔化。
這件事,我也曾與花無影、羽南竹討論過,他們與我也有著同樣的感受,而且,若非要說是什么感受的話,我們的天道之力和法則之力,似乎是與那些魔物至少是談不上敵對的關系,有種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這就讓我們很疑惑。
你入宗門這段時間,想來也了解了大陸上的一些事,整個大陸被死亡之海分割出各個區域,而也正是有著圣武御魔榜的存在,才得以鎮壓死亡之海內的魔物。
如今,天道行者如此備受圣武御魔榜的重視,定然與此次魔物異變有關,可是天道行者的天道法則之力又與這些魔物異變的魔氣是這種關系…實在讓人難以想通。”
凝著眉宇,胡銘仙陷入了沉思…
此刻,他已經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斷定那些魔物異變的魔氣就是原始天魔氣,烈冰蘭所說的情況,他也已經遇到過了,甚至比之還要更糟糕一些。
大風皇城渡劫之時,洛彥乃是將原始天魔與烈茹婷的血脈異象,也就是天道之力融合在了一起,從而異變出新的血脈異象,血黯吞魔圖,這就比烈冰蘭所說的‘井水不犯河水’更糟糕了。
而且,當時洛彥展現出血黯吞魔圖之際,盈思思的血脈異象中的天道之力直接是自行退避,導致有那么一段時間,盈思思都無法展開血脈異象。
這種情況,至今他跟盈思思都沒有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如今烈冰蘭這么一說,就更讓人摸不清,到底這血脈異象和天道花中的天道法則之力與原始天魔氣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的關系了。
沉思片刻,胡銘仙看著烈冰蘭,道:“冰蘭姐,你現在能不能將你那朵天道花凝聚出來?”
“能。”
點點頭,烈冰蘭當即玉手攤開,心念一動間,一朵巴掌,大純白中透著淡淡粉紅的九葉花朵顯化而出,通體晶瑩如玉,散發陣陣氤氳霞光,其內沉寂著一股令人為之恐懼的天道之力。
然,就在這一瞬間,胡銘仙內心中,準確地說,應該是混沌丹海傳遞出了一股極其渴望的沖動,渴望將這朵天道花吞噬的沖動。
不等胡銘仙有所反應,便見其身后十三帝仙圖竟是兀自撐持開來,一道道紀元本源之氣如銀河瀑布般絲絲垂落,其內那顆紀元樹更是抖動了起來,傳蕩出一陣陣嘩啦的枝葉晃動的聲響。
下一刻,那顆紀元樹上,一根繚繞著混蒙之氣的枝丫徑直延伸了出來,探向了烈冰蘭手中的那朵天道花。
“我靠!”
驚呼一聲,胡銘仙顧不得什么,連忙伸手抓住了那根枝丫,烈冰蘭更是驚駭得無以復加,呆愣愣地看著那幅讓她本能感受到了一股極其威脅、恐懼,且極為對立的圖譜。
好在這朵天道花還沒有真正凝聚成功,也就是胡銘仙這一瞬的阻攔,那朵天道花消散于無形,十三帝仙圖再次震動出一陣陣深沉厚重的響動后,也隨之回歸到了他的體內。
“小凡…你這是…”
“我也不知道…”
面對烈冰蘭的驚魂疑問,胡銘仙同樣是心驚不已,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