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究竟是什么地方?”
漂浮在一處未知的虛空之中,胡銘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飛,只是這么想了下,身體就飛了起來,驚訝之余,開始打量起這個世界。
目之所及,盡是混混沌沌的氣態云海在翻滾不休,云海中有無盡的黑色雷霆在閃耀,但是卻聽不見任何的聲音,乃至整個世界都顯得格外的枯寂。
在這里,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那混混沌沌的云海,放佛自亙古就存在那里一般,沒有任何的變化。
同樣的,在這里也感受不到空間的存在,不知飛了多久,也不知飛了多遠,總是給人一種在原地踏步的感覺,但又能感受到確確實實飛了很遠。
這一點,胡銘仙只能從身下的那形狀不一得混沌云海來辨別,但也只能辨別出這一點怪異的感覺,如果真要形容,能想到的就只有廣闊,無窮無盡的廣闊。
胡銘仙內心是震撼的,整個世界給他一種難以言喻的氣息,如果說地球給人的是一種‘從原始的青澀到現代的青春朝陽’的氣息,那么這個世界給人的感覺就是‘任世間千般變化,我自如始如一,亙古不變’的氣息,準確的說,是一種意志。
不知飛到了哪里,可能是這個世界的中心吧…當胡銘仙觸摸著眼前的一層氣態屏障時,下意識的四下環視了一番,發現四周都是同樣的景色,都是目之所及的距離,所以他這么認為著。
氣態的屏障很堅實,也能讓他看到里面的景色,在那里,虛空中,在混混沌沌的云海漂浮間,隱約的似乎有一座矗立在天地間的石門…
不知為何,胡銘仙心中升起一股沖動,想要打碎這氣態屏障到那石門之下去看看,這個念頭一起,便止不住的占據了心神,然而,就在胡銘仙抬手準備一拳打下去的時候,眼前所有景象瞬間消失…
“胡銘仙…胡銘仙…”
“那傻子…傻子…”
“白癡…白癡…我XX這么罵都不醒?”
漸漸地,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才傳來小白那奶聲奶氣的呼喚…咒罵…胡銘仙這才清醒了過來,瞪著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還在那罵罵咧咧的小白。
“我XX,你醒了不會吭個聲啊,想嚇死我么…”小白被嚇了一跳,差點就抬手給胡銘仙來一爪子了,罵罵咧咧的聲音中,卻透露著安心的意味。
“小白,奶娘沒跑吧!”胡銘仙也沒有起身,事實上他現在渾身無力,就那么躺著,問了聲。
“管那么多干什么,跟個傻子似的…你好好休息,昏迷三天了。”小白從胡銘仙身上跳下去,跑到邊上銀角山牛那里,趴下來喝奶了。
只是在轉身的那一剎,小白的眼中多了些復雜的情感,有回憶、有痛苦、有悔恨、更多的是對胡銘仙的一種惱火,惱火這么個傻子明知不可敵,還要硬上,拼著命的上,就為了它這個才認識一天不到的妖獸嗎?
什么腦子啊,遇到戰斗就要往死了打嗎?這個奶娘丟了,再找下一個不就完事了…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傻子,連自己的命都不要,居然去跟荒巖蟒對咬,你以為你是誰啊,人一顆牙都比你腦門大…真是,為什么會讓我遇到這么個傻子…傻子…傻子…
死里逃生后,居然…居然…先問奶娘跑沒跑…你知不知道你差一點就死了啊…白癡…
惱火的在心中罵著胡銘仙,似乎無處發泄,小白用力的唑了幾口奶水,疼的銀角山牛差點沒一腳給它踹飛了。
“三天么?”胡銘仙暗暗驚訝,苦笑低語:“我怎么感覺就在那個世界待了幾分鐘啊,這就三天過去了…”
正給銀角山牛道歉的小白,頓時詫異的竄了過來問道:“世界?“什么世界?”
“就是那種…”胡銘仙大致的給小白描述了下后,問道:“小白你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嗎?”
小白奶水也不喝了,一溜煙的竄過來蹲坐在胡銘仙的胸膛上,然后什么話都不說,目光銳利的看著他…
意識世界!
此時,小白內心震撼到了極點,它可以肯定胡銘仙在這一次昏迷中,無意識的進入到了意識世界,只有神魂境強者才能具備的意識世界,也就是神魂識海!
武者在鑄骨九重天大圓滿的天劫中,要以三大先天之力凝聚神魂之種,但是并不是說凝聚成功,就可以直接開辟識海,進階成功。
這就想播種一樣,有了種子,要埋在土里種子才能生根發芽,但是,至關重要的前提,你得找到這塊地才能去開荒播種。
識海也是如此,如果在凝聚出神魂之種后,武者感應不到識海世界的存在,就無法開辟識海,最終靈氣不支,心神焦躁慌亂之下,道心崩潰,葬滅在雷劫之下。
這也是為什么說,神魂境是武者修煉的真正開始階段,也是武者修煉道路上第一道真正意義的坎,非是有奇遇、天資之人,絕不敢冒然的渡神魂雷劫!
小白怎么也沒想到,這個練氣一重,哦,現在練氣二重的傻子,居然能夠在練氣境初期,憑借自身,就能進入到意識世界中,準確的說還未真正的進去。
但不管怎么說,這都是震撼人心的,如果不是胡銘仙真的是菜鳥一枚,拿不出什么謊話來編織,小白絕對會認為說這話的人就真的是個白癡。
更讓小白震驚的是,從未聽說過有人或者妖獸的識海是那樣的情景,光是識海的范圍,就不是誰都能隨便比得上的。
當然這并不是說,胡銘仙識海一旦開辟出來就有那么大,而是一種上限,隨著修為提升,對識海的各種祭煉,都可以繼續擴大神魂識海的范圍,但是,但凡一個武者的識海范圍是有限的,這是先天天賦,有差距,才會造就強弱之分。
如果真如胡銘仙所說的那樣…
念及至此,小白看胡銘仙的目光顯得更深邃了,這和它的外表、聲音極為的不符合,看的胡銘仙都全身有股發毛的感覺。
良久,小白才鄭重而嚴肅的看著胡銘仙的眼睛,說道:“不管你的那個什么地球,還是圣武大陸,從今天開始,你不準跟任何人,記住,是任何人,再提起你之前所說的一切,包括你的肉身血骨具有吞噬的能力。”
“這么做,一來是讓你防備心懷不軌之人,二來,是讓你身邊的人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殺身之禍,你能明白嗎?”
胡銘仙沒有說話,小白的話,對他的觸動很大,他能夠理解,甚至親身經歷過,江南天也跟他說過,盡管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有著什么樣的秘密,但是他知道,這個秘密可能關系很大,大到可能連他自己都不一定能承擔的起。
迎著小白的目光,他鄭重的點了點頭。胡銘仙決定在自己變的足夠強之前,盡量不要讓身邊的人因他而受到牽連,盡管這可能也并不是他能夠控制的。
在胡銘仙的目光中并沒有發現任何的搪塞、欺騙、違心之后,小白便不管他了,又跑去喝奶去了。
它沒有告訴胡銘仙,他所經歷的就是神魂識海世界,也沒有讓他再一次的去試著感應一次,如果這就是那個人將他丟進這里的真正用意,那么就讓他自己在自己這張白紙上繪畫出那無限的可能吧。
這么想著,小白覺得銀角山牛的奶水都要好喝了起來,更甜了,也更期待了!
許是剛昏迷醒來,加上好幾天沒有吃東西,跟小白說完話后,胡銘仙開始感覺有些昏昏沉沉,眨巴著眼睛就睡了。這倒是把小白給嚇了一下,以為胡銘仙又暈了,好在看到一起一伏的胸膛,平緩而穩健的呼吸才放下心來,安心的喝著奶水。
不知道是餓怕了,還是真的能喝,小白這一頓可把銀角山牛給喝慘了,有兩個XX都快干癟了下去,氣得小牛崽子恨不得用牛角給它撞飛出去,搞得小白有些尷尬,諂諂的跑到胡銘仙身邊,趴著睡覺了。
在臨睡前,小白往胡銘仙的身上靠了靠,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胡銘仙翻了個身,伸手將小白護在了懷里,小白想抗拒,但是瞥了眼胡銘仙后,還是放棄了,細長的尾巴放佛是回應般搭在了胡銘仙的手上。
“傻子!”
一聲嘀咕,兩道彎起的嘴角。
這一夜,一人一獸都睡的很安心,可又明白,當所有的試煉結束時,人知道自己要走,獸也知道人要走,當這種離別來時,希望相處的經歷,能夠沖淡心中的那抹哀愁,無論這段經歷充滿著怎樣的歡聲笑語,又或是艱難困苦。
在離別的那一刻,這都將成彼此最美好的一段回憶。
夜顯得更深,星卻變的更亮,似乎是在為這一人一獸,在為這充滿著殺戮世界點綴一些寧靜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