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點…”見大姐姐的情緒安撫好了,長門再次想起他親愛的大柴,“大姐姐!小不點和小兔子還在家里!”
“天呢!”沈琪一驚,她就說怎么醒來還沒見著兩只小寵物呢,“那要趕緊去找一下它們,咱家房子都沒有一塊兒好地方了!”
“萬象天引!”在沈琪叨叨的功夫,長門已經開始努力搬磚了。
“我也來!”小南也跑過去。
彌彥意外的沒有喊出聲,抿著唇埋頭就找。
沈琪:…
孩子們,你們動作這么快,顯得我好沒有愛心啊。
不過她也很擔心狗子的安危,因為在原漫劇情里,小不點就是在一次忍者突襲的時候被炸死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三小只傷心的離開陷入戰亂的小鎮去流浪,偶遇了還沒到二十歲的三忍。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這一次。
“都讓讓,都讓讓。你們閃一邊兒去,別影響我發揮。”沈琪大步上前,一手一塊大木板,就像扔泡沫殼一樣一塊一塊往街上扔。
三小只被迫離遠了一點,就看著沈·真·大力士·琪像是玩一樣毫無壓力的將小洋房所在的圈地處理了個干凈。
沒有小不點,也沒有小兔子。
“它們一定是在地下室!”三小只激動的把在原本廚房位置的小暗門搬開,“小不點!小兔子!你們在嗎?”
“汪汪汪!汪!”剛一開門,小不點就像炮彈一樣沖向長門。
“小不點!小不點你竟然沒事!太好了!”長門被撞倒在地,抱著失而復得的小不點喜極而泣。
“汪汪汪!”小不點瘋狂的舔著長門的臉。
“我也擔心你!”長門捧住它的腦袋安慰著。
“嘰!”小兔子緊隨其后,沖向沈琪。
然后就聽“啪嘰”一聲,小兔子又被原路拍了回去。
“嘰?”
在小兔子發愣的時候,沈琪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一身灰,臟死了,還往我身上跳?”
被嫌棄的小兔子淚目:所以愛會消失對嗎?
在一旁圍觀的小南和彌彥如釋重負的笑了。
真好,最親密的家人們都沒事。
檢查過小不點和小兔子都無礙,彌彥又拉著大家繼續救援其他遇難的鎮民。
一戶又一戶,沈琪負責搬破碎的房子,三小只負責勘察和撈人。一個個熟悉的面孔從廢墟下抬出,有的還可以救,有的早已沒了呼吸。
太晚了…
四人兩寵越來越壓抑,而這種壓抑在他們撈出一位蒼老的婆婆時到達了頂峰。
婆婆穿著熟悉的灰色外套,踩著黑色的布鞋,衣服不再那樣新,也不再干凈整潔。
“幸田婆婆…”小南捂住嘴,不敢置信。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前段時間才跟他們講述阿奇故事的阿婆,竟然就這樣走了。
“婆婆…”彌彥顫抖著跪在地上,手中哆哆嗦嗦的凝出一個小水球,“婆婆,我…我給您洗臉。”
水球一遍一遍的過,污水血水一遍一遍的換。幸田婆婆那一向慈愛的面容慢慢清晰起來。她是那樣的安詳,只是臉上那一條一條的皺紋,襯著幾塊不顯眼的尸斑,似乎比平時更深了幾分。
長門低著頭默默整理幸田婆婆的衣服,嘴唇微微抖動。
“嚶嚶嚶…”小不點輕輕拱了拱幸田婆婆的手。這個味道,和平時不一樣了。
小兔子安靜的蹲在旁邊,豆大的黑眼珠中露出一絲悲傷。
沈琪看著幸田婆婆的遺體,眼中的戾氣越來越深:“我真不該放他們走的。”
默哀完畢,他們忍痛暫時離開了這里。后面還有更多的人需要他們幫助,那些人可能還留著最后一口氣,不到最后一刻絕不放棄。
雨還在下,小鎮還是那個小鎮,但卻不再是大家熟悉的小鎮了。
斷壁殘垣,白布橫空。
井上太太家沒事,田中老板沒事,熟悉的人里面,只有幸田婆婆和河田沒了。
據說事發當時河田在神社里養傷,無法移動的他直接被斷裂的房梁砸死了。
三小只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內心十分復雜。
如今鎮民們都在收拾破敗的家園,而沈琪和三小只則是帶著祭品來到了幸田婆婆的墓前。
鮮花,清酒,苦無,包子。
“幸田婆婆,我們來看你了。”小南穿著一身黑衣走上前,輕輕放下手中的鮮花,“您總說人都有生老病死,總說想要早點去看看阿奇,擔心他在另一個世界吃不到愛心包子。可是您為什么要這么殘忍呢?買過您包子的人,又不止阿奇一個,沒了一個阿奇,還有第二個第三個阿奇,您怎么舍得突然就一聲不吭的就離開了呢?”
“就是啊,您走的太突然了,我們都沒有來得及跟您告別…”彌彥上前放下一杯酒,輕聲說道,“幸田婆婆,如果可以的話,記得給我們托個夢哦,告訴我們您到底找到阿奇了沒有。如果找到了,我們也就放心了,阿奇是個好忍者,您在另一個世界一定會被照顧的很好。”
“幸田婆婆,我是長門。其實我們對您說謊了。我們并不喜歡吃您做的魔鬼包子,那個味道實在是太奇怪了。喜歡吃包子的人是大姐姐,不過您可能記不住,所以我們一直沒有解釋…您這輩子已經夠苦了,去到那一邊,就別再賣魔鬼包子了,我們會給您燒錢的,您多享享福,有多少花多少,別省著。”
長門把他這幾天翻找到的那把匕首放在墓前。這應該就是幸田婆婆說的那把阿奇最愛的武器。
“有了這個匕首在。您一定能順利找到阿奇的!”長門哀悼半響,后退幾步,把位置留給沈琪。
“這包子,是小藍給您做的,豬肉餡的,婆婆帶好路上吃,頂飽…”沈琪把包子一個一個整齊的碼好,一時也有些語塞。
她知道今年婆婆的身體狀況大不如去年,也知道婆婆的時間所剩無幾,卻沒想到她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大家。
同在一個小鎮,該幫襯的也幫襯了,該關心的也關心了,該聽的故事也聽到了,按理說應該不會有太多的遺憾,為什么她還是這么難受呢?
看著單調的只寫了一個名字的墓碑,沈琪恍惚間又想起了那個坐在破敗的店門口,穿著滿是補丁的藏藍色的外套,踩著一雙破破爛爛的黑色布鞋,笑瞇瞇問她要做什么的阿婆。
“小姑娘,你這是干什么去?”
“小姑娘可是餓了?婆婆雖然記性不好,但是你已經在婆婆這里拿走三個包子了。”
“小姑娘喜歡吃,算婆婆請你的。”
“今天也是三個包子嗎?”
畫面一轉,幸田婆婆已經穿上了新買的灰色外套。
“婆婆知道你們今天沒有訂包子,就是看看你們最近過的怎么樣。”
“愛吃婆婆做的包子的人不多,每一位都是婆婆最珍視的人。”
“這包子你們拿著吃,再忙再累,也不要虧待自己。”
“不知道你們愿不愿意聽老婆子說些無聊的往事?”
“只有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才會把老婆子的忘年交想成跨年齡戀愛吧?”
“只要有人愿意吃老婆子的包子,我就覺得阿奇還活著。”…
原來不知不覺間,幸田婆婆就成了很重要的回憶。
哪怕她們見過的面屈指可數,哪怕她們之間的關系僅僅靠著一天三個的魔鬼包子維系,可幸田婆婆卻早已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而是活在沈琪記憶里的,不愿接受她施舍的,牽掛著她過得好不好的,擔心她包子夠不夠吃的慈愛的長輩。
“嬸嬸,我又來了。”沈琪喃喃著,仿佛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從地下升起,笑著對她緩緩張開雙臂,嘴巴開開合合,似乎是在說,阿奇,今天想吃幾個包子呢?
“還是三個吧。”沈琪眼角微濕,“您放心的走吧,那,如果我下次夢到那個老頭,我一定記得讓他給您安排個好的投胎。”
沉浸在悲傷中的三小只奇怪的看向她:什么老頭?
沈琪不在意,繼續說:“還有胖子,他明天應該就會來看您的,不是他不想來,實在是他來不了。不過您放心,他沒什么大礙,躺幾天就好了…”
沉默片刻,沈琪嘆了口氣,再次認真的把包子擺放了一遍。雖然此時的包子已經被雨打濕了,她還是把它碼的整整齊齊,嚴絲合縫。
做完這些,沈琪慢慢起身,再次看了一眼單調的墓碑,這才退后幾步。
緊接著,小不點也叼著一束小花放了上去。
“嚶嚶嚶…”婆婆,請帶著狗狗的祝福一路走好。
雖然幸田婆婆做的包子并不受大柴犬歡迎,但婆婆是個很溫柔的人,前段時間她才給小不點做了冬天用的小衣服。
只可惜小不點一直嫌熱,想留著冬天再穿給婆婆看的。
見好兄弟也去走了過場,沒做準備的小兔子猶豫片刻,一蹦一跳的挪到小不點旁邊,撓了撓屁股,揪出了一團雪白的兔毛。
“嘰。”兔毛給你,你只要戴在胸前,在那邊的世界就會好過的。
四人兩寵再次悼念一番,緩緩踏著雨水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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