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吃一驚,依琴奮不顧身的擋在我面前,硬生生接下她師傅一掌。頓時口噴鮮血頹然倒回塌上。”
“我大為心疼,正打算將她護在身后,卻是見她師傅第二掌繼續拍了過來。”
“依琴大急,拼著受傷的身軀一把抓住她師傅的大腿,苦苦哀求道:師傅,這不是他的錯,是徒兒不好,還請師傅原諒!”
她師傅一聲長嘆,說道:“你身為宗主,明知道不能與男子發生感情,現在還失身于他,你讓為師如何原諒!”
“師傅,吳大哥對我一片赤誠,我寧可不要這宗主之位也想與他在一起!”
“一片赤誠?當年你接任宗主之時,為師就給過你機會,可惜等了一天他都沒有出現,這種忘情棄愛的男子,還牽掛他干什么?今日,為師就要斬斷你這段孽緣!”
“我大吃一驚,這才知道,原來當年依琴為了我甘愿放棄宗主之位,誰曾想看到我和楊道友那一幕,心傷之下才繼承宗主,不再見我。”
我大為感動,便說道:“前輩,千錯萬錯都是在下的錯,請你一定不要怪罪依琴,只要不傷害她我愿意答應任何條件。”
她師傅冷笑一聲,說道:“當真什么事情都愿意?”
“當真!”
“好,那老身讓你生生世世都留在云嵐宗,絕不能離開一步!依琴,你也要發下誓言,此生絕不再與他相見,不然為師今日,非殺了他不可!”
程翎心中一動,本能感覺到不對勁,問道:“你答應了?”
“事已至此,我只能答應。從那之后,我就在這冰獄當中度過了一百多年。”
“前輩,難道你不覺得其中有些蹊蹺之處么?葉宗主的師傅要想殺你,就憑她幾句求情就能消除心中的怨恨?而且您身為男子,一個全都是女子的宗門,又怎么可能囚禁一名男子,難道就不怕這天下的悠悠之口?”
吳青陽一愣,問道:“小輩,你想說什么?”
程翎嘆道:“晚輩猜想,從您被關在冰獄開始,葉宗主從未來看過一次吧?”
“這是她師傅的要求,當時為了保我性命才勉強答應。”
程翎無語,這吳青陽還真是個癡情種子,原本很精明的一個人,碰上兒女之事就陷入迷障,失去了往日的睿智。他繼續問道:“葉宗主從未出現,想必委托別的弟子前來請教吧?”
吳青陽一驚,問道:“你你怎么知道?”
“她派來的弟子向你請教什么?”
“什么都有,只要我會的全都請教了一遍。原本,有些傳承是宗門之秘,是不能外傳的,可依琴多次派人前來請教,言辭懇切,老夫心中不忍,也就一一傳授了。”
程翎冷笑,說道:“前輩,難道你一點都沒有過懷疑?”
“你什么意思,難道說依琴將我囚禁冰獄,就是為了得到玄門的傳承么?”吳青陽厲聲大叫,滿臉憤怒神色。
程翎卻是不為所動,只是淡淡的看著他,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
“不可能!依琴怎么會這么做,一 定是被她師傅所逼!”
程翎冷聲說道:“前輩,你仔細想一想,當年那一晚真的是葉宗主么?”
吳青陽臉上陰晴不定,不斷回想當年的場景,可心中就是無法相信。
程翎繼續說道:“以前輩的智慧,難道還想不到其中的緣由?想必當年在妖族之地,葉宗主看到你傳授我師傅道法,她的修為突飛猛進,短時間內凌駕于眾人之上。”
“葉宗主便定下計策,想方設法套取你的傳承,希望自己的修為也能突飛猛進。即便無法達到,玄門的傳承對云嵐宗來說也是稀有之物,只要騙得你傾心相對,不怕得不到心中所想。”
“若是晚輩推測無誤,那晚與前輩發生關系的女子,絕不是葉宗主本人!”
吳青陽頹然長嘆,許久之后才哀痛說道:“小輩,為何要如此殘忍,一舉擊碎我心中的夢想。糊涂一些不好么,老夫留在冰獄一百多年,早為自己編織了一個美好的夢境。”
程翎淡然一笑,說道:“裝睡的人永遠叫不醒!聽了您這么久的故事,如今可以將出口告訴晚輩了吧!”
吳青陽搖頭苦笑,說道:“你倒是咬緊目標不肯放松,楊道友的弟子,果然智計過人,僅憑老夫描繪的蛛絲馬跡,就能尋找到真相。”
“前輩廖贊了!只是晚輩知道,既然葉宗主最終成為云嵐宗的宗主,就不可能再次與你發生關系。云嵐宗可是連男子都無法輕易進入其中,更遑論一代宗主在意亂情迷之下與您發生關系了。”
“只要您仔細想一想,應該可以在當年的那一晚當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唉!你說得不錯,關在冰獄數年之后,我仔細推敲,慢慢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只是一直不信依琴會如此算計與我,兀自做著清秋大夢。”
“罷了,既然如此,再留在此地也沒有任何意義了。小輩,聽了老夫這么久的故事,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晚輩程翎!”
“好,程翎!今日老夫蒙受你大恩,無以為報,可還有一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前輩請說!”
“幫我找到當年那晚上的女子,老夫想知道她到底是誰!”
程翎苦笑,說道:“前輩為何不去詢問葉宗主?”
“罷了,既然她對老夫無情,也沒必要再見面。百年時間轉瞬即過,離開玄門也很久了,老夫打算回到天機星。”
程翎眼前一亮,問道:“前輩能自行離開?”
吳青陽輕蔑道:“別說此地的陣法,就算是云嵐宗的護山大陣都是老夫指點設置的,就憑這些想將我困住,實在是無稽之談!”
說完,猛然站起身來,對自己釋放了一個清水訣,又將身上的衣裳打理一番,伸手往臉上一抹。
很快,當初那個頹廢的老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位滿臉威嚴厚重的青年,雖然身上的穿著仍然是粗布短衣,可還是無法掩蓋軒昂的氣質。
一雙眼睛炯炯有神,花白的頭發不僅讓人感受不到他的蒼老,反而更添了些許成熟男子的韻味。
右手微動,深出雙指,只是在虛空中掐過幾個手訣。困在外面的牢籠頓時像冰雪融化一般,從頂部開始慢慢消散,到最后只是化作一攤冰水。
身形一晃,瞬間就來到程翎面前,從戒指當中拿出一本手札說道:“程翎,這是老夫幾百年的修道心得,希望對你有些幫助,就當做幫我找尋那名女子的報酬吧!”
程翎欣喜接過,吳青陽既然是玄門弟子,留下的傳承肯定有陣道方面的記載。來到星辰界后,一直都沒什么時間提升陣道,都漸漸趕不上修為了。有了他的陣道心得,想必很快就能大幅度提升,對往后的修煉會有極大幫助。
正打算躬身謝過,一陣呼喝聲遠遠傳來:“程翎程翎,你在哪里?”
程翎身軀狂震,心中涌起一陣感動,這叫聲正是楊鴻秋所發,想不到她竟然為了尋找自己,親自前來云嵐宗。
吳青陽也聽到了叫聲,臉色卻是一變,朝著程翎問道:“是楊道友來了?她怎么知道你在此處?”
“我也不知道,前輩,師傅貿然闖入云嵐宗,晚輩怕葉宗主對她不利,萬一發生什么沖突,還請相助一二。”
吳青陽緩緩搖頭,說道:“小子,看來你還真不了解你師傅。這云嵐宗若說有一人能闖進來,那就非楊道友莫屬。別忘了,當年在妖族之地,我對她可是傾囊相授!”
程翎一愣,問道:“你的意思這里困不住她?”
“當然困不住,雖然百多年未見。但令師的天賦和悟性實在讓人咂舌,憑依琴的能耐,壓根就不是她的對手。”
程翎頓時放下心來,笑道:“前輩,既然如此,你們老友相逢,總不至于視而不見吧!”
吳青陽苦笑,說道:“罷了,原本只想悄悄的離開云嵐宗,這一回怕是不能了。只不過百年未見,不知你師傅是否還記得!”
程翎哈哈大笑,當即對著后方叫道:“師傅,我在這里!”
隨著聲音落下,不到片刻時間,一個淡紫色的絕美身影瞬間來到兩人面前。
楊鴻秋臉罩寒霜,看到程翎后總算緩解了一絲,卻仍是冷聲問道:“你這臭小子,被困冰獄也不早點傳個消息,莫非想逃離雷靈峰?”
程翎苦笑道:“哪能啊!師傅,此處冰獄消息根本就傳不出去,我都發了好幾個傳訊了,沒有任何回答。”
楊鴻秋眉頭一皺,便說道:“原來如此,你可有什么損傷?葉依琴當真是活膩歪了,連本峰的弟子都敢囚禁。今次,一定要讓她給個交代!”
說完,一把抓住程翎,就欲往原路回去。
程翎反手一拉,忙將她拉住,說道:“師傅,弟子在冰獄倒是認識了一位朋友,他還是你當年的至交,怎么說也要好好聊上一陣子吧!”
吳青陽哈哈一笑,說道:“楊道友,百年未見,還記得吳某么?”
楊鴻秋轉頭一看,眼中閃過一絲迷惘,緊接著眉頭就深深皺了起來,雙手忍不住抱住腦袋,失聲叫道:“你是誰?我以前見過你么?噢我的頭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