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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8章 張松歸漢

  張松朝劉璋深鞠了一躬,“恨恨”的掃了孟達一眼,在眾人的厭惡和鄙視之中長袖一甩施施然走出刺史衙們。

  黃權心神不寧的看著張松和孟達之間的假仇虛恨,恨不得立即拔刀將二人剁了喂狗。可惜,他手中非但沒有孟達和張松勾結的證據,甚至連孟達陷害張任的動機也找不到,只好強行壓下心中的疑惑和憤怒。

  西川局勢已近崩潰,當前最重要的是維穩,他不敢因為自己的猜疑影響了武將之間的和睦甚至影響到當前的對敵大局,更不敢因此再觸了劉璋的霉頭。

  畢竟,了解劉璋的人可不止張松一個。

  張松回到家中,在門前掃了一眼,見街面上并無異常,急忙關上大門走進書房,將身上的那件早已被冷汗浸透的衣衫換下來,套上一件灰褐色的長袍,從墻壁上取下一頂雙耳氈帽戴在頭上來到書架前,從最頂層的架子上取下一本《論語》,在書籍原來的位置上一陣搗鼓,然后重新將書放回原位靜立于書架前,緊緊的盯著書架中央。

  一陣“咯吱咯吱”的機括聲響起,剛才還毫無動靜的書架竟然從中破開,緩緩的向兩邊平移,書架的中央露出一塊五尺見方的空地以及一條黑黝黝的地道。

  張松向門口張望了片刻,聽著街面上仿佛有密集的腳步聲隱隱傳來,知道自己已經與西川武將撕破了臉,那些腳步聲定然便是他們瞞過劉璋私自派來捉拿或者刺殺他的士兵。

  心中微微一嘆,徑直走到書架后,然后將書架一闔從懷中掏出一枚火鐮點燃大步踏上那條幽深黑寂的地道。

  沒有半絲的猶豫,也沒有半絲的牽掛。

  他的妻兒于今日凌晨就已經在軍師差遣來的江湖義士的幫助下離開了家,算一算腳程,現在他們應該已經出了成都的范圍,一只腳踏上了廣漢的土地。

  他也該前往與他們匯合了。

  至于他那唯一的兄長張肅,不提也罷,道不同不相為謀。

  在地道中曲折蛇行了大約小半個時辰,等張松再一次見到光明的時候,他已經置身于離東城門不遠的一處茶樓里。

  接過掌柜手中的路引,踏上停在茶樓前的牛車混合在茶樓的出城隊伍中,車夫手中的長鞭輕輕一甩,一朵鞭花在眾人牛車頭頂一閃而逝,前方的那頭牛“哞哞”一聲叫喚,緩步向城門行去。

  “停下,接受檢查!”

  一聲高喝,東城門的巡邏士兵迅速圍了過來,一名年輕的校尉縱馬來到眾人之中,接過眾人手中的路引一個一個核對,直到看到張松手中的那枚路引之時,臉色才微微一變,右手迅速的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和著那路引還給張松,然后將他的手重重一捏,朝麾下將士們擺了擺手,向另一支出城隊伍迎了上去。

  出得城來,張松打開手中的紙條匆匆一閱,臉上浮現出一絲喜悅,趁眾人一個不注意翻身下車,悄悄的離開了隊伍。

  古代的建設中好像每一座大型城池外都會有數座折柳亭,作為西川的政治和經濟中心成都同樣也有四座。

  此刻,城北十余里地的折柳亭就迎來了一位準備離開成都的故人。

  “子喬,一別也有數月,別來無恙?”見張松從城東的小道上走了過來,一名將軍和一名文士迎了上去,而新鮮出爐的漢中太守法正法孝直也不知什么時候離開了漢中出現在這里。

  張松微微一笑,朝法正一拜:“末學張松拜見太守大人,還請太守大人賞口飯吃!”

  “什么賞飯不賞飯的,法某如今也只是在主公麾下討一口飯罷了,這也值得你打趣饒舌?倒是你這番建下如此奇功,將來主公論功行賞的時候,想必你的位置遠超與我!”

  法正擺了擺手將張松迎進亭中,讓出那名文士和將軍向張任介紹道,“子喬,這兩位分別是荊州龐士元和常山趙野,他們倆都是主公的心腹,此次主公由欽點與法某前來接你歸營!”

  “原來這兩位便是火燒鳳凰崖的鳳雛先生和白馬義從副將趙野將軍?張某失禮,還請兩位見諒!”歷史中的張松本來是一個恃才傲物的人物,但是此時他的臉上卻并沒有半分驕縱傲慢的表情,反而涌現出了些許敬意。

  龐士元自出山后便聲名大振,先是幾把火燒得劉磐大敗虧輸荊州兵士狼奔豕突,后又一舉拿下了荊州三郡,可謂是名標史冊。而趙野,雖然他并非王黎麾下名將,但他統領的白馬義從同樣威震華夏,作為白馬義從的副將又豈是善于之輩?

  更何況,王黎讓他二人不遠千里深入敵后前來接送,這份知遇之恩亦如泰山一般的沉重,他哪里還會有半分的不滿和傲慢?

  三人相視一笑,龐統急忙扶張松坐下,問道:“子喬先生,雖然龐某不敢有質疑先生的心思,也不該懷疑軍師的謀略,但是龐某還是想知道西川如今的情形,不知你可否告知?”

  “張某既然已投效主公,與士元已是同僚,對于西川的形勢張某對士元又怎會有半分的隱藏?”張松哈哈一笑,將今日刺史衙們中發生的事情詳細的向三人介紹了一遍,只聽得三人眉飛色舞手舞足蹈。

  龐統朝法正苦笑一聲:“龐某雖然一直敬重軍師,心里對其也有一點發憷,但終究還是有些不服,可今日一觀,龐某才發現自己和軍師猶若夏蟲皓月,這差距還真不是一星半點!”

  “誰說不是呢?法某也久聞鬼才大名,只是今日才見到他這鬼神莫測的手段!先是利用劉璋的疑忌之心讓子喬咬死張任和嚴顏不松口,讓劉璋棄二將而不用。

  然后激起諸將的同仇敵愾之心,給劉璋一種兵諫的感覺,在劉璋和諸將之中埋下相互猜忌的種子,又讓子度倒戈一擊,將子喬置于險地。

  而后再利用劉璋對諸將的隱隱不滿讓子喬逃出生天,并將子度這顆釘子給深深的扎下去!實在是智深如海、神來之筆啊!”法正亦點了點頭,目光中多有崇敬之色。

  張松猛地一驚,看向法正道:“你是說這些計策都出自郭奉孝一人之手,而非你們整個軍師隊伍?”

  龐統和法正點了點頭,卻聽趙野在一旁疑惑道:“劉璋雖然暗弱,但是西川謀士和武將中也頗多大才,比如我知道的便有黃權和龐曦、李嚴等人,難道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子度先生的異常?”

  “或許有,或許沒有,不過這些都不再重要了,當子度發現子喬房中的地道之后,他的頭上以后便只會戴上一頂忠臣的帽子!”法正輕笑一聲,朝張松瞥了一眼,“你說呢,子喬?”

  張松頷了頷首,突然直起身來踱步到折柳亭邊,望著頭頂上的藍天白云悠然長嘆:“對于這樣的同僚和這樣的主公,張某早已心馳神往,三位,我們何時啟程啊?”

  法正三人同時大笑,趙野從懷中拋出一枚鳴鏑置于半空,一支白色的長龍出現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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