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廉先生?!”
衛兵看到忌廉如此心急火燎的表現,顯得有些緊張和驚訝,連忙跟上了忌廉發問。
“會長現在人在哪里?!”
忌廉沒有停下,一邊向里面沖刺一邊發問。
一旁的衛兵微微一愣,隨后說道:“女士如今應該正在休息吧?你也知道,她現在的身體很不好。”
“休息?!”
忌廉的眼睛瞪得很大,里面甚至布滿了血絲,表情也顯得十分的驚恐,大聲道——
“她在臥室是吧?我現在就過去!”
甩開后面的衛兵,忌廉直接就向著官邸的上方沖了過去。
越是靠近休息室,負責警衛的士兵基本上也都換成了女兵。這些女警衛員看到忌廉這么一個男士突然間不經過通報就直接沖了上來,雖然也算是認識,但還是伸手阻攔——
“忌廉先生!女士現在正在休息,如果你有事情通報的話,還請讓我們進行通報!”
看著這些警衛兵,忌廉也只能停下腳步,說道:“那就快點去把她叫醒!現在還不是睡覺的時候!至于是什么事情,我不能和你們說,只能和會長說!”
看到忌廉停下腳步,這些警衛兵終于松了一口氣,轉身前去通報。在等待的過程中,忌廉顯得十分的緊張,不斷地搓著雙手,緊張的甚至有些渾身顫抖。
過了片刻之后,卻看到麻薯這位血族少女緩緩地從那邊走了過來,看著忌廉,說道:“會長已經睡下了,現在還沒醒。有什么事情,我們自己商量吧。”
“什么?!睡著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忌廉臉上立刻就扭曲成了一團。他甚至驚恐的站在原地張大嘴巴,顯得無法接受。
但是隨后,他卻是一把拉開面前的麻薯,眼看著就要向那邊愛麗兒的臥室沖過去!
“你想干什么?”
和之前的警衛兵不同,看到忌廉這樣一股腦兒地沖過去,麻薯卻沒有好心情地跟在旁邊一起跑,而是迅速間轉到了忌廉的面前,伸出手直接就按在了他的肚子上。
對于麻薯的阻攔,忌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說道:“我有很充足的理由不能和你說明情況,現在先讓我過去!我要去立刻叫醒會長!不然她會有生命危險!”
對于忌廉的要求,麻薯稍稍一愣,但是在片刻的停滯之后,她卻是再次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是軍事情況,你應該去和啫喱說明。如果是日常經營事務,現在應該去聯系瑪歌。若是經濟財務方面的狀況,你現在最應該聯絡的人則是可可。我的任務是保證會長的安全,現在的她十分虛弱,需要大量的休息。再加上今天面見了一個惡魔,她耗費了太多的精神,所以在你說清楚情況之前,我絕對不能放你過去打擾會長的休息。”
“惡魔?!”
那一剎那,忌廉再次驚訝了一下,連忙問道——
“是什么惡魔?那個惡魔對會長做了什么?!”
眼看忌廉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反而還問出了一大堆的問題,麻薯的臉上顯得有些不悅。她手上的力量稍稍加重,把忌廉向后推了一把,說道:“是曾經在鵜鶘城中開酒館的小烈酒老板,他的真實本體是一個惡魔。這次前來是為了和會長談一些交易,最后交易沒有成功,最后安穩離開。忌廉,我回答了你的問題,你如果還想要叫醒會長的話,那就回答我的問題。如果還是不愿意的話,你最好等會長醒了之后再來。”
如今的忌廉簡直就是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模樣,他的臉上憋滿了委屈,剛剛張開口想要說些什么,可卻還是屏住,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可是這么僵持下去實在是不妥,在略微糾結了片刻之后,他終于還是一個閃身繞過了麻薯的身邊,徑直向著愛麗兒的臥室沖了過去。
只是,夜之一族怎么可能讓一個人類如此輕松自在地繞過自己?
哪怕這位夜之一族僅僅只是一個還未完全長成的小女孩,可在這晚飯過后的夜晚時分,想要那么簡單地繞過她,怎么想都是一場夢。
咚——
正在向前沖刺的忌廉突然感覺到了自己的肚腹上沉重的一拳,緊接著,四周的走廊就像是在快速前進一般地向著前方躍進。
隨后,他的身體就感覺到了地板的觸感,伴隨著整個身體都在和地板進行了好幾圈的親密接觸之后,忌廉這才停住了自己的趨勢,捂著肚子,翻身從地板上跳了起來站定。
“麻薯…”
眼前,那名血族少女的雙手攤開,一些血紅色的霧氣也已經開始纏繞著她的手腕開始旋轉,形成兩條宛如蛇一般不斷蔓延的血條。
看著眼前的忌廉,少女那雙猩紅色的瞳孔變得更加的灼熱,就像是原本的紅寶石中已經開始燃燒起了兩團不會被熄滅的火苗一般。
“忌廉,如果是往常,我或許會允許你在不通報的情況下進去。但是現在,會長的身體需要絕對的休息。甚至于一些日常事務都不應該交由會長來處理。你如果還是不肯告知具體事由的話,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眼看著麻薯現在已經動了真格,忌廉也明顯是急了!他甚至沖動地扯開嗓門,大聲喊道——
“你夠了沒有啊!我都說了我有很緊急的事情!這些事情我也有充分的理由不能和你說!!!會長!愛麗兒會長!愛麗兒·加西亞!現在不是你睡覺的時候!你tm的現在還在睡覺嗎?給我醒過來啊!快點清醒啊!!!嗚——!”
忌廉的大吼大叫終于還是迎來了他的后果。
一只手很快就捂住了他的嘴巴,另一只看起來小巧可人的拳頭也是再一次地落在了他的腹部上。
很明顯,這一拳的力度比起剛才來加重了不少,這讓忌廉的呼吸都有些被阻隔,更是說不出話來。
麻薯松開手,向后退了兩步。看著忌廉的身體逐漸蜷曲起來,慢慢地倒在地上,捂著肚子張開嘴巴努力呼吸,卻發不出一點點聲音的模樣。在這樣看了幾秒鐘之后,麻薯一揮手,手腕上的兩條血條也是隨之消失,向著兩邊駐守的警衛兵們說道:“送忌廉先生去他的房間休息,等到會長醒了之后,我會去叫他。”
警衛兵們輕輕點了點頭,隨后上前就想要攙扶忌廉。
可當這名刺客首領被拉起來之后,他卻是突然咬著牙,猛地甩開攙扶著他的兩名衛兵,隨后從自己的道具袋中掏出一枚蜂蠟藥丸,直接丟進嘴里咀嚼了兩下后,吞下肚。
下一刻,他原本顯得有些痛苦的臉龐浮現出些許輕松的表情,但是額頭上卻開始冒出些許青筋,整個身體上的肌肉也是隨之稍稍膨脹了些許。
緊接著,他拔出腰間的雙短劍,瞪著面前的麻薯說道——
“我最后問你一次…讓不讓開!”
眼看忌廉表現出這種姿態,麻薯在略微思索片刻之后,重新在忌廉的面前站穩。她左手的血條開始盤繞著她的手掌,慢慢地在她的掌心中形成一把弓的樣式。而右手則是緩緩地搭在那血絲做成的弓弦上,拉出一條血箭,緩緩道——
“你…被控制了嗎?忌廉先生,我很敬佩你。所以我會向你保證,如果你真的被控制了,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地把你從惡魔的掌控中拯救出來。”
“我去你媽(和諧)的被控制啊!我操(和諧)你媽——!!!”
伴隨著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忌廉的身影瞬息間就向著前方狂沖而去!
眼看著雙方之間的距離被瞬間拉近,麻薯卻是毫不猶豫地向后一跳,同時松開手,那道血箭也是隨之激射而出。
可即便是在如此近的距離之內,忌廉卻還是能夠扭轉身形,以一個翻身從地面滑過的姿態避過那箭矢,隨后隨著轉身的力量重新站起來,繼續沖向麻薯。
“你喜歡我媽?那么這種話別對我說,去和我媽說。”
眼看著忌廉的短劍就要刺入麻薯的肩膀,可是這名血族少女卻是不閃不避,甚至是手中的血弓也是隨之消失。
當然,她有如此淡定的資本。因為就在忌廉還差一步就能夠用手中的短劍造成傷害的時候,只聽得啪一聲響,一道血霧卻是從忌廉的背后炸裂開來。
原本射出去的血箭,竟然在空中繞了一個圈之后,重新命中了忌廉的背脊。
對于這位刺客首領來說,他原本應該知道這件事情。
但,或許是由于太過激動,又或許是他已經“發了瘋”,所以完全沒有去在乎這件事情。
伴隨著背后傳來的一陣酥麻,忌廉的身體再次向著前方倒下,雙眼也是慢慢地合上,似乎就要陷入昏迷之中…
“嗚——!”
可就在他的身體要完全失控的剎那,這名刺客卻是調轉手中的短劍直接扎入了自己的大腿!
隨著劇痛刺激腦海,他再次站了起來,同時向前邁出那最后的一步,另一只手的短劍也是毫不猶豫地扎向前方麻薯的肩膀!
但,由于他的身體姿勢實在是太過別扭,這一短劍瞄準的卻已經完全不是向著麻薯的肩膀去了,而是直接向著血族的致命點——心臟,直沖而去。
麻薯顯然沒有料到在中了一支麻醉箭之后,忌廉竟然能夠如此狠地強行站住。更沒有想到在站住之后,他對此自己展開的攻擊竟然是直接朝著致命這一點來的!
她很明顯地被嚇了一跳,身子這才慌慌張張地想要躲避,但躲閃卻終究是遲了一點,忌廉的短劍刺中了她的心臟部位,讓她立刻抬起腳踢中忌廉的胸口,將他整個人再次踢飛了出去。
慌張之余,麻薯看著自己胸口上扎著的那把短劍,直沒入劍柄。
她咬著牙,伸手顫顫巍巍地拉住劍柄,將其慢慢地拔了出來。伴隨著劍刃上的鮮血,她面色蒼白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幸好,在最后的關鍵時刻,她將自己的心臟向著旁邊轉移了兩厘米,這才避過了這最為致命的一擊。
可盡管偏離了兩厘米,那劍刃卻還是在心臟的邊緣劃開了一道小小的口子,讓麻薯感覺到了痛楚。
回憶起剛才那死里逃生的一幕,麻薯捏著短劍怒目瞪著那邊癱在地上,依然在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的忌廉,不由得裂開嘴,甚至…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你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嗎?!惡魔!你控制了忌廉的身體,就真的以為我拿你沒有辦法了是不是?!”
忌廉現在卻是有苦難言,背后那只麻醉箭的力量正在逐漸顯現,而他服下的藥丸的力量也不可能支撐他太久。現在,他知道自己務必要用最快的速度突破眼前的難關!
只是,這個身體不知道還能不能支撐下去,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前往會長的身旁…
“啊啊啊啊啊 就像是要鼓起最后的一絲力氣一般,忌廉發出一聲怒吼!他拔出還插在大腿上的短劍,左手已經向著麻薯抬起。只聽得咻一聲響,袖箭已經從他的手腕中激射而出!
那邊的麻薯一扭頭躲開袖箭,帶著心臟中的疼痛,再次拉開血箭!而這一次,她已經不打算繼續留手,哪怕是要稍稍摧毀忌廉的身體,也一定要阻止這個被惡魔控制的身體前去危害會長!
而忌廉也是在使用袖箭拖延了那么半秒的時間之時,再次爆發出最后的全力,縱身踩踏著旁邊的墻壁一下子翻身上了天花板!在沿著天花板狂奔兩步之后立刻翻身跳下,躲過了麻薯射出的第一箭!緊接著,他扔出手中的短劍和那拐彎而來的血箭碰撞,只聽得砰一聲響,血箭炸裂,化為一層厚重的血霧,稍稍阻擋住了忌廉的身形。
可即便如此,對于嗅覺靈敏的血族來說,這樣的視線阻隔簡直等于沒有。麻薯毫不猶豫地再次拉出一條血箭,而這一次,這支血箭的目標已經穩穩地對準了那邊正在狂奔的忌廉的后腦,拉弓…
“夠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起司卻是突然間從麻薯的身后出現,伸手按住了她原本蓄勢待發的手指。
麻薯看到旁邊的起司,顯得有些猶豫。
但就在同一時刻,前面正在狂奔的忌廉面前也是出現了一個身影,他十分輕松地就拉住了忌廉,拽著他的后頸衣領,將他再一次地拉離了愛麗兒的寢室。
“會…長…”
這一次,忌廉已經消耗了所有的力氣。
他再也支撐不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愛麗兒的臥室距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慢慢地,他的視線也是就此模糊不清,還不等身體重新體驗到地面的硬度之時,他的意識也是就此前往了一個十分遙遠的遠方…
“怎么回事?”
達克拉著忌廉的后頸衣領,來到了這邊的麻薯和起司身旁。
站穩腳步之后,他低頭一看,忌廉已經昏睡了過去。當下將他扛在肩上,同時注視著眼前的麻薯。
麻薯則是捂著自己的胸口,皺著眉頭地說道:“他想要我的命,甚至還想要襲擊會長。”
起司則是皺了皺眉頭,說道:“如果不是衛兵及時來通報我們,而我們恰好就在這附近的話,你們兩個是打算真的自相殘殺嗎?忌廉如果被控制了,你對著他后腦袋射箭又是想干嘛?”
被起司這么一訓,麻薯一時間啞然。但過不了片刻,她卻顯得有些委屈,又有些想不通,只能低下頭,自顧自地捂著還在隱隱作痛的胸口不說話了。
達克則是立刻勸慰道:“好了好了,幸好事情還沒到最糟糕的地步。我先把忌廉帶去治療,等他醒了之后,我們再好好問問他究竟是什么事情吧。而且起司,你也別責怪麻薯,她是盡忠職守,保護會長是她的職責,忌廉現在的情況不對勁,換做是我也要死命把他攔下來的。”
起司嘆了口氣,點點頭,說道:“也是,麻薯,對不起,我說重了,我向你道歉。你是在做應該做的事情,這里的安保工作先交給其他人,我帶你去看看傷口怎么樣?就算是為了安保,也不能這樣硬撐下去對不對?”
得到了道歉,麻薯這才慢慢地重新抬起頭來。只不過,她現在依然捂著自己的心臟,一張小嘴死命地憋著,似乎是不想喊出來。沉默片刻之后,她轉過身,默默地回到了愛麗兒的臥室門口,捂著胸口繼續這么站著崗。
見此情形,達克也是嘆了口氣,說道:“我等會兒讓甜酒酪來和她說說話,你也聯系一下你們的族人想辦法幫她治傷。接下來還要和大家開個會,看看怎么處理忌廉,是先把他軟禁起來呢?還是先施法看看能不能找到他被催眠或控制的證據。總而言之…唉,天知道忌廉為什么突然發瘋,結果鬧出這種事情來。”
簡單交談幾句之后,達克扛著忌廉前往醫務室,等待著治療完畢之后看看能不能問出什么來。
而起司也是上前再次對著麻薯寬慰了幾句后,叫來了族人中精通治療的成員給麻薯看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