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點點頭,說道:“老板您那么有見地,難道您以前…?”
面對忌廉那略帶懷疑的目光,這位酒吧老板卻是摸著閉著眼,繼續抹著自己的下一個杯子,緩緩說道:“以前在大城市經營酒吧失敗,所以有感而發而已。”
忌廉點點頭,他從座位上站起來,笑著道:“總而言之,小烈酒老板,真的謝謝您。不管是您救了我一命還是和我聊聊天。我覺得我似乎又有動力了。我現在就回公會去…”
說著,這位刺客轉身準備離開。可就在這個時候,小烈酒卻是將手中那個杯子放回杯架,緩緩說道:“先等一下。”
喊停忌廉,小烈酒從吧臺后面走了出來,同時還拿出一把傘,略微晃去上面的雨水,說道:“和我一起去一個地方。”
忌廉有些奇怪,但既然這位老板說話,那么他也只能跟從。
兩人一起走出獨角獸酒吧,沿著清晨的街道一路前行。用不了多久,兩個人就走到了一家新開的鐵匠鋪門前。
敲開門,威士忌那張顯得有些睡眼惺忪的臉就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嗯?小烈酒老板?人魚之歌的刺客?你們那么早有什么事情?”
小烈酒老板輕輕點了點頭,走進鐵匠鋪,說道:“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個忙。忌廉,把你那兩把武器拿出來。”
忌廉有些不太理解,但還是把自然雙刃拿了出來,擺放在鐵匠鋪的桌子上。
自然雙刃現在已經完全變了樣,右手所握的那把短劍現在已經萎縮成了匕首一般的大小。而左手所握的那一把很明顯是消耗太大,現在真的只剩下一根尖刺,就連握把的地方現在都快沒有了。
看著這兩把木質武器,威士忌顯得有些不太能夠理解。他看看這兩把武器,然后再看看忌廉,說道:“論做工嘛…的確很精致。不過如果是木工活的話,你們或許應該去找滌綸來的更加準確一點吧?”
小烈酒搖搖頭,伸手抓起忌廉左手手腕上帶著的那個袖箭,說道:“威士忌先生,能不能請你將這把木質尖刺安裝在這個機栝上?讓它可以按照手部的動作彈射出來。”
威士忌走過來,看著忌廉手腕上這個袖箭機栝,在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之后,點點頭說道:“這個沒問題,這里面本來就有魔物的機栝,安裝上去的話應該沒什么問題。給我一點時間,不過我相信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摘下袖箭,威士忌拿過去就開始研究起來。小烈酒老板看著這位鐵匠在這邊不斷地操作,緩緩說道:“左手的武器已經十分退化,無法握在手里了。與其堅持拿著,還不如直接偽裝成一種隱蔽性的武器來的更合適一點。這里面可以制作成一種拳劍,也可以做成一種用來偷襲暗殺的利器,全都看你平時如何使用了。”
隨后,這名酒吧老板拿起另外一把木質短劍,在手中略微掂量了片刻之后,緩緩說道:“至于這把主動武器,則是為了告訴你,以后你應該更加緊緊記住自己是一名刺客。既然是一名刺客,就不應該總是想著和敵人正面交戰。武器的短小,也意味著你必須時刻牢記這一點。”
在將木質短劍交給忌廉之時,這名以往很多時候都讓自己出現在正面戰場的刺客似乎終于想到了點什么。他想了想后,十分鄭重地抬起雙手,接過這把自然短刃。在手中把玩了片刻之后,一股自信心終于開始從心底蔓延起來,隨后將刀刃插入腰間的刀鞘。
“那么,我就先走了。你等到武器制作完畢之后自己拿就行了。另外關于費用方面…”
小烈酒老板十分瀟灑地向著里面的威士忌喊了一聲——
“費用就記在人魚之歌的頭上,沒有問題吧。”
威士忌舉起還拿著鐵錘的手晃了晃,笑道:“當然沒問題!這次直接不還價就給我委托工作,能夠從艾羅會長那邊賺上這么一筆還真的是爽呆了!啊,不過放心,我不會獅子大開口的,哈哈哈!”
對此,忌廉現在也只能尷尬地笑了笑,不說話了。
隨著日頭逐漸升起,威士忌的工作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忌廉靠在門上,聽著那邊不斷傳來的打鐵和打磨的聲音。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似乎終于有了一種如釋重負一般的感覺。甚至他已經決定在武器打造完畢之后,立刻就回去找公會的大家,然后和會長好好地聊聊,說說自己過去這些日子的想法…
不管是多么惡劣的想法,多么可怕的想法,包括自己的擔憂,自己的傷心,自己的絕望…一切的一切,都要盡情地和會長說上一說!
哪怕自己的言語因此而得罪了會長也沒有關系,因為他覺得自己一定相信會長,相信人魚之歌中的大家!
“外面怎么了?一大清早的那么吵鬧?”
正思索著,忌廉卻是逐漸聽到外面街道上傳來的喧囂聲。
有些奇怪,在這下雨天的日子里,外面竟然那么熱鬧。
那邊正在用炭筆在鐵片上小心勾線的威士忌搭腔了一句,說道:“誰知道呢,或許又是你們會長開始兜售那些花妖精的產品了吧。”
這么一想也對,忌廉笑了笑,也對外面的喧鬧不放在心上,說道:“唉,說起我們會長啊,為了錢還真的是什么都干得出來。前兩天招攬生意做旅游,坐中間商販賣花妖精的產品。那模樣真的想是掉錢眼里爬不出來的模樣。”
威士忌哈哈一笑道:“的確,的確啊!我這輩子也沒有見過比你們會長更看重錢的人了。想要從他手里賺錢簡直就和要了他命一樣。不過話又說回來,古往今來,估計也就你們會長能夠想出來讓花妖精和我們人類友好相處來賺錢的這種法子了吧。真的!你們會長簡直就是天生的商人,連妖精的錢都不放過。”
靠著墻壁,威士忌聽著外面的那一陣喧囂聲,不由得笑了起來,輕輕點頭:“唉,我們會長就這樣。現在我們公會中還有一個血族,我現在真的很擔心以后我們公會會不會又被牽扯進什么有關血族的事件中去。”
威士忌拿起銼刀小心翼翼地搓著其中一塊彈片,一邊工作一邊說道:“怎么?你們公會還有和血族進行聯絡的工作嗎?”
忌廉攤開雙手,一副無可奈何地說道:“在這個世界上,難道還有以一個小小的公會的規模,就闖進血族的大本營這種事情還要可怕的狀況嗎?可我們會長似乎很相信那名血族的感覺。嘛,雖然我也不討厭起司啦,但我可不認為其他的血族也會和我們公會的血族一樣對人類沒有多少敵意。我真的很擔心以后有一天我們公會萬一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任務,結果必須要和那些血族長老見面的話,那場面不要太美!”
說到這里,忌廉抬起一根手指,笑著道:“不過你知道比起這一幕,我更擔心什么嗎?”
威士忌回過頭:“擔心啥?”
忌廉聳了聳肩:“我更擔心到時候我們會長又會說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理論,結果讓那些一直以來都和我們人類保持距離的血族也開始想要和我們人類做生意了。你能想象將來有一天,一大群的血族就好像現在的花妖精一樣隨時隨地在我們鵜鶘鎮里面走來走去嗎?”
威士忌抬起頭,閉上眼睛略微想象了一下,隨后立刻渾身一個哆嗦,一臉尷尬地笑著說道:“那樣的話,我們鵜鶘鎮真的要變成不夜鎮了呀…那么多血族…哈哈…可怕…真的是太可怕了。”
忌廉歪過腦袋:“可不是?我只希望我們會長為了錢這種事情還是盡量保持冷靜一點為好。錢可以再賺,但如果一些環節上面出了問題的話,那么賺再多的錢也無濟于事了。”
經過一番修整,威士忌終于將機栝打造好。擰上幾根螺絲之后,這位鐵匠點點頭,似乎非常滿意自己手中的這把武器,笑著轉過來交給忌廉:“好了!試試看!如果覺得不合適的話我再調整一下。”
接過武器,忌廉將其扣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威士忌則是轉過頭去處理那些散落的工具。可就在這位鐵匠收拾完轉過頭看的時候,卻是突然大驚失色地喊道:“不對!你裝反了!”
忌廉一愣,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搭扣,說道:“反了?哪里反了?”
威士忌嘆了口氣,走過來說道:“你這個袖箭不是可以發射飛箭的嗎?之前你這個飛箭都是從手背的位置發射出去的,但是現在因為位置調整,所以我將它改成從手心那一面發射出去了。所以那把木質尖刺應該是作為手背上的劍彈射出來的!”
鐵匠走過來,試圖將忌廉的搭扣重新調整過來:“可你現在裝反了,尖刺部位在掌心這邊了。這樣的話,尖刺一旦彈出來就很有可能傷到你的手指…啊,不要亂動!唉,我真的應該幫你調整成傻瓜安裝模式,這樣你就不會裝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