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那魔法師還沒高興的時候,他卻突然發現那被斬斷的泥人竟然沒有被石化?也就是在這短短的剎那間,一個陰森的感覺猛地從他的身后傳來。沉泥一驚,本能地豎起一名泥人擋在自己身后,可一把利劍還是砍斷那泥人之后,順勢劃中了他的腰部。
咔啦一聲,腰間的傷口瞬間石化,麻木的感覺也是剎那間蔓延了沉泥全身!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轉過身,只見那手持石之劍劃開他腰部的,竟然是一頭亡靈士兵?!
“你…!”
看到這名骷髏兵的剎那,沉泥的怒火猛地揚起!他的法杖一揚,一股猛烈的泥漿噴泉也是瞬間在亡靈士兵的腳底浮現!
“可可!”
在泥漿噴泉爆發,沖毀亡靈士兵的瞬間,那把石之劍已經被扔上天空。落地的忌廉穩穩地接住這把石之劍,瞬間掰開,向著現在正背對自己的沉泥刺去。
唰——!
石之劍刺下,可刺中的卻只有一攤泥濘。
忌廉驚訝地目睹那魔法師的身軀宛如爛泥一般沉入濕地,可還不等他反應過來…
“忌廉!閃開!”
一根宛如刀刃一般鋒利的枯枝,卻是在忌廉剛剛有那么一點點閃躲的念頭的時候就從他的背脊貫穿到了他的前胸。
僅僅,差了那么兩厘米,枯枝就貫穿了忌廉的心臟。
可也僅僅一擊,忌廉就捂著胸口,口吐鮮血倒地。
目睹這一幕的艾羅更是焦急萬分!下一刻,他看著那邊已經趴在地上吐血的瑪歌,咬咬牙,直接頂著這股瘴氣沖進濕地之中。
“人魚…會長!你…終于…進來了!!!”
在艾羅跑進來的瞬間,重新在濕地中凝聚成型的沉泥發出一聲可怕的笑聲。隨后舉起法杖,穩穩地對準了艾羅!
“喂——!”在濕地外的娜帕不由得驚呼一聲。
艾羅卻是大喝道:“他的魔法除了腫瘤破裂之外全都是對單體的!可可!布萊德!從兩邊圍攻他!”
話音剛落,一根枯枝猛地從艾羅面前的濕地中竄出,穩穩地貫穿了他的喉嚨…
一聲怒吼。
一個完全不像是普通魔獸的劇烈吼聲,卻是在那枯枝即將刺破艾羅咽喉的瞬間,從他的喉嚨處爆發出來!
這一聲劇烈的咆哮聲不僅將那枯枝在瞬間完全震碎,甚至還連帶著將四周空氣中的瘴氣也是隨之逼退了些許。
看到這一幕后最明白的莫過于還在濕地外的娜帕,它不由得松了一口氣,隨即大聲喊道:“保護能力短時間內只有一次!下一次你就死定了!”
一次…足夠了!
在沉泥還沒搞清楚剛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的情況下,艾羅迅速趕到瑪歌的身旁,從口袋里摸出那瓶穩定劑,直接往瑪歌的嘴里倒了一點。
穩定劑的效果起效很快,但艾羅根本就不敢保證它究竟能夠起效多少時間。瑪歌的臉色恢復些許,但艾羅可沒有時間聽她說話,直接指向那邊早已經躺在血泊之中的忌廉。
“咳咳…去…!”
瘴氣的毒素開始發揮效果,艾羅也不由得開始咳嗽起來。
瑪歌點點頭,舉起手中的法杖咬著牙艱難地向著那邊的忌廉跑去。
但沉泥怎么可能讓這個光明法師那么輕松地救人?眼見兩邊的亡靈士兵、骷髏狗和布萊德全都向自己這邊沖來,他哼了一聲:“我…僅僅只會單體魔法?我現在…就要你們付出…代價!代價——!!!”
說著,他伸出手,將法杖上的第二枚腫瘤猛地拔下,向著自己腳下的濕地重重一扔!
腫瘤卡在泥濘的地面上,可這名法師卻是舉起法杖,重重地戳在腫瘤之上,大聲喝道:“塵封于迷霧中的怪物,隱秘于歷史中的恐怖!你是旅人的夢魘,也是遠征最大的厄運!出來吧!自然召喚·緋色之神!”
臃長的咒文在沉泥的口中極快地念誦完畢,也就在布萊德和亡靈士兵即將觸碰到這個魔法師的瞬間,法杖之下的腫瘤卻也是在這一瞬間立刻爆裂!彌漫而出的孢子和腐臭血肉形成了一片比瘴氣更加濃烈的迷霧,將布萊德阻擋在外。
亡靈士兵和骷髏狗毫不猶豫地沖進這片迷霧之中,但下一刻,可可就感覺到自己的魔力瞬間折損。她掙扎著想要從濕地上爬起來,可腿上的傷口卻讓她根本就沒有辦法移動。
很快,迷霧散開。
同時撲面而來的,還有一股難以掩飾的濃烈惡臭!
這股臭味實在是太過濃郁,甚至讓艾羅僅僅只是聞一下就有一種要被惡臭熏倒的感覺。關鍵是這種惡臭味還和血腥蟲的那種屎尿惡臭不同,是一種更加偏向生物腐爛之后的臭味。
而那惡臭的源頭,卻是一朵巨大的…花?
一頭有著更為妖艷色彩的花朵就呈現在這片瘴氣之中。它的花瓣形狀類似玫瑰,但卻明顯比玫瑰更加艷麗無雙!伴隨著這朵巨大花朵呈現出來的,是那個在花朵中心緩緩直起腰的人!
一個…女人?
并且,還是一個豐乳肥(和諧)臀,顯得十分妖嬈,一絲不掛的女人?!
“人魚之歌…人魚之歌…!哈哈哈哈!你們全都要死…全部!全部!全部…都要死!!!”
雖然聲音變了,但這說話的口氣已經毫無意外地證明了這個女人究竟是誰。伴隨著她那近乎瘋狂的大吼,這朵艷麗花朵下的藤蔓突然開始不受控制地四處揮舞!巨大的力量僅僅是一撞,就把布萊德身上的樹甲完全擊碎,整個人也是伴隨著這一個巨大的力量彈飛出去,甚至直接飛出了濕地,重重地撞在街道另外一邊的建筑上。
如此恐怖的力量,已經不僅僅是讓艾羅感到驚訝的地步了。
他不由自主地咳嗽了一聲,看待自己掌心中的鮮血,咬了咬牙。
(喂!讓我參戰吧!這個家伙已經不是你們能夠對付得了的了!)
但是,艾羅卻是毅然決然地搖了搖頭。
(你給我好好地在外面看著…!這場戰斗有人在看…所以…我絕對不能借助你的力量!)
(有人在看?誰?!)
可惜,艾羅并沒有回答娜帕的話,他直接沖著這朵巨大花朵,大聲喝道——
“喂!你們自然系的法師都是變態嗎?一個個的全都不男不女!雌雄同株,難怪沒有人喜歡你這種變態!我看你就算在真實之眼中也是一個沒有朋友的變態!相信你除了變成這種模樣讓其他人爽一下之外也完全沒有任何用處了對不對?!”
罵完,艾羅可沒有膽量繼續等在這里看這朵巨花的反應。他連忙轉身向著街道的方向跑去。很快,他就能夠聽到后面傳來的那一陣陣可怕的藤蔓拍打地面的聲音,也能夠聽到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快速跟著他。
這個人已經瘋了。
要怎么擊敗一個瘋子?艾羅不清楚。
但是他很清楚,一個瘋子的行為邏輯必然不可理喻。唯一能夠理解的,就是這個瘋子憑借著強大的力量開始橫沖直撞,也就是失去了作為一個人最應該掌握的基本的思考能力。
“現在…你終于出來了呀!”
跑出兩條街道之后,艾羅終于站穩腳步,反過來看著那個正在迅速向自己逼近的巨大怪物。
這朵花的藤蔓不斷地蠕動,連帶著上面的那個女人也是不斷地上下顛簸。
也就在她抬起手中的腫瘤法杖,一條帶刺的藤蔓迅速向著艾羅揮舞過來的時候,這位會長一個閃身立刻鉆進旁邊一棟無人建筑。
只聽得轟隆一聲,建筑的墻壁在這一擊之下破裂粉碎,強大的力量讓里面的艾羅也是不由自主地被彈飛,在地上滾了一圈之后才爬起,勉勉強強地向著建筑的后門跑去。
離開這棟建筑,艾羅再次鉆進另外一棟房子。
這些建筑曾經用來當做旅館,而艾羅之前曾經每一棟都仔細檢查過,知道他們的內部結構。
在這些擁擠而狹窄的建筑物之中,巨大的花朵根本就沒有辦法徹底追上艾羅,在連續揮舞藤條砸壞幾棟房屋之后,上面那個女人流著口水,大口大口地喘氣,隨后轉過頭,想要重新回到她所創造的那片濕地之中。
“喂!你個娘娘腔!你還有臉活著嗎?我要是你這樣光著身子在大街上招搖過市的話,我可是連想死的心情都有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羞恥?!”
可就在巨花轉身的瞬間,艾羅卻是爬上一棟建筑的二樓窗戶,對著她再次開口嘲諷!
但下一刻,一條沉重的藤鞭迅速揮出,穩穩地砸中艾羅所在的二樓窗戶。
碎裂的玻璃和彈飛的磚瓦讓其中的艾羅親身體會了一把死亡的感覺。他捂著自己腦袋上的帽子,蜷縮在地板上快速向著下樓的樓梯方向爬去。
也就在他剛剛爬到樓梯口的時候,只聽得轟隆一聲!二樓的天花板卻是被那藤鞭一下子壓垮,各種磚瓦嘩啦啦地全都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