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們!一點點…只要一點點的鮮血就可以了!求求你們…我求求你們了呀!”
女人一個個地拉扯著觀眾,這個時候不僅僅是賭輸了的觀眾,她甚至開始去拉扯那些賭贏了的觀眾。
但是,一場完全沒有榮譽的失敗在這種地下拳賽中就完全沒有存活的資格!這是所有人都默認的規則。
眼看求人無果之后,這名婦女轉過頭,看著那個依然躺在牢籠之中一動不動的拳手,一股絕望的感覺立刻涌上了這個女人的臉。
“嗯,時間快不夠了喲還有沒有人愿意獻出鮮血,來拯救這位可憐的失敗者呢?”
裁判的臉上再次流露出那種笑容,他掏出一個懷表看了一眼,沖著那名婦女呵呵一笑。
終于,這名婦女算是明白了什么,連忙沖向那[書連.xyz]邊的采血區域,大聲道:“用我的!用我的血!快點…我要快點救我丈夫!快點!”
采血的工作人員同樣的在嘴角散發出呵呵的冷笑,他們遞給了這名婦女一把匕首,婦女放下自己的孩子,咬了咬牙,用力地在自己的手腕上劃出一刀。
血液從傷口中涌出,宛如一條條的血蛇一樣向著半空中匯聚而去。
這些血液慢慢地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球體,然后伴隨著鮮血匯聚的越來越多,這個血球也是越來越壯大!不消一會兒,血球已經有嬰兒般拳頭那般大小了。
不過和血球的壯大相對應的,則是這名婦女的表情開始變得有些疲憊起來。
她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整個人也開始晃悠,似乎有些站立不穩。她的嘴唇開始泛白,而她懷中的那個嬰兒似乎也開始意識到了自己母親的狀態不佳,開始嚎啕大哭了起來。
“乖乖別怕…不要怕啊…很快…很快我們就能夠救回爸爸了…很快…很快就可以了…”
說著話的同時,那些鮮血也是依然從傷口中涌出。
而在她說著這些話的時候,雙腳終于有些支撐不住,撲通一聲地跪了下來。
看著這名婦女如此的模樣,剛剛那些還在發怒的觀眾們終究還是有些不忍。其中有幾個男人搖了搖頭,稍稍撩起了自己的袖子。但是他們看了看四周的狀況,似乎并沒有人有這個勇氣想要做第一個出手救人的人。
見此,依然在牢籠內的裁判開始大聲笑了起來:“來啊!來看啊!這位可憐的女性就要為她最愛的丈夫獻出所有的鮮血了!一條命換一條命究竟值不值得?如果這個時候有哪位英雄走出來,幫忙一起獻出一點鮮血的話,就可以救下這位可憐的妻子,避免一場人間慘劇發生了!來啊,走出來吧!這是最為英勇的時刻,現在站出來的人毫無疑問就是一位當之無愧的英雄!”
伴隨著這名裁判的拱火,剛剛那些還在猶豫的圍觀群眾中終于有幾個下定決心,他們撩起了自己的袖子,向著那名已經快要奄奄一息的婦女走去…一只手,卻是在這一刻突然抓住了那名婦女劃出傷口的胳膊。
下一刻,另外一只手卻是猛地抓起旁邊用來止血的膏藥,一把就抹在了傷口上。
做完這一切之后,這雙手將這名婦女甩到一旁,發出一個清亮的聲音,緩緩說道——
“如果是要救人,這些血應該足夠了吧?鮮血魔法中的治愈之力最重要的除了血液的數量之外,不就是那股想要救人的心意嗎?這名妻子如此希望救下自己的丈夫,我相信她的心意絕對足夠讓他的丈夫避免死亡的威脅了。”
艾羅微微一愣,這才往自己的身旁看了看,隨后再次望著那個現在正吸收了所有人目光的地方。
的確,就是達克·光中光!
這名天堂之手的公會會長,現在正站在那里,十分淡然地說出了剛才的那些話。而他的眼神透過鐵籠的縫隙,緊緊地盯著里面的那名裁判。此時此刻,這雙原本清澈干凈的眼神中卻是透露出了些許的嚴厲,以及…一些小小的不滿。
在艾羅驚訝的同時,忌廉從后面湊上來,帶著些許樂呵的表情說道:“會長,看來我們是錯怪了他了。這個達克會長就算性格上有些許的毛病,但是為人上還是站得住腳的。”
艾羅撇撇嘴,不由得苦笑了一聲:“我一直以來也沒有說他為人處事上有問題啊?再說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性格上面的問題和這個人會不會是一個壞家伙也并不是畫上等號的。我只是沒想到…”
稍稍頓了頓之后,艾羅不由得輕輕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道——
“我只是沒有想到,他會那么快就沖上去…”
忌廉略微有些驚訝,說道:“怎么了?難道不應該那么快就沖上去嗎?”
作為一個普通的,擁有善良心靈的人來說,現在就這么快地沖上去是一件充滿了正義感的事情。
但是,如果這個人是一家受到幾乎所有其他公會監視的公會的會長的話,那么這么簡單就沖上去絕對算不上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一個公會的會長怎么可以那么沖動?怎么可以那么不顧慮自己的行動所會造成的后果?
萬一這是一個陷阱呢?萬一這個地下拳賽就是為了干掉他這么一個最強種子公會的會長而特地布置出來的陷阱呢?萬一那個女人和四周的觀眾甚至是上面那個被打爆的勇士鐵雞也都是故意安排好的演員呢?
就算退一萬步來說,這一切都是真的,并不存在任何的陷阱之類的東西吧。那么另外一方面來說,這個達克會長可是不惜要變裝都要跑出來看這場拳賽的呀!
變裝就是為了掩人耳目,但是現在卻這么大大方方地暴露自己,豈不是和自己的目的背道而馳了?還是說只要能夠看到這場比賽那就行了?除此之外就可以隨隨便便暴露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只能說明眼前這名達克會長雖然實力強大,但心智方面恐怕還不夠老練成熟。他的這個天堂之手公會之所以能夠創立,他之所以能夠擔當這個會長,恐怕很大程度上還是依托了長輩的關系。
如果這個天堂之手的會長的性格真的存在如此重大的缺陷的話…
想要擊敗他,擊敗天堂之手,恐怕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吧。
艾羅的心中不斷地盤算著,同時也是將自己的一些擔憂和旁邊的忌廉說了。對此,忌廉倒是哈哈笑了笑,不斷地說自己的會長實在是想太多。畢竟艾羅會長可是他這個刺客所見過的內心最多彎彎繞繞的公會會長了。
對于忌廉的勸說,艾羅也只能當做這算是個理由,暫且認下了。
不過,內心最多彎彎繞繞的公會會長?這個稱號聽著可不怎么有趣啊…
那一邊,達克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婦女,這名婦女因為失血過多,現在已經暈了過去。她的孩子從母親的懷中跌落了出來,躺在旁邊的地面上依然嚎啕大哭。
見此,達克的眉頭略微皺了一下,他蹲下身,十分溫柔地將這個孩子抱起,樓在懷中,伸出手輕輕地安撫了幾下。說來也是奇怪,這個孩子在看到達克那張臉蛋之后,終于漸漸地停止了哭泣。
達克的嘴角蘊含出一抹微笑,他單手抱著孩子,繼續望著那個鐵籠中的裁判,緩緩說道:“怎么?我說的話你沒有聽到嗎?這個血球已經有成年人的拳頭那般大小了。你怎么還不開始救人?”
鐵籠中的那名裁判對于這個突然跑出來的“英雄”顯得有些驚訝。畢竟達克那張臉顯得實在是太過精致,再加上為了假扮女仆,他的臉上稍稍畫過一點妝,而現在雖然換了一副,但妝容卻并沒有卸下來,尤其是眼角的那顆淚痣,讓他即便是穿著男裝現在也難以掩飾那股淡淡的嫵媚。
那名裁判仔仔細細地端詳了一下達克,隨即呵呵一笑,說道:“這是哪家的‘小姐’跑出來女扮男裝,在這里胡言亂語呢?這位‘小姐’,我勸你啊,真的想要救人的話,你可以自己放點血出來。如果這一點都不愿意做的話,那就請你讓開,行不行?”
裁判的一番話立刻把觀眾們給逗樂了。
雖然看達克的那張臉還有些難以分辨,但是聽到他的聲音之后,是個人都明白他的真實性別。現在裁判公然用這種事情來侮辱他明顯就是不給他好臉色看。
隨著這名裁判的話音落下,一些站在場子邊緣維護秩序的壯漢則是樂呵呵地走過來。其中一個各自最高大的壯漢沖著達克的肩膀伸出手,同時還說道:“‘小妹妹’,如果你不知道應該怎么離開的話,就讓叔叔來教教你吧”
可就在壯漢的手掌剛剛搭在達克肩膀上的瞬間,這名會長卻是突然抬起空著的左手,一把抓住肩膀上的這只大手,用力一拽的同時轉身,抬起膝蓋宛如雷電一般擊中那名壯漢的咽喉,隨后放開手,重新轉身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