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中毒!”
瑪歌不斷地給這個女孩的體內灌輸光明魔力,咬了咬牙,大聲喊道——
“一定是中毒!所以我的治療才沒有效果!芭菲!你是自然魔力親和,能不能解毒?”
被喊道的花妖精顯然是一臉的慌亂,她趴在布萊德的肩膀上,看了看地上的牛奶后連忙搖頭,說道:“我…不會啊!不會解毒…”
“救…救…我…”
眼看著,牛奶的身體開始迅速虛弱下去。
在最后的關頭,她就像是要耗盡全身所有的力量一樣,伸出手,抓向一旁的鮮鎮長。
鮮鎮長也是連忙抓著牛奶的手,臉上也是布滿了慌亂:“中毒?解毒的咒語…大地魔法中有解毒的咒語嗎?我…我想不起來啊…!牛奶?牛奶你別死啊!為了娶你我也是花了不少錢的呀!我連一晚上都沒有和你睡過,你可不能就這么死了呀!”
少女伸出的手,終究還是松懈了下來。
那雙布滿了絕望的眼睛,現在只能呆呆地望著天空。最后的淚水從那逐漸失去聚焦的眼角滾落下來,滴落在地上那片干涸的農田之上…卻很快,就被吸收的一干二凈。
艾羅呆呆地愣在原地,卻對于眼前的這一切都無能為力。
月光之下,這片干枯的農田繼續表現出自己的貧瘠與蒼白。
這位鎮長緊緊地握著已經死去的少女的手,默默抽泣。等到淚水哭干了,等到手中握著的那只小小的手掌已經變得無比的冰冷,他這才終于松開了手,無可奈何地起身,輕輕地搖了搖頭。
“唉…真的是浪費啊…太浪費了…我的錢啊。”
那一剎那,艾羅猛地轉過頭,死死地盯著這名鎮長。
鮮·掘地工似乎并沒有留意到艾羅緊盯著自己的目光,他皺著眉頭,看著躺在地上那已經死去的新娘,稍稍抹去眼角的淚水后,再一次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鎮最漂亮的女孩就她了呀…唉,我真的應該早點做決定的。”
忌廉最先發現了自家會長的情緒變化,眼見艾羅那張原本總是能夠遍布笑容的臉龐現在卻是變得無比的冰冷,又看到他的雙拳現在已經緊緊地撰起,身體似乎也因為心中那波瀾壯闊的情緒而開始了輕微的顫抖!
看到這些,忌廉默默地轉過頭,緩緩繞到了那名鎮長的身后,向前踏上一步。同時,他將自己那戴著袖劍的左手略微挪到身后,開始蓄勢待發!
但是…
平靜,依然成為了這里的主旋律。
過了許久,當這位鎮長轉過頭看著艾羅之時,看到的卻是一個臉上帶著些許嫌棄的表情,一臉鄙夷地看著地上那具女性尸體的會長。
“真是無聊,鄉下人的愛情劇就連歌舞劇的一個注腳都湊不上。”
艾羅輕輕搖了搖頭,向著鮮·掘地工說道:“你的新婚妻子死了,我很遺憾。不過,我現在有些累了,我們公會能夠回去了嗎?”
鮮·掘地工微微一愣,連忙也是笑了起來,說道:“真是抱歉,讓艾羅會長看到了這么一幕無聊的畫面。嗯,請回去休息休息吧,我會讓人來好好收拾這里的。明天…嗯…抱歉,艾羅會長,我的心情可能實在是有些不太好,所以明天我能夠不送您的公會離開了嗎?不過我會讓其他的鎮民送你們離開,只是沒有我送的那么快而已…”
艾羅背著雙手,臉上的表情依然表現出十足十的嫌棄。他甚至是頭也不向地上的那兩具尸體看上一眼,徑直向著小鎮的方向走去:“隨便。我們走。”
公會成員們倒是沒有他們的會長那么的“冷血無情”,不過在觀察了片刻之后,他們也是跟隨著艾羅離開。也僅僅就只有可可在看了看那邊那兩具尸體之后,臉上露出了些許不忍的色彩。
只是不忍…又有什么用呢?
今晚的月色是那么的明亮,但即便再明亮的月色也終會落下,被那一輪明亮的陽光所取代。
而第二天,旅店老板就得到了一個“美差”,他的眼角掛著還沒有干涸的淚痕,嘴角卻像是一個小丑一樣不斷地翹著,向著人魚之歌的眾人展現出微笑,好聲好氣地帶領人魚之歌的眾人來到鎮長的房子后面,在那位鮮鎮長的引領下上了一輛被擦拭的完全沒有一點點泥污的馬車。
之后,這位旅店老板就帶著“哈哈哈”的笑容揮動馬鞭,驅趕著馬車帶領人魚之歌離開了這座血燕鎮。
一路之上,他笑得很開心,是真的笑得很開心的那種。
他開始不斷地和人魚之歌訴說著自己以前開心的事情,說著女兒在小的時候是多么多么的可愛,說著自己以前和妻子女兒一起出門去野營的時候,一邊賞花,還一邊捉兔子。有的時候他甚至開始說起以前鮮·掘地工要求的賦稅還沒有那么重的時候的故事,說有的時候他也會和那位鎮長一起抽煙,聊天。說著每年的春天,鎮民們等到他施法完畢之后就會立刻下地干活的那種暢快感覺。
不過說著說著,他的“故事”就開始變得越來越稀少了。剩下的,就只有笑了。
整整三天的行程,他就像是一個被上了發條的木偶一樣,什么話都不說,就只是在那邊笑著。不吃飯,不上廁所,不斷地念叨自己女兒的名字,然后再次發笑。
至于這位旅店老板接下來會變成什么樣?血燕鎮又會變成什么樣?
艾羅不知道。
在抵達下一個小鎮的時候,旅店老板就調轉馬車,重新向著他的“家”疾馳而去。
至于那位魔法師鎮長現在是不是已經讓血燕鎮的農田變得富饒起來,讓鎮民們都開始進行開墾了呢?
這一點,估計短時間內人魚之歌是不會知道了吧。
——1303年9月18日,旅費:6金,結余:660金4銀4銅6鐵(欠繳稅金:119金2銀8銅1鐵,魔力結晶負債:600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