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么玩笑!
或許是因為光是扔帽子不解氣吧,艾羅干脆脫掉鞋跳到床上,用力地踩踏棉被!平時在公會成員面前必須保持自己的冷靜與成熟,也只有在他一個人的時候才能夠這樣狠狠地發泄一通!
啪啪——
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艾羅猛地收回腳,飛快跳下床把地上的帽子撿起來蓋住頭發,湊到門前,稍稍調整了一下呼吸之后重新換上一副笑容表情:“誰啊?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嗎?”
“是我。”外面傳來了娜帕的聲音,“你的動靜我在樓下都聽得一清二楚,所以來看看你。”
艾羅一愣,連忙開門讓那只貓進來,隨后向著外面張望了一眼,有些緊張地說道:“我的聲音…很響嗎?”
娜帕在房間內飄了一會兒,看到那被踩亂的被褥,再回過頭看了看艾羅那斜著的帽子,哼了一聲:“當然很響,對我這種魔獸來說。”
既然它這么說,艾羅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摘下帽子扔到梳妝臺上,跑到床上雙手一把抱起被褥輾轉反側,哼哼唧唧地說道:“這都叫什么事!賺個錢有那么難嗎?犯得著動不動就有人來找我麻煩?就連我策劃一個公會戰爭都那么不太平,一開始是戀愛,后來是收購,現在又來個投降?這還沒一個月呢!下面一個月是不是要直接山崩地裂,火山海嘯都出來了呀!”
娜帕飛到艾羅的床上,在他抱著的那團被褥上趴下:“有那么麻煩嗎?我聽可可說你們都已經談妥了,巨山不會派遣那些投降派成員出戰了呀?”
“這根本就不是投降派成員出不出戰的問題!”
艾羅現在氣的只想殺人!如果這只貓能夠被自己隨意打隨意罵而且還會受傷也不會對自己有任何負面情緒的話,說不定他早就把它當成出氣筒了。
“現在已經完完全全地變成士氣問題了!”
“那個槐林不知道腦子里面突然中了什么邪,竟然會想著走投降主義來維持巨山第一名的優勢這種奇怪的言論!當然,這種話完全就是屁話,任何一個稍稍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娜帕想了想:“所以呢?沒有人會相信這不就得了?”
艾羅用力地錘了一下自己懷中的被子:“雖然不信!但這些言論對巨山公會的士氣來說卻是有著莫大影響的呀!”
“沒錯,巨山接下來出戰的成員們的確不是投降派。但是他們在戰斗的過程中也一定會因為槐林的那些話而產生‘為什么而戰’的疑惑!因為心頭有疑問,所以在戰斗中自然不可能拼盡全力,也不可能勇往直前!這樣低的士氣注定他們的戰斗一定不會有多么精彩,就算在戰斗中遇到劣勢,他們最先想到的肯定也是‘快輸了呀,但輸了也沒啥事,干脆投降吧’的這種沒有進取心的想法!”
“或許,巨山公會不會每個人都有這種想法。但只要接下來的戰斗中再有那么一兩場,那么巨山公會在輸掉那一兩場比賽之后就會徹底失去信心!只會以一種工作得過且過的心態完成剩下一個月的比賽!”
“你想,這樣的戰斗還會好看嗎?這樣的比賽還會有人埋單嗎?還會有人下注競猜雙方之間究竟誰會贏嗎?!”
艾羅再次用力地樓了一下懷中的被褥,嘟嘟囔囔,又帶點氣惱地說道:“一開始我最擔心的還是這些公會成員自己前來買賭博券下注,然后故意打假賽輸掉比賽贏錢。虧得我還一直在想要怎么防備這方面的事情。這下倒好!直接給我來了一個更難的問題!你說這問題怎么就解決不完呢?我經濟學讀了那么多年書,為什么還會有那么多亂七八糟的問題讓我覺得頭疼呢?”
很顯然,公會戰爭的殊死一搏已經成為人魚之歌的命脈,也成為艾羅現在心頭最擔憂的事情。
在公會戰爭持續期間不斷發生各種各樣的狀況也是讓這個女孩的精神開始有些緊張。
娜帕溫柔地看著現在已經有些煩躁的會長,想了想后,還是決定開口安慰一下:“說不定…巨山公會沒你想的這么糟糕。他們說不定也會繼續奮力戰斗!”
“不,不會的。你當時是沒在!你沒有聽到那個吉斯·爆錘最后說的什么話!”
艾羅板起臉,開始模仿吉斯的那種略帶討好的表情,陰惻惻地說道:“‘這件事情的確是我們公會的錯,但是還請您放心,既然現在已經把他們給抓出來了,那么接下來的比賽我也就不會派他們上場了。比賽我們依然會繼續參加,總而言之!這場公會戰爭我們巨山一定會幫你把它打完!這一點,您就放心吧!’”
娜帕歪著腦袋想了想,寶藍色的眼睛里面帶著疑惑:“這段話…有什么問題嗎?另外,我覺得你模仿的好像啊。你有沒有考慮公會失敗以后去做個演員?”
“有·問·題·嗎?!”
艾羅用力地搖了搖頭,透露出一股絕望的語氣:“你聽聽看這家伙究竟在說什么!他說這場公會戰爭,巨山一定會‘幫人魚之歌’打完!”
“聽明白了沒有?那個會長現在的心態已經不是一定要爭勝了,而是好像完成委托工作一樣,把接下來的比賽全都派人上場過一遍就完事了!這一個月來我好吃好喝地供著他們,讓他們完全沉醉在這種過盛典的歡樂氣息中,這也導致這些家伙完全喪失了斗志!果然環境是會影響人的嗎?娜帕,你現在立刻把這些家伙扔到巖漿里面去,不贏下比賽就不能從巖漿里面出來還來不來得及?”
“該死的,果然是我的錯,說來說去果然還是我的錯啊!我就不該讓他們過得太過舒服!我本來想好好解決他們的后勤問題,讓他們能夠好好地打比賽!本來我就覺得這兩家公會這樣下去士氣可能會不如剛開始比賽那時銳利,但我沒想到在雙方共同挫傷銳氣的時候巨山再給我這么來一下!這下可好了,完全變成爛泥了!這可怎么辦啊!”
看著艾羅現在這幅大呼小叫完完全全進入發泄狀態的模樣,娜帕似乎有些不知道應該怎么辦才好了。
作為一頭魔獸,它可以輕輕松松干掉許多生命。
但作為一只貓,它卻連一個金幣都不可能幫這個女孩賺到。
一直這樣,在猶豫了良久之后,這只貓終于還是下定決心,慢慢悠悠地飄到艾羅的臉蛋旁,在他現在正處于發泄高峰的時候,用自己的小臉蛋輕輕地蹭了一下艾羅的臉頰。
那一瞬間,艾羅愣了一下。
娜帕也是隨之愣了一下,似乎不太清楚接下來應該怎么做。
不過在這只貓還沒決定下一刻應該怎么處理現在狀況的時候,艾羅卻是一把抱住它,將它摟在懷里不斷地揉來揉去!
這樣的動作當然不會讓這只貓感覺舒服,它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兇惡起來,整個身體也開始輕微地掙扎。可就在它想要立刻掙開這個人類的束縛逃走的時候…
回過頭,卻是看到艾羅已經昏昏沉沉地閉上眼,發出柔軟而悠長的呼吸聲。
娜帕盯著這個人類看了許久,不斷確定他是否真的睡著了。
等了許久,這只貓終究還是沒有逃離艾羅的“魔爪”,被他翻個身之后依然還是繼續抱著。
無可奈何之下,娜帕只能低垂下腦袋,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唉…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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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完全沒有任何的頭緒。
就算睡了一覺起來,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艾羅滿心希望剛剛過去的一天只是自己的一個噩夢。
但等到他抱著已經快要咽氣的娜帕下樓,重新翻看自家的賬本之后,他終究還是從這種期盼中醒了過來。
公會內的眾人都沒有出門干活,每個人都在大廳里面待著,不知道應該怎么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因為他們的會長現在依然處于這種完全沒有任何頭緒的狀態之中。
他不知道應該怎么解決巨山公會的士氣問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接下來應該怎么辦?
其實說到底,他真的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巨山公會內部的腐爛思想為什么會像是霉菌一樣,瞬間就鋪開的那么大,大的讓自己連反擊的時間都沒有?
看著自家會長現在如此愁眉苦臉的表情,忌廉不由得咬了咬牙,轉身就向大門口走去。
“你去哪?“
圣餅看得清楚,立刻發問。
“干嘛?當時是去揍那些巨山的家伙一頓!都沒有什么戰斗欲望了,說不定我揍他們一頓他們會重新想要打起來!”
還沒等到圣餅繼續說話,一旁的布萊德則是連忙擋在他的面前,張開雙手攔住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