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外,一群百余人的隊伍策馬出了皇城。
他們一出了皇城,便在不用擔心禁空禁制的問題,一個個架起遁光連帶著駿馬一同踏天而行。
為首的丹業成面色不悅皺著眉頭,他感覺自己如何都倒霉了一些,此行也不是那么的心甘情愿,但是一想到,那奴走白霜緣的人,正是殺了自己小兒的令楓時。
他的那種不愿意瞬間掃蕩一空,眼中只剩下嗜血的殺戮。
隊伍之后,便是三才中的一老一少。
一其中一老面色如常,他的雙目滄桑昏黃古井無波,也不去看四周的景色,仿佛他眼中什么都沒有,就像是在出神一般。
而后面的一少,騎著與其小小身形完全不搭的高頭大馬,滿臉嬉笑十分童真的不停說著話。
“哈哈哈,大馬馬騎著真好耍,好久沒出來耍了,呦!在天上飛的感覺真好,誒老頭,你說我們要是從這個高的地方摔下去會不會摔死?”
那一老沒有回答,就像是聽不見一眼。
而一少繼續說著。
“我覺得摔不死,我的法力很強,有法力護身絕對摔不死。”他獨自說著卻有眉頭一皺道:“不對,應該按照正常的狀態來算,不然就是不公平,我不用法力護身這么高一定摔得死!”
“哈哈哈,但是我的護身法力都已修成本能,一定摔不死。”
“不對,我萬一有意識的去克制,那么我還是摔得死。”
一少獨自與獨自爭辯著,他身后的壯漢聞言不耐煩的說道。
“死不死你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對啊,我去試一試不就知道了。”一少大眼睛一閃,便一下站在馬背上跳了下去!
壯漢所見嘴角一抽小聲說了句。
“傻逼。”
此時所見那一少以極快的速度墜向地面,在塊要接觸地面的瞬間,那一少的身影突然憑空消失。
隨后一少出現在了馬背上,他拍著自己的胸口面色嚇得蒼白。
“好嚇人,好嚇人,我一定會摔死的,還是不要嘗試了。”
他身后的壯漢無語,再說了一句。
“傻逼。”
但就在此時,那一少聽見了,少年人本就喜怒無常,一少原本喜,現在則是怒。
他轉過身對著壯漢一瞪眼,隨后對著壯漢隔空一爪。
那壯漢的脖子上頓時出現了一只手的勒痕,且那力量極大,直勒得壯漢脖子青筋暴起,雙目含淚。
被那少念抓住,壯漢一身修為都無法動用,一少邪功強悍如嘶。
“哈哈哈,傻逼,你看你樣子才像一個傻逼呢,不過一衛哥哥你皮糙肉厚不知道摔下去會不會摔死啊。”
那壯漢一聽,眼神頓時慌了起來。
就在一少要抓著壯漢丟下高空得時候,一老終于開口了。
“少,放下他。”
一少微微一嘟嘴放下了壯漢他轉過身又開始自顧自得耍起來。
壯漢摸著脖子,他也十分無奈,只能在心中暗道一句。
“怪胎!”
此時大隊人馬來到了林岐所在的荒山之下。
丹業成帶人降了下去,他走到荒山的山腳,舉目望著山巔昏暗的天空,以及山中一層巨大的禁制。
“此地乃是數十年之前的一處禁地,同樣有禁空禁制,接下來的路我們都走上去把。”
他身后的一少聞言小嘴一嘟道:“我不,我要騎大馬馬。”
丹業成嘴角一抽道:“好,你騎你的馬。”
那一少一蹦一跳的上了馬,眾人便開始上山。
此時在山巔之上,林岐看見了正在上山的人,他輕笑一聲對白霜緣說道。
“看來我的確是錯了,彘牙老并非是我想的那么看重你的安危。”
白霜緣聞言,她的美眸黯淡了下來,或者說她本來也是有一點期望,期望這一切都不是一場騙局,希望自己真的被看重。
但是這一切,都只是她爺爺的逢場作戲嗎?
“你不要多想,彘牙老老奸巨猾,非是將他逼入絕境他不會做出對他不利的選擇,相信我我是對的。”
“但相信你,爺爺他不就有危險了不是嗎?”白霜緣淡然的說著。
林岐不置可否。
“你也不希望,紫冥一族與巴山戰斗個你死我活,尸橫遍野不是嗎?”
白霜緣漠然。
此時林岐看向那廢墟的前方,他眼中精光一閃對白霜緣道。
“來了,你好好的留在此地把,困住你的劍氣若是散了,你便安全了,如果那樣的話,便是代表你贏了,接下來紫冥族與巴山的未來就都交給你了。”
說罷林岐身形一閃,來到了廢墟的入口處。
同時,山巔上,一群人終于來到了此地。
為首的丹業成看見了林岐他眼中蔓延起暴怒之色,他的手在袖袍中握得咯咯響,他一甩衣袖怒叱林岐。
“好你得天殺的混賬,殺我次子,傷我長子,還敢綁架走白霜緣,你的確是活膩了,今日此地便是你的死地。”
而丹業成身后的一少則是看著林岐露出驚訝的表情,他的眼珠在眼眶內滴溜溜一轉,而后奶聲道。
“哇,大哥哥你真厲害,居然殺了他兒子,我想他們家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你錢,這輩子是來還債的,不然不會又殺他兒子,又傷他兒子,說不定還…”
“住口!叫你來是辦事的,不是多嘴的。”丹業成突然打斷了一少。
一少小臉上露出了怒色,他一撇嘴十分的憤怒。
林岐則是笑了起來。
“哈哈哈,我倒是覺得他說的很好,而且我也十分想繼續聽下去。”
丹業成忍不住了,他直接一揮手令道。
“給我將他殺了,把他的頭給老子砍下來。”
他身后一眾修士聽令便齊齊對林岐露出了殺機。
林岐輕笑道:“哈,你以為我在這里,便沒有做任何準備嗎?”
同時,便聽見整個山頭突然傳來一陣震動,接著山頭的四周冒出了一根根高大的石柱,這些石柱之上滿是復雜的紋路,且出現后便激發處一股強大的禁制之力。
那所有石柱之上的紋路綻放出醒目的光芒,所有的法紋激發,一道道紫光從這些石柱之上噴出,直噴天穹而去,這些紫光匯聚在山巔上形成了一個禁制之力,將所有人都困在了此地。
同時,從此地的四周,兀自走出了一個個身穿蓑衣的修士,這些人分散站立包圍了丹業成一行人,但他們的人數卻要少很多,只有三四十來人。
這些人雖然少,但一個個皆有不俗修為,他們的眼中泛著兇光,殺氣彌漫在這些人之間。
他們正是悲念的手下。
而且在這些人之中,一個頭戴斗笠,手中拿著釣竿的老人走了出來,他正是悲念。
丹業成看見了悲念,他的瞳孔一縮驚道。
“悲念,你居然在此!”
“老朽自然在此,不然光靠他一人,怎么吃下你們這么大一塊肥肉。”悲念淡然的說著,眼中已經泛起了殺意。
丹業成則是感覺自己仿佛被擺了一道,但此時也沒有辦法,他眼神一凝暗道。
“還有機會,我們人多勢重,定可以贏。”
如此想著他便對悲念道:“哼,你以為靠你們這點人就能吃得下我,開玩笑,五使跟我迎戰悲念,三才,你們負責殺了那鬼面,剩下的人,絞殺那些臭魚爛蝦,今天看是誰吃的下誰!”
說罷丹業成便與五使一同向悲念殺去。
而一老一少,還有壯漢則走出人群對上了林岐。
剩下的人則是已經混戰在了一起,一時間整個山頭上殺得烏煙瘴氣,血光亂顫。
此刻。
遙遠的彘殿中,彘牙老坐在絨椅內,他面色如常絲毫沒有擔憂的樣子。
他最為信任的一個侍從端著一杯靈茶上前。
“大人,您勞神許久,喝點靈茶放松一下身體吧。”
彘牙老便伸出干枯的手,他拿起靈茶喝了一口,臉色的確是好了一些,至少比之前要少了一絲怒色。
那侍從見彘牙老心情緩解一點便小心的問道。
“大人,您派出如此多的人去,只怕亂戰之中小姐會有危險啊。”
彘牙老則是平淡的說道:“無妨。”
“可是,那可是大人您最關切的霜緣啊。”那侍從露出擔憂的神色,畢竟白霜緣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多少有一些感情。
但彘牙老卻是說道。
“人一生總會經歷許多的坎坷,我不能幫她邁過每一個坎,也只有挺過一個個坎才有資格成為我的繼承人,過分的關切,那是溺愛。”
那侍從看著彘牙老平靜的面容,他不經起了疑問。
彘牙老是真關心白霜緣嗎?還是為了沒有任何破斬而能拋棄一切。
此時彘牙老也說道:“你一定在想,我是不是絕對無情。”
“屬下不敢。”侍從聞言連忙低頭同時他的臉上也留下幾滴冷汗。
聞言的彘牙老哈哈笑了幾聲,隨后便淡然的說道。
“有時候,我也在想,我是否是什么都舍得,曾經我舍去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但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舍去了什么嗎?”
“屬下不知。”
彘牙老自嘲的一笑說道:“哈,是舍去了小女,也就是霜緣的母親。”
同時,在遠方的皇城外,荒山廢墟中,白霜緣被困在那劍氣所組成的囚籠中,她清澈的美眸注視著前方。
那里浮現起喊殺聲!
刀劍聲!
還有熱血灑在地上的聲音,血肉被撕碎的聲音!
她的臉上露出悲哀的神色。
“為什么,為什么,同為一族,也要沉淪在血海的廝殺中,傳說中,數萬年前,那個百族林立和平安寧的世界,真的,再也無法出現了嗎?”
她的聲音微顫,語調中帶著一絲絲的哭腔,她懷著悲切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小的錦盒。
注視著這個錦盒,她的眼中包含晶瑩,面頰似有淚劃過。
她打開錦盒,錦盒內傳來悅耳的古琴聲,那是以法力刻錄在錦盒中的一段過去,是過去的聲音,還有過去的人。
錦盒內有一副小小的畫像,畫像上是一個端莊柔美的女子,她的面貌與白霜緣有幾分相同。
白霜緣看著那畫像,悲切由心中傳來。
“正如他曾經舍去的一般,今天也是定然是同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