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凄風蕭蕭,厚重的業云覆蓋在天地中,使得那天地之間鬼氛濃郁,山林妖獸皆是蟄伏。
此夜即是殺人之夜。
但彘殿的那些哨位與侍衛卻不知道今晚夜色之中的肅殺,在某個明哨的崗哨上,兩個彘面衛正圍在一團篝火前取暖。
兩人披著一件厚重的外套,將赤裸的手盡量的靠近火焰,他們看著眼前這團火眼中都是充滿著疑惑。
其中一個吐了一口痰,罵罵咧咧的說著。
“呸,這他媽的天氣是真的古怪,白天還多正常的,怎么的到了今天晚上,一下子變得這么冷了,你說我們可是修士啊,怎么會感覺如此之冷?”
而后一個個彘面衛也搓著手說道:“是啊,今晚這股寒流真的不正常,這種程度的寒風刮在皇城還好,我們都是修士大不來冷一些,要是刮在紫冥族群中那些凡人的身上,那可就慘了。”
這一個彘面衛說著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他對著之前那個彘面衛說道。
“我倒是聽說啊,這樣的寒流倒是在戰場上經常出現,有的人說是陰兵過境,也有的人說那是肅氣預兆著殺戮即將發生。”
“那里有這么玄的事,你可不要亂說話,這里可是皇城還是彘牙老大人的殿中,能發生得了什么殺戮?”
前一個彘面衛壓低聲音小聲得說著雙目注意了一下四周,仿佛生怕別人聽見。
后一個彘面衛便攤手笑道:“我這不是隨便說說,要說安全整個宦城內,就屬我們彘殿最安全了,無數明哨無數巡差,暗中還有十八地哨十八天哨,也有六大游龍哨坐鎮,我們怕什么?”
他說著便是笑嘻嘻的掏出一個酒囊喝了一口。
“你他媽這個傻逼,一天喝點酒亂說話,總有一天你要死再你這張嘴上。”前一個彘面衛惡狠狠的說著,他嘆氣一身從身前的火堆中掏出一個烤紅薯來。
他撥開紅薯的皮,慢慢的吃著,他吃了一會眼神注視某處隱秘的所在。
“誒,你說暗哨的兄弟也夠冷的吧,他可沒什么火堆可以取暖,要不要給他送一個烤地瓜去。”
后一個彘面衛卻是說道:“不用管他們,他們暗哨差不多都是筑基后期的修為了,一個個身體可比我們強得多,而且他們暗哨乃是隱哨,可不能去找他們,不然要落罪在外面頭上的。”
前一個彘面衛聽了輕嘆一聲:“誒,那他們這些暗哨可真是可憐啊。”
“是啊挺可憐的。”
同時,就在那兩個彘面衛所談及的地下暗哨所在,羅剎影蒼白的手抓住一個彘面衛的脖子將他高高提起,他一聲魂力使得此人膚色發紫,被遏制的咽喉也無法喊出一個字。
這個人一身虛丹修為,在羅剎影面前卻是掙扎都不能掙扎一下,他被死死的遏制住,雙腳在空中狂蹬眼中盡是求生的欲望,但無濟于事。
羅剎影咧嘴一笑,手上青筋一冒隨之一扭,那人脖子直接被羅剎影掐斷,他手腳立馬無力的耷拉下來,口中冒出血沫赫然被羅剎影生生掐斷了脖子而死!
殺死此人羅剎影松開手,那人的尸體便無力的倒下。
羅剎影所見張開手,他手中浮現出黑色的氣漩將此人尸體吞了進入。
“殺了此人,前六個暗哨便都已殺滅,現在便等候這六人的巡哨前來吧。”
說罷羅剎影便坐在他的位置上開始等候起來。
他沒等多久,暗哨的通道中便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便見到一個中年男子走進了此地。
他一身鎧甲戎裝,面容也頗為老成,他走了一會突然發現不對,再看羅剎影他眼中也是露出一絲驚駭。
察覺到危險他立馬從腰見抽出寶劍,劍鋒所向直指羅剎影他厲聲呵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闖彘殿暗哨此地的哨位呢?”
那人呵斥著,另外一只手已經握住腰間一枚玉簡準備捏碎。
這個動作或許瞞得過其他人,但在羅剎影眼中再明顯不過,他的手一抖一道黑氣破空而出,在那人尚未反應之間便打在他手上。
他手一麻力量一松,而那黑氣便卷著玉簡到了羅剎影手中。
“想要通風報信,可瞞不過我。”
羅剎影說著慢慢站起來,他注視著此人眼中寒芒漸起。
那人此時也來了脾氣,他眼中露出怒色,手一抖寶劍呵道:“大膽狂徒居然敢在彘殿中搗亂,我的哨位看來也是你殺了,你給我死來!”
說罷他便是運轉修為,結丹境的修為加持在劍上,他身形化作虛影向著羅剎影殺來。
羅剎影所見雙目微凝看著對方的行動他嘴角露出一絲輕笑。
“對付你,還不需要我親自出手。”
說罷他手在身前一揮,隨即便見一號黑色漩渦出現在他身前,那黑色漩渦瞬間擴張,將那襲來之人囊括其中。
而后羅剎影收手黑色漩渦隨之消失,那中年男子的身影也消失在此地。
“便讓他們慢慢陪你玩吧。”
同時在黑天臾界,那中年男子出現在一片黑暗之中,此時的他還處于之前的招式之中,突然改變的環境讓他詫異一番,隨后他收招站定身形,雙目四顧環視了一下周圍,發現此地四周皆是黑色虛空一片,大量的黑氣滋生其中,那黑氣向著遠方彌漫不休,仿佛此界無邊無際。
“幻境?”
那人疑惑的說了一聲,而他正準備想辦法的時候卻是聽見此界之中傳來驚天鬼嚎,他不由得顫抖一下,再看四周赫然所見無數鬼兵向著自己殺來。
看著那鬼山鬼海的陣仗他也是頭皮發麻。
“這他媽還是幻境?”
在他的驚愕聲中,群山鬼兵便是將他淹沒。
此時外界,羅剎影已經收拾好殘局,他將此地爭斗的痕跡全部抹去,隨后口中吹出一道黑氣,他對著黑氣敕道。
“萬物任化,變!”
所見那黑氣便是化作兩個人的模樣,此二人正是之前暗哨與巡游哨位的模樣,不過這兩人雖是人形雙目卻頗顯木訥。
“已此影形足可掩人耳目,應付一下是沒問題,接下來便是下一個暗哨所在。”
羅剎影喃喃自語道,他說完便是一揮手,那兩個影形便是行動起來,替代了已經被抹殺的之人。
而他便是化作一道黑氣遁出了這個據點,向著下一個據點而去。
羅剎影殺戮在彘殿之中,無聲無息沒有任何人注意。
與此同時,在彘殿最深處的三層地殿之中。
昏厥的林岐在此時漸漸的恢復了知覺,他身體微微動了一下,眼珠在眼皮底下跳動,不一會他睜開雙目,眼神中漸漸恢復神光。
“我…是在…那?”
林岐心神默念,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與羅剎影最后交手的時刻,醒來之后片刻他便是往前清醒,同時他的腦海中也在迅速的推演著各種可能。
但當他抬起頭,雙目看見了對面的那個老人時,他的腦海中傳來轟的一聲,整個人瞬間進入戒備狀態。
他想要出手,卻發現自己手腳都被緊緊的束縛住不能動彈,而且體內法力也被一道黑氣鎖住,自己絲毫不能動用。
他只能冷眼看著對面那個老人,那個面色陰沉,一半的臉都淹沒在黑暗之中的彘牙老!
仇人再度相對,林岐心中怒意沸騰,他雙目瞪著彘牙老,那眼中的狠厲之色恨不得將彘牙老碎尸萬段。
就在此時,彘牙老卻是交叉干枯的手指口中淡淡的說著。
“你醒了,林劍安之子。”
所聞彘牙老如此稱呼自己,林岐也是驚駭同時心中暗道。
“果然,他的確是知曉我的身世,所以才迫切的想要抓住我,浮生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竭盡全力護我周全。而這一切都是從虎嶺國的皇城開始的,段淵也一定是知情者,不然道玄不會讓我盡快誅殺段淵,可是…”
林岐想到這里不經黯然,自己所做的努力到了最后還是付之東流,段淵逃了自己無法誅殺,浮生死了自己無能為力了,而要利用自己的陰謀者就在眼前,自己卻無法復仇。
這一切讓林岐感到深深的挫敗。
而彘牙老見林岐許久沒有說話便是先開口道。
“你一定在恨,恨我殺了浮生,恨我派遣這么多殺手追殺你,有一定在疑惑我為何如此需要你,你一定有很多的問題。”
彘牙老平靜的說著,同時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熱茶。
“無恥小人,卑鄙的陰謀者,我沒有任何話想和你說,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林岐死都不會哼出一聲痛來!”
林岐咬著牙震怒不已,乃至于聲音都有些顫抖。
對此彘牙老則是輕笑起來,他蒼老的笑聲如同摩擦的枯木般,刺耳難聽讓人厭惡。
“哈哈哈哈,我可不會殺你,你對我還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殺了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
“呸…!”
厭煩彘牙老的聲音,林岐直接啐了一口在地。
“老子就是咬舌自盡都不會讓你如愿的。”
彘牙老聽著林岐說得話便是眉頭一挑,他搓著手指語氣更加平緩的說著。
“放心你不會去死,因為我知道,你在巴山無常宗內還有一個師姐是不是?”
淡淡的話語說出最讓林岐掛懷的威脅,只是瞬間林岐渾身血液沸騰,一股怒火直沖頭頂,他如發狂一般的猛獸嚎叫著。
“死老頭,你敢!你要是敢動師姐我絕不饒你!”
林岐咆哮著,眼神中殺意凝聚到極致,此時此刻他腦海之中只有一件事便是殺了眼前這個讓人無比厭惡的人。
“我要的很簡單,你好好的回答我的問題,我們之間就像是正常人一樣交流。”
聽著彘牙老如此說,林岐心想為了師姐的安危自己不能激動,他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語氣冷淡的說著。
“你有什么狗屁就盡快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