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極光出來的堪大同并沒有徑直回家,而是繞了幾個圈子之后,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前日和裴承澤碰頭的倉庫。
倉庫之中,裴承澤和黃鼠似乎已經等了有些時間。
看見堪大同的身影,裴承澤微微一笑,“堪哥,尾巴甩掉了?”
“不知道有沒有尾巴,多轉了幾圈,謹慎些好!”堪大同道。
“黃鼠,你得好好向堪哥學習!”
“以后把極光拿下了,有的是時間和堪哥交流!”黃鼠笑嘻嘻說道,前日兩人暗中較勁了一番,黃鼠再次敗給了堪大同,對堪大同的加入倒是多了幾分期待。
裴承澤拍了拍堪大同的肩膀,“堪哥,你這一身功夫都是在軍隊里學的?”
“不全是!”堪大同笑道,“參軍之前,跟著家鄉那邊的一個武館師傅學過幾年。當了大頭兵之后,在部隊里跟著教官練。”
“有些可惜了!”裴承澤嘆息道,“學校安保,網吧保安,以堪哥的身手,大材小用了!”
“聽上去裴總是要給我介紹一個適合的活?”堪大同瞇眼問道。
“好不好我不敢說,但我覺得絕對適合你!”裴承澤道。
幾人坐上了停在倉庫門口的一輛面包車,夜晚的蓉城,雖比不上江滬、燕京這樣大都市的繁華熱鬧,卻也四處燈火通明。
面包車穿行在大街小巷之中,堪大同望著窗外,沒有說話,以他的實力,自然不用擔心對方會對自己有何不利。
再說,他也沒感覺到裴承澤幾人身上有任何的殺氣。對方要帶自己前往的,必然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地方,在這繁華鬧市中來回的兜圈子想來是為了不想讓他記得行走的路線。
一路無話。
四十分鐘之后,這輛毫不起眼的五菱面包車停在了一個沒有任何路牌的幽靜胡同之中。
在黃鼠的帶領下,幾人來到了一處沒有招牌的清吧門口。
“堪兄,請!”裴承澤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裴兄倒是好雅興!”
門口的服務員看見黃鼠和裴承澤二人,恭聲打了個招呼。
“裴爺好!黃爺好!”
“開了嗎?”
“估計快了。”服務員看了看表。
“那挺合適!”黃鼠點了點頭。
三人走進了清吧,不大的場子里面稀稀拉拉的坐了幾桌客人,看上去也沒有什么特別之處,跟普通的酒吧并無兩樣。
裴承澤目不斜視的朝著一個包間走去。
堪大同和黃鼠緊跟其后。
這是一個大概六七個平方的小包,一張圓桌,幾把椅子。
黃鼠最后一個進入包廂,順手關上了門。
裴承澤在圓桌上一處地方按下了一個按鈕,旁邊的墻壁上咔嚓咔嚓的響動了起來,本來閉合的墻面朝著兩邊移動了起來。
片刻之后,一扇黑門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裴承澤望了一眼堪大同,沒有說話,貓腰走了進去。
堪大同倒是有些詫異,哪會想到在這樣一個不起眼的清吧之中,居然別有洞天!
跟著黃鼠和裴承澤二人走了進去,一條彎彎曲曲的通道出現在了面前,在墻壁上微暗燈光的映射之下,竟然看不清這條通道通往何處!
輕吸了一口氣之后,堪大同也跟著鉆了進去。
順著通道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終于看見了一絲亮光,同時,一陣陣喧鬧之聲傳入耳畔。
走出通道之后,眼前豁然開朗。
大約有兩個籃球場大小的場地映入眼簾。
場地中間一個四四方方的擂臺之上,有兩個赤裸著上身的男子正在搏擊。
“這兩人水平如何?”裴承澤不知什么出現在了堪大同身旁。
堪大同瞇眼看了一陣之后,輕聲說道,“速度太慢,力量太弱!若我是黑方的話,紅方挨不過三招!”
裴承澤笑容燦爛道,“想打嗎?”
“這就是你說的新活兒?”
“有興趣嗎?”
“裴兄,打黑拳可是犯法的勾當。”堪大同笑道。
“沒想到堪兄眼力勁兒挺好!”裴承澤道,“其實,搏擊本身并不犯法。”
“還請裴兄細說!”堪大同在軍隊的時候,倒是聽說過一些黑拳的事,但畢竟沒有親身經歷,很多東西也是模凌兩可。
“在黑拳的這個圈子中,如果失去了賭,那么整個行業將毫無意義!”裴承澤吸了一口香煙,“華國不像米國,賭博這件事情永遠不可能擺上臺面。”
“黑拳中的賭局花樣繁多,有老板之間各自帶拳手進行對賭,也有老板和拳場之間賭博,此外,觀看者同樣還會下注。”裴承澤耐心的解釋道。
“拳場最重要的收入來源就是對每場比賽進行開盤,讓客人下注。因為不收門票,大部分都是以投注的方式獲取交易費用!”
“來拳場看比賽的更多都是在城市中工作壓力過大的年輕白領或者是“富二代”,這些人的投注額一般不是很多,幾千到幾萬塊不等,他們只是尋求一種刺激。”
在裴承澤的解釋下,堪大同算是大概明白了這個黑拳市場的運作方式。
“這種場子一般不會對外開放!”裴承澤道,“我們采取會員推薦制!由會員進行拉客并提供擔保,同時,新會員會有一段考察期,在確定沒有問題之后,才能進到場子里。”
“裴兄,你們是屬于拳場方?”堪大同問道。
“算是吧,有點股份!”
“能派拳手比賽?”
“可以!”
“黃鼠兄下場的話,我想沒幾個人能贏他。”堪大同道。
“多謝堪兄抬舉!”黃鼠笑道,“我這張臉,大家太熟了,沒人會跟我打!即便跟我打,賠率也會很低,賺不到幾個錢。”
幾人說話之時,臺上已經分出了勝負。在紅方的一記重拳之下,黑方的鼻梁直接被打斷,獻血長流,紅方順勢一個飛腳,直接踢斷了黑方的幾根肋骨。
圍觀的人頓時炸開了鍋。
有人開懷大笑,
有人謾罵不已。
“這就是人性!”裴承澤笑了笑,“怎么樣,堪兄?”
“打一場多少錢?”
“出場費2,000起!”裴承澤道,“像你這樣的新人,大家不知道底細。賠率一定非常高!”
“我能分多少?”
“五成!”
“這么少?”
“你要是能連贏五場以上,至少能賺這個數!”裴承澤比了一個七的手勢。
堪大同倒吸了一口涼氣,現在,七位數的報酬意味著什么?意味著這可能是自己干保安干上好幾十年的工資。
“這錢怎么洗白?”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們保證到你手上的錢絕對沒有問題!”裴承澤道,“堪兄,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堪大同眼中露出一絲掙扎之色。
作為一個退伍軍人,他有著自己的底線和操守!
但…對他來說,這近乎天價的報酬,卻能夠解決自己當一輩子保安都可能解決不到的問題。
想著家中白發蒼蒼身體不好的母親,和即將跨入大學校園的妹妹,作為家中唯一經濟支柱的他來說,這無疑是一個改變命運的選擇。
裴承澤在一旁默默的注視著堪大同,沒有說話。
堪大同臉上細微的變化被他盡收眼底。
擂臺之上,第二場比賽已經開始。與第一場比試不同的是,這場比斗很快就分出了勝負。
“他能拿多少錢?”堪大同望著臺上正在慶祝勝利的黑方選手問道。
“這場,也就五六萬的樣子!這人算是一個高手了,賠率不會太高。”
“什么時候打?”堪大同平靜說道。
裴承澤笑容滿面,知道堪大同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明天!”
堪大同點了點頭。
黃鼠有些興奮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期待明天堪哥的表演!”
“裴兄,是打一場結算一場?”
“至少打滿三場,才能結算!”裴承澤幽幽道,“堪兄是自己人,又需要錢,這個我就代表拳場做主了,每場結算!”
堪大同眼中劃過一絲冷色,“看來裴兄很關心我,連我需要錢都知道!”
“大家都是兄弟!我這人,對兄弟歷來照顧,黃鼠,你說是吧?”
“沒錯!”黃鼠誠懇道,“不瞞堪哥笑話,我在跟裴總之前,就是個街頭混混。這些年,承蒙裴總不棄,對我關照有加!”
堪大同沉聲道,“明天是直接到這兒?還是在倉庫見面?”
“黃鼠會通知你。”裴承澤笑道。
4月25日。
天氣晴朗,風評平浪靜,幾天前的網吧被黑疑云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不管是深藍這邊,還是極光這頭,都沒有再發生斷網的情況。就連盧高遠都有些疑惑,難道之前真的只是巧合?
而坐在教室中上經濟學原理的陳子安卻有些心緒不安。
最壞的可能是飛魚得知了自己會離開蓉城!
而自己離開蓉城之際,便是對方再次出招之時!
但是他要離開蓉城的消息,到現在也還沒有對任何人提及,即便安偉誠也不知曉。除非對方會讀心之術!
“陳子安同學,請給大家解釋下無差異曲線!”周眉微笑著看著自己的得意門生。
陳子安此時正在想著飛魚網吧的事,一時之間走了神。
見陳子安沒有任何反映,周眉皺了皺眉,稍微提高了音量,“陳子安同學!”
旁邊的張典娜用胳臂肘碰了碰依然在發愣的陳子安,“老師叫你!”
被張典娜這么一提醒,陳子安這才回過神來,有些歉意的對周眉道,“周老師,不好意思,我剛走神了!”
周眉臉色有些不悅道,“給大家解釋下無差異曲線!”
陳子安撓了撓后腦勺,悻悻說道,“這個,我不太會。”
全場頓時一片嘩然,眾人都竊竊私語起來。
這可是連續兩個學期創下了無數考試記錄的陳學霸啊!
周眉顯然是沒有預料到陳子安會如此回答,愣了半響道,“那......你坐下吧。”本來她是指望著這學期期末考試陳子安能創造一個經濟學考試的新記錄的。
現在,看這樣子,似乎學霸還沒有進入狀態,連比較基礎的無差異曲線都回答不上來!
而許瑋琪和彭倩幾人則是看到了一絲希望,財務專業課方面,她們已經不指望能夠超過陳子安了,現在,經濟學原理讓她們看到了一絲希望!
一方面,盡可能的在會計幾門考試中縮小和陳子安的差距,另一方面,在經濟學原理中拉開和陳子安的分數,這樣,總分算下來,說不定真有可能超越陳子安!
張典娜有些心情復雜的看了一眼陳子安。
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她自然知道最近陳子安手上有很多的事情都需要操心,但是,看到堂堂交大學霸連一個無差異曲線都答不上來,還是有些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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