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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三章、法堂較量

  大堂燃燒牛油大燭,整個大廳燈火通明。

  趙陽此人根本就沒有瞧他一眼,徑直來到王文修面前。

  他上前拱手一禮,對著王文修說道:“稟告王特使,屬下不辱使命。人已經救出,犯人也帶到。”

  “姓趙的,你在撒謊,寺廟根本就沒有你所說這些事情。”伽羅根本就不相信趙陽之話。

  他派出乃是騎兵最厲害的重騎兵,這是當今整個天下唯一的重騎兵。

  說到重騎兵,以前西夏也有一支重騎兵。

  但是隨著西夏滅亡,重騎兵也煙消云散。

  西夏之所以能夠存在兩百年歷史,就是西夏擁有當時唯一一個重騎兵鐵鷂軍。

  重騎兵可不像輕騎兵那樣能夠養活,整個西夏也不過三千。

  而伽羅派出一千重騎兵,顯然充滿了強烈的必勝的信心。

  趙陽依然沒有理睬他,大聲喊道:“帶上來。”

  首先進來是王大郎王大娘姐弟,看到王文修等人不禁誠惶誠恐渾身發抖,低頭根本就不敢抬頭看眾人。

  現在這個姐姐似乎站立不穩,還由弟弟扶持著。

  “稟告王特使,就是這姐弟兩人,被吐蕃貴族送入南昭寺,喇嘛對他們一個剝皮,一個準備殺死來做佛事。”趙陽只是看了王大娘姐弟兩人,拱手一禮稟告。

  伽羅冷冷打量王大郎姐弟一眼,伸出右手大聲訓斥:“姓趙的,不知你從哪里找來兩人,就胡亂栽臟陷害我吐蕃寺廟,告訴你,有我伽羅在此,根本就沒門。”

  “稟告王特使,王大娘由于被喇嘛剝皮,背后有傷,不能久站。”趙陽也根本就不管伽羅指責,對著王文修拱手一禮稟告。

  王文修三人不禁大吃一驚,三人互相看了看,個個目瞪口呆,根本就不相信此事。

  王文修咳嗽一聲,望著趙陽,沉聲問道:“此話是否屬實?”

  這個是極其重要的證據,王文修說此事,聲音有些顫抖。

  “稟告王特使,王大娘是何子平何陣長所救,他知道最清楚。”趙陽又是拱手一禮,說出一個極其重要的證人。

  王文修點點頭,拍了拍驚堂木,沉聲說道:“帶證人上來。”

  何思安也是一臉漆黑,一臉倦容進來。

  “見過三位特使。”他拱手一禮,同樣沒有對伽羅與拉加見禮。

  伽羅與拉加兩人面色特青,他們兩人畢竟也是吐蕃大臣,一個是右丞相,一個參政知事。

  趙陽與何思安兩人雖然是保安團之人,但是在這里,兩人理論之上也是上司。

  但是兩人面對吐蕃朝廷大臣視而不見,讓伽羅與拉加氣炸了肺部。

  還好,兩人畢竟是朝廷高官,雖然氣憤之極,還沒有做出失禮行動。

  他們氣憤,趙陽與何思安等人更加氣憤,堂堂地的漢人淪落成吐蕃人奴隸,而且還要被隨著剝皮砍頭。

  你們如此對待漢人,咱們這些漢人兵馬,豈能給你們好的臉色,沒有當場發作已經對得起了。

  王文修、鄭鼎、雨奇石三人自然知道趙陽、何思安等人有怨氣,但是沒有料到怨氣如此之大。

  王文修與雨奇石覺得趙陽、何思安對待吐蕃兩位大臣確實失禮。

  王文修畢竟是文人,當即就要訓斥,但是被鄭鼎搖頭制止。

  鄭鼎乃是軍人,心里非常欣賞趙陽等人,認為趙陽等人充滿了血性。

  如果吐蕃人確實把漢人當成牛羊宰殺,那么漢人何必對吐蕃人客氣。

  王文修只得點點頭,沉聲問道:“何什長,趙將軍說王大娘剝皮,這是怎么回事?”

  何思安拱手一禮,前前后后交待整個過程。

  當何思安說到王大娘在西昭寺被被吐蕃喇嘛活生生剝皮之事,王文修三人再也無法坐下。

  “可否查看?”王文修冷冷打量伽羅與拉加一眼,他現在終于體會了趙陽與何思安為何不招呼兩人心情。

  只是正常的漢人,聽到自己同袍被別族剝皮,如果不生氣,那么他根本就不配做漢人。

  何思安點點頭,拱手一禮稟告:“稟告王特使,王大娘背上還有巴掌大皮膚被喇嘛剝開,當然能夠查看。不過屬下已經上藥,得小心翼翼,畢竟人被剝皮,實在太痛苦。”

  說到這里,他情不自禁咬牙切齒,眼眼瞪了伽羅一眼。

  拉加他雖然恨,但是只是一個大貴族,與喇嘛不是同類。

  而伽羅也是喇嘛,讓何思安不由得恨不得上面把剝他的皮,讓他嘗嘗被剝皮的滋味。

  伽羅看到何思安極其仇恨目光,不由得心里一凜。

  但是他畢竟是吐蕃朝廷高官,又是喇嘛里面的法王,很快就恢復如平常一樣。

  聽到何思安的訴說,他心里不禁暗暗吃驚,沒有料到他的重騎兵竟然被對方打敗,對方才有可能進入西昭寺。

  現在眼睛大腦飛快轉動,尋思對策。

  拉加聽到此話,心里也吃驚不小。

  喇嘛活剝人皮,他作為貴族當然知道,甚至還把自己的奴隸貢獻到寺廟活剝過。

  奴隸就是貴族會說話的畜牲而已,當然被剝皮宰殺自然是應該的。

  既然你當了奴隸,就應該有當奴隸的覺悟。

  用佛教的話來說,這是你上輩子造孽,應該由這一輩子來消除罪孽。

  他吃驚的是,現在他們在活剝人皮竟然被對方捉住了一個現場。

  拉加眼睛迅速轉動起來,不停地思索。

  伽羅不但向監國特使告狀,而且還極為淡定坐在這里,顯然是有恃無恐。

  伽羅依靠的是什么,當然吐蕃唯一一支千人的重騎兵。

  拉加雖然人坐在這里,但是一直與外面聯系著。

  他的手下不斷向他稟報事情進展,讓他了如指掌。

  他知道伽羅派出一千重騎兵,沒有料到保安團只派出三百輕騎兵,覺得保安團有些托大。

  但是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保安團不但打敗三倍多的重騎兵,而且還把相關人員抓到。

  拉加聽到此話,不禁駭然。

  要知道,伽羅可不是普通兵馬,而是現在天下唯一一支重騎兵。

  保安團打敗大論一萬騎兵他已經看高,沒有料到保安團竟然把重騎兵也打敗了。

  小圣人現在掌握大義,又有強大軍事實力,讓他們這些貴族壓力山大。

  雖然壓力很大,畢竟拉加畢竟不是喇嘛,他沒有伽羅那種貼身心痛的感覺。

  現在他看看,伽羅這個右丞相,如何應對保安團的告狀。

  “讓一個漢人女子,與一個吐蕃女人,同時到隔壁房間查看傷口。”王文修雖然氣憤之極,但是還是冷靜下令。

  一盞茶時間,兩個三十左右婦人哭哭泣泣出來。

  那個漢人婦人一邊擦拭紅腫的,一邊抽泣說道:“官人,那個小娘子太可憐了,背上竟然被活活剝下巴掌大小的傷口。是哪個殺千刀做得的造孽之事。”

  王文修已經料到,但是聽到漢人婦人說出此話,身子不禁顫抖起來。

  他乃是一個文人,打打殺殺很少遇到過,從來沒有聽說過活剝人皮。

  現在有人作證,果然竟然是事實,差點連隔夜飯菜吐了出來,不禁干嘔起來。

  王文修難受,雨奇石同樣難受,兩人紛紛揉了揉脖子,努力制止胃部強烈干嘔抽搐動作。

  雖然漢人女人表態,但是那個吐蕃女人并沒有表態。

  伽羅看到這里,不禁露出冷笑,拉加不禁搖搖頭。

  你們漢人團結,吐蕃人也不傻。

  看到吐蕃婦人沒有表態,王文修一拍驚堂木,沉聲問道:“曲珍,你看到沒有?”

  聽到這個驚堂木,曲珍一時目瞪口呆,顯然她從來沒有見過。

  不但如此,兩邊的官差敲打水火棍,一起喊道:“威武。”

  聽到這個聲音,曲珍臉色更加蒼白。

  “官人,奴家看見了。”她只好簡單回答,似乎不喜歡多言。

  聽到此話,王文修不禁眉目一皺,對方話讓他不滿意。

  他又一拍驚堂木,沉聲問道:“曲珍,不要說半截話,你看見什么?”

  “官人,奴家看見了小娘子背部有巴掌大小的傷口,還有被剝開的皮膚。”面對王文修的逼問,她只得全部回答。

  難道,她是一個吐蕃婦人,知道有活剝人皮事情,沒有漢人婦人那么激動?

  想到這里,王文修心里更加難受。

  “稟告王特使,小娘子背后由于被剝皮,站立就要牽扯傷口,不能長久站立。”王文修難受,趙陽心里也不好受,提示王文修。

  “左右,給小娘子一張椅子,讓她坐下。”考慮到王大娘背后被剝皮,站著極易牽扯傷口,專門給她安排一個靠背的坐椅。

  “諾。”一個官差立即端來一個有靠背的椅子。

  王大郎扶著王大娘在登上上面坐下,兩人望著伽羅,一臉怒火。

  姐弟兩人一個被剝皮,一個傷心,對于所有穿著紅衣的喇嘛都沒有好感。

  王文修看到漢人地位如此之底,他如果不能為漢人正名,枉為小圣人的監國正使。

  想到這里,他一拍驚堂木:“帶犯人。”

  眾人不禁向著外面望去,看看這個犯人長相如何。

  此人果然是喇嘛,不過是一個穿著紅衣一臉橫肉,年齒大約四十。

  他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喊道:“我是喇嘛。”

  雖然他大吵大鬧,但是依然還是被保安團將士押了上來。

  多吉本來惴惴不安,從外面進來之后,低頭不敢看眾人,最多偷偷打量一番。

  但是穿著紅衣的伽羅,他眼睛一亮,不禁向著伽羅投去求助目光。

  伽羅看到多吉,未置可否,只是向著他微微點點頭。

  看到伽羅的目光,多吉突然冷靜下來。

  “多吉,你認識這個小娘子不?”王文修一拍驚堂木,指著王大娘,望著多吉,沉聲問道。

  這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如果說認識,顯然脫不了干系。

  如果說不認識,他就撒謊。

  突然他眼睛一轉,頓時有了主意:“大人,小僧不認識這個小娘子。”

  “這個小娘子就是被你剝皮的,你竟然說不認識。出家之人,竟然妄言。”王文修一拍驚堂木,大聲喊道:“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大人,小僧確實不認識這個小娘子,因為小僧沒有見過她的臉部。她當時臉部向著地面。”聽到要被重打五十板子,多吉急了,急忙說道。

  王文修又一拍驚堂木,冷冷一笑,厲聲喝道:“多吉,既然你見過小娘子的背部,顯然就是你剝皮。”

  “大人,小僧沒有給她剝皮。”多吉突然否認。

  難道多吉知道后果嚴重,急忙否認?

  看來這個多吉,雖然是一個喇嘛,竟然妄語。

  “帶證據、證人上來。”王文修又拍驚堂木,冷冷下令。

  最先上來是一把剔骨刀,還有一張寬大的凳子。

  何思安指著剔骨刀及凳子說道,指著多吉恨恨地說道:“稟告王特使,下屬進入西昭寺的法事堂時,看到四個喇嘛把小娘子按照這張凳子上在,正是這個多吉,拿著剔骨刀,給王大娘背部剝皮。”

  “特使,這個只是你一面之詞,而且這個姓何又是保安團之人,自然會為你們作證。”伽羅此時站了起來,質問王文修。

  不但如此,伽羅還望著拉加,問道:“拉加,你覺得呢?”

  拉加是參政知事,相當于副丞相。

  他一直在一邊喝酥油茶,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態度,沒有料到伽羅竟然把問題投向他。

  “伽羅,什么事情?”他把酥油茶放在案幾上面,拱手一禮問道。

  我們都是吐蕃人,難道不為吐蕃人說話。

  想到這里,伽羅氣得直吹胡子瞪眼睛,想上前暴打拉加一頓。

  但是他現在有求于人,只得把這種想法壓在心里。

  伽羅咬了咬牙,努力讓表情平靜下來。

  他對著拉加拱手一禮,沉聲問道:“拉加,姓何是保安團之人,當然為保安團說話,根本就不公正。你覺得是否是這樣?”

  不但伽羅望著他,就是王文修、鄭鼎等人也望著他,看看他如何回答。

  拉加覺得自己左右為難,回答不回答,感覺都難受。

  一邊是勢力強大的保安團,一邊是平章政事沙門缽闡布伽羅。

  保安團雖然強大,但是是外來之人。

  伽羅雖然勢力不如對方,但是他畢竟是吐蕃人。

  看著眾人目光,他眼睛不禁轉了幾圈,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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