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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一、脫胎換骨

  現在蘇寒年聽說蘇曉芒出事,心里大吃一驚,恨不得馬上就到工地。

  “官人,請問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管家蘇健來到蘇寒年面前,恭恭敬敬問道。

  蘇寒年打量他一眼,有些著急說道:“備好兩匹好馬,我要到馳道看看。”

  “備馬,備馬。”蘇健一聽是馳道之事,知道耽誤不得,立即對著一個馬夫喊道。

  馬夫一路小跑,很快牽來兩匹好馬。

  蘇寒年與蘇曉東兩人接過馬韁,翻身上馬。

  靈泉縣雖然在修建馳道,但是官道并沒有廢棄。

  至少在馳道修好之前,官道依然還在發揮作用。

  “駕駕,”父子兩人駕馭駿馬,在官道上面飛奔。

  蘇寒年一邊不停抽打駿馬,一邊在喃喃念道:“小芒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不要出現不可收拾。”

  對于這個庶子,他現在寄托很多希望。

  甚至蘇曉芒提出讓嫡子讓小妾請安這種過分要求,他都答應了。

  如果事情沒有辦好,他不但要抽庶子鞭子,還要把一切并不合理要求撤消。

  一個時辰之后,他們來到工地。

  蘇寒年父子兩人下馬,把駿馬扔在一邊。

  駿馬跑了一個時辰,早已餓了,就自己低頭找草吃。

  蘇家的工段在成都不遠,這個是地地道道的面子工程。

  想到這里,如果這個逆子敗壞蘇家的聲譽,他都有一頓痛打的心都有。

  這里有上千工匠,上到六十,下到十五的少年都有。

  中間還有石匠,他們手里的器具老遠就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沒有人偷懶,挖土的挖土,筑路的筑路,打石的打石。

  現在已經是十月,秋冬交接季節,在陣陣冷風吹起來時,灰塵撲面而來。

  道路已經有了雛形,整個路面大約四丈寬,中間有一個一尺寬隔離帶,兩邊還有一個陽溝。

  不過現在還是土路,還沒有馳道的樣子。

  這里有一個監工,也是短袖褐衣,大約二十多歲。

  他手里拿著一個喇叭花形狀物事,聲音能夠傳得很遠,正在指揮工匠。

  這是什么物事,難道是趙家莊制作的傳聲器嗎?聲音傳得如此之遠。

  不但蘇曉東這樣想,就是蘇寒年也如此想。

  蘇曉東雖然對著這個監工有如此一個傳聲器嫉妒,但是想到兄弟馬上就要丟丑,頓時頓時高興起來。

  蘇寒年來到監工面前,他心里有氣,手里的馬鞭指著監工。

  蘇寒年對著一個他喊道:“爾等的掌柜呢?”

  監工一看,是一個中年文士,后面還跟著一個少年,不知此人為何要找掌柜。

  他感覺此人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見過。

  “敢問客官是誰,有什么要事?”想到此處,監工拱手一禮,想弄一個明白。

  蘇寒年略為拱手還禮:“吾乃是爾等掌柜的大人。”

  監工熊世心里恍然大悟,難怪相貌如此熟悉。

  “大人,外面風沙很大,請到屋子里面等待。”熊世拱手一禮,作了一個請的姿式。

  蘇寒年一看,工地附近有幾個小木屋,還有一排營帳,點點頭,正好進去躲避風沙。

  小木屋大約兩丈見方,四周都有小窗,因此顯得并不黑暗。

  它里面擺放著床,凳子,茶幾,仙爐、仙炭等,茶幾上面還有幾本書箱。

  整個屋子不但凌亂,而且還有一股酸臭味道,不過他只是皺眉一下,也沒有說什么。

  熊世不好意思,拱手一禮:“讓大人見笑,屋子太凌亂。”

  “不錯,竟然還有書,汝識字?”蘇寒年看到有書,頓時對于此人好感直線上升。

  蘇曉東嘴皮動了兩下:“爾等這些下賤勞役之人,也配讀書?”

  不過父親在這里,他不敢說話,說出此話極易得罪人。

  想到這里,他急忙捂住嘴巴,只是發出嗚嗚的聲音。

  聽見蘇曉東的聲音及奇怪動作,熊世看到這個同齡之人一身文人打扮,哪里不知他所想。

  看到此人與掌柜相像,料到應該是掌柜的哥哥之類。

  雖然他心里不太高興,但是他豈能顯露出來。

  “稟告大人,趙家莊希望手下匠人,個個盡量能夠識字。”他拱手一禮,恭恭敬敬回答。

  說完,他用袖子把條凳與茶幾擦干凈,泡了兩杯醉春風茶葉,放在蘇寒年父子面前。

  工地竟然有書籍,還有醉春風茶葉,頓時讓蘇寒年好奇出來。

  他一邊把馬鞭放在茶幾上面,一邊這坐下喝茶。

  蘇寒年注意到這個監工竟然是趙家莊之人,不由得問道:“汝是趙家莊之人,做什么活計,與掌柜是什么關系?”

  “稟告大人,小人乃是掌柜的手下,與掌柜在趙家莊建坊做事。掌柜在趙家莊是工頭。”想到此人乃是掌柜的大人,他耐心地一一道來。

  原來是自己兒子手下,做事應該放心。

  蘇寒年一看茶幾上面的《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規》,顯然都是啟蒙書籍。

  他感到好奇,一邊喝茶,一邊問道:“汝這些都是啟蒙書籍,如何識字呢?”

  “趙家莊有夜學堂,有老師傳授。”熊世恭恭敬敬又是一禮。

  此人不但是文人,更是掌柜的大人,一定要有禮有節。

  蘇寒年感覺更加好奇:“夜學堂,什么是夜學堂,如何傳授?”

  “夜學堂,就是下班之后的學校,有牛油大燈,老師通過黑板傳授,時間大約一個時辰。”熊世一邊回憶,一邊感到自豪。

  他雖然不是文人,可是在趙家莊做事,竟然還有機會讀書。

  蘇寒年覺得更加奇怪:“現在工地還有夜學堂沒有?”

  “現在工地忙碌沒有時間,所以也沒有夜學堂。”其實熊世想說的,這里工地不是趙家莊,這些活路又是暫時,顯然不適合辦夜學堂。

  蘇寒年覺得有些可惜,嘆息之后問道:“汝學習多久時間了,能夠識多少字?”

  “小人學習三個月,能夠識字三百左右。”熊世感覺不好意思,“夜學堂有人能夠識字五百。”

  蘇曉東瞪了他一眼,當初他學習一年,能夠識字三百已經不錯。

  沒有料到,此人只是利用夜晚一個時辰時間,短短三個月就能夠識字三百。

  難道,這些人竟然比文人識字還要厲害。

  但是此人明明是一個短袖褐衣,地地道道的勞役的下賤之人,難道在說謊?

  看到蘇寒年父子的疑惑目光,熊世打開《三字經》,指著上面的蝌蚪文。

  他恭恭敬敬說道:“趙家莊傳授與以前不一樣,識字必須要認識這個拼音。認識拼音之后,遇到生字就能夠拼讀出來。”

  蘇寒年打開《三字經》,卻發現這些蝌蚪文,竟然一個也不認識。

  他只好放下這個有蝌蚪文的《三字經》,心里暗暗嘆息一聲。

  如此識字利器,為何偏偏掌握在趙家莊手里,能夠傳遍天下,這個才是真正積善積德惠及天下的大事。

  看到蘇寒年一臉的痛惜樣子,熊世哪里不知道他所想。

  “稟告大人,小圣人說過,這個識字的法子,僅僅限于趙家莊使用。”熊世急忙解釋說道。

  他不解釋還好,如此解釋讓蘇寒年更加憤怒。

  他指著外面那些正在辛辛苦苦勞作之人,憤恨不平:“如果趙家莊把如此識字利器上交朝廷,不是可以教化天下百姓嗎?”

  “大人說得有理,本來應該這樣。”熊世先是贊同蘇寒年的說法,接著話題一轉,“小圣人說過,他不是不想上交朝廷,可是上交會有疸。因為此拼音,乃是以川音為基礎,與雅音存在沖突。如果上交給朝廷,反而要受到其他之人攻訐。”

  “原來如此,老夫明白了。京城說的是雅音,斷然不能接受視為窮鄉僻壤的川音。”蘇寒年嘆息一聲,顯得心事重重。

  熊世點點頭:“小圣人就是考慮這些緣故,只好先在趙家莊內部使用。”

  “你們掌柜能夠識字多少呢?他上過夜學堂沒有?”想到自己兒子也在趙家莊做事,出于一個父親,當然關心不已。

  熊世恭恭敬敬一禮,眼里完全是佩服的神色:“掌柜上過夜學的,進步很快,已經能夠識字三千,還給小人們當了老師的。”

  三千,在這個時代,識字三千就是文人的標志。

  蘇曉東聽到這里,臉色不禁大變。

  他萬萬沒有料到,他一向瞧不起的庶子,不但在趙家莊找到出路,而且還進入文人行業。

  可是他突然想到,蘇曉芒即使成為文人,但是他丟了蘇家的臉。

  他不但沒有把馳道修好,反而把事情搞砸了。

  想到這里,他一邊喝茶,一邊不停冷笑。

  “見過父親,見過哥哥。”此時門外閃過一道人影,正是短袖褐衣打扮的蘇曉芒。

  蘇寒年見到庶子進來,心里復雜之極。

  高興的是,這個庶子終于識字跨過三千大關,成為了文人。

  痛苦的是,他竟然把馳道沒有修好,大大地丟了蘇家的臉。

  看到兒子又變得更加又黑又瘦,蘇寒年心里有些感動。

  庶子變成這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可是他丟的不是他一個人的臉,而是丟的是老子的臉,丟的是三房的臉,丟的是蘇家的臉。

  想到此處,他的臉頓時變成憤怒之色:“小芒,聽說工地出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父親,工地確實出了一點事情,不過已經解決了。”蘇曉芒不著痕跡看了蘇曉東一眼,知道一定是這個嫡兄告密。

  蘇曉東看見蘇曉芒的眼光掃視過來,并沒有回避,反而有目光爭鋒相對。

  不過他聽說蘇曉芒說自己解釋,就要張口質問。

  不過父親的問話讓他停止詢問,畢竟父親問話才是最好不過。

  蘇寒年心里暗暗松了口氣:“只要沒有出事就好,小芒,你坐下說說,究竟是怎么回事?”

  “稟告父親,孩兒在趙家莊把仙凝土幾乎所有技術都學到了,但是有一樣沒有學到。”蘇曉芒一邊坐下,一邊決定還是老老實實坦白。

  蘇寒年聽說只有一樣沒有學會,心里頓時覺得輕松許多。

  他漫不經心問道:“小芒,是哪樣沒有學到?”

  “稟告父親,就是仙凝土比例。這是趙家莊不傳法寶,沒有人學會。”蘇曉東看了一眼旁邊的熊世,繼續把這個事情說清楚。

  蘇寒年一邊喝茶,一邊陷入沉思。

  自己兒子僅僅三個月,就基本上把仙凝土技術學到手里,還讓兒子識字超過三千,達到了文人水平。

  可以說,趙家莊絕對是天下對匠人最好的莊子,沒有之一。

  如果他們蘇家莊有這么一門技術,絕對是里里外外都是蘇家莊的在掌握。

  如果你不是蘇家莊之人,那你就是仙凝土從頭到尾整個過程你肯定不會看到。

  如此一想,他心里想通了。

  蘇寒年一邊喝茶,一邊不經意問道:“這個比例影響有多大?”

  “當然影響不小,它會影響仙凝土的堅固與成型。”蘇曉芒自己試過多次,但是還是覺得始終不理想。

  蘇寒年點點頭:“趙家莊留下最關鍵的技術倒也能夠理解,那么小芒是如何解決呢?”

  “孩兒的老師在趙家莊靈泉縣建坊當掌柜。孩兒找到老師,他對孩兒非常熱情,馬上丟下手里活計,帶領八十個匠人來幫助孩兒。”想到老師熊山不顧靈泉縣的活計,親自帶領八十個匠人,蘇曉芒感動得熱淚盈眶。

  蘇曉芒對于老師熊山感激之心,是除了父親的第二個男子。

  蘇曉東冷冷看著眼前這一切,覺得蘇曉芒在說謊。

  仙凝土乃是趙家莊的獨門絕技,他能夠放心大膽傳授給你嗎?

  你這個庶子,為了能夠壓倒我這個謫子,竟然不惜撒謊成性,而且吹牛不打草稿。

  想到這里,他拱手一禮,對著蘇寒年說道:“稟告父親,馳道乃是蘇家的驕傲,也是靈泉縣驕傲。父親從來沒有看過,今天正好看看。”

  說到這里,他望著蘇曉芒,臉上與嘴角全部都是嘲笑神色。

  在蘇曉東看來,熊世把他們留在這里,不讓他們去現場,顯然害怕露餡。

  既然你們有這種勾當,那我今天就偏偏要揭開。

  蘇曉芒心想,如果老師沒有來,確實我會露餡。

  但是現在在這里,我還害怕什么。

  他立即從座位站起,對著蘇寒年拱手一禮:“父親,孩兒正想帶著大人去看看。”

  他故意只提父親,不提哥哥,顯然心里對這個哥哥不太舒服。

  這個哥哥一直瞧不起他,以前是侮辱他,現在又設計壞他。

  對著這個沒有多少兄弟情誼的哥哥,他有多少好感才怪。

  其實他這樣說法也沒有錯誤,天大地大,父親最大。

  他只提父親,倒也盡了禮儀。

  至于你這個哥哥,來也可,不來也可,反正我沒有禁止你不去。

  果然蘇曉東聽到這個庶子沒有邀請他這個嫡子,頓時火冒三丈。

  可是蘇曉芒沒有邀請他到工地去,他究竟去不去呢?

  他想強行自己去,可是覺得實在丟不下那個臉面。

  蘇寒年揉了揉額頭,看到兄弟兩個爭奪,感覺有些頭痛。

  “一起去看看吧。”他不著痕跡打量兄弟兩個一眼,點點頭。

  蘇曉東不禁大喜,他只要過去,就能夠撕開這個庶子丑陋的本來面目。

  父子兩人整理一下衣物,從座位起來。

  蘇曉芒在前面帶路,蘇寒年父子兩人跟著后面。

  一路之上還有不少工匠,正在忙忙碌碌施工。

  不時碰到一個監工,看見蘇曉芒三人行禮問好。

  走了大約一里路,蘇曉芒對著蘇寒年恭恭敬敬一禮:“稟告父親,已經到了。”

  蘇寒年父子兩人向著眼前望去,不禁目瞪口呆。

  這是在修路,還是在玩兒戲?

  要知道,以前修路地面平整之后,就是放置長條石板。

  但是這里就是不一樣,而是在平整的地面,鋪設已經上了桐油木架。

  整個木架最外面是一個大木框,里面有許多小木框。

  這些小木框面積有多大呢,大約有兩個巴掌大小。

  這個木架的木塊粗細是多少,與瓦房檁子差不多大小,感覺就是把瓦房的檁子平放在地面。

  更加奇怪的還在后面,工匠撮箕挑著如黑色豆腐或泥漿一樣物事,倒在木框里面。

  這個物事從哪里來的呢?他們從一個黑色小屋子把那個如泥漿物事挑了出來。

  這個混合乃是最為關鍵之處,顯然就是蘇曉芒的都是熊山在操作。

  蘇寒年仔細一看,倒在木框還不夠,必須全部把木框淹沒,還要用鐵鏟把它抹平。

  蘇寒年父子覺得不可思議,這個就是仙水泥嗎?

  “這個與泥漿差不多黑色物事,是什么物事?”蘇曉東覺得找到把柄,忍不住嘲諷,“難道是泥漿加上了炭灰變成了黑色?”

  “小芒,泥漿干了之后,只是泥土而已,不會變成石塊的。”蘇寒年雖然大失所望,但是出于一個父親,說話就要婉轉得多。

  “父親,這個就是仙凝土,雖然它現在如泥漿,但是兩天之后,它就會堅硬如鐵,其硬度遠遠超過石板。”蘇曉芒知道父親顯然不相信,畢竟他從來沒有見過。

  蘇曉東不禁大喜,你這個明明就是泥漿,只不過加上炭灰而已。

  即使過了兩天,它顯然干了,也只不過是干了是泥漿,變成泥土。

  想到這里,他對著蘇寒年拱手一禮:“父親,這個仙凝土難得一見,正好看看它是如何化腐朽為神奇的。”

  他口里是這樣說,心里卻這樣想到,朽木就是朽木,朽木豈能雕刻呢?

  想到這里,他臉上又是嘲笑的面容。

  “稟告父親,孩兒正要邀請你們看看這個仙凝土如何成型的。”蘇曉芒拱手一禮,對著蘇寒年說道,“不過在仙凝土成型之前,人千萬不能進去,否則要影響它成型。”

  聽到蘇曉芒如此說,蘇曉東心里更加高興,想哈哈大笑。

  不過父親在這里,他覺得非常太失禮,急忙捂住嘴巴,裝成咳嗽的樣子。

  他心里這樣想到,庶子,你這個明明就是泥漿,還要找一些理由來掩飾。

  蘇寒年也仔細打量這個澆鑄過程,心里同樣存在與蘇曉東一樣的問題。

  不過他是父親,不好當面揭穿,而是感到有些不解:“小芒,既然仙凝土能夠成型,為何還要把檁子放在上面呢?”

  “像樣,仙凝土有一個凝結過程,同時它凝結時有彎折現象,檁子起著抗彎折作用。”蘇曉芒想了想,還是把原委說出來。

  裝,你就裝吧,明明是泥漿,你以為弄一個檁子結構,就想遮蓋了嗎?心虛了吧。

  想到這里,蘇曉東不但一臉輕松,而且對此次充滿了希望。

  他覺得自己已經看到勝利,已經看到這個庶子被他狠狠地踩在腳下,萬世不得翻身。

  蘇曉芒的小屋與熊世的小屋差不多,不但凌亂,而且同樣充滿了酸臭味道。

  蘇曉東再次聞到這個味道,差點嘔吐出來。

  蘇寒年其實心理同樣難受,但是人生經歷要豐富一些,倒也勉強能夠忍受。

  蘇曉芒看到哥哥要嘔吐,感覺不好意思:“稟告父親,小弟忙于工地,屋子疏于打理,確實有一股味道,不過小弟早已適應。哥哥如不能適應,可以到營帳住宿一下。”

  蘇曉東聽到此話,不禁向著營帳望去。

  旁邊就是營帳,不過仔細一看,竟然不能擋風。

  現在已經是初冬,冷風吹來,營帳開始晃動。

  營帳其實是普通工匠所住,只有他們這些掌柜監工之類才有資格住。

  當然,蘇曉芒不會說出,避免蘇曉東產生更加誤會。

  不過雖然住宿不同,其它都差不多,吃都是一樣,管飽。

  除此之外,每天還有十文銅錢。

  “父親,孩兒還是住小木屋。”蘇曉東看到營帳晃動,感覺自己渾身起棘皮。

  次日父子起來,不禁目瞪口呆。

  蘇曉東還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

  只見昨天這里黑色泥漿已經一片平坦,顏色也由黑色變成灰色。

  蘇曉芒早已起來,提著水桶用木瓢給仙凝土澆水。

  蘇寒年松了口氣,看來這個還有希望。

  不過他看著蘇曉東澆水,覺得不解:“小芒,既然已經凝結成塊,為何還要澆水?”

  “稟告父親,仙凝土為凝結過程之中需要水,如果沒有水,就要產生裂縫。”蘇曉芒放下水桶,拱手一禮,恭恭敬敬回答。

  裝,你就裝,明明你這個就是水貨,明明沒有堅固,澆水不過做樣子,蘇曉東一邊想到,一邊不停冷笑。

  又過了一天,蘇曉芒對著蘇寒年說道:“父親,現在成型,可以使用了。”

  “稟告父親,孩兒想騎馬試試效果。”蘇曉東根本就不相信,向著蘇寒年說道。

  蘇寒年也想試試效果,點點頭。

  蘇曉東翻身上馬,踏踏開始跑馬起來。

  看到蘇曉東上馬,蘇寒年也想親自試試,也翻身上馬,開始跑馬。

  這一段馳道只有一里路遠,寬度是四丈,中間是一尺的隔離帶。

  由于地勢極為平坦,駿馬興奮之極,不用主人催促,飛快跑了起來。

  馬兒興奮,可是人沒有盡興,因為道路不遠,只有一里之路,很快就跑完了。

  這一邊馳道沒有問題,另外一邊呢?

  兩人干脆更換到另外一邊道路,很快就回到原地。

  “父親,效果如何?”蘇曉芒心里其實也沒有底子,他畢竟是第一次做馳道。

  蘇寒年翻身下馬,一臉興奮,哈哈大笑:“蘇家可以興矣。”

  蘇寒年父子回到家里,看到《大宋中華報》,不禁目瞪口呆。

  蘇寒年一邊并沒有感到高興,他感到父親是在向他施展壓力。

  不是嗎,老子已經把管家供你驅使了,如果沒有做好,必然唯你是問。

  他對著管家大聲喊道:“管家,管家。”

  三房管家蘇健大約五十左右,聽到喊叫急忙一路小跑過來。

  蘇宅上千人,有一個大管家,還有五個分管家。

  但是自從蘇寒年的兒子成為建坊掌柜之后,他就被蘇步德趕了過來。

  蘇步德也是一個狠人,也不顧其它兒子的意見,讓管家專門照顧蘇寒年一家人。

  用他的話說,三房能否崛起,就看蘇曉芒的所作所為。

  護院不敢怠慢,立即點點頭,隨即進去,留下騎士在這里等待。

  蘇寒年正在書房看書,突然聽到敲門聲音,而且聲音非常緊急。

  什么人,竟然來打擾分看書,蘇寒年不想開門。

  大管家統管一切,五個分管家各分管一房。

  蘇健一般呆在三房長老蘇步德那里,平時很少過來,一般安排家丁過來。

  父親,你不是看好蘇曉芒這個庶子嗎,怎么還是出事了?

  蘇寒年再也沒有心思看書,放下心里茶杯。

  那人向著護院拱手一禮,帶頭笑容說道:“護院,在下受十九郎委托,有事向他稟報,還望通報。”

  十九郎就是三房蘇曉東,乃是地地道道的嫡子。

  他不禁眉頭一皺,不喜歡兒子進來打擾。

  想了想,他最后放下手里書本,喝茶一口,望著蘇曉東。

  “稟告父親,馳道遇到問題,出事了。”蘇曉東雖然臉上露出冷笑,但是對著蘇寒年恭恭敬敬說道。

  可能是沒有開門的緣故,聲音越來越緊急。

  蘇寒年只好放下書本,把門打開,卻見是蘇曉東進來。

  踏踏,踏踏,一匹快馬在官道奔跑。

  馬不停噴出白霧,騎士緊緊貼著馬背,向蘇家莊跑來。

  “什么人,竟然膽敢在蘇家莊縱馬。”護院一看,正要呵斥,卻見那人已經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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