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此話受到《大宋中華報》更加猛烈批評。
在靖康之難時,秦檜為金人完顏昌所用。
完顏昌何人也,乃是金國太祖完顏旻的堂兄弟。
要知道,此人不但帶兵攻打大宋,而且還是金國的都路統、元帥左監軍、魯國王。
大奸賊秦檜靖康之前一心抗金,但是在靖康之后突然變成另外一個人。
既然是大奸賊已經是金國的臣子,為何又要回到大宋?
大奸賊秦檜既然已經降金,為何又要回宋?
大奸賊秦檜究竟是貳臣還是叁臣?因此此奸賊先為大宋辦事,后降金,再回宋。
大奸賊秦檜看到岳武穆打得金國落花流水,收回了中原,為何又要一心一意要用“莫須有”罪名殘害岳武穆?
大奸賊秦檜不但殘害岳武穆,而且還割地、稱臣,做下了喪權辱國的大事。
大奸賊秦檜竭力削弱大宋武力,在大宋占上風情況下,竟然向金國稱臣。
大奸賊秦檜究竟是為金國辦事,還是為大宋辦事,難道有什么動機不成?
趙平在《大宋中華報》非常不客氣,并沒有如《大宋理報》稱呼秦檜為秦相,而是直接稱呼其為大漢奸秦檜。
《大宋理報》則反擊說秦相意識到金國確實強大,他轉為心意是為了避其鋒芒。
金國如國不強大,怎么又會靖康之難。
金國與以前遼國一樣武力強大,最后還不是被大宋拖垮。
秦相這樣做是為了為大宋贏得和平,減少軍費開支。
總之,秦相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大宋著想。
趙平感到雙方膠著不下,《大宋中華報》就這樣與《大宋理報》只是互相打嘴仗。
雖然由于《大宋中華報》雖然在氣勢上壓倒對方,但是由于缺乏證據,這個《大宋理報》猶如一個打不死的小強,總是找出理由給秦檜辯解。
趙平從秦檜靖康之難前后思想行為分析,覺得秦檜極有可能是金國派來的臥底。
雖然有這種推測,但是僅僅是推測而已,缺乏證據支撐。
正在此時,劉昂上門拜訪趙平。
劉昂這些日子也沒有幺什么蛾子,老老實實認認真真地先是配合舅舅做事,舅舅升級之后,又是把金堂縣治理得妥妥當當。
其實,劉昂這個人能力倒是不錯,也許上升道路被堵塞,給了辛志才的難堪,也給了趙平不少難題。
但是這些過去也許是大事情,現在反而是微不足道一件小事。
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
沒有料到,此人不但適用于人身上,也適用于金堂縣身上。
聽說金堂縣突然由人間地獄變成了人間天堂,成都府路、潼川府路、利州西路各地官員馬不停蹄來參觀。
趙平與劉昂兩人不禁互相苦笑,這些人表面過來參觀,其實是來騙吃騙喝,順便拿點趙家莊制作的土特產。
由于金堂縣離成都較遠,這些人并沒有去成都,而是直接來到金堂縣。
趙平無奈,這些來的不少與他平級,甚至還有一些是州府的知府、知州或判官。
他不知不覺親自充當導游,親自給這些兄弟州府解說。
按照陪同對等的原則,趙平只能陪同州府主簿人物。
但是那么通判、知州、知府之類人物也來到金堂縣,秦玉龍、陽武偏偏公文繁忙,在成都又不可能專門為此事來金堂縣。
好在秦玉龍與陽武兩人比較開明,金堂縣不是還有一個趙平這個主簿嗎?
兩人就授權趙平代表他們,接待各州府的知府知州通判。
好在趙平不但是主簿,還是鹽司副使,加上又是聞名天下的小圣人,倒也勉強。
其實趙平其實一人兼著三職,特別是趙家莊的事情牽涉到太多精力,因此不太愿意接待這些外地的知府知州通判。
但是中國一向有好客之道,趙平只得打起精神來接待外地客人。
與趙平恰恰相反的是,劉昂則恰恰相反,風風光光接待外地的知縣,一邊說天說地,一邊聽著如潮水一樣的阿諛奉承之辭。
不但如此,一個偏僻的文州的叫康遠通判甚至對著劉昂開玩笑:“子揚(劉昂字),看到金堂縣這個人間天堂,在下都有些嫉妒子揚。不如這樣,子揚與在下互換,不知可以不?”
在大宋,知縣與知州的知就是暫時任職之意。
既然是知縣,就可以根據需要升遷。
即使丞相如果遇到貶官,同樣可以任知縣。
所以說,如果這個通判想來金堂縣任知縣,也不是不可能。
劉昂聽到此話,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他以為只是一個七品官員惦記著金堂縣,沒有料到這些比七品還高的官員也惦記他的金堂縣。
要知道,他的這個金堂縣人間天堂,無城池建設還是財稅,已經超過不少的州府,也難怪這些州府有人惦記著。
“子遙玩笑開大了,汝是六品,下官乃是七品,豈能相提并論。”劉昂心里暗驚,口里急忙推辭。
雖然他這樣說,其實心里還是有些害怕,不禁向著趙平望去。
如果趙平同意,他這個知縣極有可能外放。
康遠雖然是開玩笑,其實心里正是這樣想的。
與其到一個窮鄉僻壤當一個有名無實的通判,還不如來金堂縣在一個肥得流油知縣。
康遠的目光與不知向著趙平望去,希望他能夠答應。
看著兩人的投來的目光,趙平淡淡一笑:“子揚剛剛上任不久,對著金堂縣還不熟悉,此事暫時不考慮。”
就這樣,趙平找了一個由頭,間接拒絕這個通判的想法。
其實,趙平對劉昂還比較滿意,加上知根知底,當然用著比較順手。
趙平一邊喝茶,一邊從沉思回到現實。
他從西縣回來之后,有兩個大事要做,一個就是大奸賊之時,另外一個娘親安排事情。
趙平從西縣回家路上在思考,究竟是什么事情,讓娘親如此著急讓自己回來不可呢?
劉昂雖然一直金堂縣,當然也非常關注西縣。
畢竟,他上面沒有多大人緣,所以年過四十還呆在縣丞一直不動。
如果不是趙平,他可能干到五十還在縣丞位置之上。
聽說趙平突然去了西縣,劉昂感覺自己的天突然塌下。
畢竟,除了原來那個晉升在昌州通判的老上級,就只有趙平欣賞他。
趙平不但欣賞他,而且還讓他成為金堂縣的知縣。
劉昂雖然只是金堂縣的知縣,但是這個縣肥得流油。
這個人間天堂的大縣,就是一些州縣的通判甚至知府都在惦記著,恨不得與劉昂互相交換位置。
西縣畢竟遠離成都,而且還是千里的難于上青天的蜀道。
如果他知道趙平要去西縣,必定要抱著趙平的馬腳,阻止趙平去西縣。
要知道,興元府就是胡人的大本營,胡人進攻四川,每次就是通過興元府發起進攻的。
而西縣在什么地方,就在興元府的眼皮子下。
趙平在西縣與胡人作戰一個多月,劉昂則在金堂縣擔驚受怕天人交戰一個月。
他不停做噩夢,噩夢里面趙平親自披掛上陣,渾身鮮血與胡人殺得你死我活。
劉昂到了晚上總是不停做了噩夢,白天自然有些萎靡不振。
他的手下不知知縣最近怎么了,白天總是呵欠連天。
雖然手下不知,但是他的幕僚知道自己的主子原因。
其實不但劉昂擔心趙平,就是他的幕僚也同樣擔心趙平不已。
如果失去了趙平的罩著,主子如果被人踢出金堂縣,他這個幕僚自然跟著倒霉。
還好,金堂縣趙平給鋪的底子不錯,三班七房正常運轉。
只是劉昂擔心就是,西縣沒有傳過來關于趙平的消息。
“子集,西縣沒有小圣人的消息,如何是好?”劉昂放下手里公文,揉了揉額頭,在案幾四周不停走了幾步,頭也不回,直接問幕僚劉齊。
幕僚一直打量著劉昂,想了想說道:“大人,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對對對。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劉昂終于停止行走,回到案桌,拿起公文,仔細閱讀。
其實劉昂也有這種想法,可是他覺得這只是自己錯覺,需要別人證實而已。
現在聽到趙平終于回到西縣,松了口氣的劉昂迫不急待來到趙家莊,拜訪趙平。
看在劉昂認真給自己做事的份上,趙平倒也禮節有加。
劉昂看了桌子報紙,突然也猛烈抨擊秦檜。
說他是一個大宋的漢奸、奸臣,誤國、害國、殘害忠良等,幾乎將報紙罪名復制了一遍。
趙平微笑不語,心里想到既然你現在是我的人,當然應該說這些話。
劉昂說到這里,猶豫再三,眼睛閃爍不定。
看到劉昂表情,趙平覺得有些奇怪。
劉昂想了想,對著趙平拱手一禮:“小圣人,下官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說。”趙平覺得劉昂有些奇怪,不知他為何說話吞吞吐吐。
劉昂咬了咬牙,斷然說道:“大奸賊秦檜確實寫了效忠書,才得以被金國被放了回來。”
“真的假的?”趙平與丞相謝方叔斗得難解難分,沒有料到瞌睡來了枕頭。
但是這個消息非同小可,必須證實清楚才行。
畢竟秦檜雖然被趙平被大奸賊,那個只是口稱而已。
趙平推測秦檜可能寫了效忠書,才能回到大宋。
雖然從邏輯人說得清,但是這個只是推測而已。
沒有料到,現在竟然確實有這事事情。
趙平不禁大吃一驚,原來以為這是一個猜測,難道這是真的?
看到趙平吃驚的樣子,劉昂也用一種難以相信的神情說道:“下官也是不相信這是真的。不久之前我到成都有差遣,在一家茶樓品茗時聽說的。”
“難道只是一種傳言?”趙平聽了不禁一皺眉頭,原來以為是事實,沒有料到竟然只是一種傳說。
“下官當時也不相信。”劉昂想了想,回憶前當時的情形,慢慢說道,“不過那些茶客說得有鼻子有眼睛,說效忠書就在成都寬巷子一家天府奇珍鋪,下官也曾經去過天府奇珍鋪購買過珍玩,至于有沒有奸相的效忠書就不知道了。”
說完,劉昂平靜地望著趙平。
趙平站起來,圍著案幾走了幾步,深思一會兒。
如果只是民間傳說,那個可信度不大。
現在不但有鼻子有眼,而且還有地址及店鋪,那么可信度就相當高。
不過這只是傳言,事情真假還要到現場證實才行。
趙平打量成都方向一眼,想了想,還是坐下喝茶說道:“既然能夠傳說在奇珍鋪,那十之八九就是真的,也許是這家店鋪放出來的風聲也說不定。能夠開得起珍玩店鋪的人,非富即貴。他既然如此有錢,現在這個時候放出風聲,究竟是圖什么呢?”
說完,趙平望著劉昂,希望從他這里找到答案。
“稟告小圣人,這個下官就不知道。”劉昂搖搖頭,一臉茫然的樣子。
看到劉昂的表情,趙平搖搖頭,劉昂能夠提供這個非常有用的信息已經不錯了。
如果劉昂知道對方圖什么,顯然是問道于盲。
“既然有這么一個機會,說什么也要去試試。”說完,趙平又喝了一口綠茶,然后把茶杯放在茶幾上,毅然說道。
劉昂松了口氣,拱手一禮,說道:“下官,愿意給小圣人帶路。”
“子揚,多謝。”對方提供如此一個爆炸性信息,趙平急忙還禮。
聽說趙平要去成都,娘親高興說道:“平兒,上次為娘被朝廷敕命安人,為娘還沒有感謝余學士,正好余夫人邀請為娘,為娘與你一起去成都。”
娘親,你不是說有極為重要的事情,非要我回來嗎?
怎么,竟然是這種事情,這個事情不大呀。
趙平雖然驚訝,但是也是一個孝子,娘親要去感謝余玠,自己當然得陪伴。
只是趙平仿佛覺得,娘親看自己的眼神,決不是那么簡單。
究竟是什么事情才是重要事情,趙平把腦袋想穿了,也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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