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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二章、胡人忍辱(上)

  “什么,要求在胡人營帳里面談判?”

  趙平看到書信內容,淡淡一笑:“看來胡人死要面子。”

  “既然胡人死要面子,不是還有一句俗話嗎?”趙平問道。

  張亮恭恭敬敬回答:“活受罪。”

  葛洛爾前半夜無法入眠,因為他仿佛看見一雙眼睛在望著自己。

  這一雙眼睛,好像哪里見過似的,但是非常陌生。

  他直至寅時,才想起這一雙眼睛是誰,就是那個那個南蠻。

  南蠻那個無影槍槍手在哪里,不是在遠處,而是在自己眼皮之下。

  自己發現了南蠻無影槍槍手,不就是立功了嗎?

  這個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

  次日,尼爾泊把葛洛爾叫到箭樓,告訴他一個消息。

  “汗國要求在我們營房談判,被南蠻拒絕了。”尼爾泊鄭重對著葛洛爾說道,“估計南蠻還要派出無影槍出來,現在千萬要小心。”

  “我知道南蠻那個槍躲在哪里。”葛洛爾差點沖口而出,不過他很快就閉住自己的嘴巴。

  畢竟,他只是懷疑,沒有真憑實據。

  葛洛爾一邊喝茶,一邊陷入沉思。

  是在箭樓還是出去好呢?

  要箭樓意味著安全,但是也意味沒有著功勞。

  可是出去雖然奪功勞,可能同時意味著死亡。

  葛洛爾清清楚楚贏得三百夫長死時的樣子,死不瞑目,不可思議。

  仿佛知道葛洛爾的想法,尼泊爾說道:“汗國為了打擊這個無影槍,實行了重獎。打死無影槍,重獎黃金千兩,活捉無影槍槍手黃金萬兩,繳獲無影槍,黃金萬兩。”

  說完,他看了看葛洛爾。

  “末次出去試試。”葛洛爾聽了熱血沸騰,放下茶杯,從案幾站起來。

  為了黃金千兩,他認為值得了。

  他這輩子,可能再也沒有機會找到如此多的錢。

  更何況,他已經發現尋找那個無影槍的法子。

  尼爾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那你一定要小心。”

  “所有鐵火炮說我命令,看我手的方向,我一聲令下,你們馬上就向著我手的方向開炮。”從箭樓出來之后,還沒有來到垛墻,葛洛爾就大聲下令。

  “遵命。”鐵火炮炮手及助手紛紛行動起來,城墻頓時傳過來咣啷的鐵火炮安置的聲音。

  這還不夠,他的親兵上前一一檢查,直至沒有問題。

  胡人鐵火炮的都架在在垛口上面,聚精會神地看著葛洛爾右手。

  只要千夫長一聲令下,他們馬上就開炮。

  葛洛爾滿意點點頭,才來到垛墻觀察。

  來到垛墻,他不由得向著昨天懷疑的地方望去。

  那里是叢生的草叢,旁邊還有一棵小樹。

  他看了看,不禁嘲笑自己。

  南蠻再傻,也不會在同一地方埋伏。

  突然,他葛洛爾感覺自己仿佛被獵手盯住。

  他是一個三石硬弓射手,同時也是一位出色的獵人。

  他剛才感覺自己仿佛成為綿羊,有一種被狼盯住的感覺。

  他急忙把自己藏身垛口里面,感覺自己一身冷汗。

  沒有錯覺,這種感覺就是昨夜夢里那一雙眼睛。

  這個神奇的眼睛,就是殺死三百夫長的眼睛。

  只要他發現,他馬上就馬上命令一百鐵火炮開火。

  在一百鐵火炮的打擊之下,就是你是金剛,也要被打得粉身碎骨。

  葛洛爾頓時冷靜下來,通過垛口向著下面看去。

  下面是傾斜的山城,再下面就是平地。

  他通過垛口看去,卻沒有看見那一雙眼睛。

  他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難道那個南蠻消失了?

  王國爾也是一身冷汗,剛才他差點被胡人發現。

  還好,他沒有呆在原來的地方,更沒有選擇原來的地形。

  小圣人告訴他,作為一個狙擊手,千萬不能犯一次錯誤。

  只要有一次錯誤,那就是致命的錯誤,只有死路一條。

  與昨天的地形完全相反,他躲在草叢之中,旁邊還有一塊巖石。

  他臉上涂抹著泥巴,迷彩服身上還捆著野草。

  不但他如此,他的兩個助力同樣如此。

  這是一條大魚,一個千夫長,夠格了。

  但是這個千夫長太狡猾了,剛剛被他盯上,就馬上縮回垛墻。

  王國爾感覺身體有些很麻木,他想了一下,最后還是沒有動。

  他害怕自己只要動一下,就會被獵物發現。

  葛洛爾不敢抬頭,只是通過垛墻打量,

  一盞茶時間過去了,可是依然沒有什么發現。

  難道是假的,難道是山風吹過。

  葛洛爾不禁懷疑自己起來,揉了揉自己眼睛。

  又是一盞茶時間過去,那里還是沒有動靜。

  如果是人,在哪里一動不動這么長久,手臂早已酸麻。

  想到此處,葛洛爾不禁把頭部從從垛墻伸出。

  他再向自己剛才懷疑地方看去,只見是一雙眼睛。

  不錯,就是昨天那一雙眼睛。

  他手里那一塊巖石方向伸出,大聲喊道:“他在那里。”

  砰砰,砰砰,遠處傳過來幾聲炮聲,這是鐵火炮開炮的聲音,頓時把他的聲音淹沒了。

  “怎么會這樣?”葛洛爾不禁愕然,難道自己是聽錯還是看錯了。

  無影槍沒有開槍,南蠻的鐵火炮竟然開炮。

  不對呀,南蠻的巨靈戰車上面鐵火炮距離這里足足有一里路。

  這個已經已經是南蠻鐵火炮最大的射程,即使打到這里,也幾乎沒有作用。

  要知道,強弩之末,難穿魯縞。

  這個不但適用于弓箭,鐵火炮同樣適用。

  王國爾不禁大喜,如此機會怎么能夠放過。

  隨著砰的一聲,葛洛爾只是發出一聲慘叫。

  他砰的一聲,身子就倒在城墻上面。

  他的親兵隊長急忙低頭一看,只見葛洛爾額頭右邊有一個有一個孔洞。

  親兵隊長急忙大喊:“將軍,將軍。”

  “就在剛才那個巖石那邊。”葛洛爾努力睜開眼睛,艱難回答。

  親兵隊長也顧不得許多,用手指著巖石的地方,大聲說道:“開炮,開炮。”

  砰砰,砰砰,砰砰,城墻所有的鐵火炮開炮了。

  城墻冒出陣陣黑煙,幾乎把城墻淹沒。

  這一百鐵火炮一起開炮,氣勢確實嚇人。

  砰砰,砰砰,砰砰一百石彈擊打在山坡上面巖石上面。

  不但濺起陣陣灰塵,巖石也差不多全部被打碎了。

  王國爾三人緊緊抱住手里無影槍,躲在巖石后面,感覺天差點塌下。

  有幾個石彈從他們身邊擦身而過,甚至在大腿上面留下痕跡。

  王國爾感覺自己的大腿火辣辣疼痛,顯然大腿上皮膚被劃破了,甚至可能流血。

  只是他覺得奇怪,為何及時有鐵火炮來掩護自己。

  三人感覺時間特別漫長,仿佛一個世紀,其實就一盞茶時間。

  葛洛爾的親兵隊長一直盯著一塊巖石,看到那個巖石已經基本上粉碎了。

  然而,除了幾個受到驚嚇的兔子跑了出來,就沒有看見其它物事。

  此時,他才想起他的千夫長,卻看見他眼睛已經一動不動了。

  他懷著僥幸的心里,摸了摸葛洛爾的鼻子,卻發現主子已經停止呼吸。

  “什么,千夫長也死于無影槍。”兀良合臺暴跳如雷,手里茶杯一摔。

  要知道,普通士卒兀良合臺絕對沒有這么痛心。

  南蠻不但在打他的臉,更是打擊他的指揮系統。

  千夫長不但是千人隊的靈動,更是上傳下達的關鍵人物。

  試想,一個千人隊突然沒有千夫長,不但士氣要受到嚴重打擊,甚至可能崩潰。

  滾燙的茶水濺到傳令兵臉上,他只有低頭,不敢擦拭。

  隨著這幾天不好消息傳過來,大帥的脾氣越來越差了。

  張明又親自給兀良合臺泡茶一杯,親自給他放在案幾上面。

  得得想了想,拱手一禮說道:“大帥,請息怒。事情不是相像的那么可怕。”

  “那你說說,還有什么好消息。”兀良合臺眼睛紅紅的,臉上不知不覺猙獰地起來,仿佛要殺人似的。

  得得嚇了一跳,看來他如果不說出好消息,說不定兀良合臺會拿他開刀。

  得得拱手一禮,將早已想好的句子說出:“末將覺得,南蠻雖然有無影槍,但是不多,甚至可能只有一支。不然昨天與今天才兩人死于這個物事之中。”

  兀良合臺想了想,拿起茶杯,一口把所有茶水全部吞下,陷入沉思。

  他沒有說話,而是望著張明。

  “大帥,可以暫時不理南蠻,看看他們有何反應。”張明想了想,說出自己的想法。

  到了黃昏,王國爾三人回到西縣趙家莊。

  他還沒有進入公房,看到趙平公房的油燈,心里一暖。

  顯然,小圣人還在等待,甚至飯菜還沒有吃。

  他剛剛進來,就發現公房里面有人,原來是巨靈戰車營領李華。

  看到王國爾三人進來,趙平高興地說道:“今天你又有收獲了吧。”

  “小圣人怎么知道?”王國爾不禁愕然。

  趙平示意三人坐下,指著李華說道:“李營領告訴我的。此事你還得感謝李營領幫忙。”

  “謝謝李營領關鍵時刻的幾聲回回炮,吸引了胡人的注意力。”王國爾急忙上前,對著李華一禮。

  李華急忙還禮,口里說不敢。

  王國爾想了想,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敢問李營領,為何當時及時開炮?”

  “這個還得感謝小圣人,給了戰車營十個千里眼。吾當時正好望見那個胡人千夫長從垛口把頭伸出,決定發射引開胡人注意力。”李華對著趙平恭恭敬敬一禮,隨后淡淡說道。

  他很想說感謝黃小牛,但是覺得這樣做太明顯。

  他害怕在趙平面前留下不好印象,畢竟黃小牛以后可能是妃子。

  妃子與將領之間有勾結,必然留給人把柄。

  他只有向黃小牛感激看一眼,把這這一份人情記在心里。

  趙平不知道李華想法,其實知道也沒有什么。

  對于自己的未來的子女,趙平會給每個子女安排一條出路。

  他絕對不允許兄弟為了為了那個位置,斗得你死我活的。

  趙平等著王國爾三人洗手洗臉之后,對著王國爾說道:“那幾炮是我安排李營領打的,為的就是最大限度保證你們的安全。”

  “謝謝小圣人。”王國爾眼睛紅了,眼淚差點流出。

  趙平點點頭,看了李華一眼,又掃視三人說道:“你們三人立下大功,李營領幫助你們,也有部分東功勞,沒有意見吧?”

  “徒兒早已有這個想法,如果沒有李營領及時的鐵火炮,徒兒不知幾時開槍。”王國爾來到李華面前,恭恭敬敬一禮。

  李華對于功勞有沒有無所謂,畢竟他們擊敗胡人的山寨戰車營及回回炮陣地,功勞已經足夠大了。

  趙平仿佛知道他想法,對著王國爾及李華說道:“狙擊手猶如古時的刺客,干的是刀口添血的活計,可以說極其危險。這個就需要友軍的全力支持及配合。所以我從現在立一個規矩,各個友軍必須全力配合狙擊手。”

  “遵命。”兩人心里一凜,拱手一禮,急忙回應。

  王國爾心里暖洋洋的,原來的心里的一絲不快也完全消除了,師父這是全力保證他們狙擊手的安全。

  從現在看來,師父把狙擊手位置拔得太高了,要求友軍必須全力配合。

  難道,這個狙擊手這么重要嗎?

  趙平點點頭,接著又嚴肅說道:“據細作傳過來的消息,胡人覺得無影槍威力不夠大,還存在僥幸心里。”

  王國爾看了身邊兩個助手一眼,也嚴肅回答:“師父,請下令。”

  趙平拿出兩個千里眼,一起給了王國爾,讓他給兩個助手的無影槍配上。

  “爾等三人明天狙擊三個胡人三百夫長以上的軍官,不得有誤。”趙打量王國爾三人一眼,嚴肅下令。

  王國爾、李涵圭、張鐵三人一起行禮:“遵命。”

  “什么,南蠻又殺死我三個三百夫長?”兀良合臺突然掏出手里彎刀,狠狠地向著傳令兵揮去。

  他的親兵隊長急忙抱住兀良合臺,口里大聲喊道:“大帥息怒。大帥息怒。”

  “砰砰,砰砰。”兀良合臺的彎刀依然揮去,不過是他的案幾被兀良合臺砍成兩截。

  茶杯倒在地面,發出咣啷一聲。

  看到兀良合臺還沒有消氣,親兵隊長急忙向著張明使眼色。

  張明本來也想躲避,但是親兵隊長的眼光只好留下。

  張明想了想,對著兀良合臺拱手一禮,望著他問道:“大帥,不知你聽說過臥薪嘗膽的故事沒有?”

  “老子現在只想把趙平這個小兒砍了,不想聽什么臥薪嘗膽的故事。”他對著親兵隊長吼道,“還不把你的狗爪子放開。”

  聽到兀良合臺說出此話,親兵隊長知道他的氣已經消失一些。

  但是張明如果的話沒有人兀良合臺完全消氣的話,他真的可能找個理由殺人。

  “臥薪嘗膽也是講的兩個國家之間的戰爭的事情。”張明開口說道。

  兀良合臺點點頭,端起新的茶杯,把所有茶水全部一飲而盡。

  他紅著眼睛,望著張明說道:“既然是兩個國家的打仗的事情,不妨說來聽聽。”

  “這是發生在千多年前的真實事情。有一個國家叫做越國,被另外一個叫做吳國的國家滅亡了,就是國王勾踐也被俘虜。”張明恭恭敬敬一禮,開始說道。

  聽到這里,兀良合臺臉色大變,他不說汗國要滅亡嗎?

  他正要發作,沒有料到張明繼續說道:“故事剛剛開始,還沒有結束。”

  兀良合臺強行忍住心里的怒氣,等著張明說下去。

  如果張明說話讓他不滿意,他彎刀正好找人血來祭刀。

  張明不知道他和一只腳已經踏入鬼門關,就是知道也沒有法子。

  這是他的使命,他必須消除兀良合臺的心里怒火,否則他就是兀良合臺發泄怒火的對象。

  沒有別的,就是因為他是幕僚。

  幕僚用來做什么的,就是消除主子的怒火的。

  你如果不能消除主子怒火,那你這個幕僚也到了盡頭。

  更何況,他是漢人,乃是汗國三等子民。

  三等子民,地位比起奴隸好不了多少。

  所以無論兀良合臺是否喜歡,他必須把這個故事完成。

  “勾踐拿出所有錢財,買通吳國上上下下,終于被放回越國。回到越國,他為了激發自己的斗志,天天睡在木柴上面,天天品嘗苦膽,以表示自己不忘國恥。經過十年練兵,越國不但打敗吳國,而且還逼得吳國國王夫差自殺。”

  兀良合臺陷入沉思之中,又端起茶水一飲而盡。

  得得突然跳了出來,指著張明鼻子罵道:“越國已經滅亡,而汗國正是最強大的時候。張明你這個狗賊,你這是什么意思?”

  他最看不慣就是文人賣弄嘴皮子,不但于事無補,反而要詛咒汗國滅亡。

  他恨不得掏出彎刀,一刀把張明砍了。

  張明其實心里多多少少希望這個汗國滅亡,它竟然把漢人作為三等子民,在漢人頭上拉屎拉尿。

  但是他絕對不能這么說,反而大義凜然大聲說道:“昔日越國亡國還可以把吳國滅掉,今天這一點小小挫折算什么?”

  兀良合臺不禁一凜,張明確實說得對。

  越國滅亡都還能翻轉,他眼前這小小挫折又算什么?

  他感覺自己的士氣與精神突然大振,不禁對著張明拱手一禮。

  同時,兀良合臺以求教方式問道:“聰之,現在趙平那小兒在侮辱本帥,應該怎么辦?”

  “不才有一計,既能夠滿足大帥的要求,又讓趙平找不到說辭。”張明側身讓過大帥行禮,同時急忙行禮說道。

  張明已經看出得得殺人的目光,兀良合臺當上元帥以來,還從來沒有向下屬行禮。

  張明如果沒有找出能夠解決問題的法子,極有可能難逃一死。

  得得打量張明一眼,打算張明沒有找出滿足兀良合臺的要求,直接一刀把他殺死。

  剛才他聽了張明那個故事,覺得他就是在詛咒汗國要滅亡。

  他如此詛咒汗國滅亡,就是被他殺死,大帥也找不出反對的理由。

  只是他覺得奇怪,為何大帥還要對他行禮?

  難道大帥想先禮后兵,找一個由頭想把這個窮酸殺掉。

  想到這里,他心里是忍不住的興奮,手里不禁向著彎刀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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