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豈不是亂套了嗎?
為了壓倒對手,竟然把敵人抬了出來。
眼前最應該團結起來,豈能沒有打仗就內部亂了起來。
萬得眼睛珠子一轉,對著哈得樂基問道:“趙平是汗國敵人,軍師豈能漲敵人威風?”
他看到說不過張亮,于是質問哈得樂基。
原來以為你們不理我這個上司,沒有料到還是要來求我。
果然是我好軍師,竟然懂我之心,暗合我之意。
“子月,你怎么能夠幫助敵人說話呢?”哈得樂基一本正經,一臉嚴肅問道。
雖然他語氣嚴肅,但是心里樂開了花。
但是哈得樂基心里擔心,萬一張亮不理解又怎么辦?
張亮搖搖頭,對著哈得樂基拱手一禮,說道:“不才并沒有幫助敵人說話。”
“軍師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剛才他明明幫助趙平說話。”萬得望著哈得樂基一眼,希望他公正說出一句。
哈得樂基并沒有說話,而是打量張亮,希望他給出答案。
張亮對著哈得樂基點點頭,轉身看萬得,淡淡問道:“不知萬將軍讀過兵書沒有?”
“兵書用什么用處,汗國弓騎所到之處,灰飛煙滅。”萬得鼻孔朝天,昂首回答。
張亮打量萬得一眼,指著西縣淡淡而道:“萬將軍果然厲害,直接率領大軍把西縣踏平就是。”
“你,你,你,”萬得氣得渾身發抖,隨即冷靜下來,大聲吼道,“汗國勇士一時受挫,不日大軍一起進攻,西縣必定拿下。”
“不才只是知道,目前西縣還在保安團手里。”張亮輕輕打量萬得一眼,淡淡而言。
萬得指著北方,接著又指著張亮,恨恨地說道:“汗國勇士撗掃天下,留下南蠻茍延殘息,你們這些自以為是一的漢人,還不是成為汗國子民嗎?”
“南蠻茍延殘息,怎么西縣會被保安團打下?”張亮心里不禁一痛,不論如何他總是漢人。
既然你把漢人說道如此不堪,老子偏偏就要反擊。
萬得正要反擊,此時哈得樂基出來說話:“兩位不要把話扯得太遠了,子月為何要幫助保安團說話?”
萬得聽到哈得樂基質問張亮,心里終于松了口氣。
瑪德,漢人特別是文人打仗不行,賣弄嘴皮子厲害,老子快招架不住了。
萬得一邊想到,一邊相看看張亮如何回答他的上司質問。
其實萬得沒有注意到,哈得樂基一直在和稀泥。
他不說南蠻,既是尊重保安團,其實也在尊重張亮。
他已經看出,張亮身為漢人,其實自尊心很強,不然他為何總是把抬出趙平出來?
張亮淡淡打量萬得一眼,對著哈得樂基拱手一禮:“因為兵書里面說過,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趙平是我們敵人,所以我們必須對他了解清楚。”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哈得樂基反復念道,隨后點點頭。
他隨后望著萬得問道:“不知萬將軍對于這兩句話有什么看法?”
“老,老夫,老夫只知道打仗,從來沒有讀過兵書。”萬得本來要說老子,但是哈得樂基畢竟是他的上司,于是改口稱老夫。
他也有四十出頭的年紀,說老夫倒也能夠說得過去。
哈得樂基未置可否,萬得用沒有讀過兵書來搪塞,其實已經是變相認輸的方式。
他當然口里不會認輸,只是無法爭辯下去。
哈得樂基望著巴彥及烏云其兩人一眼,問道:“兩位將軍對這兩句還有什么看法?”
烏云其雖然不服哈得樂基節制,但是兩人關系不錯,搖搖頭。
巴彥自認口才不比萬得好,他現在不想爭辯下去,顯然中止對張亮的指責。
“哈將軍,這些瑣碎閑事不用管,請問如何攻打當口寺孤峰及廟溝河?”巴彥急忙轉移話題,望著哈得樂基問道。
你不是想指揮三個萬夫長,總得拿出真本事吧。
這是在打仗,又不是打嘴巴皮。
哈得樂基心里一喜,沒有料到輕而易舉讓兩個部下低頭。
但是要真正讓他們服軟,必須要有真本事。
哈得樂基現在壓力山大,元帥勒令他在十天之內把旋風炮射程提高到五十步。
不但如此,還要求他在三天之內發起進攻。
如果發起進攻是自己的嫡系倒也罷了,偏偏又是三個萬夫長。
三個萬夫長可不是省油的燈,他們只是聽調不聽聽宣。
如果你沒有真本事,他們三人絕對會陽奉陰違。
現在哈得樂基沒有法子,重點把原來的兩個部下用了起來。
其一就是張亮,你不是軍師嗎?
既然是軍師,那么你就得出謀劃策,制訂進攻的方案就交給你了。
其二就是精思特這個原來金國降將,你不是旋風炮監工嗎?
既然你是監工,那么旋風炮改進就交給你了。
精思特高興極了,他現在被封為哈得樂基親兵隊副隊長。
他不但手下有五百親兵,還是山寨旋風炮的監工。
哈得樂基給他安排這個職務,主要顯示他對精思特的重視。
哈得樂基與其重視精思特,倒不如說是重視山寨旋風炮。
哈得樂基重視旋風炮,兀良合臺自然也重視旋風炮。
這不,兀良合臺把胡人木匠交了過來。
哈得樂基將作營熱鬧極了,那是一天到晚都是叮叮當當的制作聲音。
本來哈得樂基還沒有地方給工匠場地,沒有料到他失去兵馬之后的營地有了新的主人。
這些主人當然就是這些工匠,他們到來讓原來空蕩蕩的營地熱鬧起來。
昔日的如墳墓一樣營帳逐漸遠去,人聲鼎沸慚慚到來。
哈得樂基端著茶杯,心情極為復雜打量這一切。
一方面是一萬兵力損失得一干二凈,取而代之的上千工匠。
工匠雖然不能打仗,但是他們會制作殺人利器。
想到這里,哈得樂基心情才逐漸好轉。
“什么,兩天之內必須把射程提高到三十步?”精思特目瞪口呆望著問道,原來美好心情頓時一落千丈。
哈得樂基點點頭,用一種肯定的語氣回答:“這個必須完成,這是死命令。”
“兩天時間太短暫了,這個不好完成。”精思特想了想,搖搖頭說道。
哈得樂基盯著他,重重說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黃金獎賞提高到三百兩,而且還有其它工匠加入。”
“如果有重賞,末將試試,但是末將不敢擔保成功。”精思特想了想,小心翼翼回答。
“這個必須成功,因為后天就要進攻,沒有時間了。”哈得樂基上前重重拍了拍精思特肩膀,指著眼前部分空蕩蕩的營房,問道,“如果旋風炮,眼前這種情況可能上次出現。”
精思特打量部分空蕩蕩的營房,心里不禁涌起一陣悲傷。
他眼睛突然紅了,拱手一禮重重說道:“末將必定竭盡全力。”
說完,精思特來到匠師魯東身邊,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看到精思特回到匠師之間,哈得樂基松了口氣。
他一會兒搖搖頭,一會兒又點點頭,回到自己的營帳。
張亮在與兩個萬夫長言語較量之路,雖然勝利了,其實心里并不是那么高興。
他一邊秉燭喝茶,一邊打量從哈得樂基描繪過來的輿圖。
他皺眉看著輿圖,心里現在苦惱極了。
哈得樂基讓他當軍師,要拿出進攻定軍山的計劃。
如果這些兵馬都是哈得樂基嫡系倒也好辦,偏偏他們三人只是表面服從哈得樂基節制。
這個與他相像的不一樣,感到有些腦殼痛。
雖然兵馬擴大了三倍,但是哈得樂基并沒有直接控制力,真正的嫡系只有千多兵馬。
現在不但要攻打原來的當口寺孤峰,還要攻打廟溝河。
雖然廟溝河只是一條小河,可是以前還沒有攻打過,心里沒有底。
哈得樂基與張亮憂愁死了,可是雷特爾、佰阿拉、什科樂等人高興不已。
隨著兩千親兵到來,他們個個都紛紛升級。
過去是百夫長、十夫長,現在個個分別升級,變成五百夫長,百夫長等。
即使是一個普通親兵,現在也是十夫長了。
佰阿拉高興沒有多久,張亮安排他一個任務,派出五百騎兵偵探廟溝河。
張亮信奉的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他必須了解廟溝河,才能制定方案。
放在以前,他可以不理張亮,但是現在是實打實的軍師。
張亮拿出哈得樂基的令牌,佰阿拉不得不聽令。
佰阿拉帶著五百親兵,向著廟溝河出發。
這次他們沒有用蒙古低矮小馬,而是西夏所產高頭大馬。
汗國小馬雖然耐力持久,但是低矮不能涉水。
這里不是草原,而是興元府。
即使是小河,也遠遠比草原深。
這是一條只有二十步左右寬的小河,恬靜的小河給人一種綠水青山的感覺。
他們要從這里進攻,就必須試試這條小河深淺。
佰阿拉一聲令下,什科樂帶著一百騎兵向著廟溝河沖過去。
他們是去嘗試,必須有人嘗試。
這里河雖然是小河,但是有未知風險,比如淤泥。
再好戰馬,只要陷入淤泥,那也完蛋了。
岳飛的部將楊再興足夠厲害了,可是當他馬匹陷入淤泥,人馬頓時變成活靶子。
什科樂剛剛從十夫長晉升為百夫長,急切想在佰阿拉表現自己。
他率先駕駛戰馬,小心翼翼進入廟溝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