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夫長,還是讓工匠來看看。”張亮打量圖紙一眼,小心提醒說道。
哈得樂基欣賞的目光看了張亮一眼,現在張亮已經成為這個萬人隊的軍師。
現在進攻河灘關的已經是另外一個萬人隊,但是到目前基本上還沒有戰果。
反而,哈得樂基的這個萬人隊不但發現保安團兵力薄弱、攻占當口寺孤峰的壕溝的戰果。
現在手下又給他送上大禮,旋風炮的草圖。
而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張亮的計謀,果然計謀不是要依靠張亮這種漢人。
哈得樂基點點頭,沉聲說道:“帶一個工匠來看看圖紙。”
一個快六十的工匠被帶了上來,他后面跟著幾個工匠,年紀五十左右。
這個叫做魯東乃是魯班的后人,也是這一群工匠的工頭。
這一群人都是匠師級人物,他們是被哈得樂基叫喊過來看圖紙的。
“世上竟然有如此精巧的兵器?真的是難以相像。”目瞪口呆魯東一邊打量圖紙,一邊喃喃念道,“看到這個器具,此生死而無憾唉。”
聽到此話,其它幾個匠師也上前圍著觀看。
這些匠師看了,不禁一起向著這個圖紙行禮,個個熱淚盈眶。
魯東向著哈得樂基拱手一禮,問道:“稟告萬夫長,草民敢問這個器具是哪個設計的?”
哈得樂基心里有些不悅,但是這一群工匠他不敢得罪,這是他們胡人所有工匠之精華。
不但他不敢得罪,就是元帥兀良合臺也對這些恭恭敬敬。
“這個乃是趙平設計的,現在到了汗國手里了。”他雖然心里不快,但是還是耐心說道。
魯東與幾個手下恍然大悟,點點頭說道:“這個器具也只有小圣人才能設計出來,真的是巧奪天工。”
爾等胡人武力再高,也不能設計如此精巧的器具,這些匠師想到,心里平衡一些。
強盜就是強盜,不能制作,只能偷竊,這些匠師心里對著一陣鄙視。
“魯匠師你們看看,這個能夠制作出來嗎?”設計之人也告訴你們了,你們應該說出來吧,哈得樂基強忍心里不快問道。
魯東又仔細看了看,皺眉搖搖頭,嘆了口氣拱手一禮說道:“稟告萬夫長,這個圖畫得太粗糙了,不知能否制作出來,只有試一試。”
“這個必須制作出來,它關系汗國的生死存亡。不得借故拖延。”哈得樂基心里不禁大失所望,手里狠狠地一揮,打量幾人一眼,沉聲說道。
“稟告萬夫長,這是一個草圖,看不太清楚,制作起來困難。”魯東拱手一禮,不亢不卑回答。
哈得樂基惡狠狠打量幾個匠師一眼,厲聲吼道:“這個老子不管,老子只要你們制作出來,否則只有殺頭。”
說完,他用右手狠狠地一揮,做了一個殺頭的姿式。
看到幾個工匠臉色蒼白,他得意一笑,隨后說道:“只要能夠制作出來,每人獎賞銀子一百兩。”
“每人一百兩銀子太少了吧,沒有料到胡人如此摳門。”這些工匠心里在吐嘈。
聽到胡人軟硬兼施,魯東皺眉,對著哈得樂基拱手一禮,說得:“稟告萬夫長,不是草民不愿意制作,而是擔心制作出來不能達到萬夫長的要求。”
哈得樂基打量這幾個工匠一眼,他們乃是汗國最有經驗的匠師,他們都無法制作出來,那么其他人更不用說了。
哈得樂基惡狠狠的目光在幾人不停掃來掃去,端起茶杯,把茶水連茶葉一口吞進嘴巴,嚼了幾下下肚。
他端起茶杯,非常想把這個茶杯摔倒地下,可是這個茶杯乃是大汗所發,心里舍不得。
哈得樂基最后還是把茶杯放在案幾上面,圍著案幾不停轉來轉去。
魯東等幾個人低頭下去,不敢看這個萬夫長,心里始終想著的還是如今才能把這個旋風炮制作起來。
胡人不像大宋,說殺頭就一定要殺頭,他們不得不考慮這些。
終于,哈得樂基停止了腳步,大馬金刀在圈椅坐下,打量魯東。
見到他正在思考,點點頭,隨后又嘆了口氣。
“魯匠師,那你說出來看看,還有什么法子沒有?”哈得樂基目不轉睛望著他問道。
聽到哈得樂基說出此話,所有工匠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既然這個胡人萬夫長這樣說,說明還有商量的余地。
魯東略一思考,向著哈得樂基拱手一禮,“稟告萬夫長,草民覺得最好有一個旋風炮,這樣把握更高一些。”
說完,魯東把頭部低下,他只有建議權。
至于對方采不采納,這個他無法決定。
哈得樂基喝了一杯茶水,陷入深思之中。
魯東打量魯東一眼,嘆了口氣,對方說得確實有道理。
他也非常想從保安團手里奪下一個旋風炮,讓自己的匠師依葫蘆畫瓢。
如果能夠奪得,他早已派人去奪下。
可是這個旋風炮是那么奪得嗎?保安團把這個兵器看得死死的。
他們至今死了也有五千以上的胡人,取得的戰果是什么?
說出來真的是丟人,占領了一條壕溝而已,還有就是這個旋風炮草圖。
這條壕溝表面戰果不錯,其實也是拿著人命堆出來的。
還好,元帥兀良合臺看到他戰果的份上,給他補充了兵馬。
這個草圖是精思特畫的,他由于畫圖有功,現在已經被晉升為千夫長。
他一邊打量案幾上的草圖,一邊情不自禁望著精思特。
精思特見著哈得樂基望著自己,臉色蒼白。
他萬萬沒有料到,自己好不容易從山頂撿了性命,現在萬夫長又要自己上山拼命搶奪旋風炮。
自己這個千夫長當了還沒有一刻的時間,又要上戰場,想到這里,他情不自禁閉上眼睛。
魯東見到哈得樂基的眼光望著精思特,想了想,毅然拱手一禮,問道:“稟告萬夫長,草民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有屁就放,有話直說。”哈得樂基心里煩惱之極,一口粗話。
胡人果然化外蠻夷,說話如此粗魯,魯東這樣想到。
但是他口里不敢這樣說,而是說道:“稟告萬夫長,草民建議精千夫長最好不要上山。”
哈得樂基不禁大怒,手里的茶杯晃了兩晃,想把茶杯給他扔去。
老子還沒有開腔,你這個草民竟然安排起老子起來了。
魯東見到哈得樂基臉上青筋暴露,顯然要發飆了。
但是此話必須說出,否則后悔莫及。
“稟告萬夫長,對于旋風炮了解,莫過于精千夫長。”魯東又是拱手一禮,硬著頭皮說道,“草民以后制作旋風炮,還需要他現場指導一番。”
精思特感激看了魯東一眼,隨后低下頭去,不敢言語。
“他不會制作旋風炮,如何指導嗎?”哈得樂基手里的皮鞭揚了揚,兇惡的目光在魯東及精思特轉動。
“稟告萬夫長,精千夫長既然能夠把草圖畫出來,說明他對旋風炮的結構性能非常了解。”魯東拱手一禮,不亢不卑回答。“屆時制作出來,還需要他來調試與測試。”
哈得樂基皺了皺眉頭,手里的皮鞭揚了揚,望著魯東問道:“你說得不太明白,詳細道來。”
這個胡人果然笨到家了,魯東已經說得非常明白,他還不清楚。
魯東想了想,組織一下語言,一一道來。
“在所有勇士之中,目前也只有精思特能夠畫出。”魯東把目光從哈得樂基轉向精思特,“他能夠把旋風炮畫出,是多個方面原因。”
隨后,魯東扳著手指一一解釋;
“其一,精千夫長對保安團旋風炮的如何發射非常了解,小圣人這個旋風炮與汗國的旋風炮完全不一樣,制作時需要隨時求教精千夫長。”
哈得樂基想了想,不禁打量案幾上面胡人那個旋風炮畫圖。
果然一個如掃把一樣的,一個如傳說之中的機器人。
兩者果然不是一個層次,可以說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想到這里他不禁點點頭。
“其二,他知道旋風炮是是如何運行及操作的。”看到哈得樂基點點頭,魯東接著說道,“汗國與小圣人這個旋風炮完全不一樣。”
兩個既然不一樣,肯定操作方式也不一樣,想到這里,哈得樂基又點點頭。
魯東扳下第三個姆指,說道:“兩個旋風炮不一樣,肯定道理也不一樣。他也許還知道旋風炮的原理。弄清楚了道理,對制作非常不幫助。”
什么是道理,哈得樂基莫名其妙,但是這個“道理”太深刻了。
他是萬夫長,不好意思問什么是道理。
不過這個汗國最厲害的匠師說出種種理由,確實讓他無法拒絕。
哈得樂基兇猛目光在魯東與精思特轉來轉去,咬了一下嘴唇,隨后大馬金刀坐在圈椅上面。
案幾上面放著兩個物事,一個是茶杯,一個是草圖。
他端起茶杯,呼嚕一聲把茶水一飲而盡,隨后目光緊緊地盯在草圖上面。
他在草圖打量良久,然后在目光在魯東與精思特轉了兩圈。
“這個草圖確實不太準確,需要精千夫長現場指導,以后精千夫長就專心指導。”哈得樂基隨后目光炯炯望著魯東與精思特。
魯東與精思特兩人拱手一禮,齊聲說道:“遵命。”
隨后,哈得樂基又打量其他千夫長,說道:“草圖還是草圖,沒有真正的旋風炮好。”
“現在我下令,凡是能夠搶到旋風炮者,獎賞黃金千兩。”哈得樂基根本不在乎魯東這些匠師的想法。
所有的千夫長個個把胸膛挺起,臉色紅光滿面大聲喊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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