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星其實更存在一種心里,如果張宏來了,豈不分享他的功勞了。
他絕對不能讓這個難得的機會讓別人分享,張宏立功已經足夠大了。
他寧愿自己累死,也不愿張宏來分享政績。
還好,他把鹿鹿叨及馬仁民、鄧彬、高興等一些文人拉來,勉強還能夠應付。
即使如此,他也感到精疲力盡。
他實在沒有料到,當你真正成為一縣之長之后,事情竟然如此之多。
縣鄉小吏任命與安排,百姓的福利布置與規定。
特別對于西縣而言,胡人留下遺毒很多,比如嚴重稅賦,慘無人道的刑罰及條例,胡人官吏篩選清理,等等。
更何況,西縣還有移民輸出與接納的問題。
輸出,就是五千移民向金堂縣輸出,這是為了中原移民騰出位置。
這個必須完成,否則中原移民無法安排。
洗星安排妥當之后,剛剛閉上眼睛,發現自己竟然忘記了一個致命問題。
就是西縣遠離四川,可以說用孤城開形容也不為過。
不是嗎?它離四川太遠了,離金堂縣基本上也有千里。
趙平說過,打仗就是打經濟,可是這個孤城在胡人眼皮子下面。
這里離興元府不過百多里,胡人隨時可以進攻過來。
與此相反的是,大宋支援這里,則需要半月時間。
沒有法子,蜀道難,難于上青天。
想起了西縣,他不由得想起永樂城的命運。
大宋與西夏相爭最激烈的時候,大宋也在西夏腹地修建一個城池,叫做永樂城。
由于孤懸境外,缺乏后援,在三十萬西夏大軍日夜不停猛烈進攻之下,整個城池最終被攻破,二十成軍民幾乎被消滅殆盡。
現在西縣同樣存在這個問題,而且面臨有西夏兇殘的胡人。
要知道,兇殘的西夏人竟然被胡人屠國!
想到這里,洗星又無法入睡,只好用趙平發明的炭筆,給趙平寫信之后才能睡眠。
趙平其實早已考慮了種種困難。
對于官府,趙平正好把王文修及張定推上去。
他們都是趙平未來小妾王十九娘父親王文修推及靈兒叔父,兩人己具有同進士資格。
他們一個將是知縣,一個將是縣丞,兩個人由于與趙平的原因,也算得上親戚關系。
但是,這是趙平的意思,他只是把人員推薦上去,具體不過得以朝廷安排為準。
不過雖然這個得走流程,必須以朝廷任命為準,不過基本上差不多了。
現在官府還沒有正式成立,洗星本來就是文人,又在金堂縣當過代理主簿之職務,于是就成為西縣臨時主簿。
踏踏,踏踏,清脆的馬蹄聲音在蜀道敲響,這是趙飛揚帶著他的女婿伍凱來到西縣。
與他一起來的還有另外一些掌柜,他們分別是趙家莊金堂縣茶坊掌柜谷逸軒,趙家莊另外一個神秘作坊掌柜王啟豹王啟虎兄弟,琉璃作坊掌柜姚毅及仙炭仙爐作坊掌柜沈偉。
他們就是趙平安排,為西縣防守做好全面準備的。
趙飛揚現在是緊緊追隨趙平,他在哪里就跟隨哪里。
但是西縣風險太大,趙平在派出谷逸軒及王啟豹時,反復強調西縣的風險大,誰也不能肯定西縣什么時候被胡人攻下。
趙飛揚作為商人,也有自己的打算。
其一,他相信趙平,既然趙平能夠把自己的作坊掌柜安排出去,雖然哪里有風險,但是已經在可以控制之中。
其二,他更懂得風險越高,收益越高的道理,金堂縣就是最好的例子。
其三,他是一個感恩的人,趙平給了他一個散官的身份,他必須回報。
其四,他也想相機擴大自己的作坊,雖然作坊也有趙平的一份,但是他也想有自己成就之感。
趙平安排他們來到西縣,不但給洗星送政績,更是為了西縣未來打算。
西縣可是自己進軍興元府的第一站,必須牢牢地把握在自己的手里,絕對要做到萬無一失。
定軍山必須好好利用起來,西縣也要好好利用起來。
同時也要把在這八千多中原百姓一起安排好,趙平決定冒險一試。
西縣離四川太遠了,要穿過懸崖的棧道,運輸極為困難,可以用豆腐搬成來肉價錢形容也不過。
如果西縣完全依靠金堂縣雞公車運輸到西縣,趙家莊再有實力,也要被西縣拖垮。
胡人進攻這里只要兩個時辰,而趙平的物事從金堂縣運輸到這里,至少半月才能達到。
他們剛剛來到西縣,就被洗星請到衙門商議。
看到他們來到,洗星及張宏終于松了口氣。
洗星考慮到的,張宏自然也考慮到了。
趙平打算在定軍山種植茶樹辦理茶坊,在定軍山制作醉春風。
要知道,醉春風可是一本萬利,這個制作法子只有趙平的趙家莊掌握。
而且醉春風可是權貴人家的標準配置,否則就不能叫權貴人家。
趙平讓姚毅及趙龍來到這里,同時辦一個琉璃作坊。
琉璃更是比醉春風更加昂貴的物事,醉春風已經逐漸從上層人家走向中層人家,琉璃才是貴族人家配置。
王啟豹及趙飛揚來到這里自然是辦理殺胡刀、轟天雷等兵器作坊,徹底減少到金堂縣的后勤依賴。
王啟虎則負責辦理仙水泥,把興元府與西縣各個關口全部修建起來。
畢竟聽說興元府屯兵五十萬,這個就是為了進攻四川做好準備的。
面對橫掃六合強敵,趙平不得不如此。
他自己還沒有強大與胡人抗衡的地步,更何況還有朝廷文臣的牽制。
興元府,這里城墻高達三丈以上,而且全部都是用堅硬的石頭鑄造的。
當初余玠用盡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有攻下興元府,可見夾谷龍古城池打造得緊固。
但是這次再緊固的城池也解決里面人的沉悶與憂愁。
行省夾谷龍古及元帥禿雪兩人把茶水喝干又泡,泡了又喝干,現在茶水幾乎已經成為白開水了。
陽羨書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還好,禿雪只是抽了到二十鞭子,雖然火辣辣痛苦,但是這個僅僅是皮外傷而已。
只要不是內傷,皮外傷對于武將只是一道光榮傷疤而已。
傷疤,正是武將與文人的區別,沒有傷疤就說明你根本沒有上過戰場。
夾谷龍古打量陽羨書,對著禿雪說道:“陽將軍能夠回來,已經不錯了。還是起來吧,正好我有事問他。”
夾谷龍古是行省,即使禿雪也要聽他節制。
禿雪心里那一口惡氣也出了,點點頭答應。
陽羨書感激看了夾谷龍古一眼,正好腿也跪得麻木了。
夾谷龍古打量他有些皮開肉綻還在流血的手背,皺眉問道:“這次是什么利器,竟然我蒙古數萬騎兵受到如此慘敗?”
陽羨書陷入沉思,一會兒說道:“本來我與他們那個所謂雷騎拼殺還占上風,可是他們那個兵器出來,我這個千人隊竟然一盞茶時間損失了一半人馬。可惜,這是我寶貴弓騎呀。”
說到這里,他再也忍不住痛苦的淚水。
禿雪大怒,本來聽到又要鞭子抽他,可是想著夾谷龍古有事問他,只好忍住心里沖動,用手里緊緊捏了捏皮鞭。
禿雪心里忍不住心里惡心,如此一個大男子,怎么如一個女人哭哭泣泣的。
他哪里知道陽羨書不是為了自己損失幾百兵馬而哭泣,而是為了損失幾萬騎兵而哭泣。
他剛才還以為一半胡人騎兵逃回,沒有料到竟然只有他們這幾百騎兵成為幸運兒。
這個趙平太厲害了,竟然把他們幾萬引以自豪的騎兵幾乎消滅得一干二凈,花的時間僅僅一天時間。
如果說上次是趙平上次是偷襲成功,可是這一次,雙方都是堂堂正正的交手。
而且他們胡人騎兵還占有地利、人數及機動優勢,趙平的保安團人少還要分兵保護中原老百姓。
現在竟然失敗了,難道趙平真的不可戰勝了嗎?
他哭泣,是為了胡人落入下風而哭泣,更為自己的前途渺茫而哭泣。
夾谷龍古也有些不悅,不過想到他們胡人損失如此慘重,陽羨書傷心也有道理。
陽羨書發泄完了,有些不好意思擦了擦淚水,接著說道:“他們用了一種叫做旋風炮的兵器,那個兵器不但投擲快,而且距離遠了一半以上。”
夾谷龍古突然在茶幾上站起,沖口而出:“旋風炮,那個不是西夏的才有的兵器嗎?”
說到這里,他打量原來西夏的西北方向,沉思一會兒才說道:“不對呀,這個可是西夏的絕秘,怎么又會落入趙平的手里。”
禿雪也知道西夏的旋風炮,可是那個旋風炮發射只是石頭,而不是轟天雷。
轟天雷必須點燃,同時還要計算引線燃燒時間。
否則,轟天雷或者不能爆炸,而且還有可能傷及使用旋風炮的人員。
既然發射轟天雷與石頭明顯不同,那么趙平又是如何做到的?
兩人對于兵器不太了解,只好讓親兵把花費喊來。
花費現在已經整個蒙古汗國的國寶級人物,因為只有花費才能研制出來轟天雷。
雖然這個是盜版的,雖然威力不如趙平,畢竟比起原來完全沒有,已經是有了非常大的進步。
夾谷龍古與禿雪非常想看看旋風炮的效果,是否是陽羨書說的那樣厲害,或者陽羨書是否撒謊,為自己失敗找個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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