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必須解決,現在天剛剛停止下雨,得找到一個住處吧。
周杰上前對著那個叫做伍杰的什長一禮,問道:“軍爺,請問今晚我們可有住處?”
伍杰點點頭,打量這一家之人說道:“這個請周伯父放心,已經有了安排。”
說完,他帶著周杰家人向遠處高的地方走去。
這里本來是官府他們居住,剛好官府及住宅剛剛修好,現在還空著。
周杰他們被安排這些籬笆房子里面,這里地勢較高,加上是新修的,倒也能夠住下。
周杰突然跪下,嗚咽說道:“軍爺,你們不但救我們出來,還給我們安排住處,真的太感謝了。”
伍杰急忙側身讓過,對著周杰跪下還禮,說道:“伯父,侄兒不能愛如此大禮,這個都是主薄安排的。主簿說了,如果金堂縣出現因洪水死人事情,就拿我們是問。”
周杰一家人不禁目驚口呆,官府能夠派出人手來求援已經是最大恩惠了。
沒有料到這個主簿竟然更上一層樓,要求不能因洪水死人,這個需要多大的決心與勇氣呀。
難怪他們在家里叫喊救命,馬上就有保安團不顧自身安危前來救助他們。
可是保安團的士卒性命不是命嗎,他們是用他們性命來的取自己家人的性命。
想到這里,周杰眼睛忍不住流淚了,保安團士卒是好人,主簿更是好人之中的好人。
住處雖然暫時解決了,但是他馬上想到另外一個問題,錢糧不多了,怎么辦?
伍杰一邊打量他,然后問道:“伯父會寫字不?”
周杰打量他兩眼,不理解問道:“會寫一點,有事情?”
伍杰問了周杰家里幾口人,把他們姓名寫上,然后要周杰簽字。
周杰頓時對伍杰更加好感直線上升,沒有料到他們人不但對他們有救命之恩,而且還會寫字。
他確認無誤之后簽字,伍杰掏出一張提貨卡給周杰,說道:“這里是三兩銀子的提貨卡,你只要簽字就可以歸你使用了。”
周杰一邊簽字,一邊忍不住流淚。
他太感動了,趙主簿想得太周到了,就是生活著落也考慮進去了。
保安團這三兩銀子提貨卡,相當于大宋銅錢十貫,可以說他們家人三個月的生活基本上滿足。
這里雖然有些簡陋,但是居住幾年沒有問題,他與兒子還年輕,生活充滿了希望。
他想看看鄰居是誰,就出去看看,結果碰到原來他的近鄰張輝品。
張輝品看到周杰,不禁尷尬一笑。
張輝品是做食醋生意的,家境當然比他這個普通村民好得多。
他有十間磚瓦房,自然瞧不起只有五間木房的周杰。
其實不但張輝品如此,就是家人也不怎瞧得起周杰。
但是沒有料到,這次他那個緊固的磚瓦房也竟然被洪水淹得倒下。
張輝品果然是生意人,臉皮比較厚實。
他尷尬一笑之后沉靜下來,向周杰拱手一禮說道:“在下住宅比你的還是低,洪水有時沖到這里,剛才終于倒下。”
說完這些,他也沒有覺得那么尷尬了,一本正經說道:“感謝保安團,不顧危險將在下家人救出,并且還給了三兩銀子的提貨卡。”
原來享受的待遇都是一樣,兩人現在都是落難之人,現在又是鄰居。
兩人過去隔閡不知不覺已經消失,心里也不知不覺靠近。
兩人放開心扉,談起保安團如何救人,還有大伙關心的豆腐渣橋墩的事情。
張輝品沉思一會兒說道:“趙主簿對待金堂縣如此之好,顯然不可能是豆腐渣橋墩。”
周杰沉思一會兒說道:“趙主簿愛民如子,顯然不會拿自己信譽開玩笑。”
張輝品突然一件事情,臉色蒼白趕來,說道:“雖然不是豆腐渣橋墩,可是修建時間太短,又遇到百年不遇的洪水,難道被沖走了嗎?”
周杰也臉色蒼白趕來,深深嘆息說道:“可惜呀,聽說花了上萬的提貨卡修建的,可惜就這樣被沖走了。趙主簿再有錢,也不可能再次拿出這么多錢來修建。”
兩人不禁深深嘆息,本來以為大橋能夠成功的,沒有料到天公不作美,突然下了一場百年不遇的特大暴雨,竟然活生生把橋墩沖走了。
兩人話音剛落,另外一個因房屋倒塌成為鄰居的男子過來,此人叫做虞長安。
他向兩人拱手一禮,說道:“聽說橋墩沒有沖走,現在還在。”
兩人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一邊還禮一邊問道:“房子都被淹垮,這個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橋墩沒有沖走,你在說謊話吧。”
虞長安打量兩人一眼,用一種極為肯定的語氣說道:“我沒有說謊,因為我是聽風別人說的。”
兩人本來高興,聽到是別人說的,頓時大失所望,一起搖頭說道:“既然是流言,顯然不能相信。”
虞長安還是以一種極為肯定的語氣說道:“如果這個消息是石來進傳出來呢?”
兩人興奮問道:“既然是石石匠傳出來的,一定要去看看。”
兩人隨后問道:“長遠(虞長安字)看過沒有?”
虞長安搖搖頭,說道:“剛剛聽說,正想去觀看。”
此時大街上面的洪水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大街上有不少小孩興奮跑來跑去。
他們看到這些小孩,想起自己童年的時候,一邊吩咐他們小心,一邊涉水前進。
三人聯袂向中河方向走去,路上碰到許多人,其中有不少是熟人。
原來這些人都是去看橋墩的,這個可是金堂縣開天辟地的大事,關系著以后金堂縣出行之事。
百姓最關心就是衣食住行,現在洪水剛剛退卻,住食也基本上解決了,自然對行上心。
他們來到中河,但是他們已經來晚了,大河兩邊有密密麻麻上千人來觀看。
周杰個子不太高,被人擋住了視線,無法看見。
他打量虞長安,說道:“你個子高些,看看是否還在?”
虞長安只好把腳掂起,遠遠望去,搖搖頭說道:“人太多,看不太清楚。”
張輝品指著前面說道:“快看,有人離開,可以上前去看看。”
周杰看了前面說道:“是的,不過好像還得排隊,走上前排隊。”
他們三人與其它人一起排隊,雖然著急,但是也只好耐心等待。
終于待到他們來觀看了,這里不但有老百姓,還有保安團士卒。
保安團的士卒拿起一根棒子,還用繩子把人們與中河岸邊分開。
如果有人想沖過繩子去觀看,第一次是口頭警告,第二次就是棒子警告。
趙平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又害怕老百姓掉入水里,只有采取這個果斷的法子。
還好,老百姓不但理解,反而支持。
洪水滔天,人命關天,那個可不是玩的!
終于輪到他們上來觀看,此時已對夕陽西下。
夕陽分外美麗,給波浪打上一層金光。
波浪表面好看,其實非常兇猛,瞬間就沖了幾十丈遠,這一點從水面上的樹葉枯木就可以看出。
洶涌的波濤狠狠地撞擊在那十九要橋墩上面,激起比人還高的浪花。
現在橋墩已經露出水面三尺多高,明顯露出水面。
面對水神共工兇狠撞擊,這一排的十九根柱子仿佛有神仙幫助,屹立不倒。
這些金堂縣的老百姓也不知誰帶頭,一輪又一輪一起向十九根柱子朝拜。
金堂縣一共有六座橋,兩座大橋,四座小橋。
兩座大橋一共三十八座橋墩,四座小橋三十六座,一共七十四座橋墩,不停地接受人們朝拜。
從此之后,金堂縣就有一種傳說,說這些柱子乃是二郎神所鑄,專門來保佑金堂縣的。
當洗地把這種傳說告訴趙平時,趙平哭笑不得。
他怎么也想不通,這些柱子明明是自己所鑄,為何要歸功于二郎神呢?
娘親聽到趙平吐嘈之后,立即給了趙平腦袋一個爆栗,訓斥道:“沒有二郎神的保佑,你的橋墩早已被沖走了。”
好吧,既然娘親已經定性了,也只有接受二郎神這個大神了。
還好,不是佛門一系,自己本來就是神仙弟子,倒也說得過去。
看來自己與二郎神確實有緣,自己的一個蹴鞠隊伍以二郎神命名,現在橋墩也與二郎神掛鉤。
不久之后,金堂縣也修建了一座二郎神廟,香火極好,不但金堂縣老百姓必須去燒香火,過路客商也是必經之處。
在娘親的堅持之下,趙平帶著翠竹蘭兒、夏荷、姜鶯等來到二郎神廟燒香。
這里不但有二郎神及哮天犬等,好像還多了一個童子。
在縈縈香霧之中,娘親帶著趙平等恭恭敬敬燒香。
夏荷比較淘氣,抬頭反復打量那個童子。
突然她的聲音尖叫起來,說道:“那個不是小郎君嗎?”
趙平心想自己當然在這里,夏荷這個不是大驚小怪嗎?
趙平燒香必須虔誠,趙平不由得瞪了夏荷一眼。
誰知夏荷依然毫不畏懼,指著二郎神身邊那個童子,說道:“小郎君,那個不是你嗎?”
娘親、趙平、翠竹、蘭兒等紛紛抬頭,一起向二郎神身邊這個童子望去,果然與趙平非常相似。
不過這個趙平好像在聽從二郎神的吩咐,一手拿著毛筆,一手拿著書卷,好像在記錄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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