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鐵門良久不開,程櫻眉頭緊鎖似在思考,趙平則在看了手表時間后走至近前觀察概況,同何飛一起定睛掃視起眼前鐵門,很明顯,區別于彭虎等人,其實無論是何飛還是趙平,二人是少數沒有被驚慌影響的執行者,反而在確認單憑鑰匙無法開門的現實后萌生了某種念頭,繼而紛紛打量股若有所思,直到…
直到15分鐘即將過去,不知是不是巧合,最終,何飛鎖定了下方凹陷,趙平鎖定了下方凹陷,那個剛好存在于鎖孔下方的小型凹陷。
隨著目光雙雙鎖定凹陷,何飛看向了趙平,趙平看向了何飛,四目相對,雙方皆從各自目光中找到了答案,既然隱隱找到了答案,那么…
懷揣著少許不安,何飛再次動做,緩緩抬起左手,然后將那枚代表隊長身份的紅寶石戒指貼向鐵門,貼向那個能剛好容納戒指寶石的未知凹孔。
啪嗒。
聆聽著一道接觸聲響,下一刻,變故發生了,一件讓何飛、趙平乃至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場景瞬間出現…
咯啦,咯啦啦。
就在寶石切合進門前凹孔的剎那間,伴隨著地面一陣輕微晃動,夾雜著現場一串刺耳聲響,入目所及,就見原本還毫無反應的鐵門開始動彈,在無需任何外力施加的情況下緩慢移動,自行開啟!
“啊,門,門開了,門開了!”
結果是肯定的,眼見龐大鐵門緩慢打開,眾人歡呼雀躍喜上眉梢,歡呼之余紛紛后退,紛紛在目睹鐵門開啟的那一刻不由自主退往后方,而作為開門者的何飛亦不自覺收回戒指后退幾米,毫無疑問,這是本能反應,是人類在面對未知時所本能做出的自保動作,屬于潛意識防范舉動,當然現在描述這些已無意義,重要的是大伙兒明白了,沒想到那位于鎖孔下方的渾圓凹孔竟是放置戒指的地方!懂了,徹底懂了,難怪詛咒曾提醒眾人進入輪回站團隊一定要有b級隊長,原來戒指竟也和鑰匙一樣屬于打開鐵門的必需品,不僅要有戒指,且戒指還必須晉級,也就是升級以后的隊長戒指!
這意味著什么?
很簡單,這意味著鐵門擁有兩套檢測機制,一套自然是開門必備的三把鑰匙,另一套則恰恰是紅寶石戒指,只有完成了隊長晉級任務,代表c級隊長的藍寶石才會轉變為代表b級隊長的紅寶石,于是,鑰匙和戒指就這樣共同組成一套雙層檢測系統,也只有同時擁有b級隊長和三把鑰匙的執行隊伍,詛咒才會允許他們進地獄輪回站。
好高明的判定機制,好嚴格的檢測手段,還有…
好險!
幸虧何飛有先見之明,曾在獲得黃金鑰匙后就即刻參與了晉級任務,若非如此,那么此刻他們就必然通不過檢測,無法通過檢測意味著無法開啟大門,而一旦大門無法開啟,屆時他們會死,百分之百會在15分鐘結束后被詛咒無情抹殺。
但現在不同了,當戒指接觸到代表檢測的凹陷孔洞后,加之鑰匙齊全,最終,團隊通過了檢測,隨著檢測通過,鐵門開啟了,目前就這樣在何飛、趙平、彭虎、程櫻等一眾執行者的驚駭注視中緩緩開啟,即將揭開那隱藏已久的神秘面紗!
咯啦,咯啦啦。
伴隨著一陣陣刺耳壓抑的咯啦聲響,龐大的鐵門緩慢開啟,門前,眾人惴惴不安,紛紛屏氣凝神默默等待,等待最后時刻的到來。
半分鐘后,鐵門徹底敞開,至此毫無遮攔的將內部環境展現在眾人眼簾,只是…
(嗯?)
當鐵門完整開啟繼而顯露出內部景像的那一刻,門前,以何飛為首的執行者不由愣住了,包括何飛在內,無論是趙平還是彭虎,又或是程櫻乃至陳逍遙等等但凡身在現場的人皆清一色瞳孔微縮表情愕然。
原因?
原因非常簡單,因為門內場景太過出乎預料,幾乎可以用既熟悉又陌生來形容。
熟悉是指黑暗,隨著鐵門完整開啟,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黑色,一大片遮蔽視野漆黑就這樣映入眼簾,如果說環境單純漆黑倒也罷了,對于很早便習慣黑暗的執行者來說倒也沒什么,可問題是這次的黑暗并不純粹,而是黑暗中摻雜光亮,一條由光組成的白色通道!
沒有錯,此刻,映入視野的是道路,是一條垂直通道,光線以直線方式由上而下映照地面,在將黑暗一分為二的同時開辟了一條明亮道路,感覺很難形容,若非要強行描述的話,就好像黑暗突然被切開了那樣至此成為了左右背景,而切開黑暗的東西則恰恰是那條位于正中的白色道路,一條因光線照射而清晰明顯的細長通道,按理說光線驅散黑暗是恒古不變的真理,這點沒啥好奇怪的,但這里不同,雖然白光與黑暗互相交織,可中央白光和左右黑暗卻赫然是涇渭分明!根本就不存在絲毫過度區域,這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根本就沒有平時常見的模糊邊界,有的只是如實物般清晰明顯的邊界,咋看之下竟像極了一條胡同,一條由光開辟的綿延通道。
之所以用綿延形容,理有同樣簡單,那是因為通道極長,光線不僅在黑暗中強行開辟了直線通道,通道長度竟也一眼望不到頭,就這樣從門旁伸至遠方,一直延伸到無法看清的視野盡頭。
“這,這是啥玩意?由光組成的胡同?且長的嚇人,這到底是啥玩意啊?”
“不知道啊,但這白光卻著實有點邪乎,破開黑暗也就罷了,不料竟沒有模糊邊界,一邊是絕對的純黑,一邊是絕對的純白,這也太不合理了啊…”
“那你知不知道這是咋回事?”
“別問我,我又不是科學家,這事你還是問別人吧。”
由于門內場景實在怪異,見狀,彭虎傻眼了,整個人目瞪口呆滿臉狐疑,同時摸著腦袋喃喃自語,就好像很想從自語中找到合理解釋般苦思冥想,連同一起的還有李天恒和陳水宏等幾個思維相近的執行者,一時間,眾人七嘴八舌開始探討,可惜探討到最后卻什么結果都沒得到,這是肯定的,也是必然的,先不說在場沒有科學家,就算有估計也解釋不了眼前現象,畢竟這里是詛咒空間,是個完全超乎人類理解范疇的異空間,這里充斥著謎團,遍布著未知,甚至連傳說中的螝怪靈體都真實存在了,可想而知,面對這么一個和現實世界完全脫鉤的異空間,你要是能用科學解釋那才真是見螝了,更何況目前也根本不是琢磨這些的時候,因為…
時間有限,留給眾人的時間已然無多!
此刻,凝視著眼前通道,何飛恍然回神,從剛剛的驚疑呆滯中強行掙脫,再看時間,才發現時間竟以在不知不覺間大幅流逝,距離15分鐘期限還剩最后10秒!
咯噔!
“走,進去!再不進我們會死!”
撂下句緊急催促,何飛帶頭就走,就這么當走進黑色鐵門,在明知前方詭異的情況下硬著頭皮踏足其中,不怪他膽大包天無視環境,而是他深知時間不等人,清楚再不進去的下場是什么,誠然門內環境詭異莫名,甚至有可能暗藏危險,但沒辦法,和赤裸裸的抹殺比起來,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執行者仍要按下遲疑冒險進門。
何飛如此,其他人亦是如此,尤其在得知時間僅剩10秒的消息后,下一刻,也顧不得在意危險了,人群倉惶而動,唯恐被規則抹殺的他們紛紛尾隨何飛奔進鐵門,來到了那條由白光組成的通道之中,結果是肯定的,隨著眾人踏足通道,至此,團隊正式進入地獄輪回站!
咯啦,咯啦啦。
不知是巧合還是規則設定本就如此,人群剛一踏足通道,身后,鐵門自行閉合,像最開始那樣嘎吱作響緩慢移動,唯一不同的是,當初是開啟,這次卻是關閉。
至于執行者…
此刻,注視著前方通道,環視著左右漆黑,已經沒有退路的他們就這樣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遲疑之中,說是遲疑,那是因為眾人不知道這里是哪,常言道未知帶來恐懼,恐懼導致緊張,再加之身后鐵門現已關閉,果然,何飛不動了,在確認抹殺危機解除后瞪大眼睛駐足觀察,和聚集身邊的其他人一樣待在原地打量現場,來回掃視這處奇異未知的神秘空間。
不僅如此,因黑白邊界太過明顯的關系,懷揣著種種好奇,期間實驗頻繁,有人伸出手臂觸碰黑暗,有人拿出手電開燈照射,有人則干脆往左右黑暗投擲物品,實驗手段倒是不少,可實驗結果卻讓人大吃一驚,雖然手臂肢體能輕松探進黑暗摸索內部,但穿透黑暗的肢體卻碰不到任何東西,無論如何摸索,接觸的永遠是空蕩虛無,如果說觸摸實驗還能用空間寬廣來勉強解釋,那么手電的照射實驗則屬于徹徹底底毫無邏輯了,因為,燈光破不開黑暗!
饒是貓眼手電聚光極強,可只要接觸到兩側黑暗,那么黑暗就會像一頭能吞噬一切的遠古兇獸般將光線完整吸收,任憑如何照射,如何加大幅度,光線都無法向前延伸哪怕半米,且更為詭異的是,那些被投向黑暗的物品沒有回音,沒有發出絲毫預想中的落地聲響,且不管仍的多遠,但凡丟進黑暗的東西皆清一色音訊全無!
事情并未結束,詭異遠未終止,除左右黑暗驚人怪異外,就連眾人所在的白光通道都暗藏異況,若仔細觀察,會發現白光明明存在,明明來自上方虛無,可白光照射在眾人身上時卻沒有投射出影子!
任憑你如何騰挪轉身,不論你如何轉移位置,你永遠沒有影子,永遠無法在頭頂白光的照射下出現哪怕一絲陰影!
“我靠,這地方不正常,極不正常!白光照不出影子,剛剛仍飛的那枚火機也不見了,連個落地聲響都沒有,感覺就好像被什么東西吞了似的,這,這他嗎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為團隊公認的直爽漢子,彭虎依舊是最先質疑的那個,或許他膽量奇大敢于叫喊,但其他人卻早已被種種詭異嚇成了啞巴,此刻,面對著種種違反光學、幾何、物理乃至空間定律的駭人異狀,執行者被嚇到了,嚇的他們瑟瑟發抖,除少數人還勉強保持鎮定外,多數人驚慌失措,彭虎雙眼圓睜大喊大叫,李天恒身體顫抖失色啞然,陳水宏則干脆擠進了人堆正中,就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稍微給他帶來一絲虛無縹緲的安全感似的,陳水宏驚恐蜷縮的同時,剛剛還認真打量的湯萌也一樣在目睹完諸多異狀后茫然無措。
當然了,也正如剛剛描述的那樣,人與人不同,面對問題的態度亦不盡相同,雖然多數人畏懼于眼前異狀,但終歸有部分人獨樹一幟,仿佛關注方向并非眼前環境那樣,喬夢婷滿臉興奮,目前就這樣以欣賞精彩電影的表情環視著通道現場,很明顯,因腦回路向來奇葩,少女根本不在乎環境帶來的種種詭異,反而把詭異當成了某種有趣現象只顧觀賞,喬夢婷如此,陳逍遙也差不多被種種超乎常理的景象勾起了興趣,唯一的不同在于,喬夢婷只是單純欣賞,陳逍遙則是邊欣賞邊琢磨,儼然一副想弄清真相的迫切模樣。
好在凡事無絕對,就在其他人反應各異的時候,程櫻率先看向了前方,和趙平一起抬頭凝視,凝視起白光通道的盡頭遠方,過了片刻,二人結束觀察,旋即雙雙看向中央青年,看向自打來到這里就一直眉頭緊鎖的何飛。
接觸到兩人目光,待清楚二人這是要讓自己拿主意后,點了點頭,何飛做出決定,接著越眾而出大聲提醒道:“大家聽我說,這處空間雖然詭異,但大家也看到了,這里有一條路,一條由白光組成的連接通道,如所料不錯,詛咒應該是讓我們沿著通道向前走,至于兩側黑暗…”
“我認為最好不要接觸,否則極有可能引發危險。”
還別說,見何飛做出決定,一向對青年極其信任的彭虎自是干脆果決點頭附和道:“好吧,既然兄弟你都這么說了,那就按你說的來吧,畢竟咱們不可能一輩子待在這,既然有路,那咱們就過去好了。”
“嗯,貧道也是這么想的,剛剛我打量了半天,發現除了這條由白光照出的通道外,其余啥都沒有,兩邊的黑暗又明顯不正常,于其待在這大眼瞪小眼,還真不如直接沿通道過去,我倒要看看這條路到底通向哪。”
何飛的決定獲得了彭虎和陳逍遙的一致贊同,而早就把決定權交到何飛手里的程櫻趙平則更加不可能多說什么,結果是肯定的,待獲得四名資深者的集體贊同后,呼了口氣,何飛不在遲疑,當即帶領眾人開始移動,沿白光通道走向前方。
噠噠噠,噠噠噠。
正如一開始所特意描述的那樣,由于白光通道實在太長,實際已超出目測距離,所以哪怕眾人已經前進,他們也很難短時間抵達終點,于是乎,漫長的行走開始了,至此在這條不知會通往哪里的神秘道路中坎坷移動,移動期間無人說話,不是不說,而是環境太過陌生,陌生到每個人都不自覺神經緊繃小心提防,唯恐兩旁黑暗沖出危險,倒也著實做到了耳聽六路眼觀八方。
時間在眾人的前進中一點點流逝,很快,一小時悄然而過,眾人也已經在通道中走了整整一小時,看起來走了很久,然而遺憾的是,前方仍是路面,依舊是綿延無盡的白光通道。
首先可以肯定,對于個個身體強健的執行者而言,一小時路程并不算什么,除了喬夢婷略顯疲倦外,其余人毫無壓力,其中又以程櫻和陳逍遙最為堅韌,一路走來,倆人可謂是臉不紅氣不喘,完全沒有絲毫疲態,二人如此,彭虎則更加強悍,在明明懷抱空靈的情況下,光頭男面不改色,甚至連呼吸都平穩依舊,倒也看得旁人暗自咂舌,不愧是擁有變態體格的鐵血硬漢,這種體格不僅碾壓了何飛等普通人,就連程櫻和陳逍遙這種練家子都不得不甘拜下風,要不是喬夢婷目前仍可勉強支撐,估計光頭男早就把少女抱起來了,反正抱一個也是抱,抱兩個也是抱,道理是這樣沒錯,只是…
縱使一個小時的連番行走還無法對執行者造成影響,可,隨著眾人越走越遠,結合時間不斷流逝,漸漸的,何飛萌生了不安感,和思緒相近的趙平一樣本能環顧四周,愈發眉頭緊鎖,又過了片刻,其他人也好似察覺到某個問題般緊張加劇,一時間,除了因昏迷而意識全無的空靈外,執行者紛紛緊張,所有人都在持續移動的過程中冒出冷汗,且越冒越多,越流越多!
至于原因?
介于個人經歷的不盡相同,如果說別人目前還找不到緣由從而只是單純不安的話,那么何飛卻是在場唯一能找到緣由的執行者,眼看道路越走越遠,漸漸的,何飛想到了什么,從他那極其豐富的任務經驗中隱隱冒出了某種猜測,一個被稱之為‘螝打墻’的恐怖詞匯!
不錯,由于任務經驗的確豐富,加之又接觸過諸多螝物,見道路一直沒有盡頭,何飛害怕了,害怕中本能聯想到螝打墻,那種可以在不經意間圍困、封禁乃至讓人類永遠繞圈的超自然力量,之所以想到螝打墻,那是因為這條路太長了,長到一望無際的地步,沒想到走了一個多小時,前方仍是通道,依舊是延伸至視野盡頭的白光路面,也正是由于道路太長,何飛才不自覺聯想到靈異力量,說實話,對于何飛這種級別的執行者而言,螝打墻倒是困不住他,別說他了,但凡能當得上資深者稱號的人都有辦法將其破除,話雖如此,可問題是這里并非任務世界啊!而是一處由詛咒構建的空間,雖然空間詭異,但性質卻是和地獄列車是一樣的,屬于不可能出現螝物的特殊空間,這意味著什么?
很簡單,意味著一旦在這里出現螝打墻情況,那么這所謂的螝打墻就絕對不是螝打墻!
既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螝打墻,那他還拿什么破解?用什么掙脫?
所以…
何飛害怕了,就這樣在連續不休的走動中冷汗越流越多,思緒越發膽寒。
(詛咒,你該不會是想弄死我們吧?如果你親自出手對付我們,那我們可就一丁點活路都沒有了!)
如上所言,眼見道路沒有盡頭,時間流逝下,何飛越琢磨越害怕,發展到最后竟隱隱冒出不詳預感,可…
(嗯?那,那是什么?)
沒有原因,沒有理由,就在何飛越想越怕甚至害怕到驚慌失措的關鍵當口,忽然間,他的思緒凝固了,剛剛還翻江倒海的大腦就這樣頃刻間波瀾消失,其后就這么瞪大了眼睛,和其他執行者一起集體面露驚疑,紛紛看向前方。
是的,就在剛剛,正當何飛等一眾執行者坎坷不安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們發現了異常,一個任誰都沒有料到的古怪變化頃刻間浮現眼簾,此刻,若以執行者視角看向前方,那么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盡頭,是終點,在任何人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這條原本還綿延無盡的白光通道出現了終點,入目所及,就見百米開外光芒消失,仿佛一條被利刃突兀斬斷的絲帶般戛然而止,只不過,前方道路雖至盡頭,但盡頭卻并非空蕩無物,而是存在著旋渦,赫然是一團正懸浮半空瘋狂旋轉的龐大旋渦!!!
請:m.laidud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