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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一章:瘋子思維

  具體是怎么回事何飛沒有立即回答,同樣也沒有回頭朝好奇滿滿的眾人解釋,他依舊盯著趙平,以靜候佳音的方式同眼鏡男互相對視著,接下來…

  沉寂片刻,趙平雙眼微瞇,嘴里說出句讓旁人頓覺差異的話:“陽謀,你用陽謀算計了我。”

  “哈哈,別這么說嘛,我又不是故意的,或者說我本人其實也不想這樣,可惜以當時情況,除了你,我實在不敢將如此重擔交給他人,況且那時也只有你能快速領悟我話里的意思。”

  (啊!爽啊,終于光明正大陰了你一把,而你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埋怨我的理由,同時你也終于親身體驗了一把我的感受,這隊長還真不是誰都能當的啊,那種時刻承擔壓力滋味感覺如何?)

  “算了,這并不重要,反正任務已經結束了。”此刻,面對何飛那宛如春風般陽光燦爛的笑容,趙平倒也直接,聳了聳肩未加在意,而后話鋒一轉實話實說道:“至于你所找到的生路,其實一開始我并沒有立即破解暗示,只是優先將生路方向鎖定在人偶方向,后面我又做了很多,具體也就是用排除法將所有錯誤理解和安全隱患剔除抹消,直至留下最后一條我始終不敢嘗試的生路,那條由‘代替’為基礎所推測出來的瘋狂生路。”

  說到這里,趙平眉頭一緊,盯著何飛繼續道:“說實話,你讓我很吃驚,非常吃驚,我是做夢都沒想到你竟能想出這么一個人類不該想到的破局策略,且讓我更為詫異的是,你所構思的策略竟是正確的!這太瘋狂了,如果我在最后時刻沒有孤注一擲,或許…”

  后面的趙平沒說,不過就算他沒說,何飛卻依舊從眼鏡男的表情語氣中理解了對方意思,是啊,這還真是難為趙平了,或者說這個生路唯獨對趙平壓力極大,畢竟凡稍微了解此人的都知道眼鏡男是什么人,那可是一個比任何人都在乎自身性命的家伙,一個為求自保而不折手段的家伙,可以想象,讓這么一個膽小怕死的人去執行一條等同自殺的生路,這可不就是難為他嗎?

  所以…

  趙平言罷,何飛沒有說話,只是用稍顯歉意的表情再次一笑。

  “喂喂喂,你倆到底在打什么啞謎啊?能不能告訴我任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么?生路又是如何找到的?天吶,求你倆別再賣關子了行不?”

  “是啊是啊,陳逍遙說的對,何飛,你和趙平就別在話說一半支支吾吾了,趕緊把生路邏輯直言相告吧,我日哦,等了半天花都謝了!”

  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優,有人明白有人愁,在旁等了半天,見兩人一直不談正題,本就焦躁難安的陳逍遙頓時急了,抓耳撓腮開口催促,這次不單是他,就連彭虎都在忍不住在旁附和,結果是肯定,察覺到即將引起眾怒,又見眼鏡男絲毫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無奈之下,何飛也只好苦笑一聲回頭應和道:“好吧,既然大家都想知道生路原理,那就由我來簡單解釋下吧,額,具體邏輯施這樣的…”

  針對任務生路以及生路的具體邏輯,何飛進行過一番深層剖析。

  首先可以肯定詛咒絕不會發布無解必死任務,注意,這是何飛進行分析推理的最大前提,同時他的一切演算也是基于這條規則,如果沒有這條無論如何都必須相信的規則,何飛也沒必要尋找生路了,可以直接等死了。

  既然以確定詛咒不可能發布無解必死任務,那么后面的事就值得推敲了,且推敲之初,何飛還刻意了解過任務本身,具體可分為以下幾點:

  第一,任務環境,任務整體環境是在一輛有很多劇情人物存在的客運巴士里,巴士為行駛狀態,行駛區域則位于一條沒有人煙的荒野公路中,最后規格還限制了包括執行者在內的所有乘客,即,不論巴士是移動還是停止,任何人不得脫離巴士百米區域,超出區域者,死。

  基于任務環境與規則限制,在確認以上幾條后,何飛當先斷定這就是一場可以移動的封閉型任務,封閉就不用提了,單從無法脫離巴士百米這一限制就能看出任務空間極其狹小,執行者的活動空間亦基本被鎖死在巴士內部,至于移動的意義則是指任務目標不允許任務區域停滯,也就是說,介于巴士存在終點,加之時間限制,所以巴士必須移動,無論如何都要脫離人員密集的城市區域,而一旦巴士脫離城市進入荒野,屆時便避免了乘客獲得外部幫助的可能性,不愧是詛咒,所發布的任務向來嚴謹,從來不給執行者任何漏洞可鉆。

  話歸正題,由于外部幫助被規則掐斷,那么接下來執行者若想存活就只能依靠自己,同時能夠嚴重威脅執行者生死存亡的螝亦在巴士抵達荒野后正式現身,說到這里分析便自然而然從第一條任務環境過度到第二條螝物威脅。

  第二,螝物威脅,說到螝物威脅其實這本就是個人盡皆知的廢話,畢竟凡執行者就沒有人不清楚螝物本質,其見人殺的兇殘本質可以說深深印刻在眾人腦海,但是,這次有點不太一樣,原因在于這次的螝雖同樣兇殘嗜殺瘋狂無比,然這次的任務區域卻太過狹小了,執行者能夠活動的最大范圍僅有百米,且大多數時間還必須待在巴士內部,除空間狹小已成定局外,螝物也嚴重超脫常理,幾乎就一個人類既無法看到又無法找到的隱形存在,由于其存在方式太過特殊,所導致的后果便只能是被動防御,直白來講可理解為執行者無法主動出擊,從頭到尾就只能像一條案板上魚那樣心驚膽寒等待宰殺,完全沒有一絲主動攻擊的可能,于是…

  在確認完環境封閉狹小以及螝本身又不可目睹無法防御的兩大現實后,恐慌產生了。

  第三,恐慌制造,正如上面所描述的那樣,介于任務空間太過狹小,加之螝物等同隱形不可發現,只是普通凡人的執行者開始緊張,包括資深者在內,所有人都在死活找不到螝物的可怕現實中提心吊膽惴惴不安,事情并未結束,如果說螝物隱形最初還只能引起眾人緊張,那么,隨著螝物發動攻擊,當發現自己竟被莫名其妙催眠,當剛一蘇醒便看到現場有乘客被殺且死亡方式還是極其詭異的失血斃命后,執行者懼意升級,逐漸由最初緊張演變為恐懼慌張。

  很多時候恐懼是可以影響人的思維判定的,所以,隨著螝物不斷催眠眾人,接連屠戮乘客,漸漸的,包括何飛等一眾資深者在內,和其他劇情人物一樣,執行者正式陷入心驚膽寒,惶惶不可終日,加之儼然肯定導致乘客死亡的兇手絕對是螝,于是乎,眾人就這樣潛默化踏進了一個誤區,也就是即將談及的思維誤導。

  第四,思維誤導,很明顯,由于人本就是一種懂得趨吉避禍的生物,所以在得知螝正在用某種既防無可防又極致詭異的手法屠戮乘客后,為求自保,執行者便自然而然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到螝物身上,潛意識認為生路絕對和螝有關,而導致眾人有此念頭的原因除螝能力詭異外,另一重點還來自于資深者豐富經驗,參考過往經驗,資深者認為螝有很大可能連接著生路,只有把螝解析透徹,屆時才可以順理成章找到生路。

  恐慌壓迫下,眾人是這么認為的,只可惜…

  他們錯了,大錯特錯,雖然豐富的任務經驗很多時候確實能幫助資深者破局解謎,但這次卻出現了例外,不僅成為了例外,相反還變相成為推動團隊覆滅的導火索!原因在于,這一次,詛咒耍了個花招,特意為眾人擺了盤棋,一盤名為心理壓迫的誤導性棋局。

  所謂誤導,是指反過來利用資深者豐富經驗坑騙眾人,你的經驗不是告訴你任務生路很有可能和螝有關嗎?那我就反其道行之,直接設定螝就是螝,生路就是生路,兩者完全沒關系!

  如上所言,隨著棋局布下,加之誤導成功,至此,包括何飛在內的一眾執行者就這樣在那條通往死亡的道路越走越遠,如期間不出意外的話,執行團隊的最終結局便是團滅,毫無意外全軍覆滅。

  意外還是發生了,就在眾人始終關注螝物且一直沿那條錯誤道路漸行漸遠之際,憑借職業殺手獨有的優秀觀察力,期間,程櫻在巴士里找到了一個古怪盒子,盒里則裝著12具更為古怪的人型玩偶。

  介于木盒造型古怪以及玩偶數量又剛好和執行者持平,一開始何飛曾轉移過注意力,確實曾關注過人偶,而趙平則更是直接提出個人見解,猜測人偶有可能代表執行者,如真是這樣,那么人偶便極有可能具備代替執行者死亡的神奇功能。

  結果…

  隨著楊志斌被殺死亡,眾人失望了,繼而判定人偶屬于毫無用處的東西,與此同時,螝的殺戮仍在繼續,在時間的流逝下頻繁發動催眠不斷殺戮乘客,直至將何飛也拉進那處極似真實幻象的虛假空間,一處只要進來就別想出去的必死空間。

  說句實話,面對幻象空間,何飛是有能力破解的,當初身陷螝阿婆的幻象空間時他就曾通過自我催眠破除過一次,但這次他卻沒有實施,為何不實施?關鍵在于自我催眠需消耗大量時間,且更為可怕的是,這一次,螝出現在了幻象空間,甚至還直接在幻象空間里對他發動攻擊!

  可想而知,由于自我催眠并非短時間能夠完成,再加之螝擺明要快速殺死自己,何飛陷入了絕境,和同樣被拉進幻象空間的趙平一起雙雙瀕臨死亡,雖說覆滅之際趙平通過賣隊友,通過出賣陸成冰強行熬過了10分鐘幻象時間從而雙雙保住性命,但何飛卻仍然因失血較多陷入昏迷。

  接下來,神奇的現象發生了,一件代表希望之光的情況就這樣在何飛身上發生了。

  不知怎么回事,何飛雖失血昏迷,大腦也同樣在過度疲憊下被迫休眠,但他的自我意識卻并未休眠!是的,誠然身體失去感知大腦早已休眠,然其腦海意識卻一直維持清晰,保持活躍,也正因意識尚在,所以在隨后的昏迷時間里,何飛思考了很多,分析了很多,最終,他找到了答案,找到了一條堪稱瘋狂的驚人生路!

  具體邏輯為,由于人頭螝實在是完美無缺,完美到幾乎毫無弱點的程度,漸漸的,何飛認為人頭螝無法反制,沒有絲毫被消滅的可能,就算人頭螝本身實力并不算強,但至少在禁用道具的執行者面前是無敵的,于是,待認清了以上問題后,何飛動搖了,最初將生路鎖定在螝物身上的破局思緒逐漸土崩瓦解,隨著拋棄錯誤思緒,很快,何飛改變了目標,再次將生路關鍵鎖定在12具當初被眾人判定為毫無用處的人偶身上!

  人偶肯定有用,雖不具備替死功能,但無論如何總有其用途,一個能幫助執行者完成任務的用途,一個只要發現就足以瞬間結束任務回返列車的隱藏作用!

  至于人偶的真實作用是什么…

  其實一開始何飛是不知道的,并非神仙的他不會也不可能快速找出人偶用途,話雖如此,但這并不妨礙他用心感悟,接著以參考任務現狀的方式來變相分析內中玄機。

  任務現狀是什么?是無解,是必死,是不管怎么看都生機為零的覆滅絕境,既然任務現狀給眾人的感覺是無解必死,那么這就儼然不合理甚至嚴重違反詛咒那從不發布無解任務邏輯規則了,更何況眼前還只是場普通級任務。

  在一場難度普通的靈異任務里出現了無解情況,若參考以往任務,結論只有一個,那就是但凡能給執行者帶來無解感覺的任務往往都存在著一條極其簡單的生路!

  在確認人偶鐵定和生路有關且生路本身又并不復雜堪稱簡單的情況下,不知不覺間,何飛開始遐想,首次使用第四視角思考琢磨問題,所謂第四視角,是指何飛轉變了思維,既不用第一人稱自身視角考慮問題也不用第三人稱旁觀者視角考慮問題,而是…

  而是以詛咒視角考慮問題,用任務布局者的視角看待問題!!!

  如果我是詛咒,在必須遵守絕不發布無解任務的基礎前提下,我會把生路放在哪里呢?

  人偶是肯定的,畢竟思考至今,整輛巴士里唯一有可能和生路掛鉤的東西也只有人偶,目標雖已肯定,但問題是生路放在了人偶哪里?或者說在一個明知存在生路但任務卻又擺明無解的矛盾情況下,執行者還能否以常規思維解決問題?也就是像以往執行任務時那樣通過尋找線索摸索疑點最后整合信息發現生路?

  答案是否定的,既然常規思維現已不可用,那么就干脆瘋狂一點吧,直接以反認類乃至瘋子思維來考慮問題好了!

  如果我是名不懂思考不懂推理的瘋子,是個如動物般全憑本能行事的精神病患者,當我發現自己正身在一輛巴士內部且巴士還非常危險,危險到隨時有可能丟掉性命的情況后,我會怎么做?

  怎么做?

  還能怎么做?答案百分之百是立即跳車逃出巴士,盡可能遠離這輛代表死亡的巴士客車,管你什么規則不規則,管你什么限制不限制,畢竟瘋子是不可能在意這些的,而瘋子的行事作風亦向來全憑本能。

  想到這里,何飛思緒運轉,然后聯想到人偶,在然后…

  他,找到了生路。

  找到了那條極度簡單可又隱藏極深的瘋狂生路!

  生路是什么?

  生路赫然是帶著人偶脫離巴士!!!

  不錯,由于深知人偶肯定有用,加之任務本身無解,在無法用常規思維破局解謎的情況下,往往最為白癡的思維卻恰恰是最為合理的思維!

  趙平曾在判定人偶與執行者存有關聯的前提下猜測人偶代表著執行者,具體作用是持有人偶者等同多了條命,其實這點趙平猜對了,人偶確實代表著執行者,只可惜他的后續觀點卻猜錯了,趙平最初認為人偶的實際作用是代替執行者被螝殺,然實際上呢?實際上持有人偶確實等同多了條命,不過多出的那條命卻非是為了應對螝物,而是為了應對規則,真實作用竟赫然是代替執行者被規則抹殺!

  天吶,這還真是個瘋子思路,一條只有瘋子才能想到破局生路,同時還是一條首次打破規則乃至違反規則的瘋狂生路。

  簡單來講可理解為,詛咒的意圖就是讓執行者違反規則,不違反規則就只有死!

  而這便是何飛在帶入瘋子思維后所分析得出的詛咒意圖,最后完全參透了詛咒布局。

  詛咒啊詛咒,你這是在考驗我們嗎?用從未用過的反常規手段來鍛煉我們的思維方式嗎?如真是這樣,那么你目的顯然達成了,通過這次事件,我的思維方式再次進步了,確實在你的逼迫下硬生生進化到一個新的層次,只可惜我不會感謝你,相反我還要問候你祖宗十八代!

  言歸正傳,雖然何飛找到了生路,可當時的他卻深陷昏迷,意識就這么被困在一處黑暗世界中,導致他無法將答案傳遞給隊友同伴,好在天無絕人之路,通過一番瘋狂掙扎,憑借驚人毅力,他強行蘇醒了,哪怕蘇醒時間極為短暫,可他終究搶在重新昏迷前將生路暗示傳遞了出去,傳給那名智慧不次于自己的眼鏡男,亦是至那時起,關乎整個團隊生死存亡的重任就這樣全壓在了趙平身上。

  結果…

  結果是眼鏡男沒有辜負何飛的期望,同時他也確實對得起他那團隊第二智者的稱號,經過多番細致思考,他破解了何飛留下的生路暗示,誠然過度膽小的謹慎性格促使他舉棋不定從而延遲了生路實施,并間接導致團隊傷亡慘重,但不可否認的是,隨著所有生路猜測被先后排除,當發現自己已經被逼到退無可退的死角,當事態也已發展到在不實施就要被螝殺死的絕境后,最終,眼鏡男被迫放下謹慎,繼而首次學了波何飛,宛如以往的何飛那樣牙關一咬開始玩命,兩眼一閉開始賭博,和其他執行者一起攜帶人偶脫離巴士,搶在人頭螝發動攻擊前跳下客車。

  “…好了,事情基本就是這樣,該說的我全都說了,具體邏輯也統統告訴大家了。”

  以上便是何飛所講述的破局經過,同樣也是當初他個人最為真實的思維感悟,言罷,何飛倒是沒啥特別反應,整體和靠坐對面的趙平一樣表情淡定,就好像剛剛只是場最為單純講述般怡然輕松,這二人倒是怡然淡定了,然而…

  隨著講述完成,當何飛再次看向對面,看向一眾正圍觀傾聽的隊友時,卻發現氣氛有點不太對勁,之所以如此形容,關鍵在于,此刻,除了仍橫躺地面昏睡未醒的空靈外,程櫻、彭虎、陳逍遙、李天恒、陳水宏,連同湯萌在內,所有人雙目圓睜,紛紛用看待怪物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兩人,尤其是觀察何飛的目光中更是蘊含極為明顯的詭異光芒。

  接著…

  “喂喂喂,彭哥,還有逍遙你倆要干什么?放開我,快點放開我啊!”

  彭虎動了,陳逍遙動了,二人就這樣如發現逃犯的警查般瞬間蜂擁而上當場按住何飛,且剛一按住,彭虎便趕忙回頭大聲招呼道:“程櫻,快!把刀遞給我,趁著這里是5號車廂,我要把這小子的腦袋打開看看,看看里面到底都裝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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