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她認識我,她居然認識我?既認識我又知道我的能耐?我,我明明才下山沒多長時間啊?住在廬山的幾年時間里也從未見過此人,莫非是我上山拜師前所認識的熟人?不,同樣不對,就算小姑娘早在我拜師前便認識我,對方也不應該用道士來稱呼我才對,畢竟當時的我還不是道士。)
這是在聽完少女話語后陳逍遙腦海本能冒出的想法,瞬間涌現的困惑,他,好奇,疑惑,整個人徹底茫然,不過…
疑惑歸疑惑,茫然歸茫然,少女倒是有一點說對了,至少有一點被陳逍遙認可采納,那就是…
在不趕緊出招動手甩脫追擊,屆時不單少女會死,自己同樣會死,早晚會死在這沒有邊際的赤紅世界里!
于是…
“小姑娘,看我的!”
陳逍遙動了,在瞬間想通邏輯因果后面容驟凝,首次展現出一名茅山道士應有素質,當場在撂下句贊同回應后準備出招,先是探手入懷,旋即在掏出張黃色道符的同時咬破指尖,在盡可能保持高速奔跑的前提下手指翻飛,做出各種稀奇古怪道門手勢的同時嘴里念念有詞:
“東升旭日,否極泰來,正氣由在,驅螝辟邪,急急如律令!”
“喝啊!”
動作極其迅速,咒語可謂短暫,待熟練念出一段常人不懂的玄門語句后,下一刻,伴隨著一聲冷厲暴喝,陳逍遙閃電而動,就這樣以毫無征兆的方式猛然轉身甩飛道符,徑直將道符甩向身后,甩向十幾米外正愈發靠接的赤紅骷髏!
且更為神奇的是,道符剛一脫手,那看似輕飄的黃色道符亦如長了眼睛般疾馳穿梭,以僅次于音速的駭人速度直直飛向骷髏身軀,然后…
嘩啦!
光芒爆閃,火焰四射,疾馳而來道符就這樣在接觸到骷髏胸骨的剎那間瞬間爆炸,直接將骷髏包裹其中!
混元驅螝咒!
一種威力稍遜于乾坤殺螝的茅山術法,但功能卻和殺螝咒極其相似,兩者同屬茅山派少見的幾種能直接給螝怪靈體造成傷害的攻擊型術法,簡單來講可以把驅螝咒理解為殺螝咒的弱化版。
看到這里或許會有人疑惑,疑惑于陳逍遙為何放著威力更大的乾坤殺螝咒不用反而用了威力次之的混元驅螝咒?為何如此?答案很簡單,非是陳逍不會殺螝咒,而是因為他目前還用不出來,無法使用殺螝咒。
眾所周知,茅山道士之所以能驅動道術釋放神奇,關鍵在于茅山道士比普通人更為關注精神修為,當功法修煉到一定程度后,屆時修習者便可使用精神力,繼而以自身精力為能源釋放道術,同理,道術威力越大,所需消耗的精力便越大,不否認殺螝咒早在陳逍遙下山前就已掌握,但問題是如今的他才剛剛下山,他,缺乏歷練,修為不高,也就是說以這一時期陳逍遙的精力儲量,青年根本用不出消耗龐大的乾坤殺螝咒,無奈只好退而求其次,最終選擇了威力次之消耗較少的混元驅螝咒。
但是…
哪怕驅螝咒威力偏弱,實則依舊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啪嗒,咯啦,嘩啦啦。
骷髏當場四分五裂,身軀徑直離體散架!
一時間,伴隨著一串落地脆響,赤紅骷髏的頭顱、軀干、四肢等各類骨頭就這樣在爆炸沖擊下凌空解體散落地面!
陳逍遙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才剛剛告別廬山闖蕩江湖,旋即便被迫卷入了一場生死危機當中,以絕對莫名其妙的方式置身在一處血色世界里,然后和一名素未謀面陌生少女被迫組隊雙雙逃跑,被一具紅色骷髏尾隨追殺。
起初他被嚇了個半死,但好在驚慌中他還知道自己是誰,明確知道自己是名茅山道士,所以,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陳道士狗急跳墻,在確認自己鐵定跑不過骷髏后硬著頭皮冒險攻擊,繼而朝越追越近的骷髏甩出了驅螝咒,用出了目前他能使出的最強攻擊術法。
然后…
骷髏在陳逍遙的道術攻擊下輕松解體,在接觸驅螝咒的剎那間四分五裂,宛如被汽車撞到般導致其全身骨骼散落地面。
“咦?散架了?就這么散架了?被我一擊給…”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貧道果然牛逼,看來師父傳我的茅山術還是蠻厲害的嘛。”
目睹此景,陳逍遙大喜,剛剛還狂奔疾馳的他如今也不跑了,在確認骷髏散架后瞬間暴露逗比本性,定睛看去,就見不久前還哭爹喊娘驚恐逃跑他就這樣如變臉般燒包嘚瑟起來,在肯定骷髏是自己打爆的現實后揚起腦袋哈哈大笑,這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真正的逗比心態轉變永遠極快,永遠不會為自己的將來擔心。
同樣的,陳逍遙停步嘚瑟哈哈大笑之際,即將力竭不支的空靈亦趁此機會駐足休息,此刻,看著十幾米外那已然散落一地的骨頭殘骸,少女邊喘息邊愕然,是的,她雖氣喘不止滿頭大汗,不過那眉宇間清晰展露的驚訝之色卻還是證實了她目前很意外,意外于骷髏的不堪一擊。
對,就是不堪一擊,畢竟在少女眼里這里已不在是現實,而是一處類似于精神空間的虛構世界,在虛構世界里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她曾猜測那外形駭人的赤紅骷髏應該代表著螝物意志,屬于螝在精神世界的另一種存在形象,而螝之所以把自己和陳逍遙拉進這里,目的也鐵定是為了殺死他倆,既然骷髏代表著螝物意志,那么,以螝在現實中的刀槍不入狀態,按理說骷髏不應該如此脆弱才對啊?
記得當初在森林被抓時陳逍遙就曾用相似道術攻擊過螝,同樣的念咒甩符,同樣火球爆炸,不曾想結果卻來了個天差地別,森林中,螝物本體在挨過火球后毫發無損,然而精神世界中的螝物替身卻在挨了相似攻擊后直接原地爆炸凌空散架,就這樣被輕而易舉消滅了?
(不對勁,總感覺哪里不對勁,骷髏確實被陳逍遙打碎了,可,可為何我的心臟反而越跳越快?越跳越厲害?)
驚愕期間,空靈莫名涌現出第6感,直覺告訴她事情不會如此簡單,所以…
凝視著對面骷髏殘骸,恍然回神,少女強撐疲憊環顧四周,以莫名其妙的方式瞪大眼睛掃視現場,入目所及,就見不知何時自己和陳逍遙正置身于一條街區邊緣,前方是骷髏殘骸,后方是殘檐廢墟,右側則被一座占地較廣的大型商場堵住去路,唯有左側鏈接著一座立交大橋,場景不算怪異,感覺同樣合理,就好像兩人自然就跑到這里般一切是那么的合情合理,至少在陳逍遙眼里是這樣,畢竟他倆從逃跑到現在一直屬于盲目亂串,屬于見路就跑見縫就鉆,最后來到一處通道較少的偏僻拐角。
不過沒關系,反正骷髏現已被自己干掉,威脅亦以解除,接下來自然是詢問時間,在確認兩人已無危險后盡可能弄清事情原委,比如這里是哪?比如少女是誰,為何認識自己,又比如…
尋找離開這里的方法!
紅色世界太過反常,已經算不上正常世界了,哪怕在夢里也鮮有人能做出如此可怕驚悚的惡夢吧?再則剛剛那追趕自己的紅色骷髏亦真實到無以復加,總總一切證明著自己做夢的可能性極低,既然如此,那這里又是什么地方?一直待在這里又會發生什么?
毫無疑問,受某種詭異能力影響,陳逍遙記憶缺失,實力大減,然而那又如何?哪怕如今的他確實記憶殘缺乃至實力亦停留在未進詛咒空間之前,可一個人的本質性格不會受到影響,聰明才智同樣不會受到影響,果然,待結束過逗比狂笑后,陳道士恢復如初,早前曾在恐懼刺激下突然掉線的智商再次占領了大腦高地,繼而在成為思緒主導后轉身側頭看向少女,看向身旁正眉頭緊鎖的空靈。
“喂,小姑娘,你到底是誰?你是怎么認識我的,還有這里是哪?我記得自己剛剛還在替人算命,怎么眨眼間世界就變了?感覺咋那么像地獄呢?另外這里為何只有你我兩人,那骷髏又是咋回事…”
面對陳逍遙諸多趨于嚴肅的問題,旁人一定會盡可能詳細解釋,最好能喚起青年過往記憶,但,空靈不同,唯有少女持截然相反態度,也就是說面對青年道士的諸多追問,她沒有理會,從頭到尾沒有絲毫回答之意,不僅沒有回答,她反而在觀察四周,一雙大眼睛頻頻掃視,在周圍明明沒有任何危險存在的情況下不時轉動腦袋打量各處,見少女完全不理自己且只顧觀察盲目亂看,終于,陳逍遙忍不住了,當即面容一板,繼而首次用略顯怒意的不爽語氣質問道:“喂喂喂,你這小姑娘到底是咋了?問你話你也不說,就這么一直東瞅西看是什么意思?放心,附近除了建筑什么都沒有,唯一追趕咱們的骷髏剛剛也被貧道用道法解決了,你能不能聽我說話?你到底…”
“哎呀!你,你打我做什么!?”
陳逍遙的不滿質問被打斷了,被身邊空靈那突然甩來的巴掌硬生生抽了回去,結果可想而知,被巴掌那么狠厲一抽,右臉頓時印了個清晰手掌紅印的陳道士頓時疼的凄厲慘嚎,旋即手捂臉暇回頭質問,模樣表情簡直像極了一名因嘴欠而受罰被打的怨婦,好在心中應有的道德觀始終制約著他,提醒他不能還手,至少不能對一名可愛少女展開毆打,畢竟他自己知道自己實力如何,一旦惱怒還手,屆時少女估計連一拳都撐不住,所以很自然的,明明無緣無故挨了一巴掌,陳道士終歸強忍怒意沒有還手,只是腦門冒筋憤怒質問,問對方為何平白無故打自己?
這一次他倒獲得少女回應,但這所謂的回應卻直接把陳道士氣的險些背過氣去,因為,詢問方落,剛剛收回手臂的少女就這么擺出幅隨意表情,而后用更為隨意的語氣回答道:“不好意思啊,習慣性動作,我這人有個習慣,一聽有蒼蠅在耳旁嗡嗡,我總會下意識將其拍死,畢竟蒼蠅嗡嗡實在太煩,嚴重干擾思緒。”
果不其然,在得知對方竟把自己當成一只嗡嗡亂叫的蒼蠅后,陳逍遙頓時被氣了個怒火攻心幾近昏厥,當場用顫抖不止的手指向少女,然后嘴角抽搐哆嗦道:“你,你,你…”
先不談身旁陳道士如何‘你’了半天說不出什么,事實上空靈確實是故意毆打,故意為之,確實是嫌陳逍遙太煩所本能做出的習慣動作,原因也同樣如少女剛剛回答的那樣,對方影響了她,正時刻干擾她那顆高速運轉的大腦。
不錯,自打陳逍遙滅掉了追擊骷髏起,空靈就已經從骷髏的不堪一擊中預感到事有古怪,加之環境死寂再無危險,最終,少女產生懷疑,對兩人目前那看似‘安全’的現狀持懷疑態度,當然了,哪怕安全存有較大疑點,只要空靈愿意,少女仍能趁此機會為陳逍遙做出解釋,順帶告知青年那無故失憶的事實真相,時間絕對夠用,不管怎么看空靈總有極其充裕的時間,結果,她沒有解釋,沒有回答,有的只是緊張,在現場明明已危險全無的情況下始終保持警惕,或者說是危機促使她這樣,正是那虛無縹緲的危機感導致她沒有時間和陳逍遙交流說話!
視野所見盡是赤紅,所看之處皆為建筑。
(看不到嗎?還是看不到嗎?既然附近什么危險都沒有,那為何眼中所見與直覺警告呈截然相反態勢?是我有所忽略還是危險隱藏在看不到的地方?)
(嗯?看不到的地方…)
對于靈魂深處涌現的警告空靈永遠持相信態度,理由來自于人生經歷,來自于從她記事起就偶爾涌現的神秘感知,是的,從小到大每當有危險即將發生時,她的總會涌現出一股不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慌意亂,當初的父母車禍是這樣,后來的靈異任務同樣是這樣,而如今赤紅世界的看似安全仍然是這樣,由于心跳愈發加快,冷汗越流越多,恍惚間,靈魂直覺再度提醒了她,在瞪大眼睛觀察無果后提醒她你實則依舊被表面迷惑,在你自認為自己目睹了紅色世界的真實后是否仍屬表象?表象后又是否依舊隱藏著什么?
在看透世界真實后仍有隱藏?
在已經算絕對真實的血紅地獄中另有玄機?
想到這里,空靈先是一愣,然后,她閉上了眼睛,再然后…
少女重新睜眼,不過,隨著眼睛再次睜開,她的模樣變了,眼睛變了,就這樣在猛然睜眼的剎那間黑色瞳孔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眼白,原本還玲瓏美麗的大眼睛瞬間變得可怕,變得猙獰,除雙眼僅剩駭人眼白外,極致暴睜的眼眶亦頃刻間涌出血液肆意流淌,搭配著瞳孔消失,兩行血淚隨之落下,繼而在劃過臉暇后流淌地面。
“咦?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了?靠!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由于少女眼睛突兀變化,身旁,正打算預謀報復的陳逍遙當場大吃一驚,青年雙目圓睜滿臉大駭,其后更是在突如其來的震驚好奇中手指少女開口詢問,試圖從少女那獲得答案。
答案?
答案出來了,早在空靈開啟天眼的剎那間就已經赤裸裸展現于少女眼簾。
此刻,伴隨著天眼開啟,空靈發現了真相,繼而用靈魂親眼目睹了那隱藏真實后方隱藏真實,看到了一幕足以把任何人活活嚇死的真實畫面:
視野中,世界依舊是紅色,但是,在那綿延無盡的赤紅籠罩下卻已不在是城市建筑,而是骷髏。
無窮無盡的人類骨架目前就這樣成片鑲嵌于道路地底,所有地面皆是如此,也就是說整個世界的道路地底統統豎立著赤紅骨架,數以百萬計的人類骷髏就這樣以僅僅離地不足半米的方式存在于道路街區,平鋪于腳下地面,到處都是,哪里都是,甚至連自己目前所踩地面的半米下方亦擁擠著密集骸骨,永無盡頭的骨架骷髏!!!
至于周圍那突顯于地表的各類建筑…
人頭。
全是人頭,或大或小的人類頭顱。
頭顱代替建筑漂浮于地表半空,統統以類似氣球般的渾圓狀態集體凝固著,頭顱數量非常之多,或者說每一棟建筑皆是由人類頭顱構成,由各種體積不一的人類腦袋偽裝而成,建筑有多少,人頭便由多少!!!
但,事情并未結束,遠遠沒有結束。
抬頭仰望頭頂天空,會發現天空中籠罩著一張超巨型人臉,一張足以將大半天空覆蓋遮蔽的白色人臉。
人臉沒有五官,不論是眼睛、鼻子、耳朵、乃至眉毛皆清一色被慘白如紙的輪廓所替代。
此刻,巨型人臉正維持著低頭姿態,以高空俯覽的方式觀察著下方城市,凝視著現場兩人,以沒有眼睛的輪廓久久注視著地面等同螻蟻的自己!!!
這就是隱藏在真實之下的真實,同樣是赤紅世界的最大真相。
憑借天眼,空靈看到了這些,將整個世界的隱藏真實盡收眼底。
然后,少女開始顫抖,開始冒汗,他的臉龐失去血色,他的身體頻頻顫抖,在絕對真實的諸多畫面中感受到了恐懼,首次真正意義上發自內心的恐懼。
向來不知恐懼為何物的少女通體被恐懼包裹,連同一起的,還有絕望,濃如大海的絕望。
為何如此絕望?原因在于…
骷髏動了,人頭動了,就在她開啟天眼發現真相的數秒后集體顫抖,紛紛蘇醒。
遍布兩側的海量頭顱開始睜開眼睛,充斥地底的密集骷髏同樣肢體微動,繼而紛紛復活,先后蘇醒,接著揮舞手臂努力掙脫,在掙脫包裹自己的泥土后不斷攀爬,爬往上方,爬向地表!!!
沒用的,整個世界的地下全是骷髏,所有地表的建筑全是人頭。
在這樣的一個世界里,你,怎么逃?往哪逃?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待著骷髏海洋爬出地面,等待著諸多腦袋飄向自己,然后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死亡海洋徹底淹沒。
快了,就快了,預計至多兩分鐘,骷髏便會爬出地面,人頭亦會徹底蘇醒。
待預測出結果答案后,不知為何,剛剛還面容大駭身體顫抖的空靈變了,她,不在顫抖,不在觀察,轉而在認清現實后嘴角微揚露出笑容,而后側過腦袋看向青年。
“喂,陳痞子。”
被少女這么一喊,始終在抓耳撓腮尋思答案的陳逍遙忙出言接話道:“怎么了怎么了?莫非你發現了什么?”
正如以上所描述的那樣,由于實在猜不透少女意圖,一聽對方叫自己,陳道士自是好奇滿滿果斷應聲,目的無非是希望少女盡快把真相告訴自己,到時也省得自己詢問挨打,以免再次被少女狂扇耳光。
懷揣著強烈好奇,陳逍遙倒是及時應聲頻頻追問,豈料回應他的卻是…
“啊啊啊啊啊!你,你又抽我耳光!你這小丫頭有病是吧?這次我可沒在你耳旁嗡嗡啊?更何況這次還是你先喊的我,既然如此,你憑啥又打我!?”
此刻,保持著瞳孔純白,維持著血淚流淌,待再次抽了陳逍遙一巴掌,待成功讓青年左右臉暇皆印上極其對稱的巴掌印后,少女說話了,以滿是感慨的語氣對青年說了段話,一段讓陳逍遙頓覺莫名所以的話:
“記得不久前你曾親口對我說這場任務里的螝明顯不是地縛靈,另外何飛哥哥也猜測過這場任務的螝是地縛靈的幾率不大,對此,我深表贊同,因為這螝東西確實不是地縛靈,而是…”
“而是一只實力凌駕于地縛靈之上的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