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舉止隱秘極其輕微,現場眾人毫無所覺,但,凡事無絕對,男人的隱秘動作雖沒有被包括何飛在內的多數人察覺,然卻被名向來在意男子的某陳姓道士盡收眼底,然后…
(或許我應該嘗試下單獨行動?雖說在森林里單獨一人明顯危險極大,可我又為何萌生出同大部隊待一起比落單還要危險的感覺呢?奇了怪了,難道是我的錯覺?)
“隊長,我,我有話要說。”
就在陳道士胡思亂想之際,同樣也正當何飛談過正事即將宣布解散之際,人群中傳來聲音,傳來一段滿含膽怯的女人聲音。
尋聲看去,就見說話者正是周冰冰。
不知是心理壓力實在太大還是對抽簽結果持有意見,見眾人談話步入尾聲,女會計再也忍不住了,趕忙開口發聲進行示意,示意自己有話要說。
至于周冰冰打算說些什么?在場眾人幾乎都能猜出個八九分。
此刻,看著周冰冰那張蒼白臉孔,何飛不由心中暗嘆,暗嘆之余內心深處亦由然涌現出一股莫名悲傷,命運,這就是被詛咒選中的執行者應有命運啊,之前明明都還是生活在現實世界的普通人,不料眨眼間就脫離現實被困牢籠,被困在一處名為詛咒空間的神秘異空間了,在這里你需要直面螝怪,直面危險,稍有不慎即會死亡,說實話,何飛能體會周冰冰目前心態,能深切體會到女人的恐懼乃至絕望,可惜,他幫不了對方,因為現場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如果單單只對你一人憐憫,其余人又該作何感想?抽簽的公平又將何在?
“哎。”
面對周冰冰可憐兮兮期望目光,嘆息一聲,何飛選擇輕閉雙目不予回答,而程櫻則更未直接,在察覺到女人那明顯不愿前往的意圖后徑直起身,接著在周冰冰滿是驚恐的目光注視下神情陰冷果斷呵斥道:“我不希望你忘記我的早前警告,同樣不希望你提及任何拒絕事宜,否則,我會殺了你,現在就殺了你!”
不出所料,在職業殺手那獨有的殺意籠罩下,加之警告韻味太過強烈,周冰冰瞬間閉嘴,其后就這樣淚眼娑婆瑟瑟發抖,至此不敢多說哪怕一個字。
至于程櫻,待用死亡恐嚇完周冰冰后,短發女生亦不墨跡,直接代替何飛朝現場所有人吩咐道:“好了,該說的今晚都說完了,明早開始正式兵分兩路執行計劃,現在解散!”
短暫的會議就此結束,眾人亦紛紛按照早先安排各自返回各自回房,其中男性執行者住于樓下房間,而女性執行者則紛紛踏上2樓樓梯,看似事情告一段落,不過…
也就在此時,正當眾人脫離客廳趕往房間的過程中,彭宇翔聽到了聲音,單單他一人聽到了聲音響動。
呲,呲呲呲…
“咳咳!”
類似收音機的調頻雜音剎那間浮現于耳膜,聲音極其短暫,過程僅有3秒,然而也恰恰是這短暫的3秒雜音卻導致消瘦男再次咳嗽,當然咳嗽不算重點,重點是聽到聲音后彭宇翔好奇轉身,茫然觀察,在人類獨有的好奇促使下回頭打量,試圖尋找聲音源頭,結果…
他沒有找到雜音源頭,反而無意中發現附近有一人正盯著自己,一名正通過樓梯趕往2樓的女性執行者正不懷好意盯著自己,表情似笑非笑,眼中滿是殺意!
彭宇翔做夢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被別人用這種眼神盯著。
那是何種眼神,又是何種表情,瞳孔迸射殺意的同時臉孔亦維持著怪異猙獰,就好像把自己當成必須除掉的血海仇人般欲殺之而后快,由于是無意中看到,他被嚇了一跳,眨了眨眼睛繼續再看,才發現對方早已離開樓梯進入2樓。
“咳,咳咳!”
恍然回神,消瘦男再度咳嗽起來,他的身體有些發冷,他的呼吸略顯急促,他認為自己感冒了,但和剛剛那名女性執行者的冰冷眼神比起來終究不算什么,同時他也確認自己剛剛沒有看錯,既然未曾眼花,那么…
對方是什么意思?
為何要這樣凝視自己?印象中自己同那個女人之前根本就不認識,現實中別說認識了,就連碰面都沒碰面過,哪怕進入詛咒空間后的自己也從未和對說過話,都說冤有頭債有主,既然我和你無冤無仇,那你憑什么用如此眼神盯我?
(她想做什么?難不成…)
(不,不會的,這不可能,既沒理由也沒原因啊?道理是這么個道理,可問題是她盯的確實是我,僅僅只針對我,要不要告訴其他人或者告訴那姓何的隊長?)
在親眼目睹過一幕不應該出現的畫面后,彭宇翔慌了,被女人的眼神表情嚇的呆滯凝固惶恐不安,慌亂中,男人打算將此事告知何飛等人,可轉念一想,彭宇翔還是放棄了這一念頭,原因不在于告知眾人后問題得不到解決,而在于他從始至終就沒相信過包括何飛在內的任何一名資深者!
是的,作為一名貨車司機,由于長年跑運輸,大江南北他幾乎哪里都去過,去的地方多了,接觸的人便隨之增多,期間他經歷了太多,遭遇了太多,被坑被騙儼然成為了家常便飯,隨著時間流逝,漸漸的,彭宇翔越來越聰明,他認清了當今社會,看透了社會本質,人類天生是自私的,為了自身利益完全干得出各種損人利己,加之人心隔肚皮,天知道對方在想什么?又天知道在別人眼里你彭宇翔屬于何種存在?
何種存在?十有八九是擋箭牌、探路石甚至是替死螝,一件能夠為資深者提供些許便利的利用工具而已!
(哼,想拿我彭宇翔當利用工具?沒那么容易!)
既然早早有了定義,基于提防心理,于是便發生了剛進任務時彭宇翔刻意找陳光鈺單獨耳語,他的意圖很簡單,不外乎和同為新人的陳光鈺結盟繼而抱團取暖,畢竟多一個人就多一分自保能力,值得慶幸的是抽簽期間他和陳光鈺雙雙抽中了滯留簽,雙雙不用去森林玩命冒險,原以為事態趨于穩定,至少暫時沒有危險,不料剛剛卻無意中看到有一名資深者正偷窺自己,用滿是殺意的惡毒眼神死死盯著自己。
(不能將此事公之于眾,萬一這本就是資深者所共同制定的陰謀計劃呢?雖不清楚資深者為何意圖對我不利,可要當真是這樣的話,一旦此事公開,搞不好會打草驚蛇,適得其反,從而導致對方提前動手!)
想到這里,彭宇翔打定主意,在明明恐懼害怕的情況下決定不將此事告知旁人,轉而小心提防靜觀其變。
懷揣著些許坎坷,彭宇翔離開了早就只剩他一人的空蕩客廳,在絕對聽不到半分響動的情況下走向隔壁臥室。
然而遺憾的是,這所謂的‘絕對無聲’僅僅只停留在人類聽覺層面,假如此刻將彭宇翔耳朵更換成聽力比人類強上數倍的貓科動物耳朵,那么他便會聽到如下聲響:
呲呲,呲呲呲。
持續不止的調頻雜音如浪潮般環繞于身前兩側,以人類耳膜絕對感知不到的形式充斥在男人身邊,導致彭宇翔成為了聲音終點,至于聲音起點…
穿越空寂客廳,望向邊緣窗口。
窗外夜色朦朧模糊,高空殘月若隱若現,借助那時而通亮時而模糊的朦朧越過,如貼近窗口靠近細看,會發現窗外豎立著身影。
一道身長近3米之高的人型黑影正一動不動立于原地!
那是個男人,一名身著西裝脖系領帶的男人,同時也是一名沒有毛發五官的男人。
此時此刻,無臉男就這樣以類似雕塑的凝固狀態豎立于農場大院,借助黑暗夜色無聲窺視,正用他那等同白紙的臉眺望著民宅客廳,周遭響動回蕩,盡是起伏雜音…
呲,呲呲,呲呲呲。
靈異任務第二天,清晨6點30分,威爾農場。
初冬的清晨薄霧籠罩,除環境陰冷寒風呼嘯外,地面亦統統覆蓋著一層薄薄水珠,搭配著悠然蕭瑟,至此將整片平原裝飾成白色世界。
由于獨自一人生活太久,懶散慣了的威爾依舊如往常那樣蜷縮被窩呼呼大睡,可他卻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遵循個人習慣仍在睡覺之際,住于其隔壁樓上的一眾執行者們卻已然不在房間,轉而集體匯聚于農場門前。
目前趙平、彭虎、陳逍遙、李天恒、空靈連同周冰冰6人正維持著各不相同復雜表情,有人眉頭緊鎖面容肅穆,有人淡定如斯滿不在乎,有人則滿臉興奮如打雞血,同樣也有人表情凄慘似上刑場,周冰冰最終接受了現實,在程櫻的死亡威脅下硬著頭皮選擇接受,畢竟前往森林只是危險,而拒絕那可就是直接沒命了,當然,就算被迫同意前往森林,可女人那長久不變的驚懼模樣仍時刻證明著她有么多的心不甘情不愿。
6人整裝待發準備齊全,且每個人皆背著著小型背包,背包中除有食物飲水外,還額外放置著少量急救用品,很明顯,為了盡可能做到萬無一失,執行者做了件缺德事,除了把威爾的食品存貨拿走近半外,還將粽發男本就不多的醫療用品連同藥物等等清一色席卷而空。
“好了,你們可以回去了,森林那邊交給我即可。”不愧是萬年冷漠眼鏡男,見何飛欲言又止,扶了扶鼻梁眼鏡,待隨口撂下句冰冷話語后,趙平轉身就走,可…
“等等!”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眼鏡男即將帶領隊伍離開農場之際,錢學玲突然出聲叫住男人,然后,在男人冷漠如斯目光注視下,女人快步近前,接著探手入兜,掏出一枚黑色吊墜。
吊墜很是普通,外形則可以用粗糙來形容,確實,如單看外形的話,吊墜整體沒有亮點點,黑色的細繩當做主體,尾端則拴塊同樣純黑圓形玉佩,玉佩材質不明,中央則刻著個佛教‘卍’字符號。
正如以上所描述的那樣,吊墜整體粗糙,幾乎毫無亮點,甚至有很大幾率為手工制作,望著這枚黑色吊墜,趙平面露狐疑,許是從男人表情中看到了對方不解,錢學玲忙搶先解釋道:“這是進入任務前我在個人房間制作的純手工吊墜,造型雖然粗糙,但也勉強有模有樣,就當是護身符吧,雖說僅僅只具備象征意義,可我依舊希望你能帶上它。”
說句實話,以如今趙平那滿是不安復雜思緒,對于任何事物他都懶得關注,而目前他的主要精力也早已集中在森林方向,正想趕往森林執行計劃,不料錢學玲卻突然送自己一枚黑色吊墜?還美名曰護身符?開什么玩笑,護身符要是真有用,現實中也不會每天死那么多人了,果然,聽罷女人解釋,眼鏡男眉頭微凝面露不悅,正欲開口拒絕,不過,在看到面前錢學玲那滿是期望的模樣神情后,最終,抱著盡可能節省時間的心態,男人妥協了。
隨手接過玉佩套向脖頸,旋即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過程短暫,冷漠如斯,走前連看都沒看女人一眼,他雖神情冷漠,但女人卻毫不在意,反而在確認對方手下吊墜后露出微笑不在說話,其后就這樣目送著男人漸行漸遠。
這一幕被旁人看在眼里,目睹此景,眾人反應尋常,畢竟但凡資深者就沒有人不知道錢學玲對趙平的感情,既然感情擺在那里,送個用來代表祝福的吊墜又有何大不了?邏輯誠然無錯,可事實上仍有一人未曾持相似觀點。
人群中,空靈目光怪異,從錢學玲取出吊墜的那刻起就一直用古怪眼神盯著女人。
原因?
原因很簡單,那是因為她是現場唯一清楚錢學玲撒謊之人。
沒錯,早在任務開始前,也就是當初身在列車期間,她就曾看到過這枚吊墜,吊墜是錢學玲花費個人生存值從道具柜里兌換,具體功能對方選擇保密,原以為女人兌換此物屬個人使用,不曾想錢學玲卻在趙平即將動身時將此物送給了男人,對物品的解釋亦直接選擇撒謊,說是個人手工制作,實則來自于1號車廂道具柜。
不解歸不解,疑惑歸疑惑,少女最終選擇了沉默,她沒有揭穿女人謊言,僅僅只是用怪異眼神看向錢學玲,可,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少女竟剎那間雙目圓睜表情巨變!
因為,就在1秒前,正當她下意識眨過眼睛再看女人時,卻發現錢學玲竟整個人通體赤紅,從頭到腳盡數被紅光包裹,不,不對,不單錢學玲一人如此,實際上在場所有人皆清一色被紅光包裹,無論是何飛程櫻等滯留組成員又或是趙平彭虎等森林組成員人,但凡執行者皆無一例外被過度濃烈的紅光通體籠罩!
作為一名天生雙目異常少女,空靈確實擁有能通過眼睛感知他人是否危險的能力,具體表現方式為紅光,對,正是紅光,每當某人踏入足以危及性命的危險狀態時,那人在空靈眼里便往往會頭顱發光,整顆腦袋被一團詭異紅光所籠罩,當然了,由于經常執行靈異任務之故,事實上但凡在任務世界,執行者總是全程腦袋冒光,但冒光卻并不代表一定會死,最多代表性命之憂,就好比之前她所經歷的幾場任務那樣,任務期間所有人統統腦袋籠罩紅光,可結果呢?結果是除少數倒霉蛋外,多數人最終還是活了下來,正因如此,隨著時日漸久,空靈逐漸習慣,習慣了大伙兒任務期間腦袋冒光,可…
可問題是這次紅光竟成倍加劇?竟由原本習以為常的單單包裹腦袋演化為覆蓋整個身軀,紅光太濃烈了,甚至濃烈到駭人地步!
“喂!你這只弱雞發什么呆呢?咱們該走了,你沒看趙眼鏡都提前過去了嗎?”
思緒被陳逍遙滿是調侃的聲音所打斷,恍然回神,就見后方趙平越走越遠,身邊則聚攏著彭虎、陳逍遙、李天恒以及周冰冰4人,毫無疑問,幾人正催促少女趕快動身,隨著陳逍遙話音剛落,彭虎亦緊隨其后出言催促道:“喂,空靈妹子,咱別傻站著了,走,快跟上趙眼鏡,畢竟這貨是帶隊的,我可不想看到隊伍一開始就人員分散!”
還別說,陳道士和光頭男的雙雙催促確實起到了作用,被倆人這么先后一喊,少女忙下意識抬腳就走趕往森林,與此同時,不知是預感到什么還是臨別前擔憂激增,何飛動了,不受控制抬腳近前,就這樣搶在彭虎等人離開前先是揮手擋住眾人,然后面露笑容抬手示意,在彭虎、陳逍遙以及李天恒3人面前做了個雙手高舉。
“額?”
僅僅愣了1秒,彭虎瞬間懂了,和置身左右兩側的陳李二人一樣集體反應過來,接著4人就這樣圍成環形互相搭肩,而后共同彎腰齊聲大喝:
“加油!活下去!”
“哈哈哈哈哈!”
這一刻,爽朗的笑聲回蕩天空,振奮的氣息籠罩現場,這就是男人之間臨行告別,簡短,干脆,毫不拖泥帶水,同樣這也是最能體現男人之間友情羈絆的最佳方式!
“彭哥,逍遙,還有天恒,別的我不多說,我只說一句話…”
“能否集齊數字卡牌我雖在意,可我更加在意你們,記住,如發現事不可為,屆時需放棄任務立即返回。”
“放心吧,你彭哥我又不是第一次執行靈異任務,對于形勢判斷我還是有那眼神的,哦,對了,你和程櫻還有學玲妹子你們幾個也要盡可能謹慎點,畢竟待在農場也僅僅只是表面看似安全,天知道詛咒會不會又耍花招?喂,那頭嗜睡如命的豬,對,你,就是你,說你呢!你說是不是?”
“哼!”
面對光頭男那從未變過的豪爽調侃,被彭虎當眾稱之為‘睡豬’的程櫻這次竟罕見沒有回擊反罵,而是在哼了一聲后重歸安靜,本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但程櫻卻在哼過后如何飛那樣走至近前,繼而單獨朝彭虎一人說了句話:“死光頭,進森林后小心點。”
“切,這還用你廢話?好好了,不和你倆廢話了,我們走了。”
臨別相送,話語簡單,在匆匆打過招呼后,在何飛連同程櫻等人的目光注視中,趙平、彭虎、陳逍遙、空靈、李天恒連同周冰冰6人紛紛離開農場趕往目標,徑直走向距離農場約1里開外濃密森林,走向那片任何時候皆籠罩昏暗的黑色森林。
隨著6人離開農場前往森林,至此,執行團隊亦一分為二變為兩組,其中一組由趙平帶領,負責深入樹林搜集卡牌,另一組則由何飛帶領,暫時停留農場靜觀其變。
兩大任務目標,兩者同時進行。
是否能夠二選其一?
回答是否定的,經歷過多次任務陷阱的執行者們如今已摸清了詛咒套路,最終明白雞蛋不能全放在一個籃子的道理。
任何事情總要有人去做,如果你不做,我不做,他也不做,那么等待眾人的只有團滅。
此刻,目送著6人漸行漸遠,何飛不言不語默不作聲,只是站立原地眺望遠方,望著那黑色森林久無反應。
沒有人知道大學生目前正想些什么,同樣也沒有誰清楚大學生目前心態如何,唯一知道的是,注視期間,何飛神情逐漸轉變,逐漸由悵然若失轉化為堅定不移,如同他第一次跟隨葉微執行靈異任務時那樣心中滿是堅毅!
沒有任何存在能滅掉我的隊伍,沒有任何螝怪能撲滅我的希望,因為…
我,何飛,永不服輸!
ps:十一假期現已過半,不知大家玩的如何?當然,不管你是出門旅游還是仍在工作,獵手依舊祝大家節日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