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正如眾人所預料那樣,縱使螝物速度堪稱變態,甚至已達每秒15米驚人程度,可與高速行駛的汽車比起來還是稍稍慢了些,結果可想而知,隨著汽車正式駛進寬闊大路,不多久便將后方尾隨追擊的三只螝物遠遠拋下,僅僅不足一分鐘,對方便被徹底甩開,原本還尾隨車后緊追不休的三只螝物身影就這樣與汽車間距越拉越大,越拉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只可惜…
威脅仍未解除,遠遠沒有解除!
“啊,那,那東西爬上后備箱了!”
憑借汽車無與倫比機動高速,雪鐵龍雖輕松甩掉了其中三只螝物追擊,將‘彭虎’、‘程櫻’以及‘李天恒’盡數甩掉,雖是甩掉三只,但問題是仍有一個‘陳逍遙’如牛皮糖般死死依附著車尾,不僅依附不休,隨著時間推移竟一步攀爬開來,那最早抓住汽車尾杠的‘陳逍遙’不單沒被李天恒故意為止的左扭右擺行駛方式甩落地面,相反還愈發貼近車體逐漸靠攏后窗!
(娘啊!這玩意是磁鐵嗎?為啥甩不掉啊!).
見狀,李天恒軟了,被螝物那難以理解的依附能力給嚇的心中哀嚎不止現實面白如紙,嘴里更進一步哆哆嗦嗦詢問道:“那,那…那東西甩不掉啊,怎么辦?怎么辦啊?”
其實也難為了毛刺青年,雖說自打任務開始以來他曾幫過資深者很多大忙,危機時刻也總能爆發出一股敢打敢拼狠勁,以至于連陳逍都對其刮目相看,但事實上呢?事實上李天恒終究只是名新人,一名首次執行靈異任務且往常從未接觸過螝怪靈體的新人而已,青年怕螝,而螝物所為其帶來的恐懼如今亦時刻刺激著他那根脆弱神經,眼見青年手臂狂抖,又見對方行將崩潰,唯恐對方因恐懼過度從而駕駛失誤連帶翻車的陳逍遙頓時被嚇了一跳,忙滿頭冷汗好言安慰道:“李兄弟堅持住,別慌,你可千萬不要慌啊!你要是哆嗦的連方向盤都握不穩,那咱這一車人可就完蛋了啊,所以…”
“閃開,讓我來!”
副駕駛前,陳逍遙結結巴巴好言寬慰,不料話未說完就已經被后排彭虎的一聲大喝瞬間打斷,大吼不單打斷了陳道士末尾發言,粗獷的聲音亦頃刻間傳遍車廂回音滿滿,未等李天恒作出反應,話音方落,這名早已受傷不輕遍體血痕的光頭男亦馬不停蹄展開動作,穿過間隙抵達前排,來到毛刺青年身旁,先是一把將哆嗦不止的李天恒扯至后排,旋即一屁股坐于駕駛座前。
雷厲風行,干脆果決,隨著李天恒被拉后排,雪鐵龍就此由彭虎操控。
接下來…
是瘋狂,是兇狠,是這名鐵血硬漢所獨有的另類駕駛!
“聽好,都他嗎給老子坐穩了!”
方向盤自打從李天恒轉交到彭虎手中的那一刻起,車輛運行狀態即頃刻間發生變化。
剛一接過駕駛權,未等陳逍遙與李天恒從詫異中反應過來,大吼過后,彭虎便毫無征兆猛然打起方向盤,一時間,這輛原本正高速行駛的汽車就這樣如同一枚陀螺般邊慣性前沖邊快速旋轉,車體震動頻頻,人員大驚失色。
旋轉發生時陳逍遙本以為彭虎是想用此類極端方式將螝物甩下,可,令人震驚的是,就算操作極端行駛極端,哪怕車體在慣性促使下不斷旋轉,豈料卻仍未將車尾螝物甩落在地!
(我的天吶,這螝東西居然抓的這么緊!)
眼見螝物仍舊如磁鐵般附著于后備車箱,陳逍遙既驚又恐,李天恒既駭又怕,他倆不理解,不理解為何車都高速旋轉成這樣了卻始終拿螝沒辦法?還是說為了擊殺獵物螝已然無視所有只顧攀爬?只為盡早解決掉車中人類?
拋開陳李二人如何對親眼目睹的現狀驚恐連連,不知是如此操作目的單一還是車體旋轉僅是前奏,旋轉中,抽空掃了眼后視鏡,待確認螝物仍未甩脫仍在攀爬后,彭虎表情變了,本就猙獰的臉進一步扭曲,旋即徹徹底底陷入瘋狂,神情如此,舉動同樣如此,接下來,陳李二人被彭虎所嚇到,當場被光頭男更為瘋狂的舉動嚇的失聲尖叫起來!.
那是因為…
汽車在旋轉了幾圈后,不等車體恢復正常,彭虎卻再次高聲大吼給予提醒:“全部做好防護!”
電光石火間,先不談貿然喊出的警告提醒聽在陳逍遙等人耳里有何反應,話音方落,彭虎動了,在猛然拉過控制桿剎那間猛踩油門,下一刻,伴隨著轟鳴驟響,雪鐵龍開始,旋即以不輸于早前飛奔之勢火速后退,就這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徑直倒往后方,朝路旁防護欄狠狠撞過去!
撞擊!
毫無疑問,類似于當初擺脫陳艷,彭虎擺明要故技重施,試圖利用高速奔馳的車體撞擊對方,撞擊那吊掛車尾的跗骨之蛆。
“我草!快,保護好程櫻!”
目睹此景,一側副駕駛前,陳逍遙明白了,終于明白了光頭男意圖,明白之余本人亦忙不迭發出大吼,朝后排發出提醒,提醒李天恒保護程櫻,畢竟女生此刻現已昏迷,而但凡昏迷者又怎么可能自我防護?一旦撞擊發生,屆時無人保護的程櫻必將生命堪憂!
如上所言,眼見汽車閃電倒退,待朝毛刺青年發出提醒后,來不及趕往后排的青年道士便立即雙手抱頭蜷縮身體,至于后排,至于李天恒…
倉促間,青年大腦一片空白。
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過度刺激下,青年短暫呆滯短暫凝固,凝固中他沒聽到彭虎在喊什么,沒聽到陳逍遙在喊什么,唯一察覺到的只有車體后退,只有那即將發生的兇狠撞擊,出于本能,他正想抱頭,正欲臥倒,不過,當發現身旁還坐著名昏迷不醒的女生后,不知是哪根筋搭錯還是僅僅只是出于某種本能,他放棄了自我防護,轉而在無人逼迫無人命令的情況下主動前撲,撲向女生,搶在撞擊發生前抱住對方,竟完全以自己身體為堪堪盾護住程櫻!
然后…
是頭暈腦脹,是天旋地轉,是那難以言喻的沖擊晃動。
碰咚!
下一秒,巨響發出,體會著耳膜嗡嗡作響,感受著車體頻頻震動,疾馳倒退的汽車車尾就這樣狠狠撞中了路邊防護欄!
果不其然,同當初對付陳艷時類似,撞擊剛一結束,原本一直吊掛車尾的‘陳逍遙’瞬間轉為凄慘,不,不是凄慘,而是萬分凄慘,由于撞擊力度實在過大,車體與護欄接觸剎那間便將其腦袋硬生生撞了下來!
咕嚕嚕。
隨著撞擊結束,‘陳逍遙’不動了,一具失去腦袋的無頭尸體至此橫躺于公路之中,而那顆被撞飛的腦袋則順著路邊斜坡不知滾到了哪里…
記憶是個好東西,通過記憶,人類能回想起以往成功案例從而故技重施加以應對。.
沒有錯,彭虎剛剛所做之事完全是在如法炮制,基本復制了當初甩脫陳艷時的倒車撞擊,說實話,撞車風險很大,如有一絲可能他都不愿用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極端方式甩脫螝物,道理誠然無錯,可惜他卻不得不這么做,畢竟螝物威脅實在太大,一旦被對方爬入車中,屆時所有人一個都別想活,于是乎,在確認無論如何都甩不脫對方后,無奈之下,光頭男也只將心一橫開始玩命。
結果他再次成功,有過一次遭遇經驗的他這次依舊成功,再次甩脫螝物追擊從而救了整整一車人,然而遺憾的是,有得有失,不否認通過倒車撞擊男人解決了危險化解了危機,但,這一次,彭虎自己卻沒有上次那么好運了。
因為,撞擊發生后,光頭男失去動作,失去聲息。
透過遍布裂痕車窗玻璃,駕駛桌前,這名不久前還滿臉猙獰咆哮不休的光頭大漢如今就這樣垂頭俯身失去動作,整個人趴在方向盤前徹底不動了,除無聲無息無所反應外,一大片紅色液體亦如溪水般劃過嘴角滴落地面。
注視著口中不停流鮮血,凝視著前胸略有凹陷,如所料不錯,剛剛的撞擊對光頭男造成了嚴重傷害,撞擊亦明顯傷到了骨骼乃至內臟,再加之男人之前本就遭受過多次復合型傷害,如今舊傷未痊在添新傷,終于,彭虎承受不住了,哪怕他身體素質再是強悍,可他仍舊是人類,仍舊為凡人之軀,對傷害的承受力終究存有上限,結果可想而知,由于先后受傷次數太多,此刻,當再次遭受如此劇烈撞擊,當傷害超過承受極限后,光頭男失去動靜,趴在方向盤前徹底不動,鮮血亦如溪水般沿著嘴角接連流淌。
反觀程櫻則整體并無大恙。
按理說陷入昏迷的人根本不知道保護自己,一旦撞擊發生,昏迷者必將前景堪憂風險激增,話雖如此,但由于發生撞擊時李天恒曾及時用身體護住對方之故,撞擊過后程櫻倒無大礙,反倒是作為人型盾牌的李天恒慘烈不少,就目前而言毛刺青年情況確不容樂觀,因身體全都用來保護女生從而導致自身防護明顯不足,此時此刻,李天恒就這樣冷汗直冒齜牙咧嘴,一邊手左肩一邊痛苦呻吟,他的左肩脫臼了,在劇烈撞擊中左肩不幸中招。
毫無疑問,相信凡經歷過骨骼脫臼者都知道這種痛楚常人可以忍受。.
如上所言,隨著車禍發生,車中之人大多受傷,大多遭受了不同程度撞擊傷害,可有句話說得好,叫凡事無絕對,也有受傷較輕或干脆沒受傷者,或許目前車中唯一完好無損者就只有陳逍遙了,畢竟撞擊發生前痞氣青年就曾提前做好了完美防護動作,撞擊發生后其身體除有些疼痛外便基本沒啥大礙,唯一令他所沒有想到乃至頓覺驚訝的卻是李天恒!
對,李天恒,就是眼前這名本身膽小怕死可關鍵時刻又總能迸發狠勁孤注一擲的家伙,由于對方只是名新人,當初他發出提醒時事實上連他自己都不認為對方會顧及到程櫻,本以為車禍過后女生必將深受重傷,不料結果卻恰恰相反,危急關頭對方不單顧及到了女生安全,甚至為保護對方而徹底舍棄自身防護,此刻,看著后排正呲牙咧嘴的李天恒,陳道士不經意間微微點了點頭。
當然以上這些現已不是重點,重點是…
彭虎!
“喂,彭哥!彭哥你怎么了?醒醒,你醒醒啊?”
眼見男人久無動作,又見對方頻繁吐血,推了幾下,見光頭男仍無反應,陳逍遙大驚失色!
經過一番粗略檢查,他雖確認彭虎暫時還活著,但是,曾跟隨師父學過醫術的他則更加清楚對方實際上已進入性命垂危狀態,沒有錯,光頭男傷勢太過嚴重,嚴重到足以斃命,也多虧彭虎體質變態超越常人,換成一般人估計早就死了,可想而知,如此嚴重傷勢下,他不知道接下來這名壯漢還能支撐多久,或許是幾小時,又或許是…幾分鐘!
情況開始惡劣,越來越惡劣。
“可惡!”
懷揣著滿心焦急隨口大罵一句,陳逍遙動了,宛如突然想到什么般忙掏出手機操作開來,當先給何飛發送一條語音短信:
“為了擺脫螝物追殺,彭哥受了致命重傷,我也說不好他還能活多久,或許幾小時或許幾分鐘,總之是絕對堅持不到任務結束了,我現在要開車帶他去醫院搶救,且抵達醫院后亦必將有很長一段時間處于固定無法移動狀態!”
待將信息發出后,收回手機,陳道士馬不停蹄轉過腦袋,回頭朝后排李天恒大聲催促道:“死了沒?沒死就趕緊過來開車,一只手開車應該難不住你這種‘高手’,至于我…我,我他嗎不會開啊!草!”“好,我知道了,咱們去哪?”
“我靠,這還用問嗎?打開導航尋找最近醫院,趕緊的,快開車!”
轟隆,嗡嗡嗡!
十幾秒后,夜幕下,伴隨著一串機車轟鳴,車輛恢復啟動,車輪重歸行駛,在李天恒硬著頭皮的單手操作架下在度沿公路駛向前方,先是拐過前方岔路,最后徑直朝一家市區醫院快速駛去。
不過…
正當雪鐵龍重歸啟動漸行漸遠之際,公路旁,那具早先因失去腦袋而橫躺路中無頭尸體卻也在沉寂片刻后突兀出現動作。
沒有原因,沒有征兆,時間流逝下,不多久,無頭尸身開始抽搐,宛如突遭電擊般莫名其妙突兀抽搐,接下來,異變發生:
無頭尸體在抽搐數下后手腳并用爬離地面,在完全失去腦袋的情況下自行起身!
然后是生長,是駭人聽聞的彌補填充。
借助兩側路燈,定睛細看,就見失去腦袋的勃頸開始延伸,宛如植物生長般從脖頸延伸出一大團黑色物質,黑色物質包裹脖頸,漸漸的,黑色開始轉換,以肉眼可見速度逐步轉變成類似于人類腦袋的圓球輪廓,接著是眉毛、眼睛、鼻子、耳朵、嘴巴等五官亦隨之顯露,最終,僅僅只用半分鐘,這具原本失去腦袋的無頭尸體就這樣重新長出了一顆新腦袋!.
恢復如初的‘陳逍遙’先是轉動其新生腦袋看向前方,看向汽車遠離方向,且巧合的是,就在‘陳逍遙’恢復如初目視前方之際,腳步發出,響動傳來,聆聽著響動由遠及近,不久前曾被雪鐵龍盡數甩掉的‘彭虎’、‘程櫻’以及‘李天恒’三人也以極快速度自后方趕來,從而再次同‘陳逍遙’匯合。
接下來,四名重新匯合的‘執行者’笑了。
先是集體露出冷笑,旋即不發一言拔足狂奔,集體朝雪鐵龍行駛方向追趕而去。
凌晨的黑暗總是如此漫長,如此緩慢,而夜色亦如人們所認為的那樣掩蓋了很多世間罪惡,但,很多并不代表全部,世間也確實有很多脫離環境獨立存在的東西,比如恐懼,又比如死亡。
時間,凌晨3點28分。
畫面轉移至明澤市某條路,某條可通往郊外的長途公路…
此刻,在這條寂靜無人又因夜色籠罩而完全看不到遠方盡頭的都市道路中,車輪滾滾,疾馳不休,一輛昌河車正以極快速度朝遠離城市反方向倉惶行駛著,誠然車體積較大看似臃腫,然實際上車中卻僅有一名駕車司機而已,駕車者亦非旁人,正是那不久前收到生路通知的黃天祥!
車燈明亮,遠遠照射著前方空寂路段,由于凌晨半夜天空漆黑,這條白天時車輛橫流喧鬧無比的道路如今早已死寂,早已無聲,不過也正因為道路死寂空蕩無物之故,黃天祥才能毫無顧忌駕車疾馳,以幾近超速的方式行駛于公路正中。
以上描述皆為事實,但嚴格來說這仍只能算一部分原因,事實上真正導致其疾馳不休的卻赫然來自于其個人內心,來自于內心深處那始終揮之不去的死亡陰影!
昌河車為黃天祥不久前在市區趁人不備偷盜而來,偷車目的則恰恰是為了離開市區趕往郊外,是的,他要離開明澤市,要用最快速度駕車離開,雖然他對明澤市各條道路不甚熟悉,可好在車內擁有電子導航,事實上他之所以能快速從市區抵達郊外也全賴于車中電子導航。
目前時間為凌晨3點28分,距離任務結束還剩8個多小時,如果說黃天祥之前從未接到趙平電話,此刻的他或許仍會在市區里東躲西藏惶惶不可終日,不過,隨著收到眼鏡男生路通知,加之又接連從其他執行者口中獲得證實,待證實過眼鏡男所言非虛后,黃天祥自然而然不會繼續滯留市區繼續原地等死,而目前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和時間賽跑,無論如何都要盡早脫離城市,確實,明澤市實在太過危險了,雖說自打從購物商場逃走后他就一直沒再見到過那名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黃天祥’,可他還是敢百分之百肯定對方是螝,一只十有八九正到處尋找自己的分裂追殺螝!
可想而知,既然明知對方正四處尋找自己,傻子才會在明知生路的情況下繼續滯留市區。
“您以離開南環大道,前方左轉為南平郊區公路。”.
聆聽著電子導航語音提示,黃天祥遵照提示打起方向盤,昌河車亦徑直拐至左側一條寬闊岔路,除方向轉移駛進新路外,注視導航地圖,男人還逐漸發現了一個令他欣喜不已的消息,那便是…
通過導航地圖上顯示,只要繼續沿這條公路一直前行,以目前車速,只需在行駛十分鐘左右既可徹底脫離明澤市范圍,從而徹底進入與明澤市交界挨邊的褚安市!
見狀,黃天祥忍不住露出笑容,內心激動溢于言表。
(好極了!只要能脫離明澤市范圍,屆時便意味著我將徹底安全,太好了,不用死了,終于不用…咦?后面,后面啥時候多了輛車?)
正如以上所描述的那樣,注視著電子地圖,黃天祥心中竊喜激動異常,然而,懷揣著激動,就在黃天祥視野轉移重看前方時,借助后視鏡,男人無意中發現一輛車,輛昌河車后方約百米開外出現一輛車,不知何時冒出了一輛黑色轎車!
嗡嗡嗡。
隨著距離靠近轟鳴入耳,目前黑色轎車就這樣以略快于昌河車的速度逐步靠近著,接連加速著,很明顯,雙方距離正逐漸縮短,按照這一速度,預計只需1分鐘,1分后對方便會徹底追上自己!
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