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急促難耐,汗水頻繁滴落,混合著汗水,一股少女獨有體香亦悄然擴散周遭無聲飄灑走廊,當然以上事宜皆非重點,重點是少女的沉重喘息聲終于引起剛從失神中掙脫開來的陳逍遙注意,注意歸注意,但自打回神那一刻起青年看向空靈的目光卻與最初截然不同,他,雙目圓睜,他,面容驚訝,無論是表情還是目光,除了驚訝還是驚訝,此刻,注視著女孩那雙眼睛,一時間,陳道士凝固不語,久無反應,仿佛要在度陷入失神狀態。
(不行,還是不敢確定,那種眼睛有點夸張,我不能信口開河隨意亂猜,要不在觀察觀察吧…)
“呼,喂喂喂!你這痞子有毛病是吧?還是剛剛那番經歷把你嚇成白癡了?干嘛像個傻子一樣死盯我看?喂,別看了,要是在敢看我信不信本小姐這就把你那兩顆眼珠摳出來當泡踩!”
常言道任何女生都不喜歡被人死盯注視,旁人如此,空靈同樣如此,果不其然,見陳道士莫名其妙注視自己,又見對方凝視良久半天不動,終于,可愛少女逐漸不爽逐漸不舒服起來,本人更是當即怒目而視當場發出威脅,至于陳逍遙…
青年道士沒有被嚇倒,這是廢話,畢竟他清楚的知道少女除眼睛特殊外實際上根本就沒有威脅自己的武力,對方終究也只是名弱小少女而已,正因如此,陳道士自動無視了空靈威脅,當然了,無懼威脅歸無懼威脅,就算清楚對方弱小,可這樣一直不言不語死盯對方卻著實尷尬了些,既然如此…
“咳,咳咳!”
陳逍遙有所動作,移開目光輕咳兩聲,先是用警惕目光掃了圈迷宮周遭,確認暫無危險,接著便用一副前所未有的怪異目光一邊注視正欲伸抬手抽他耳光的空靈一邊從嘴里冒出一句話:
“額,那個,空靈妹子,我想問你個問題,關于你的眼睛。”
迷宮任務進行至6小時17分。
某走廊通道內,一只綿羊與尾隨其后的三人仍在緩慢移動著。
“呼,呼,好累,我快走不動了。”
偌大且貌似永無出口的迷宮里,有人不行了,有人快堅持不住了,長時間行走導致初始還能咬牙硬撐的喬愷迪逐漸承受不住疲勞感與饑餓感,期間胖子感覺自己的雙腿如灌了鉛般每走一步都萬分艱難,他,又累又餓,除腹中空空饑餓難耐外身體亦愈發沉重,混混沌沌的腦袋里似乎也只剩下一道指令,那就按照慣性機械般行走,繼續行走下去,雖然很累甚至行走中喬愷迪還不時喃喃自語,可他依舊前進著,依舊行走著,過程中身體與精神雙雙瀕臨極限。
當然了,產生此類疲憊感者又豈止喬愷迪一人?事實上目前走在喬愷迪前面的何飛與趙平也同樣不好受不,幸虧二人是資深者,加之長久鍛煉,體能比以往大幅進步,強行硬撐終究還可堅持,至少就目前而言兩人狀況比胖子稍好些許,可惜也僅僅只是稍好,總體狀況依然不容樂觀,此時此刻,二人無論是誰皆是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就這么尾隨綿羊繼續行走著。
不,不對,以上描述略有錯誤,二人的疲憊并非基本相近,如靠近打量,認真觀察,會發現何飛比趙平差上些許,甚至比后面的喬凱迪還要差上半分,原因并不復雜,四字即可概括,那便是精力消耗!
在體能大幅消耗的同時還額外維持著思維高度運轉,此類雙重消耗比單一體能消耗要更為嚴重。
說是如此,事實亦是如此,移動之余,大學生自始至終不曾放棄思考未曾放棄分析。
(好累,迷宮真有那么大嗎?為何走了這么久依然沒有到達出口位置?還是說我最初的線索推論發生錯誤?好餓,好累,好渴,想要休息,想要吃東西,我,快走不動了…嗯?我這是在干嘛?)
下一瞬間,何飛猛然打了個激靈,他發現了異狀,發現自己大腦愈發混沌,逐漸朝模糊靠攏,發展到最后思緒甚至曾差點不受個人掌控,對此,何飛清楚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時間現已將自己消磨殆盡,在疲倦與饑餓共同幫助下即將壓垮自己,而他本人亦即將在熵增定律的作用下逐漸遲鈍逐步喪失思考能力,一旦喪失思考能力,屆時他將昏迷!
察覺至此,大學生凌然一驚,當即如受到某種刺激般本能伸手狠狠掐了把大腿,理由不言而喻,總體動機恰恰來自于他剛剛的自我感覺與回頭觀察,是的,他剛剛回頭掃了眼喬愷迪,目睹著胖子神志恍惚,體會著自身狀態相近,忽然間,他想起一事,回想起某次經學實驗。
如上所言,雖然大腦的逐漸模糊確實干擾了何飛思維,但大學生卻通過狠掐腿部的方式刺激身體從而在疼痛中獲得短暫清醒,使他那現已不太好用的大腦關鍵時刻仍舊得以維持正常運轉,然后,他,想到了什么,發現了什么,而這一發現亦讓何飛頓覺毛骨悚然,或許這便是整場迷宮任務最大隱藏危機。
參照物始于回憶,來自于科學界某次經典實驗,即,溫水煮青蛙!
所謂溫水煮青蛙乃19世紀末美國康奈爾大學科學家所做過的一場生物實驗,具體流程可謂簡單,科學家首先將一只青蛙投入40攝氏度水中,由于初始水溫較高,加之突遭變故,青蛙果然因受不了突如其來高溫刺激當即展開自救,瞬間奮力從開水中跳出從而得以成功逃生,不過,接下來,當科研人員把青蛙放入裝有冷水的容器中然后再緩慢加熱時,結果便大不一樣了。
因這一次初始水溫很低,入水后,青蛙反倒在舒適環境中悠然自得,然而當青蛙發現水溫逐步增高乃至增高到無法忍受時,青蛙卻已心有余而力不足,就這么不知不覺被煮死在熱水中。
同樣的殘酷環境,兩次結果截然相反,這意味著什么?或者說通過以上實驗又示意了什么?
答案毋庸置疑,這個故事告知了人們,就算在安全環境中自己也要隨時保持警惕否則可能會樂極生悲,在面對敵人或有目的性達成某件事時,如不掌握方法魯莽行事反而不容易成功,而敵人則完全可以先采用某些方法麻痹于你,削弱于你,最后在你最虛弱又最無戒備時輕易至你于死地。
溫水煮蛙道出了從量變到質變原理,說明也恰恰是因逐步適應環境而失去戒備直至忽略危機的道理,不錯,假如在一處開始就危機四伏環境中,人們必然會時刻警醒時刻警惕,面臨敵人時亦必然會迅速應對及時逃生,然而當置身一處開始便安全無比環境時,伴隨著時間流逝,人們卻反倒會逐步喪失警惕逐漸松懈自我,此類狀態最為危險,一旦敵人出現危機降臨,后果不堪設想。
簡單來講可將其理解為時間與環境的雙重危機,整體邏輯并不復雜,首先要明白,在一個安逸或安全環境中,人往往容易被環境所迷惑,最終導致消沉、放縱和墮落乃至陷入絕境,加之過程為一點一點變化,讓人在不易察覺中完成了整個蛻變,待醒悟過來卻已為時太晚,相反,如果將人突然從‘天堂’扔到‘地獄’,由于落差極大,人的反應反倒會非常強烈,從而迅速做出選擇快速做出應對,不至于最終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不錯,以上便是溫水煮青蛙最詳細解釋,舉一反三,以上道理則同樣可套用在執行者身上,或者說同他們這些執行者的目前處境極為相似,而此刻執行者就等于被放入溫水的青蛙,迷宮則等于環繞于青蛙周圍且緩慢加熱的溫水!道理淺顯易懂,就拿執行者來說,以往所經歷的靈異任務不管是何等級也不管螝物強弱,事實上自打進入任務世界起,執行者總會時刻保持較高警惕心用以防備危險,這是自然而然的事,但是,這場迷宮任務則完全相反,不否認大伙兒初進入迷宮時曾依舊按照以往習慣處處小心處處謹慎,可執行者終究是人類,終究是生物而非機械,是人總會疲憊是人總需吃喝休息,于是,在時間的緩慢流逝下,在長期無危險發生情況,執行者懈怠了,一邊懈怠一邊承受時間消磨,對,消磨,如果說執行者等同青蛙,如果說迷宮等于盛水器皿,那么時間則無疑便是那既環繞周遭又不短加熱的溫水,直至將眾人消磨到一定程度,直至將眾人削弱到一定程度,屆時真正的死亡便會來臨。
而那能帶來死亡的則百分之百是螝,是那只隱藏于迷宮深處的殺人邪靈!
螝物正是利用溫水煮青蛙原理對執行者展開了攻擊,從任務開始之初就一直攻擊著他們,以時間和環境為武器悄無聲攻擊著執行者,以一種完全無法察覺的手法進行潛默化影響進行潛默化削弱,盡最大可能削弱獵物防備之心與反應能力,結果是什么?結果是螝物計策奏效!
因長達6個小時里螝物從未對執行者發動過一次襲擊,隨著時間推移,執行者逐漸習慣,逐漸適應了這種迷宮安全環境,適應之余警惕性降至最低,而那只不知從哪冒出的綿羊說白了也只是工具,一種加速消耗執行者體能精力的工具而已,之所以采用可愛綿羊造型亦無非為降低警惕,畢竟沒幾個人會認為一只可愛綿羊能對人類產生威脅,于是乎,螝物策略成功,最終導致結果有三點:
第一,在無危險環境中待久了的執行者會隨時間推移逐漸失去警惕心。
第二,處于長時間運動且無法休息進食的執行者會隨時間推移逐漸疲憊,逐漸萎靡,乃身體機能與精神意志的雙重疲憊,在此要特意提醒下,疲憊初期與短時間疲憊不會對人類思維產生過大影響,然而長期疲憊卻大為不同,如長期處于疲憊狀態,疲憊感除身體外還會逐步侵蝕精神干擾大腦,影響正常思維直至削弱人的判斷與思維能力。
第三,結合以上兩點,處于此類狀態者如在安全環境中倒還好,可一旦驟然遭遇危機,那么十有八九會因做出錯誤判斷導致其深陷泥潭萬劫不復!
說實話,原本何飛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想到這點,但那長期養成的警惕心卻始終提醒著他,提醒他靈異任務必存危險,任務世界必有危機,既然必存危險,觀察良久,待確認迷宮極為反常般安全后,大學生果斷轉換思維模式,旋即以第三者視角看待問題,所謂第三視角可理解為旁觀者視角,簡單點來講就是指不已自己這名當事人來看待問題而是用一種事不關己的旁觀者角度總覽問題,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是一種新型思考方式,是經歷過多場任務后何飛逐步掌握的分析方式,也幸虧他及時采用此類方式,否則他想必到死都發現不了螝物計策,而他本人亦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迷宮內竟隱藏著一個死亡陷阱,一個類似溫水煮青蛙式的致命危機!
理清了以上邏輯,些許問題亦隨之而來,那就是…
(既然螝物所用計策在邏輯上現已梳理明朗,而執行者本身也確實已被時間大幅削弱,那么問題來了,螝物的最后殺招是什么?對方的斃命一擊是什么?還有一點無法理解,即,螝為何非要采用時間消磨這種耗時耗力的復雜方式來攻擊執行者?為何不干脆一點以直接現身攻擊的方式暴力攻擊現場擊殺呢?明明所有人道具無法使用,明明所有人無反制手段,按理說在人類無抵抗能力的前提下,螝物直接現身攻擊無疑比如今這磨磨唧唧的時間消磨要簡單許多也快速許多,除非…)
(嗯?難不成螝物受到了某種規則限制?還說螝物本身存在形式比較特殊?并非螝不想干脆直接而是對方沒能力直接現身肆意屠戮?如真是這樣,那么螝物真身又在哪?是前方帶路綿羊嗎?不對,不會是綿羊,我早先明明曾分析過綿羊可能性極低,如今怎么還會有吃力想法?該死,腦袋好痛,我剛才想的是啥來著…)
“嗚。”
巷道內,不經意間,大學生狀態急降,原本正一邊思考一邊行走的何飛不自覺身形踉蹌手捂額頭,面部表情則也在次刻流露痛苦顯露抽搐,很顯然,由于本就屬于在頭腦眩暈下強行思考,借助痛感刺激,待度過短暫清醒后,副作用隨之而來,頃刻間,一股更為強烈的精神疲憊席卷而來貫穿身軀,致使其大腦愈發難以維持愈發混混沌沌,他的短暫清醒終于過去,何飛在度陷入模糊狀態,模糊籠罩下,他的分析就這樣從一開始井井有條發展為朦朧模糊,最后竟導致他記不起過程分析,然后,何飛開始膽寒,開始顫栗,潛意識更是緊隨其后發出警告:
在精神嚴重疲勞狀態下強行思考只會讓大腦負擔加倍,所導致后果便是大腦神經因不堪重負而自動強行屏蔽思維!
自動強行屏蔽思維的結果是什么?
正確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昏迷!
(我堅持不下去了,我,我不行了…)
“嗚!”
噠,噠噠噠。
發出一聲痛苦呻吟,行走過程中何飛猛然踉蹌,旋即重心不穩倒向一側!
由于動作幅度太大,這次終于引起了附近趙平與喬愷迪的共同注意,正如早前所描述的那樣,除何飛外,疲憊感對二人影響同樣很大,先不談后方喬愷迪如何近乎虛脫,唯一讓人震驚乃至預料不到的是…
電光石火間,就在何飛搖晃身體即將倒地之際,手臂伸來,動作迅速,一雙有力手臂就這樣搶在大學生摔倒前及時將其扶住,其后何飛的一條胳膊便被身旁某人架于自身肩頭,就這樣攙扶青年繼續行走,定睛看去,不是趙平還會是誰?
眼鏡男狀態良好,雖同樣疲憊,但狀態卻著實比何飛強上太多,打個簡單比方,假如何飛此刻疲憊值為瀕臨極限的90,喬凱迪為80,那么趙平的疲憊值則僅僅只有60出頭。
感受著身體被對方架住,神志模糊間,氣喘吁吁間,何飛本能側頭,側頭瞥了身邊眼鏡男,見狀,不知為何,大學生笑了,露出一絲苦笑,露出一副看似早有預料般的無奈笑容。
(你總歸是你啊,連我你都算計利用,看來在你個人眼里我對你的利用價值還蠻高的,沒想到你會如此信任與我,好吧…)
沒有原因,沒有理由,見眼鏡男狀態遠遠強過自己,何飛沒有疑惑,沒有狐疑,反而不經意間露出一絲本該如此的古怪表情,當然想法如何現已不是重點,重點是大學生知道自己不行了,他,即將昏迷,即將徹徹底底不省人事,于是他沒有阻止趙平攙扶自己而是用盡力氣在度掐了把身體,其后朝男人說出一句略帶調侃韻味的話:“看來你的狀況要比我強上不少嘛。”
聽罷此言,眼鏡男并無太大反應,他,依舊面無表情,依舊淡定自若,略微一頓,接著邊側頭面朝何飛邊用平淡口吻回答出一句話:“那是因為我這一路上大腦空空什么都沒想,我沒有思考,沒有琢磨,所以此刻的我僅僅只是身體疲憊。”
類似于青年的簡短提問,眼鏡男的回答也同樣很是簡短,既無過多解釋亦無涉及其他,然,誰曾想,就這么簡短一句話,傳入何飛耳里卻進一步導致青年苦笑愈盛,而這次笑容的還額外多了些不太明顯的自嘲成分,原因無人知曉,蘊意不得而知,苦笑過后,何飛在度說道:“雖然我早就察覺你一定會利用我,可惜我終究沒有躲過,并非我躲不過,而是現實情況逼的我不得不被你利用,畢竟有些事終究要有人去做啊,誰讓我和你不同呢?嗚…”
言至此處,眩暈感徒然激增,模糊感瞬間加倍!
“呼,呼,呼!”
痛苦呻吟油然而生,不甘之亦溢于言表,何飛認清了現實,他現已明確獲知最后一刻現已到來,而剛剛的眩暈激增便恰恰是即將昏迷最后征兆,于是,何飛動了,待急促喘息了幾下后,青年猛然抬手,抬手抓住趙平衣領,然后一邊緊盯眼鏡男一邊掙扎般蠕動嘴角,用低到極致的聲音對其說出了一句話,留下一段斷斷續續又頗為詭異的言語信息:
“呼,聽著,溫水煮青蛙理論,螝物受限,出口既可疑又真實,綿羊相反事物,還有,如果有可能,盡量放他一馬…”
伴隨著身體晃動,摻雜著神志模糊,待用掙扎語氣撂下最后一句莫名言論后,下一刻,何飛兩眼一閉,身體一松,這名因疲憊中過度運轉大腦的青年最終陷入昏迷,就此了無聲息。
PS:‘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不錯,這一首描述清明時節的抒情詩詞,亦是唐代大詩人杜牧有感而寫之季節詩詞,四月份到了,清明節到了,小雨淅瀝,微風吹拂,裹挾著點點細雨在度勾起那心靈深處的過往思念,在此獵手先借用杜牧詩詞來表達下個人心境,除此以外還希望新的一個月里本書成績能更好一些,如果可以亦希望讀者兄弟們為本書盡量多投些票,盡可給些打賞作為鼓勵,畢竟獵手本身生活貧苦條件頗差,為了能勉強果腹不被餓死,獵手可謂拼盡全力,所以在新的一個月里獵手依舊會繼續努力,爭取用更好的劇情來回報大家,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