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兄好算計,在下佩服,剛剛我想了想,認為你說的很對,既然不清楚紅圈是否危險,那咱倆又何必以身犯險呢?畢竟獎勵再好終究沒性命值錢,更何況你我不做并不代表其他人不做,正如你說的那樣,其他人成功咱們一樣會獲得獎勵,就算事后有人問起,咱倆依舊能胡謅謊言給予解釋,嘖嘖,不愧是資深者,趙兄高見!”
“哪里哪里,唐兄能理解我的苦衷其實也令我大感意外呢,我原本還以為你在聽過解釋后會非常生氣,不料你這么快就全盤理解了,難道這就是那所謂的英雄所見略同?”
伴隨著雙方互相吹捧,這場垂釣活動亦至此進入尾聲,加之差不多又到午餐時間,結束了垂釣,二人雙雙離開,在服務員陪同下如以往那樣一前一后趕往餐廳,只不過…
行走過程中,望著正走在自己前方的眼鏡男背影,之前還面帶笑意的唐致遠表情徒然驟變,瞬間轉變為滿臉陰冷!
陰冷表情明顯至極,直視目光更為劇烈,視的,此時此刻,西裝男看向眼鏡男的眼神盡數被殺意充斥,而唐致遠也已下定決心,決定要殺死趙平,原因無他,原因恰恰來自于眼鏡男的膽小無用以及其無恥行徑讓他徹底認清此人真面目,此人太過膽小,完全沒有一絲利用價值,很顯然,在唐致遠全盤計劃中他早晚要掌控團隊的,雖說目前暫未付諸行動進行奪權,但如今的他心中卻儼然以團隊掌控者自居了,既是掌控者,那么任誰都不需要垃圾隊友,而留著這既膽小又無恥還敢對隊長命令陽奉陰違的家伙無疑是不明智的,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理由可謂充分,解釋更為簡單,眼鏡男今日能對何飛這位現任隊長陽奉陰違,那么當他唐致遠掌權后眼鏡男也同樣可以對他陽奉陰違,他需要的是能服從命令的手下而不是眼前這種膽小貨色,正因如此,所以此人無論如何都必須除掉,于其等任務結束回返列車讓其添亂還不如趁現在予以解決,就在任務世界找機會將其弄死,反正他和趙平如今皆已脫離大部隊,將其弄死后在把責任推給螝也算是一個好理由。
想至此處,注視著前方眼鏡男背影,這一刻,唐致遠為其判了死刑,也就是說在西裝男眼里趙平如今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剛剛已打定主意,暫時等待,等到夜深人靜時他會找理由進入對方所住客房,而后把這垃圾悄無聲息干掉,畢竟他身手強悍動作敏捷,作為一名職業殺手,就算不用武器,單憑徒手仍可輕易殺死任何未經訓練的普通人。
姓趙的,你成功戲耍了我,所以…
你可以死了!
謹慎與計謀。
何為謹慎?又何為計謀?
謹慎是一個中性詞,亦為形容詞,大概意思是指某人在應對問題或事件時小心翼翼多方戒備,從而盡可能對自身加以保護。
現實中但凡謹慎者雖容易錯失機會但卻極少犯錯,總體而言利稍大于弊。
不過,縱使謹慎,實則謹慎程度亦往往因人而定因事而變,謹慎是可以被降低削弱的,假如,假如當一人長期處于某種既安全又在其個人全程掌控環境下,時日一久,人往往會犯錯,在那不存異狀的安逸狀態下逐漸改變,受環境或事態影響悄然潛默化,這即是慣性思維。
慣性思維依靠時間支撐,時間屬于自然,但有些時候時間亦會被有心利用從而對他人產生潛默化影響。
至于計謀…
無需刻意深入解釋,單從字面意思即可瞬間探查出計謀真實本質。
計謀的基于建立在謊言之上。
試問人世間何種計謀成功幾率最大?
答案并不固定,各有各的說法,各有各的看法,很多時候為謊言為最佳前提,謊言亦是眾多計策必須品,然,凡事無絕對,有時單靠隨口瞎扯也并不一定能完全取信于人,一旦到了這種時候,聰明人往往不會選擇繼續扯謊,而是會適當吐露實情,真話中摻雜假話,假話中混雜真話,用一種半真半假的方式告知對方,繼而在部分真憑實據面前無法反駁,最后令對方信以為真。
半真半假,這便是世間成功率最大的計謀。
錢的魅力是無窮無盡的,如拋開哲學方面不談,金錢除買不來那傳說種的長生不老外,任何物質享受統統盡收其中,而順發垂釣館就是一處專為有錢人設計建造的娛樂休閑場所,內部空間很大,餐廳則位于中間位置,如此設計優點頗多,其最大優點即可讓那些前來娛樂消費的客人能以最短距離抵達此處,無論身處周遭哪種娛樂地段皆可以短時間抵達餐廳就餐,不愧為高端場所,這種完全為客人考慮的設定也確實做到了令人滿意。
由于就餐場所相距不遠,離開垂吊區,穿過一條幾十米走廊,趙平與唐致遠抵達餐廳開始就餐。
數分鐘后,餐廳正前方,燈光映照下,幾名小提琴手演奏起悠揚樂曲,優美的音樂環繞空間充斥耳膜,盡一切可能為就餐客人們提供舒爽氣氛,不否認氣氛頗為優雅,可惜真正能享受如此服務者卻少之又少,正如之前所敘述的那樣,這里是高端場所,能來此消費者可謂沉善可數,偌大的餐廳就客人不多,其中真正在聆聽音樂品嘗美食者更加少之又少。
然而凡事無絕對。
如仔細打量,細致觀察,放眼望去,實則仍有一人成為特例。
伴隨著優美音樂,某張餐桌旁,一名佩戴金絲眼鏡的斯文男人就這樣慢斯條理吃著西餐,吃著牛排,一邊舒爽就餐一邊陶醉在音樂海洋中,而此人也真正將高雅斯文發揮到極致,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副受過良好教育的精英白領做派,期間亦頻頻引來周遭貴婦小姐們的欣賞目光。
“這是小費。”
“啊,謝謝先生!”
當一名女服務員將例行酒水放于桌面后,趙平不置可否,隨手甩出三張百元大鈔,果然,很少獲得如此高額消費的女服務員登時雙眼放光喜上眉梢,繼而在頻頻道謝中離開,于此同時,不知是不是確認周圍再無旁人之故,隨著服務員告辭離開,餐桌對面,原本一直沉默吃飯的唐致遠則也放下刀叉,伸手拿起酒瓶,先為自己與趙平分別倒上一杯,而后盯著那眼鏡男用玩笑口吻微笑道:“嘿嘿,兩個男人在豪華餐廳里共吃吃牛排,氣氛還真是有些古怪呢,在我看來男人與男人之間只有喝酒才最為恰當,當然了,或許這也是目前無事可做的我們唯一能做的事了,趙兄你說呢?”
調侃之意溢于言表,言喻詞匯表情盡顯,誠然表面上唐致遠是在玩笑話,但趙平又如何聽不出對方弦外之音?
然而…
奇怪的是,雖剎那間想通一切明白調侃,現實中眼鏡男卻沒有像近期那樣故作茫然故意裝傻,同樣也沒有沒有順著對方繼續打啞謎,轉而在躊躇片刻后抬頭凝視對方,最后干脆轉移話題,一邊盯著唐致遠一邊用略有深意口吻的說出一段話,一段令唐致遠頓覺意外的話:
“唐兄,有件事我琢磨許久,最初我不敢執行,直到確認危險僅存于紅圈我才基本斷定那件事做起來安全性頗高,所以…”
“下午咱倆出去一趟吧,去外面找個東西,只要找到了那東西,屆時這場保護任務或許便能輕松完成。”
時間,下午14點21分,秋葉市市中,某商業街。
一座繁華城市永遠不乏人群,尤其像這種本就商機無限的商業街區更加人潮涌動車輛不休,加之恰逢周末,陽光照耀下,縱使街道寬闊,人流車輛依舊填滿了每一處角落,放眼望去,儼然一幕喧嘩場景。
推開車門走下出租,進入熙熙攘攘人流,此時此刻,在這喧囂熱鬧街道中,兩名男子正結伴而行,雙雙朝朝某條街角緩慢行走著。
平穩的腳步聲與喧鬧混在一起絲毫不顯突兀,周遭無論行走路人還是機動車輛皆如往常般自顧穿梭,看似熱鬧非凡,實則每個人皆有其心中想法,前方,眼鏡男不動聲色淡定帶路,身后,以重新穿回灰色西裝的唐致遠可就遠遠沒那么淡定了。
不,也能說不淡定,嚴格來講用有些不自然來形容或許更為恰當,原因無法形容,如非要強行描述則可用狐疑加以概括,是的,自打隨眼鏡男離開垂釣館起,一股莫名未知感就始終環繞于心,唐致遠很不喜歡這種感覺,畢竟那種未來不在自身掌控的茫然感令他很不舒服,或許這對一般人來說無關緊要,但對常年從事違法行業且生怕被警查抓住的唐致遠來說則萬分在意,加之為人一向謹慎,做任何事前往往計劃周密謀而后動,也就說唐致遠幾乎從未在沒有目的的情況下在大街中盲目轉悠過,咋一置身其中,感覺頗為不適。.
好在西裝男并非那種愛鉆牛角尖之人,度過最初不適,轉念一想,男人旋即釋然,理由同樣簡單,那就是…這里是任務世界!
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而對于唐致遠這種既有防人之心又有害人之心的狠辣角色,說他在打算害眼鏡男的同時不堤防對方反過來害自己是不可能的,話雖如此,可他卻并不擔心眼鏡男對自己有所圖謀,首先他對自身武力有著絕對自信,畢竟是世界殺手排行榜名列前茅的職業殺手,只要愿意,他完全可以在一瞬間弄死趙平,就算那姓趙的同樣深知此點不敢動手轉而打算利用警查陷害他他其實也不怕,任務世界不同與現實世界,在這里他沒有案底,沒有殺過人,縱使被抓頂多也只會以身份不明被暫時看押,退一萬步說,哪怕這個世界里的警查知道他是殺手也不可能在抓到他后立即將其押往刑場吧?如今已是任務時限第7天,只需在過3天自己就會被瞬間傳送回詛咒空間,到那時眼鏡男會有何下場結果可想而知。
更何況眼鏡男明顯只是個沒受過訓練的普通人,量對方也沒那膽子敢和自己耍心思。
于是,基于以上思緒,行走過程中,唐致遠逐漸釋然。
看似形容頗多,實則以上種種只是唐致遠在觀察周圍環境時腦海本能念頭,受謹慎意識促使所本能涌現的個人思緒,看到這里可能有人在意不解,不解于唐致遠為何會想那么多?答案簡單至極,往好聽了說是職業習慣,往難聽了說就是職業病發作,是的,作為一名身負無數條人命血債的職業殺手,作為一名為了錢誰都敢殺的兇悍狠人,西裝男害怕啊,害怕有人尋仇,害怕不知那一天就會馬失前蹄陰溝翻船,而這也是唐致遠為何當殺手時間越久為人就越發謹慎的最大原因,人與人不同,不同于徐振的完全窮兇極惡,不同于程櫻的長久心智堅定,同為職業殺手,唐致遠卻屬于既心狠手辣又膽量頗小的矛盾結合體,而這也是為何他個人明明擁有強悍實力但卻仍不敢親自對付程櫻,反倒忽悠徐振替其冒險的主要因素,謹慎,比任何人都要謹慎,只有謹慎自己才能活得更久,從而變成笑到最后的那個。.
比普通人更加在乎自身安全,無論做何事情往往三思后行,乃至任何地方都會保持警惕。
話歸正題,暫且不談身后唐致遠如何職業病發作,事實上西裝男腦海有何想法根本無人關心,對于前方帶路的趙平則更加不以為意,眼鏡男依舊如常,依舊面容平靜繼續穿梭于街區,繼續朝某一方向淡定行走著。
抬頭掃了眼對方男子,心中倒是警惕,表面上唐致遠卻著實和趙平一樣淡定依舊不發一言,只是尾隨著對方繼續前行著。
直到…
數分鐘后,趙平停下腳步,停止前進,在途徑一處菜市場時默然停下腳步,接著仰頭看向上方,看向那懸掛于市場高處的招牌。
見對方如此,唐致遠亦隨之駐足繼而沿眼鏡男目光抬頭觀察,定睛看去,市場招牌平淡無奇。
順發菜市場。
“嗯?怎么了?莫非趙兄要找的東西在這座菜市場里?”
察覺到趙平動作,懷揣著好奇,唐致遠下意識提出問題,看向趙平的目光中亦隱隱顯露出些許不易察覺的貪婪!
沒有錯,貪婪,縱使刻意掩飾,那隱藏于眼神深處的貪婪仍舊隱隱散發。
原因?
原因來自于趙平,或者說來自于眼鏡男早前那刻意告知的隱秘消息。
即,特殊型靈異道具!
當初置身餐廳時,不知是不是發現了什么,又不知是因確認過安全從而逐漸起了貪婪之心,經過一段時間考慮,又見唐致遠始終緊跟自己形影不離,終于,自認沒機會單獨行動的眼鏡男對唐致遠吐露實行,發出邀請,順帶又為其解釋了二人外出目的。
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特殊型靈異道具。.
據身為資深者的趙平所說,每場靈異任務里雖必定有兇殘螝物存在,但在某些任務世界里亦偶爾會出現除螝以外的其他事物,即靈異道具,說是靈異道具,實則卻和唐致遠所知曉的靈異道具有所不同,更加和道具柜里的靈異道具不同,一般情況下特殊道具的驅魔效果往往會比道具柜里那種可花費生存值兌換的道具要強上不少,既然驅魔效果強,那么當遭遇螝物時用來保命的成功幾率亦無疑會大幅增加,舉個簡單例子,據趙平透露,隊長何飛就擁有兩樣驅魔效果堪稱變態的特殊型靈異道具!
至于如何發現這些特殊道具所在地?
依舊據趙平所言,每當某場任務世界中出現特殊型靈異道具時,骷髏車票中就會瞬間出現亮點從而標識出道具位置,可惜標識時間很短,如執行者不經常查看車票的話幾乎發現不了,而這一次趙平本人之所以清晰知曉則來源于機緣巧合,來自于早晨起床觀察車票地圖時所無意中看到,無意中發現,發現在秋葉市某一地點閃爍著一顆代表靈異道具的光點!
當然,因道具標識維持時間向來短暫之故,僅僅只維持一分鐘亮點便就此消失,然消失歸消失,亮點消失卻并不代表道具隨之消失,加之趙平本人亦記住了道具具體方位,所以…
見特殊道具唾手可得,眼鏡男不可謂大喜過望,原本他是打算自己偷偷離開獨自去取,但,由于近期唐致遠時刻關注著他,時刻形影不離,為防引起誤會,經過一番考慮,最終,趙平選擇坦言相告,選擇午飯時將此事告知了唐致遠。
答案就此揭曉,謎團就此解開,而這便是中午吃飯時趙平提議出來的理由,同樣也是唐致遠肯乖乖隨趙平出來的真正原因,原因無他,以唐致遠那謹慎到近乎膽小的防備性格,趙平無理由喊其出來西裝男自是不會乖乖就范,甚至有可能導致唐致遠心中生疑,直到敘述事情,直到坦言相告,直至眼鏡男將動身緣由用合理到全無漏洞的語氣對唐致遠解釋完畢后,果不其然,唐致遠雖猶豫許久,但最終還是點頭同意,繼而選擇下午和趙平一起離開住所趕往目標,打算去外界尋找那枚據說效果遠超尋常道具的特殊型靈異道具。
根源來自于誘惑,來自于但凡人類都難以抗拒的貪婪之心。.
是的,這由不得唐致遠不心動,更由不得西裝男不意動,因早早從何飛那得知生存值可用來兌換能抵抗螝物的靈異道具之故,對于那種東西,作為新人毛都沒有的唐致遠可謂著實羨慕,羨慕那些擁有道具的資深者,于是,聽過眼鏡男敘述,受貪婪促使,某個計劃開始在西裝男腦海里快速成型。
一旦找到那件特殊型道具,他不會有異動,大不了讓那眼鏡男先拿著也沒關系,只不過…
到了晚上他會動手,會在殺死眼鏡男后順手將那件特殊型道具連同對方所有道具據為己有!
此次他之所以跟隨出來目的則是為看一眼道具模樣,以免夜間殺人奪物時被其忽略。
“嗯?怎么了?莫非趙兄要找的東西在這座菜市場里?”
“不,應該不是這里。”
聽到唐致遠詢問,菜市場牌子下,趙平則微微搖頭加以否定,否定了對方猜測,旋即抬腳就走繼續前行,見狀,唐致遠不已為意,只是在緊跟對方一起移動,越過市場繼續前行。
耳中喧鬧逐漸微弱,周遭人群逐漸稀少。
不知不覺間,維持著雙雙沉默,二人又往前走了十幾分鐘,期間亦七零八拐途徑好幾條大街,只不過,隨著兩人不斷前行,唐致遠逐漸發現除路旁行人開始稀少外兩側商鋪亦隨著七拐八拐趨于冷清,直到又走了5分鐘,視野更是清晰察覺到周遭竟全然不存在一個行人,不僅如此,在看目前二人所處地點,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然來到了一處荒蕪之所,一處寂靜無人的建筑工地。
(嗯?)
看到這里,除本能增加警惕外,懷揣著心中疑惑,西裝男果斷伸手,一把拉住剛要深入工地的趙平胳膊,而后露出不解,一邊兩眼微瞇盯著眼鏡男一邊張口詢問道:“趙兄,你來這里做什么?”
手掌稍稍用力,語氣隱含冷意。
以上種種被趙平用眼睛和身體清晰感受,那條被對方緊握的右臂更是隱隱傳來了一陣疼痛!
(警告嗎?)
很顯然,唐致遠雖表面說話依舊客氣,然事實上卻是在警告自己,對方正警告他不要耍花招,對方武力要殺他簡直輕而易舉,一旦他敢有異動那么唐致遠就會立即將其殺死!.
趙平何等人也?此刻,不說其他,單從手臂所傳痛感就讓他瞬間明白對方想表達什么,西裝男在警告自己,在用隱喻的方式警告他不要耍手段玩花招,否則后果自負,誠然道理正確,警告明顯,實則事態發展遠非想象中那樣簡單。
唐致遠此言一出,剛剛轉過身身的趙平卻面露貿然眉頭微皺,旋即用無辜表情一邊看著身后灰色西裝男一邊聳了聳肩隨口反問道:“做什么?唐兄何出此言?特殊型道具就在這工地里,進去自然是為獲取了?莫非…”
言罷,趙平先是一頓,接著便如同恍然意識到什么般緩緩抬手,用另一只未被緊抓的左手扶了扶鼻梁金絲眼鏡,繼而用略帶嘲諷語氣朝唐致遠繼續道:“莫非唐兄你怕了?”
“哈哈哈,趙兄說笑了,有身為資深者的趙兄你負責打頭陣,我這個新人又有啥可害怕的呢?嘿嘿嘿。”
威脅之意瞬間傳來,調侃之意過于明顯。
待皮笑肉不笑說出上面那句話后,唐致遠松開手臂,松手之余還特意朝趙平做了個請的手勢。
已經很明顯了,從唐致遠所言連同其所做出手勢可謂在明顯不過了,他這是威脅,擺明逼著趙平行走前排負責打頭而他自己則尾隨其后,是啊,你不是說道具在工地里嗎?既然如此那就你來打頭陣吧,就算遇到危險首先倒霉的也只會是走在前面的趙平而不是他唐致遠,果然,聽罷此言,對于此刻二人之間氣氛變化以及唐致遠陰狠意圖趙平可謂心知肚明,明白歸明白,實則眼鏡男卻對此仍不在意,點了點頭,旋即重新轉過抬腳就走,就這樣帶頭往建筑工地深處走去,而唐致遠則也徹底拋棄以往和善偽裝,轉而一臉陰冷踱步尾隨,跟著眼鏡男一前一后走入其中。
其實這并不怪唐致遠態度180度大轉變,畢竟目前二人所處地點是一片荒跡無人建筑工地,而越是這種地方對于警惕心天生就高的殺手來說就越是不安,甚至觸動了其敏感神經,所以很自然的,當步入工地的那一刻,西裝男將警惕心提升到最頂點,哪怕明知道這里不太可能存在危險但無論如何殺手與生俱來的警惕還是促使唐致遠不自覺對趙平發出警告,警告不是玩笑,假如眼鏡男當真敢有異動,屆時唐致遠有絕對把握可以在短短剎那間令其斃命當場!
噠,噠,噠。
腳步起伏,接連行走。
進入工地后,趙平接連打量環顧四周,唐致遠亦仍舊維持著表面坦然自若,很快,待在偌大工地漫無目的轉了幾圈后,眼鏡男有所發現,不等唐致遠開口詢問,趙平就如同察覺到什么般本能側頭本能凝視,將目光鎖定至右側一棟尚未完工的半成品大樓。
其后才回頭對唐致遠說道:“道具應該就在那棟樓房里。”
撂下這句話,也不管身后灰色西裝男反應如何,眼鏡男徑直抬腳趕往目標,徑直朝大樓走去。
眼鏡男倒是想到就做干脆直接了,可惜唐致遠卻在聽到對方話語后陷入短暫猶豫狀態,誠然頗為猶豫,不過,注視著對方越走越遠,最終,不甘心前功盡棄的他還是在狠狠咬了咬牙后抬腿尾隨,急忙跟上,原因不出其右,試問都走到這一步了,眼看事態即將成功眼見道具即將到手,加之已跟隨對方來到這了,那抬腳極至的最后一步任誰都不可能輕易放棄,無論如何都要親眼見一見那傳說中的特殊型靈異道具。
噠,噠,噠。
隨著進入樓房趕往上層,不消片刻,寂靜的大樓被一串沉悶腳步聲打破,伴隨著腳步響動,就見樓層中有兩名男子正一前一后接連攀登,踩踏著樓梯一層層趕往高處,行走過程中,前方眼鏡男至始至終維持著淡定自若,身后另一人則時刻保持警惕。.
樓層高度逐漸增幅,最終,腳步聲停滯于4樓。
環顧著空曠大廳,確認趙平抵達4樓后便再無移動意思,瞇了瞇眼睛,唐致遠脫離樓梯轉身近前,只是…
打量許久,觀察許久,甚至將整層空間看了遍后,唐致遠頭頂冒出問號,整個人疑惑起來,是的,正如剛剛所描述的那樣,這里是一棟未曾完工的半成品大樓,空曠的4樓大廳亦基本空蕩無物,除周圍堆積著些許建筑材料外便再無其他東西,這里有啥?什么都沒有,既然沒有,那眼鏡男所說的特殊道又在哪里?
當然,唐致遠如何狐疑暫且不談,大廳中,確認樓層正確目標抵達,趙平就始終處于觀察尋找狀態,男人環顧四周眼珠亂轉,就好像當真在迫切尋找某件極具價值的好東西一樣,注視著男子那不似作偽的認真樣,這也導致身旁本就狐疑莫名的唐致遠更加茫然愈發不解。
所謂不懂就要問,身為新人唐致遠也確實有詢問的必要,可…
就在西裝男打算張口詢問提及疑惑時,身側,本就在持續觀察的趙平竟剎那間身軀一抖面容微變!
通過觀察,剛剛,他發現了什么,當目光移向左側墻角時發現了一堆東西。
果不其然,剛一發現目標,眼鏡男便如當真發現重要物品般抬腳就走,朝墻角大步趕去。
眼鏡男快速移動自然逃不過唐致遠眼睛,見對方如此迫切,懷揣著狐疑,摻雜著警惕,唐致遠亦在右手緊貼右腿的情況下尾隨其后趕往墻角,很明顯,他現已做好打算做好提防,假如一會眼鏡男敢耍花招那么他就會瞬間將藏于褲管的手槍掏出,反正此地寂靜無人,還有什么地方會比這里更容易殺人從而不被外界發現的呢?.
言歸正傳,受迫切心態影響,數秒后,趙平三步并作兩步抵達墻角,正式抵達那堆東西旁,此刻如轉移視野,定睛細看,那么則會發現男子身前根本就不是啥好東西,既非值錢事物同時也不太像特殊道具,實則只是玻璃,十幾塊被堆積至此的門窗玻璃。
是的,就是玻璃,僅僅只是一些被雜亂無章堆積墻角的普通玻璃,看似全無特別,但…
不知為何,隨著抵達近前定睛觀察,通過細致觀察,趙平還是發現了一絲不太一樣的地方,發現堆玻璃中的某塊玻璃同周圍玻璃略顯不同,非是外形不同,而是顏色不同,那塊玻璃與旁邊其他皆為透明色的玻璃有些不太一樣,其最大不同就是整塊玻璃呈現一股若隱若現暗紅色。
看到這里,眼鏡男表情變了。
正背對唐致遠的趙平不經意間變了幅表情,原本平淡斯文的臉就這樣剎那間閃過一抹猙獰,一抹極為罕見陰狠惡毒!
表情來的快去的也快,僅僅一瞬間便從其臉孔消失,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依舊是那滿臉淡然神態淡定,看似如此,如仔細觀察實則依舊能從其嘴角隱隱看到一絲不易被旁人察覺的隱晦微笑。
微笑之余,腦海亦頃刻閃過一幕畫面,一段發生于幾天前的交談過往:
“呼,呼,喂,誰啊?有事趕緊說…我,我堅持不了多久了…”
“我是趙平。”
“額?你,你在逗我?是你在逗我還是我虛弱過度產生了幻覺?”
“我沒有逗你,而你也沒有產生幻覺。”.
“呼,呼,好吧,就算我沒產生幻覺,趙前輩你又為何冷不丁給我打電話呢?記得…呼,記得這場靈異任務信號應該處于屏蔽狀態吧?為何你卻能…”
“不,你錯了,并非所有通訊工具或所處地點信號統統屏蔽,而是你犯了個慣性思維錯誤,通訊器確實全程屏蔽,凡置身紅圈內亦同樣信號不通,然而手機卻依舊可以在紅圈之外繼續使用。”
“咦?經你這么一提我才剛想起來,難怪我剛剛能撥通120急救電話,原來…”
“好了,我不想聽你廢話,更不想聽你閑扯,通過你此刻聲音,如所料不錯你目前應該受了重傷,既然如此,那么,說說吧,搶在你昏迷前用簡短方式將你個人認為還算重要的消息告知于我。”
腦中回憶轉瞬即逝,接下來,趙平動了。
擺出一副好奇模樣,隨手拿起暗紅色玻璃,然后…
雙手一松。
啪,嘩啦啦!
下一刻,伴隨著一串玻璃特有的清脆碎裂聲,這面暗紅色玻璃這樣當場落地,當場四分五裂,當場被眼鏡男‘不小心’失碎。
玻璃碎裂之際,唐致遠亦恰好抵達近前來到墻角。
“嗯?你怎么打碎一塊玻璃?還有你在看什么?看玻璃?難道這些玻璃就是你所指的特殊型道具嗎?”
質疑聲隨即從背后傳來,毫無疑問,問題處于唐致遠之口,其實4樓空間就那么大,數秒前趙平所做一切也無疑皆在其注視當中,道理誠然不錯,但導致西裝男不理解的是…
為何眼鏡男會如此在意這堆玻璃?
剛剛又為何摔碎了一塊?
怎么回事?對方倒地在做什么?
心中疑惑之下,唐致遠自是本能好奇本能詢問。
由于眼鏡男全程背對自己,全程不防備自己,不否認對方剛剛打碎玻璃的行為略顯古怪,但依舊要承認摔碎一塊玻璃還無法讓唐致遠心生警覺立即動手,實則更多的只是疑惑,只是想深入了解對方為何會對一堆平平無奇的玻璃如此在意?
此刻,唐致遠本能詢問,但他所不知到的是,資深者和新人之間的區別卻也恰恰在這一刻得以體現。
畫面重回現實,重回大廳,當唐致遠用警惕中蘊含威脅口吻提出疑問后,前方,依舊背對男子的趙平這一次卻極為少見的沒有立即回答,不,不是沒有回答,而是在回答前再次彎腰撿起另一塊完好無損玻璃,接著才回頭一邊指著玻璃一邊朝唐致遠回應道:“這便是特殊道具。”
“什么?你…你說特殊道具就是指手里這塊玻璃?”
趙平話音方落,掃視著手中玻璃,唐致遠果然不出意外當場愣住本能啞然,嘴里更是下意識提出質疑,許是猜出對方心中不解,未等唐致遠繼續追問,點了點頭,趙平便已主動開口主動解釋道:“由于你是新人,所以有些事你不知道亦屬理所當然,來之前我曾特意告知過你,首先要明白,特殊型道具本身就千奇百怪,任何造型都有,且但凡特殊道具往往也很難損毀。”
說罷,先是指了指手中完好玻璃,又指了指地面那已然散落一地的玻璃殘渣,趙平繼續解釋道:“兩者其中之一即是特殊道具,剛剛兩塊玻璃距離太近我一時間分不清到底哪塊才是特殊道具,不過考慮到特殊道具不易被損毀,所以,為了區分真偽,我才特意做了個簡單實驗,也就是說如果真是特殊道具,玻璃落地后絕對不會碎裂,反之亦然。”.
解釋至此,趙平笑了,平靜的臉孔逐漸露出笑容,最后一邊拍著手中玻璃一邊對唐致遠微笑道:“如今假貨已然摔碎,這不,真正的特殊道具便就此判斷而出。”
“咦?”
雖說聽完了趙平解釋,但實際上唐致遠卻至始至終未曾放棄懷疑,未曾擺脫疑點,一雙滿含疑慮眼睛也仍然盯著對方。
不錯,唐致遠畢竟不是三歲小孩,他還沒那么容易被忽悠,甚至可以說從剛剛眼鏡男的解釋中他就層察覺到對方話中漏洞,既然發現漏洞,那么緊隨其后的自然是出口追問張口質疑,只是…
電光石火間,就在西裝男兩眼一瞇剛要提出質疑逼問真相之際…
下一刻,異變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