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六百零零章:我的不甘與遺憾

  偶爾一個人時我會思考問題,針對某個富含哲理的問題進行自我分析,自我思考,問題簡單明了,那就是…

  我活下去的意義是什么?

  雖說我不缺錢也不缺其他東西,且在別人眼里我還是一個比世間絕大多數人都要優秀的精英人士,上司夸我聰明,朋友贊我睿智,家人亦用人中龍鳳來形容于我,種種贊揚環繞身旁,貌似我的存在本身就代表成功一樣,當然,在我這二十多年的人生經歷中也確實稱得上成功,期間亦沒失去過什么。

  可惜上面種種一切并非絕對真實,更非完全正確。

  我其實也失敗過一次,失去過一次,而我這唯一一次失敗也恰恰是我人生中最大一次失敗,正因這次失敗導致我失去了世上對我而言最為珍貴的東西,永遠失去,再也無法挽回,乃我一生最大遺憾。

  不甘和遺憾共同籠罩著我,直到…

  直到某一天上天給我開了個玩笑,當我身陷地獄踏足絕境時,我再次看到她。

  就好像此刻般,注視著那個她,那個既是她又不是她的女人,我不知該如何是好。

  于是,我選擇沉默,至此將存活放于首位,哪怕我仍然找不到我活下去的意義。

  活下去,或許僅僅只是單純的想活下去。

  何為壓力?

  壓力可分物理與心理兩種領域定義,物理定義具有客觀屬性,是指垂直作用于流體或固體界面單位面積上的力,而從心理學角度看,壓力泛指情緒和神經反應所共同構成的一種認知和行為體驗過程,即心理壓力。

  心理壓力過大會影響人身心健康。

  此刻,正獨自行走于小鎮街道的彭虎心正處于心理壓力狀態。

  壓力過大導致光頭男心情愈發惡劣,是的,當再次做完一輪拋尸行當后,男人開始疲憊,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越來越疲憊,不僅如此,精神上也同樣逐漸疲憊,繼而促使他很想痛快洗一把臉讓自己好好清醒一下。

  想到那就做,畢竟他彭虎本就不是啥瞻前顧后猶豫不決之人,加之心情愈發惡劣,走著走著,光頭男折轉方向,朝右側一棟民宅走去,雖說這棟民宅他之前并沒來過,但早前收集食物時別人卻曾來過,民宅大門至今敞開,倒也省掉了費事踹門的麻煩。

  很快,步入房中,環顧周遭,無視了客廳早已腐爛的碎尸,略微一滯,旋即如忽然想到了什么般抬手摸起下巴,摸了摸臉上因數天未修而愈發濃密的胡渣,通過一番觸摸,確認胡子當真比往日長了許多后,下一刻,光頭男走進衛生間,稍一尋找,最后果然找到了一把刮胡刀,很明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為精神,洗臉前先刮刮胡子無疑乃最佳選擇。

  話是這么說,不料走到洗漱臺時,抬頭一看,下一秒,彭虎頓時愕然,頭頂不由冒出問號。

  愕然來自于狐疑,問號來源于不解,簡單來講可理解為眼前少了樣東西,缺了樣最為常見的物件。

  沒有鏡子。

  洗漱臺前居然沒有鏡子!?

  這種設計不科學!

  環顧四周,才發現整個衛生間就沒有一面鏡子,要知道這刀片刮胡刀可不同于電動刮胡刀,離開鏡子誰知道會刮成啥樣?

  “我日…”

  待確認衛生間沒有鏡子后,彭虎不由嘟囔了一句,旋即開始尋找,摸索,然出乎預料的是…尋找了半天,不單衛生間,找遍所有房間甚至連廚房都去了,結果仍未發現鏡子,哪怕是一面最為輕便的小圓鏡都沒找到一個。

  “靠!他媽真是日了狗了!沒鏡子胡子還怎么刮!?”

  如上所言,沒有在民宅里找到鏡子雖令彭虎有些詫異,可更多的卻是惱怒,越想越生氣,就在他打算干脆不照鏡子憑感覺胡亂刮刮時,隨著腦海靈機一動,下一刻,一個絕佳辦法瞬間涌現腦海。

  “嘿嘿,以為沒有鏡子老子就沒辦法了嗎?”

  嘴角兀自一揚,咧嘴嘿嘿一笑,待自言自語說過一句話后,光頭男動了,轉身朝廚房走去。

  暫且不談那所謂的好方法是什么,事實上期間發生了一件事,一幕微不可覺小細節,因太過微小,彭虎自始至終未曾在意未曾發現,那就是…隨著大步流星走進廚房,一枚不知從哪冒出的小黑點卻也緊隨其后緩緩飄向廚房…

  廚房內。

  步入其中,抬眼一掃,目光鎖定至墻角一張鐵盆,見狀,光頭男大為滿意,拿起鐵盆直接來到水缸旁開始拎勺灌水,至于那尾隨飄來的黑點則也在進入廚房剎那間如同活物般自行盤旋突然加速,竟如一枚離弦利箭般直直朝著彭虎眼睛飄去!

  然而…

  奇怪的是,不知怎么的,就在黑點即將飛入彭虎眼睛時,同時亦在光頭男低頭附身從而將臉對準下方那裝滿清水的鐵盆時,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黑點停住了。

  瞬間凝固,停滯半空,如受到什么驚嚇般先是驟然停止前進,其后憑空消失,無影無蹤!

  “沒鏡子是吧?不怕!老子用水當鏡子用,這回刮胡子總沒問題了吧,哈哈哈!”

  得意洋洋注視著鐵盆,見盆中清水果然映射出臉暇,彭虎哈哈大笑,抬起手臂就這么借助倒影愉快的刮起了胡子。

  民宅。

  氣氛死寂壓抑,額頭冷汗淋漓。

  注視著門口那堆赤紅,那堆完全由人類肢體所組成的血肉小丘,這一刻,立于門旁的幾人皆如墜置身冰窖般寒冷!

  饒是周遭僅有微風,但對幾人而言,那看似無力的輕拂卻如利刃切割般刺痛皮膚壓迫心臟,腦海不由自主聯想起一幕畫面,一幕難以忘卻的可怕回憶。

  方海死了。

  前方那堆碎尸便是方海所化,在看似沒有遭到任何攻擊的情況下自行暴斃,自行碎裂。

  事情經過并不復雜,早在幾分鐘前,也就是方海說出眼皮不受控制自行睜開從而目睹女螝之際,眾人被嚇癱了,姚付江、錢學玲、高繼坤連同月曉,四人當場腿腳發軟癱坐地面,顫栗環繞著他們,恐懼更是如滾滾潮水般席卷沖刷著幾人,甚至連一向處事鎮定的趙平都在得知這一可怕消息后腳步踉蹌幾近跌倒。

  閉眼沒用。

  閉眼依舊能看到螝!

  你的眼皮會在某股無法抗拒的外力影響下自行睜開,被迫視物,最后看到女螝。

  為什么?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天吶…

  無解了,這粉裙女螝無解了,這到底是個什么螝東西?躲無可躲,逃無可逃,殺人手法無法防御,靈異道具完全無效,就連閉上眼睛仍可以看到‘她’,看到‘她’給你下達死亡通知。

  詛咒你這是要團滅我們啊,你這擺明是想讓我們死,因為,那粉群女螝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無解的存在!!!

  死定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她’一個個屠戮,把所有人凌遲成一堆四分五裂的碎尸!

  想至此處,又聽墻角男人哭嚎連天,在那難以企及的顫栗壓迫下,程櫻強忍懼意,掏出匕首。

  她打算立刻殺死方海,立刻讓對方解脫。

  是的,方海已先后3次看到過女螝,按照事態發展,相信用不了多久中年人就會如早前幾名劇情人物般自行粉碎瞬間慘死,于其讓他在絕望痛苦中死亡還不如提前給對方一刻痛快。

  然,掏出匕首之際,她被陳逍遙攔住了,接下來陳逍遙先是狠狠一拳把方海打暈,隨后便扛著男人將其丟到房子外面,說時遲那時快,才剛把方海丟至門外,下一秒,異變發生,視野中,男人碎了,自行崩塌快速散架,就這樣就在短短眨眼間碎裂成了幾十塊,化為一堆血肉模糊的碎尸殘骸!

  這熟悉一幕被門前眾人再次親眼目睹,再次看了個滿眼。

  “至少他解脫了,不用在經歷死前絕望,況且這次也不用特意去拋尸了,省事了,哈,哈哈…”

  話歸正題,門前,望著身旁個個面色慘白隊友,陳逍遙一樣面部肌肉抽搐,一邊抽搐一邊用比哭還要難看的表情說了個冷笑話,誠然青年道士試圖緩解現場氣氛,可惜一旁幾人卻始終沒有反應,唯一存在的只有呆滯,只有那一張張慘白依舊的臉。.

  “趙,趙先生,程小姐…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許是因過于恐懼反倒激發了求生欲,打過寒顫,猛然回神,高繼坤當先反應過來,目光當先看向趙平與程櫻二人,是的,通過數天觀察,拋除那全程昏迷的隊友外,胖子認為目前能救自己小命的資深者也只有身前這一男一女了,既如此,那么毫無疑問要第一時間求助于二人,期望這名曾和自己做過交易的眼鏡男能夠眾人找出一條活路。

  高繼坤如此,月曉亦是如此,尤其當親眼目睹方海從一名大活人瞬間化為碎尸的驚悚畫面后,女人心里的兔死狐悲之感亦愈發濃重,一時間,絕望與恐懼雙雙籠罩著她,另外和依舊心存僥幸的高繼坤所不同的是…她要悲觀的多,單從程趙二人那蒼白如紙臉就可明顯看得出這兩名資深者如今也已自身難保,又哪還有心情在乎新人死活?.

  人有時很奇怪,膽大者偶爾會出奇膽小,膽小者則偶爾會出奇膽大,不知是否已認清現實又或是自身尊嚴不允許繼續不堪下去,隨著時間流逝,度過最初呆滯,姚付江重歸如常,錢學玲恢復如初,就見此刻姚付江雖和旁人一樣面色慘白但已不存絕望,取而代之的只有一臉決然,一臉視死如歸,錢學玲神情類似,女人少見的沒有大喊大叫,而是靠近兩步,伸手去抓趙平手臂。

  可,這一次,就在她即將觸碰趙平手臂之際,她的手被對方一巴掌拍開。

  見狀,錢學玲不由一愣。

  是的,她有些詫異,她搞不懂眼鏡男為何要這么做,畢竟在錢學玲個人印象中,打從趙平對她無可奈何后一直以來抓對方手臂時對方就從未抗拒過,既是如此,為何?為何這一次卻…

  “趙平,你,為什么…”

  面對眼鏡男冷漠反應,過了片刻,錢學玲不自覺面露委屈,委屈之余,她亦將目光看向身旁,看向男人那久久面朝前方的側臉,入目所及,發現對方維持已久的蒼白面容竟不知何時消失無蹤,取而代之反一副平靜模樣,平靜,出奇的平靜,看不出絲毫心理波動。

  至于趙平…

  錢學玲目視趙平期間,過了片刻,男人緩緩閉上眼睛,在女人那越發不解的疑惑的注視下轉動身體面朝對方,接著緩緩抬手,伸向鼻梁眼鏡。

  察覺眼鏡男反應古怪,除錢學玲外,受好奇驅使,周遭幾人亦紛紛看向趙平,幾人一開始還以為男人會像以往那樣習慣性去扶眼鏡,不料這一次,男人隨后的動作卻讓熟悉他資深者們頗為意外,隨著手指靠近鼻梁,對方并沒有伸手去扶鏡片,反而直接將眼鏡摘下。

  趙平首次自行摘掉了眼鏡!?

  印象中對方從未做過此事,至少在幾名資深者記憶中還真沒見趙平主動摘過眼鏡。

  身為新人的高繼坤和月曉還好,然趙平的這一動作卻看得程櫻心中一顫,旋即一股不祥預感瞬間浮現腦海。

  此時此刻,趙平現已將金絲眼鏡完全摘下,摘下眼鏡,男人重新睜開眼睛,而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男人竟是用極為罕見的溫柔口吻朝置身面前的錢學玲輕輕張口,一邊溫柔盯著對方一邊對女人說出一句話:

  “抱歉,以后我可能無法在保護你了。”

  聽著對方用從未有過的溫柔口吻朝自己講話,一時間,錢學玲兀自愣住,頭腦發懵,繼而本能抬頭,看向對方眼睛。

  然后…

  她,開始顫抖,開始顫栗。

  身體就這樣不自覺顫抖頻頻久無停歇,因為她注意到…視野中,趙平的雙眼現已微微發紅,眼睛盡數被紅色充斥!!!

大熊貓文學    兇靈秘聞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