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殺人越貨時。
一道劍氣臨空而來,如白色的月牙般純凈無暇,但蘊含的能量卻絲毫不弱。
狂暴狀態下的獸甲雖然只剩下少許自主意識,但換取的卻是身體機能的飛躍式提升,面對如驚鴻般飛來的劍氣月刃,直接向后仰去,反向四肢著地,這常人難以理解的動作幫助他也是避開了李慕這十拿九穩的一擊。
敵人的強大早在預料之中,李慕并沒有因為這一擊被對方完美躲避而氣餒,腳下連續變換步法,閃電般地欺身而上,想要直接依靠絕影劍的鋒利破防這古怪的敵手。
“慕哥哥,我來幫你!”
見李慕選擇近身戰斗,聶小雨也馬上心領神會,金絲鞭不斷揮舞,從四面八方襲來的攻擊也讓獸甲的閃躲空間被不斷壓縮,一來一往,李慕已經來到了他三步開外的地方。
此時李慕才總算看清了這神秘追殺者的真面目,滿臉可怕的傷疤溝壑交錯,那一雙血紅的眼睛閃動著兇光,全身佝僂而立,就像一頭真正的野獸一般。
“我的媽呀,這是吃了啥變成這樣的,原以為是依靠血魔丹之類的丹藥,但現在看來應該是通過某種特殊的手段將自己獸化,犧牲一部分本體的意識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李慕在很短的時間里就大致分析出了面前殺手的情況,如今那上古荊棘刺甲尚在冷卻中,而敵人實力異常蠻橫,想要戰而勝之,只能利用他意識缺失頭腦簡單的弱點。
“沒想到哥有一天也要靠智商碾壓對手啊。”
嘴上不饒人,手中也得有真把式,李慕的劍一刻不停的刺出,黑色的劍花不斷集中獸甲的身體,濺起了一朵朵血花。
但狂暴獸化后的他顯然并不在意這些傷痕,而是悍不畏死地趁著李慕出劍的當口以手為爪,在李慕的腹部、雙臂也留下了兩道鮮血淋漓的傷口。
一時間兩人竟斗得勢均力敵,難舍難分。
獸甲的招數看似雜亂無章,但其實每一擊都遵循著最原始的狩獵本能,招招直取要害,一雙手似猛虎餓狼的獸爪,威力驚人。
李慕一個閃身,堪堪躲過了又一次爪擊,但身后的樹木就沒那么好運了,在這一爪之下粗大的樹干瞬間爆碎,傾倒的枝干重重地砸在地面之上,揚起了巨大的塵埃。
一道黑影從漫天塵土中激射而出,落在了聶小雨的身邊,正是已經蓬頭垢面有些狼狽的李慕,身上的傷口雖然在應急療傷丹藥的作用下暫時止住了血,但依然無法很快行動自如。
“草率了草率了…還以為這家伙獸化后只能靠本能行動,近了身依靠兵器之利就能破他放,沒想到他這雙手就和合金鋼爪一樣堅硬銳利,根本討不到好。”
李慕的大腦極速運轉著,面前這半人半獸的追殺者似乎毫無弱點,敏捷的身手加上無堅不摧的一對鐵爪,確實讓人束手無策。
“慕哥哥,你有沒有注意到每次你的劍擊中他的時候,他那雙眼睛都會緊縮一下,雖然只是一剎那的時間,但是確實是每一次被擊中都會有。”
小雨一言驚醒夢中人,如此不引人注意的細節也只有細心的少女才能發現,這也讓一個大膽地猜測在李慕的腦海中浮現。
“難道說他這根本不是因為獸化而失去意識?而是在和“獸”的意識共用一具身體?所以每一次受傷的時候他的本體意識都會因為疼痛而產生反應?”
李慕大驚,
這種情形確實聞所未聞,但現下的情況,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
“這種情形我好想在哪里見到過,讓我想想…對了,我想起來了,他這不是功法也不是丹藥更不是血脈天賦,是利用嗜血鼠的獻祭而實現的靈魂伴生,他是馴獸師!”
聶小雨皺起眉頭仔細思索著自己究竟是在那見過這特殊的情況,最后終于想起來自己曾經在學院的一本記述古老流派的書籍上讀到過這詭異的戰斗方式。
“馴獸師?這是什么職業?”
李慕對這陌生的名詞毫無概念,印象里這仙界的妖獸大多殘暴異常,根本無法馴化,就算偶爾有被馴服的妖獸,也都是被大型宗門充當坐騎使用,通過妖獸來進行戰斗的倒是從未聽聞過。
“慕哥哥你不知道也是正常,這種戰斗流派早在數百年前就已經絕跡,如今仙界最正統的無疑是我們這樣的修天地元氣,通過丹田的改造獲取力量,但其實千萬年來有太多修士另辟蹊徑,也同樣獲取了強大的實力,這馴獸師就是其中之一。”
聽完小雨的解釋,李慕也是點頭表示認同,大千世界,道法萬千,如今的修行方式雖是主流,但絕不是唯一能夠通往大道的路途,比如妖獸一族還有域外魔族也都有自己的修煉體系,如此看來這馴獸師的存在也就不足為奇。
“那本古籍上對馴獸師的記載也并不詳盡,只是說他們能夠通過各種手段控制妖獸甚至是與妖獸共用身體來進行戰斗,想必之前的風暴狼也是被他控制,才來到這山脈外圍。”
兩人沒有關于馴獸師更多的資料,當下也只能決定走一步看一步,相視一眼之后,李慕再次拔劍朝著那馴獸師刺去,而一旁的聶小雨也是繼續嘗試用長鞭封鎖對方的走位。
兩人一獸又是展開了激戰,李慕將家族劍法發揮到了極致,半步結丹境的實力展露無遺,而聶小雨也仿佛與他心有靈犀,每一次獸甲的閃避都會遇到皮鞭的阻礙。
漸漸地,兩人開始找到與狂暴獸甲的對戰訣竅,既然是靈魂共存,那么無非就是將身體暫時交由那獻祭的妖獸掌管,既然作為人類的主體意識還存在,那對疼痛的敏感便依然會影響戰斗技巧的發揮。
想到了問題的關鍵,李慕也是快速調整了戰術,不再追求一擊必殺,而是不斷地出劍、出劍、再出劍,不放過任何一次給對手造成傷害的機會,全力以赴地進攻讓李慕也無暇顧忌自身的防御,但所幸這場戰斗他不是一個人,每每獸甲的鐵爪襲來,都會有一道鞭影為其解圍。
兩人的配合默契到了極致,就像是已經共同戰斗了很多次一樣,隨著時間的推遲,獸甲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鮮血抑制不住的流滿了他的全身,就像一尊血人一般,可怖至極。
“吼!”
終于意識到這樣下去不行的獸甲一爪逼開李慕,向后一個閃身,拉來了與兩人的距離,眼中的血紅褪去,整個人也直立了起來。
“沒想到我獻祭了嗜血鼠,將身體完全交給它也沒能解決你們,不得不說,你們讓我很滿意。”
這是獸甲第一次說話,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恢復了本體的意識,渾身浴血,看著李慕兩人的眼神是對獵物的玩味,比之剛才的狂暴狀態更加讓人膽寒。
“但接下來我不會再給你們機會了,要怪就怪你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