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最低階的普通異人,還是駕臨圣階俯瞰人間的圣人,所有異人都離不開魂相掌控的某一種天地異力。失去了天地異力的支持,就算是圣人也只是失去爪牙的老虎。
楚歌邪失去了對皇者之劍的控制權,面對張瀟右手刀左手劍的追殺,他只能憑著圣階強者雄厚的氣機儲備應對,邊打邊退,一路飛遁,船上的桅桿,河底殘破的刀劍,都被他的劍魂點化成劍飛起阻撓張瀟的追擊。
張瀟用真氣扯住楚歌邪的氣機,死纏爛打,不管對方把什么奇葩玩意點化成劍,都是用真氣去破壞。
一支桅桿落水,激起無數水花,楚歌邪隨手一揮,無數道水化成的水劍刺向張瀟。
你北地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勾結魔神族,做出這般倒行逆施之舉,謝老院長憑什么給你發牌?我家楚王無忌,天生貴胄,勇毅剛強,正是這座天下不二明主,憑你這小腌臜貨色也配跟無忌陛下比肩?
水面上不斷升起水劍,楚歌邪點水成劍,將他的魂相入器之道發揮到極致,真個是萬劍齊發。
劍芒銳利的水劍只比普通刀劍的穿透力更強,楚歌邪以數量取勝,張瀟的真氣不可能分出幾萬道去影響那些水劍中的劍氣。只能是用護體罡氣來硬扛。
局勢陡然逆轉。
楚歌邪負手而立,水面上不斷升起道道水劍將他籠罩護佑,同時源源不斷的射向張瀟。
珠落玉盤,叮叮之聲不絕于耳。
水劍撞上護身罡氣后散落四方,化作滴滴水珠如倒卷珠簾煞是好看。身在其中的張瀟承受著巨大壓力。
壓力也是動力!
水滴石穿,水本是世間至柔之物,有著無與倫比的滲透性。被楚歌邪賦予劍氣后的水劍,更無限擴大了這種能力。護體罡氣在水劍的沖刷下消耗巨大。
“你的無形異力的確很了不起,但我相信它不可能是用之不竭的。”楚歌邪以圣階領域的神通一念破萬,點水成劍,壓制著張瀟,“從現在起,你不會有機會了。”
河面上的戰斗,水是取之不竭的,楚歌邪憑著自身儲備的劍氣點水成劍,一招萬流歸宗被他耍的勝似閑庭信步,看來已經找到了對付張瀟的武神體系的辦法,只見他揮手之間,水面上便源源不斷升起水劍。
好在張瀟的真氣儲備雄厚,隨著對氣穴的運用體悟日深,對武神體系的開發也到了新的階段。這兩年連番吞噬戰利品,加上刻苦持修,目前全身上下七百二十道氣穴,已點亮了一百零八道。
憑著雄厚的真氣儲備,倒不至于露出敗像。只是對方的水劍源源不絕,水汽森森的寒意是護身罡氣也無法完全阻隔的。短時間沒問題,可時間稍長,就能明顯感到那些水汽和寒意在向自身的經絡滲透。
就像一根針,引著后面的線。
張瀟暗恨不已,粗鄙武夫,沒有了陰神輔助,便只會提刀砍人。面對南楚劍圣這酷炫吊炸天的遠程魂技,真的是沒有什么好辦法。最大的問題是水劍源源不絕的沖擊下,根本無法接近對方。暫時只有挨揍的份兒。
武神體系開發到這個階段,神變境界,正處在量變到質變的瓶頸階段。
之前的戰斗過度依賴陰神,以至于忽略了對自身的磨礪。其實武神體系的根基始終是自身。陰神為魂身為魄,此時此刻,所能依賴的也只有自身的體魄。
面對南楚劍圣的水劍沖刷,張瀟除了打開一道道氣穴源源不斷的支應護身罡氣外,同時也在思索破敵之策。
忽然想起,身體五臟對應五行,賦予真氣五行的屬性。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一念及此,立即調動體內土系真氣注入護體罡氣中。
效果是立竿見影的,那些滲透進來的水汽和寒意立即被阻斷了。
數里之外,光頭男謝璧和絕色少女婆娑天奴正關注著張瀟和楚歌邪之間的這場大戰。
“看清楚了吧。”光頭男問道:“有何感想?”
婆娑天奴黛眉微蹙,道:“如果他之前沒有被謝老院長打傷,或許還有機會取勝,但現在恐怕沒什么機會了,而且他居然敢用魔神族人幫手,已經觸犯了人族神圣領域強者們的大忌。”
“迂腐。”謝璧道:“這個精靈女子是葉王孫弄回來討好葉玄的,把她交給張瀟也是葉玄的主意,如果這就算勾結魔神族了,那八層閣里那些魔將們又算什么?”
“這里可不是蒼穹八層閣,而且這女魔頭會魔嘯神音,至少不是什么普通精靈。”婆娑天奴道:“一個跟魔神族有牽扯的人,怎么有資格成為東陸年輕一代的引路人?”
“當年我們五個的做法比他大逆不道多了。”謝璧道:“但最終決定我們命運的始終是實力和潛力。”又道:“不要想當然的去猜測神圣領域的巔峰強者們的想法,老頭子的胸襟比你想的寬闊多了。”
“也許您說的對。”婆娑天奴道:“但我還是覺得您對他的評價有些過譽了。”
“你指的是哪句話?”
“您說他最有可能成為找到天之源地答案的那個人。”
“你覺得我說的不對?”
“我承認他接下謝老院長三拳,正面挑戰圣階強者,實力和潛力都很強。”婆娑天奴道:“或許比我強了一點點,但絕不可能與神之子相提并論。”
“神之子?”謝璧笑了笑,道:“我在神國學院的時候聽蓋博說起過,說是獨居圣女以處女之身懷下圣胎,奉神諭生下神的后代,引領人族走向光明,好像叫個什么麥迪文?”
“神之子麥迪文奉神諭出生于神域。”婆娑天奴正色道:“他也是母親大人選擇西陸的最重要原因。”
“怎么跟你母親還扯上關系了?”謝璧受困神國學院多年,對此并不知情。
“母親大人向往神輝,神之子的光輝深深吸引了她。”婆娑天奴道:“她在龍島親自撫養麥迪文長大,最終的目的是要嫁給神之子,做他第一個妻子,這也是裁決委員會和龍島之間的約定。”
“她又要嫁人?”謝璧的表情有些古怪,酸溜溜帶著怒意,道:“還要嫁給一個她自己養大的小崽子?這人盡可夫恬不知恥的母龍真是連臉都不要了。”
“別用你們人族的思維和道德標準來評判我們龍族。”婆娑天奴道:“龍族生命漫長,母親的年紀在龍族而言還沒過幼生期,嫁人有什么稀奇的?”
“是沒什么稀奇的,而且跟我也沒什么關系。”謝璧道:“閨女啊,我就是有點好奇,按照你的說法,這個麥迪文算是跟你一起長大的,你和他應該很熟悉吧,他娶了你母親以后,你要怎么稱呼他?”
“他娶了母親大人,便自然成為龍島的主人,我當稱他為圣父。”
“那我算什么?”謝璧問道。
“您是生父,但并不擁有父親之名。”婆娑天奴理所當然的說道:“神之子將成為母親唯一的正式丈夫,是我真正的父親,他也是大日壇宗的光明天父,必將成為眾王之王,引領人族未來,不管是天之源地,還是魔神之淵,一切人族面臨的危險和疑惑,都將從他那里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