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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五章 鎮魔

  隆隆巨響不絕于耳,第六區山腹墻壁坍塌,青龍周倉驅御白澤一頭撞入,大吼一聲:“打劫的來了!”

  冷不丁鉆出一紅臉大漢頂著滿頭滿身的碎石,沙塵流水似的從耳朵里往外淌,開口一嘴大白牙。外圍一群德魯帝國禁軍護衛見狀先是一驚,隨即爆發出哈哈大笑,哪來的莽漢好大的膽子。

  “速戰速決。”

  身后窟窿里傳出一個冷厲的聲音。

  一道金光射出,殺氣沖天,禁軍護衛們來不及看清來人的樣子,一顆顆頭顱已經離開脖頸。

  三弟出手越發狂暴絕情,將兩邊的禁軍護衛壓制屠戮。

  但正面還有很多禁軍護衛迅速反應過來,聚在這支小隊前面擋住去路。

  周倉現出赤血神龍魂相,一路撞過去,當者披靡,數十名禁軍護衛被撞的血肉橫飛。

  張瀟牽著夢露闊步走出,厲飛煙跟在最后面。

  赤須陀聞訊沖出,一眼看見張瀟領著小女皇夢露向自己走來,不禁大吃一驚。正要傳令圍捕。張瀟忽然一聲暴喝:“拿下!”在他身后的赤炎飛果斷出手,一道黑氣臨頭生生將他按到壓制。

  這一擊醞釀已久,赤炎飛的實力本就遠在他之上,蓄勢待發之下一擊命中,豈會給他逃出掌心的機會。黑斗氣從赤炎飛手中滾滾涌出,赤須陀驚駭之余竭力反撲,但那些黑煙卻似乎有靈之物,鉆進他的鼻孔和嘴巴。

  赤炎飛識海魂相被亡靈流螢侵染,頓時神色呆滯,眸中染血。

  “得手了!”三弟呼嘯飛回,興奮的說道。

  赤炎飛也點頭說道:“可以走了。”

  張瀟一眼看到了那輛傳說中的鐵虎戰車,果然正是自己之前推測的虎式全自動重裝坦克。心念一動,與小秤砣溝通,這東西能收起來嗎?小秤砣比他對此物的貪念更盛,回應說,拼了小命也得給它裝進來。

  這輛虎式全自動重裝坦克的動力源是微型反應爐和高能電池,以這個時代的條件,張瀟估計它應該很難再開動了,但是對于北軍藏在大山里的兵工廠作坊而言卻有極高的借鑒價值。

  盡管這上面的每一塊金屬都不是這個時代工藝能造出來的,但它們的組合排列方式,工作傳動原理等等細節都值得借鑒。人的創造力是無窮盡的,科學的種子已經在北地播撒,剩下就是等待它們生根發芽收獲果實。

幾人以雷霆萬鈞之勢殺進六號區,一出手便將赤須陀控制,后面的事情就好辦多了。在赤炎飛的操縱下,赤須陀下令大軍讓開道路  ,包括那支戰力強悍的綠斗氣衛隊在內,所有德魯帝國的軍人都放下武器讓開了道路。

  張瀟等人奪了女皇的御輦,策馬揚鞭往外奔走。赤須陀被老赤控制,大女皇被張瀟傷了元氣,還處在昏迷不醒中。數萬大軍群雄無首,只能眼睜睜看著一行人就要奔出九峰山范圍。

  但就在御輦眼看著就要離開九峰山的時候,忽然前面塵土激昂,隨著轟隆一聲巨響,大地忽然塌陷,楚王無忌的靈相結界被觸發了。

  瞬間激增的重力不但壓塊了道路,也壓垮了拖動御輦的馬兒。血光崩現,失去動力又遭遇巨大重力的御輦瞬間頓住,巨大的慣性讓輦上的人不能立足。張瀟釋出陰神托著自己,拉著夢露。一步登空走下御輦。三弟抓著厲飛煙肩膀騰空而起。

  范圍太大,陳無忌能施加的重力不超過十倍。這點重力也只有厲飛煙承受不住,不過好在有三弟用護體金光守護。但是在他的結界內鬧出這么大動靜,陳無忌必定已經覺察到。

  幾人輕松突破重力有限的結界。外圍也有德魯帝國的軍兵把守,有赤須陀在,不但沒有阻撓,反而還順便要了幾匹長鼻戰鹿。這種西陸獨有的坐騎爆發力有限,速度不如一些名馬,但勝在體力綿長,跋山涉水吃苦耐勞遠勝馬匹。

  “有人沖破結界逃出九峰山范圍了。”楚王無忌沉聲警告道:“對方實力不俗,應該就是那幾個年輕男女,他們輕松擺脫了我的重力領域,去勢很快。”

  白蘭度面色微變,問道:“可知道是從那個區域逃出去的?”

  別人不重要,小女皇身上還有皇權武裝,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逃了。白蘭度沒時間分析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耽誤之急是要立即將小女皇捉回來。

  “第六區。”陳無忌道:“很奇怪,禁衛軍居然沒有阻攔,否則不至于跑的這么快。”

  白蘭度一聽就急了,跺腳道:“那還等什么呢,還不快追?”說著足下升起魔焰,現出元素化真身騰空飛起,喝問道:“人往哪邊走了?”

  陳無忌淡定的看著他,道:“東北方。”看著將要飛走的白蘭度揚聲又道:“你獨自去追,不過自取其辱而已,說不定一不小心還把老命搭上,人已經逃出去了,你又何必急在這一時。”

  “閣下這話是什么意思?”白蘭度轉回身飛了回來。他心里很清楚,陳無忌說的是事實,一個張瀟就讓他感到無力拿下了,更何況還有其他人相助。而他的斗氣伙伴弗里曼卻還在昏迷不醒中。

  的意思還不清楚嗎?”陳無忌道:“憑你自己的力量追上去也沒用,而我自有辦法追蹤到他們的去向,往東北去不足百里就是死海天柱山,那里是熊部妖蠻族和義軍的地盤,你一個沒有人脈的西人,去了那邊勢必寸步難行。”

  白蘭度有點泄氣,從空中降下,道:“閣下有何打算?”

  “你通知派克把謝璧帶來交給我,我負責向你們提供他們的動向,以及妖蠻族和義軍的支持。”

  “小女皇逃走,費雯麗情況不明,還不能算你們完成了承諾的條件。”

  白衣女道:“人是從你們手里跑掉的,跟我們無關,我們只負責解除她的武裝,這就好像煮鴨子,我們把鴨子煮熟了交給你們,而你們卻讓它飛走了,難道你還要因此怪罪我們沒有把鴨子喂你吃了?”

  “現在不是爭議這個的時候。”白蘭度面色十分難看,道:“我需要他們的具體動向,確保”

  “東北方二十里外。”陳無忌輕嘿一聲,笑道:“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無妨,你盡管去試試,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那少年人手段毒辣,心機深沉,你有命去探查,未必有命回來!”

  古道荒涼,兩旁荒漠上斜插著許多殘槍斷刀,尸骨曝天,白骨森森。寒鴉棲老樹,不時發出陣陣聒噪。

  山腳下緊挨著古道有一座破落神廟,大約是兩千多年前古羌神魔時代留存下的,荒亭冷院,年久失修,早已破敗不堪。

  門口立著一尊石碑,年代久遠早已被黃沙埋了多半,剩下半截在外面,仔細辨別還能模糊看到鎮魔二字。

  有名喚紅玀澗的一伙妖蠻強盜嘯聚于此,打劫過往客商。凡經過此地者,有強梁護衛押送的便讓過去,若沒有護衛,本身又不濟事的,便難逃被這群強盜洗劫一空,甚至人頭落地的悲慘下場。

  大道上,一頭紫鬃大耳,白唇雪蹄的肥驢,馱著個黑袍人慢悠悠走來。一個瘦小枯干形如猿猴的侏儒漢子走在前面負責牽驢。騎士的黑袍很有特點,黑的詭異靈動,如一抹漆黑流云,吸引人的目光投上去便收不回。如果不是上面描金繡線弄了幾道金絲穿成的袖袢兒,給人的感覺會更加詭異。

  嘍啰兵見有旅者經過,貌似只有主仆二人,估算著買賣來了,連忙奔回廟里向紅玀澗大把頭豬玀匯報。

  不大會兒,一群盜賊橫在路當中將二人一驢的去路擋住。

為首的大把頭豬玀相貌丑陋,兩耳生毛,口出獠牙,一身裹不住的鬃毛順著脖領  子鉆出,手提一雙板斧,恰似一團黑風沖出本陣來到二人近前,斷喝一聲:“站住!”

  驢背上的黑袍人低著頭,似乎在打盹兒,黑帽子遮擋了他的臉,看不清樣貌,

  那負責牽驢的侏儒漢子眼皮一翻,瞭了這豬玀一眼,咧嘴笑道:“怎么?有事?”公鴨嗓十分刺耳。

  “紅玀澗的爺爺們在此辦事,留下包裹和肥驢,滾蛋!”豬玀一晃手中板斧,惡聲惡氣道:“看你們兩個一老一瘦不夠一把柴火燉的,瞧在這頭肥驢一肚子油水的份兒上,饒你們兩條狗命,還不快滾?”

  侏儒漢子弓腰駝背,收著身形,這會兒忽然直起腰來對著豬玀一笑,他長得禿眉毛,矮鼻子,一嘴稀疏零落的牙齒,開口問道:“你們想吃我這驢?”

  豬玀怒目圓睜:“怎么?你不愿意?”

  侏儒漢子不理他,轉頭對驢背上的黑袍人說道:“你也聽到了,這可是他先要吃我們兄弟的。”

  我們兄弟?豬玀感到驚奇:難道他和白唇肥驢是稱兄道弟?

  “豬臉兒的頭目留下,我要問幾句話,其他的你們都吃了吧。”黑袍人頭也不抬,聲如磨砂說道。

  言罷,片腿跳下驢背,不理身后那侏儒漢子身子一晃化作禿眉塌臉豁牙露齒的巨人,將那些盜賊一個個塞進嘴巴,也不看白唇肥驢一晃身化作紫麟白首巨龍,張開血盆大口一口一個與巨人爭食盜賊。

  徑自走到那尊石碑前,言道:“魔非魔,神非神,鎮魔啊鎮魔,你曾宏愿天下無魔,卻怎料今日魔頭就住在你金身廟宇中,劫掠為業,食人果腹,你鎮的是哪門子魔呢?這天底下的魔和神,還不是勝負決定的,被鎮了的就是魔,鎮別人的自然就成了神。”

  那豬玀已經被嚇尿了,堆委在地上,褲子濕漉漉的,全身顫抖縮成了一團。

  黑袍人視而不見,仍在那里做自己的事,他從隨身的錦囊里取出一塊玉玨,一團黑氣從他手中升騰而起,玉玨綻放光芒,居然顯出一座小房子來。里邊端坐個半身披袈裟的赤膊光頭男子,長得英武俊朗,身負九龍盤繞,眉目開闔之間,一只眸子黑,另一只眸子卻閃爍紅光,冷然注視著黑袍人。

  “好一個半神半魔的九龍才子。”黑袍人幽幽說道:“謝璧,你坐困白壁幽冥十一年,身受白帝尸蛻散發的魔氣熏陶,如今也該知道神魔無矩,萬法無道,魔氣便是神氣的道理。”

“黑老怪,你有什么事就撈干的說,謝某沒那個閑情逸致陪你聊天。”光頭男子正是凌云五子的老大謝璧。他當  年被人出賣給西陸,流落神國學院,受困于白帝玉玨的白壁幽冥空間整整十一年。

  “這廟里鎮了十個魔頭,都是神佑時代余孽,其中一個叫酆都,我想請你幫忙破開封印把他抓出來交給我。”

  “你自己為什么不去?”

  “老夫若有你的九龍護體,天賦神魔體質,又何必處心積慮爭取到這個機會把你帶到這里?”

  “我幫你能有什么好處?”

  黑袍人說道:“我的黑洞魔獄還缺個鎮獄魔魂,你幫我把那酆都魔魂擒上來,我不但告訴你赤須陀的下落,還會為你解除白帝玉玨的禁制,任你自行尋仇。”

  “嘿嘿。”謝璧冷笑不已,道:“黑老怪,你真是好算計,你答應的這兩個條件本就是你們跟我二弟約定好的條件,現在卻要謝某白白為你做事?”

  “事情有了變化,我現在未必一定要放了你。”黑袍人道:“有人救走了小女皇,還順便帶走了赤須陀,嚴格算起來,葉玄還沒有完成對我們的承諾,但如果你肯助我一臂之力,我不介意給你個機會替葉玄把事情做完。”

  “是替你把事情做完吧。”謝璧眸子里射出兩道令人心悸的凜然之光,道:“黑老怪,你不用白費心機了,我相信二弟的布置不會有疏漏,你遲早得放了我。”

  “如果,我把你女兒的下落告訴你呢?”黑袍人忽然說道:“當年你在九海歸墟里與世尊天龍女結為法侶,她為你誕下了一個女兒,如今這個女兒已經長大成人,貴為神國學院的龍女戰仙,不過據老夫所知她正陷入到一個極大的陰謀算計中,只要你......”

  “開門吧!”

  三五第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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