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林劍屏環顧四周,然后找了塊還算平整的地面坐了下去。
剎帝伽有些意外地看著他道:“我還以為你會撲上來呢,老實說,上次你那一劍,讓我印象深刻。”
“如果我還能戰,我有勝算的話,我會的。”
林劍屏表情平淡地說:“但現在,我已經沒有力氣,更看不到勝算。”
“那我還要出手做什么?”
“而且,我再啟動‘終極姿態’的話,刑天的意識就會完全蘇醒了吧?”
剎帝伽輕笑了聲:“看來格納羅斯告訴你了,我還以為祂勝劵在握,不會廢話。”
“嘖,這家伙肯定防著我,哪怕并不認為自己會輸,也會提前做些布置。”
“這下可好,你既然知道了,我就無法嚇唬你啟動‘終極姿態’,讓刑天全面蘇醒,好成為我第一道‘美食’。”
林劍屏看著祂道:“你似乎一點也不著急?”
“有什么好著急的。”
剎帝伽走走看看,時而伸手輕觸‘元素領域’的界壁:“你知道我在‘墳墓’里沉睡了多少年嗎?”
“跟‘睡覺’的時間比起來,現在我所花費的時間根本不算什么。”
“而且,這才有趣。”
“就像我以前經常干的那樣,我會給獵物足夠的時間掙扎,并且不時給予希望。”
“然后在他們以為能夠反敗為勝的時候‘吃’掉他們,哈哈,那種感覺真的是.......難以形容的舒暢啊。”
林劍屏呵了聲道:“你的性格可真惡劣,像你這樣的存在,到底是怎么成為神明,還一步步成為支柱的?”
“老實說,別說支柱了,光是神明這個詞,我都覺得你不配。”
“這完全玷污了‘神明’二字。”
剎帝伽看向林劍屏,表情逐漸陰冷,殺氣一點點積聚。
就在林劍屏以為祂要出手時,剎帝伽突然笑起來,陰冷的表情和殺氣都消失得一干二凈。
“哈哈哈...”
“剛才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成功了?”
“你不會真的以為光憑那幾句話,就能刺激到我,甚至讓我生氣,惱怒,然后殺了你吧?”
剎帝伽擺著手道:“不不不,你這樣未免太小看我了。”
“我啊,對于‘食物’從來都是非常有耐心的。”
“殺了你,刑天的意識不知道又要沉睡多久,下一位戰神職階的終極者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出現。”
“所以,我不會這么做,正如我不會讓格納羅斯殺了你是同一個道理。”
“但是你真讓我很意外,這具皮囊的記憶告訴我,你在螞蟻中也算是最強大的那一檔。”
“而且,你還是一位堡壘城主,按道理講,你應該很怕死。”
“畢竟死亡對于你們人類而言,就是終結,就會失去所有的一切。”
“可你居然嘗試激怒我,真有趣。”
林劍屏干脆閉上眼睛,不做回應。
剎帝伽也沒有強迫他,這時,‘元素領域’開始消散了。
格納羅斯已經離開一段時間,這個領域無以為繼,自然消失。
領域一消失,剎帝伽也不再說什么,伸手在空氣中抹了下,打開空間蟲洞,繼續追殺‘元素之神’去了。
西陸。
飛空艦正返回烈陽堡。
天陽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破壞了一座‘黑暗晶柱’,但天上的黑霧仍沒有消散的趨勢。
主艙室里,天陽拿著那個能夠跟夜星聯系的通訊機,輕呼了一聲:“夜星?”
很快。
屏幕上一些文字從屏幕的邊緣處浮起,探頭探腦地過了一陣,才跳到了屏幕中間,組成語句:偉大的主人,尊貴的永夜圣人,您最忠誠的仆人,夜星,向您呈上十二分的敬意。
天陽已經習慣了這異物浮夸的說辭,直入正題道:“你之前怎么回事?”
飛空艦失速墜落時,天陽召喚了夜星來幫忙,后來飛空艦保住了,但夜星不辭而別,總給天陽一種急于逃跑的感覺。
屏幕上的文字一陣變化,但沒有往常迅速,變得慢吞吞,片刻后才形成新的句子。
‘我可能遇到克星了,主人。’
‘我進入系統之后,就遇到了阻力,并且,我差點被捕捉了。’
天陽有些意外。
夜星居然在數據世界里遇到了對手,而且差點被捕捉。
“知道對手是誰嗎?”天陽問道。
夜星這次很快回應:不知道,主人。
‘那家伙恐怕只是將力量投影進系統里,從而影響了飛空艦里的數據,正因如此,所以我才害怕,我才會’
‘主人,你不會責怪我吧?’
天陽搖了搖頭:“對手太強,你的做法是正確的。”
但是,會是誰呢。
波旬?
可之前夜星跟它較量時,并末處于絕對下風。
不是波旬的話,還有誰能夠影響到飛空艦的系統。
難道是記錄者?
天陽想起之前記錄者出現的時候,就投影在了書本的文字上,利用書上的‘知識’構建了自己的身影。
記錄者是‘支柱’,其本質又與‘知識’相關。
數據也算是‘知識’的一種。
因此,祂能夠隔空影響飛空艦并不出奇。
可祂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說是要殺掉自己的話,祂應該知道哪怕讓飛空艦爆炸,也難不倒一位‘終極者’。
這樣的話,記錄者應該不是為了擊殺自己。
那是為了什么?
這時,天陽聽到夜星的電子合成音響了起來:“對了主人,最近‘無影’里還發生了一件事。”
在知道天陽不會責怪它后,這異物不再心虛,不再用文字表面,直接使用聲音交流了。
天陽‘哦’了聲,頗感興趣地問:“什么事?”
“子昂失蹤了。”
子昂?
十二支里的那個‘深淵’?
天陽對他不是很有影響。
當時這個‘深淵’和他的同伴,是交給千虹和羅度去處理。
不過,天陽知道這么一個人物存在。
“怎么失蹤的?”
“還沒找到嗎?”天陽追問。
夜星迅速回應:“不清楚,突然有一天就聯系不上他了。”
“午夜并沒有尋找的意思,畢竟現在那些粗魯的,毫無理性,瘋瘋癲癲的怪物到處跑,‘無影’也很頭痛。”
嗶嗶。
桌子上的光屏里,出現了一個通訊請求,天陽便對夜星道:“暫時先這樣吧,有什么事我再聯系你。”
“好的,再見,偉大的主人。”夜星說完就下線了。
天陽忙碌地接入通訊請求,就見桌子上浮起了一面光屏,然后就看到了林劍屏的身影。
看到他,天陽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頭:“林城主,你沒事吧?”
“我還好。”
林劍屏苦笑一聲道:“我被格納羅斯襲擊了,但剎帝伽又救了我。”
“就像你說的,現在我們人類、剎帝伽和其它神明形成了一個互相對抗,互相牽制的局面。”
“但在這場博弈里,我們仍然處于劣勢。”
“另外,我已經不能再啟動‘終極姿態’,否則刑天就會完全復蘇了。”
天陽皺眉道:“或者,我們去找記錄者,再跟祂要一個‘空洞人偶’。”
林劍屏嗓音略顯沉啞地說道:“我不認為這有作用........”
就在這個時候,屏幕閃爍了下,像是信號接收不良,接著有另外一個窗口顯現。
窗口里很快出現了一個身影。
不死行商!
黃昏記錄者!
出現在窗口里的老人似乎正在調試著畫面,然后才說道:“怎么樣,看得到我嗎?”
天陽和林劍屏交換了個眼色后,沉聲道:“看到了,尊敬的記錄者。”
“嗯,有禮貌,我喜歡。”
老人笑了起來,臉上的一條條皺紋像是會發光般,祂心情愉快地說道:“就像剛才林城主所言,我的‘空洞人偶’只能夠使用一次。”
“請記住,哪怕脾氣再暴躁的神明,也不會是白癡。”
“祂們或許瘋狂,但絕對不傻。”
“同樣的伎倆是無法使用兩次的。”
“不過...”
老人握拳干咳了聲道:“除了‘空洞人偶’外,還有一件東西能夠壓制神明的意志。”
林劍屏立刻問道:“請問是什么東西。”
“黑夜水晶。”
記錄者微笑道:“你應該聽說過。”
林劍屏卻一臉茫然:“我沒聽說過,為什么您覺得我一定知道?”
老人呵了聲笑道:“看來光輝教會對你仍有隱瞞啊。”
“光輝教會在逆界里發現了黑夜水晶,并用它成功地控制住高文體內的神明意志。”
“那東西讓格納羅斯沉睡了一段挺長的時間,它對格納羅斯起作用,對刑天自然也有作用。”
“不過有一點我需要先告訴你們,黑夜水晶使用得越久,你們的意識就越可能自我崩潰。”
“當你們的意識完全崩潰時,那個時候,就算神明在沉睡,也會立刻蘇醒。”
“但在這之前,你們至少可以沒什么顧忌地啟動‘終極姿態’。”
天陽聽得精神一振,連忙追問:“尊敬的記錄者,依你看,我們大概可以使用多久?”
記錄者道:“這點因人而異,不過,保守來看,使用個一年當不成問題。”
“在這一年里,你們可以毫無顧忌地啟動‘終極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