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的下半身,女子的腰側、大腿、腳踝,被各種各樣難以具體描述的詭異事物糾纏著、啃咬著,那些東西仿佛要將女子拖進深淵,拖向地獄。
這個女子仿佛承受著所有的邪惡和痛苦,但她卻未曾就此墮落,因此才能繼續微笑,才能攤開雙手想要擁抱什么。
盡管天陽解讀出來的主題,還算正面和積極,但雕像創作者的表現手法,卻讓他感到一陣不舒服。
他繞過圣壇,繼續向大廳深處探尋,很快發現了一條通往地下的階梯。
站在入口,天陽能夠感覺到,從地下區域吹來陰冷的風,顯然下面是個極大的空間。
他延伸思感,向下探去,深入下方黑暗的空間。
那下面隱約響起滴水的聲音,響起悠遠空曠的回音,似乎就像他之前所預料的那般。當他的思感沿著階梯抵達地面后,天陽發現,這里的地方十分平坦,仍被保存得非常完好。
在地下區域里有一根根柱子支撐起頂部,這些柱子都被塑造成人體的形狀,這些石雕柱上的人彎著腰,屈著手臂,用它們的背部和雙手撐起了上面堅硬的巖石。
當他的思感繼續向前延伸時,天陽感覺到,那里有一扇門。
這片地下區域還連通著別的地方!
可惜,他已經無法再延伸思感了,不過他已經確定,這下面不會有危險,沒有黑民盤踞。而之前感受到了深暗氣息,似乎在那扇門之后。
天陽收回感知,繼續驅動黑霧包裹自己,他拿了兩根熒光棒充當照明工具,開始走下階梯。
他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在石制的臺階間,在廣闊的地下空間里回蕩,聲音未曾受到任何干擾,反而凸顯出地下區域的絕對安靜。
已經不是菜鳥的天陽,保持著心神平靜,保持著均勻的呼吸,神經微微崩緊,不曾放松,卻也不至于高度緊繃。
踏足平坦的地面后,天陽高舉起熒光棒,忽然感覺有什么東西正在注視自己。
他立刻轉身,隨即發現,那只是一副壁畫。
墻壁上,這副壁畫落滿了灰塵,讓它看上去顏色不再鮮艷,顯得古老、滄桑且黯淡。
壁畫里到處都是黑色的海水,那些東西淹沒了大樓、城市、高山,在這片漆黑的海水中,伸出無數扭曲、邪惡、恐怖的手臂。
這些東西一看就知道不是人類,那些手臂捉著各種各樣的東西,最多的是人類,它們看上去要把整個世界,所有人類,都拖進那座黑海中。
但在黑海的上方,有一座朦朧的城市,創作者巧妙的用色技法,表現出這座城市散發著光芒,并且城市的背景,隱約出現著各種星球,仿佛它屹立于寰宇之中,扎根于群星之間。
就在那座群星之城里,升起一道圣潔的光柱,光柱之間,是個攤開雙手的男人。
而在這道光柱的底部,在四周,無數的人類朝這道光柱,朝那個如同救世主般的男人跪地祈禱。
在這座城市的上方,在虛空之中,則有一道道邪惡的、詭異的、難以用文字描述的身影,向群星之 城,向那道圣潔光柱里的救世主撲去。
“這是真實發生的事件,還是創作者的想像,寄托了他美好的意愿?”
由于沒有實質的證據作為參考,所以天陽只能把這幅壁畫當成藝術品看待,而不是作為了解這座逆界的依據。
他在壁畫里呆了片刻后,便向大廳深處那扇門走去,那扇門不寬,但非常高。
對開的大門用石材制造,表面有星辰的圖案,沉重且華麗。
天陽試著推動大門,于是門中發出巨大的聲音,片刻后讓他打開了一條門縫,天陽站在門前溝通黑霧,延伸感知。
便‘見’里面原來是一條走廊。
天陽微微皺眉,看不出來,這地下的空間竟然這么大,似乎當時的居民將小鎮的地底都挖空了,這得多大的工作量。
難道說,他們在世界滑向永夜之后,曾經在這下面居住過一段時間?
突然,在黑霧模型里,天陽在一座廳堂中,看到一個個站立的身影。那些‘人’穿著和上面禮堂發現的尸體一樣的服裝,這些‘人’站在黑暗之中,一動不動。
“看來只能到這了,再往前,就會驚動那深處的東西,還是把它留給教會騎士吧。”
天陽沒有繼續往里面探索,他直接打開了夾縫之門,進入漂流小鎮,和星洛匯合。
休息片刻之后,他來到小鎮邊緣處的空地上,準備做些嘗試。
在‘海神號’上的時候,天陽除了練習‘旋’這個星蘊技巧外,還在考慮如何開發自己的秘技。
現在他掌握的秘技只有‘驚鴻一閃’,雖然這個秘技很實用,但終究還是少了點。
在擎天堡的時候,天陽就一直在嘗試開發秘技,但利用職級能力進行結合的普通秘技,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摸索得出來的。
反而,以特異體質為基礎,結合職級能力所形成的專用秘技,反而會簡單許多。
‘海神號’上的時候,天陽已經做了一些設想,但由于當時人在船上,沒有地方讓他試驗。
到了西陸后,卻還沒有離開港口,就被教會騎士找上門。
直到現在,天陽才總算有時間。
他站在空地上,調動星蘊,先是啟動自己的特異體質‘銀河閃爍’,便見天陽的體表開始涌現銀輝,它們迅速勾勒圖案,轉眼形成了一雙合攏的銀色羽翼。
銀色羽翼以固定的頻率閃爍著,這時天陽雖然站著不動,但身影卻不時微微模糊,留下殘影。
“幻影!”
在開啟了異體的狀態下,天陽第一次嘗試使用‘幻影’,當即從他身影中,‘走’出兩個幻影分身來,這兩個幻影同樣身上有銀色羽翼閃爍,似乎繼承了異體‘銀河閃爍’的狀態。
“果然,職級能力是可以和異體相結合,所以擁有異體的強者,才能創造出獨屬自己的秘技。”
天陽想了想,收起幻影,接著使用‘狂’,讓星蘊爆發沸騰,在這種狀態下再使用‘幻影’,頓時從他身影中閃射出了三道影子。
三道繼承了異體狀態的幻影!
“使用狂可以增加一個幻影,那么使用‘旋’呢?”
再一次嘗試,這次出現的只有一個幻影,同樣繼承著異體狀態,而且幻影的氣息遠比剛才的要雄厚得多。
“這樣看來,‘狂’會增加幻影的數量,而‘旋’則提升幻影的質量。”天陽收起幻影,思索道,“幻影能夠使用低職級的能力,現在可以使用的職級能力有‘弱化打擊’和‘死亡纏繞’。”
“接下來看看,它們在異體的狀態下,能夠做到什么程度。”
天陽使用‘旋’,凝聚了星蘊,釋放出一道擁有他大半力量的幻影。
那道幻影接收了他的意念,體表的銀翼圖案閃爍,在空地間化成一片閃射來去,難以捕捉的光影。
天陽接著控制那道幻影攻擊一塊巖石,只見‘銀河閃爍’下的幻影,拉出道道交錯的光線,轉眼就把那塊巖石斬成一塊塊。
“在異體的狀態下,顯然‘弱化打擊’的相性會更好一些。嗯,開了‘銀河閃爍’后,幻影的速度已經遠超狩獵者,在這種狀態下,再使用‘弱化打擊’,能夠迅速的削弱對手。”
“盡管運用了‘旋’,幻影的質量提升,但如果要削弱對手的話,顯然數量更重要,如果再配合我自己的話...”
“那樣即使面對堡壘職階,我也能夠在短時間內破除他們的防御!”
“根據這一點,繼續延伸下去的話.......”
天陽解除了幻影,然后切換成‘狂’,運用這個星蘊技巧,釋放出三個幻影分身。
他環顧一圈,最后鎖定不遠處一棟三層小樓。
片刻后,天陽和三個幻影分身,分別位于小樓的不同方位處,接著同時使用‘驚鴻一閃’,當下四道光線交錯劃過小樓。
一圈氣浪噴涌排開,小樓先是被切割成八大部分,緊接著小樓四周爆發漫天劍光,光氣縱橫交錯間,仿佛連空間也給切割成無數碎片!
那棟三層小樓頓時被這成千上萬的劍光切割成粉碎,最后劍光炸裂,形成無數細密紛飛的能量射流,讓這座樓房徹底湮沒,化為粉塵,變成一團擴散上升的灰云...
等風吹散的灰云,天陽愕然看到,小樓幾乎消失了,殘存的墻根和地面上,遍布細密的紋路,如同一瞬間承受了千萬次斬劈!
“特異體質、星蘊技巧,幻影加上‘驚鴻一閃’.....”
天陽咋舌道:“我好像開發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出來,這招無論是用來清兵還是拿來針對高職級的強者,應該挺不錯。”
他又皺了皺眉頭:“就是消耗很大,一下子抽光我近半的星蘊,還好我有儲能球。”
“嗯,而且使用過后,幻影就立刻消失了,這點也需要注意。”
“不過,這樣一來,我總算又有一個秘技了。”
天陽坐了下來,仔細考慮:“得給它起個名字...”
“要不,就叫它‘幻影殺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