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剎那間,天陽腦海里至少浮現出十幾種應對的方式,但他卻采用了一種平時絕對不會采用的對策。
他輕呼一聲,有些手忙腳亂地后退,結果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絆了下,整個人仰面倒下,摔在地上。盡管狼狽,但卻避開了那往喉嚨處抹來了一擊。
門外黑發紅瞳的香菱便見一道人影從房間里沖了出來,是個全身包裹在黑色斗蓬里的人,就連臉上也戴著面具,讓人無從分辯性別。
這人嗖一聲飛掠而去,轉眼已經消失在通道中。香菱往摔倒在地上的天陽看了眼,嘴角微微上揚,但很快消失,她連忙上前問道。
“天陽先生,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天陽爬了起來,說道,“你還是別進來,我進去看看發生了什么事。”
“那你可得小心點。”香菱說完,這便退開。
天陽現在已經看清房間里的場景了,在燈光的照耀下不難看到,二等艙可比一等艙要小得多,這種房間唯一的好處是有個窗戶。三等艙則是連窗戶都沒有,條件要更差一些。
二等艙入口處就是一個浴室,浴室連著洗手間,但沒有衛生間。
二等艙的衛生間通常是公用的,每四個房間共用一個衛生間。
經過浴室和洗手間后,就是一個不大的房間,二等艙可沒有客廳和主臥之分。
它就一個房間,擺著床和桌椅,以及一個不大的衣柜。
就在那張床上,躺著條女尸,身形和李琳相近。
女尸被綁在了床上,身上血肉模糊,臉更是給劃花,都已經認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并且,尸體的腹部有一個很大的傷口,里面的內臟幾乎都不見了,因為它們被擺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看得出來,兇手極其惡劣,對方還在墻上,用鮮血涂寫出一行文字:別多管閑事!
這明顯是針對天陽他們這些護衛所發出的威脅和警告。
那么,床上的人是...
天陽朝那具面目全非的尸體看了眼,目光深沉,片刻后,嘴角微微揚起。
沒過多久。
船上的大副來了,尸體被處理掉,附近船艙的房客調換到別的房間,這里暫時封鎖起來。
隨后陳獨步也匆匆趕來,跟著他一塊來的還有秦望舒。來到現場,秦望舒便和大副到一邊交談,希望‘海神號’可以提供兇案現場附近的監控錄像。
關于這點,大副自然同意,并且承諾會協助秦望舒找到兇手。
“是李琳嗎?”
陳獨步走進房間,看著仍有大灘血跡的床,握緊了拳頭低聲說道。
天陽嘆了口氣道:“應該沒錯了,雖然臉已經給劃得看不出來,但身形衣著各方面,都符合李小姐的特征。”
“兇手真是喪心病狂,看得出來,李小姐死之前肯定受過非人的折磨。陳老,我們一定要給李小姐報仇!”
陳獨步哼了聲:“這是當然,但現在少了李小姐,接下來我們都要更小心一些了。”
天陽聞言點了點頭。
兩人從房間里出來后,陳獨步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來接我的班 天陽從善如流,自然答應。
回到房間后,把這件事告訴了月光,月光聽到他居然拌倒在地時,一臉不可思議地看了過來:“你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么藥?”
“就是突然間有種猜想,于是就...”天陽擠了下眼睛,給她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有什么猜想也不妨礙你捉住兇手吧,分明已經撞上了,你還把人家放走,你故意的吧?我告訴你,你這叫消極怠工,小心秦望舒不給你發薪。”
天陽反問:“你怎么知道那個就一定是兇手了,你怎么知道兇手只有一個。從當時的情況來看,殺了李琳后,兇手完全有時間逃走,就算沒有時間,為什么他不從窗戶離開,而要破門而出呢?”
“難道他不知道,門外通道有的是監察設備,難道他是傻子?”
月光雙手環抱在胸口,沉吟道:“聽你這么一說,莫非...他在試探你?”
“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他要摸清我的實力,以便制訂某種對策。”
“另外,兇手為什么敢大膽試探,難道他不擔心自己失手被擒嗎?從種種跡象看來,這人應該并非魯莽之輩,所以我猜測,當時附近肯定有同黨,有人接應他。”
“所以,我把他放走了。因為貿然捉住他的話,只會打草驚蛇。”
“而現在,我在他們眼中,應該只是個實力低微,用來湊數的家伙。”
月光不以為然地說:“你是不是忘記,前不久才大展身手,幫‘海神號’解決了那些神孽。人家如果有心,只要稍微打聽,難道不會知道你是在扮豬吃老虎。”
天陽淡然搖頭:“你忘記,秦望舒是怎么找過來的了?她是通過船長,才知道的我。而且,她的要求不是保護她到下船,而是揪出兇手。”
“既然這樣,護衛的相關信息,肯定要進行保密,否則兇手哪里肯出手。兇手要是不出手,想捉到對方就困難了。”
“我想秦望舒能夠做到商會主席,讓‘海神號’不透露我的事,這點腦子應該還是有的吧。”
天陽站了起來道:“對方應該不知道我的底細,所以才會進行試探。而從這件事看來,他們要對秦望舒動手了,應該就在這一兩天。”
說完,他走進臥室。把門關上,打了個響指,開啟‘夾縫之門’。
來到漂流小鎮里,天陽一陣翻找,最后找到了一個盒子。
天陽把它打開,盒子里躺著一枚耳釘。
千面耳釘!
自從上次逆界遠征的中途,他用這件遺留物攪亂了‘無影’的一次行動后,就一直藏起來沒有使用過。
今天,它終于要派上用場了。
李琳死后,接下來兩天,秦望舒停止了一切外出活動,每天都在一等艙里渡過。至于每天的食物,都是由餐廳那邊派遣廚師,直接在一等艙里制作。
由于少了個李琳,于是天陽只能連她的份也一起干了。
每天要從8點一直保護秦望舒到晚上9點,然后再交接給陳獨步。
這天中午,廚師正在制作食物,天陽和秦望舒都在等著吃飯,突然敲門聲響了起來 香菱去開門后,帶了船長的大副進來,這個下巴滿是胡渣的男人大聲道:“秦小姐,我們有發現了!”
秦望舒朝他看去:“發現什么了?”
“兇手!”
大副用力地說道:“經過這兩天的排查,我們已經鎖定了一名三等艙的乘客,他很有可能就是兇手。”
秦望舒頓時向天陽看去。
天陽沉吟道:“要小心調虎離山,這樣吧,讓香菱去通知陳老,讓他跟大副他們去看看。”
“就這么辦。”
秦望舒轉而對香菱說:“你去通知陳老。”
又對大副道:“麻煩你和香菱走一趟。”
“好。”
香菱和大副匆匆離去,天陽便站起來說:“秦小姐,暫時別用餐了,我們回屋吧。”
“聽你的。”
秦望舒吩咐廚師,呆會制作好食物后送到房間既可,然后就跟天陽回房間去。
片刻后,食物已經制作好了,一名學徒要送去,臉方膚紅的廚師卻道:“不用了,我送去就行,你們收拾好東西先走吧。”
畢竟秦望舒是金薄荷商會的主席,就連‘海神號’的船長對她也要畢恭畢敬,見自己師傅想要巴結人家,幾個學徒也不覺得出奇。
這個方臉廚師便推著一輛送餐車,來到了秦望舒的臥室門口,敲了敲門。
門打開一條縫,廚師看到,那個銀色碎發的護衛從門里看出來,然后將門完全打開。
廚師推著餐車進去,就看到秦望舒站在窗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得出現。
接著他聽到那個護衛說:“把餐車留下就可以了,你先出去吧。”
“好的。”
廚師說道,松開了手,轉過身去。
方臉廚師抬起頭,看向了大門,他在尾指上一顆戒指上抹過,那顆如同黑寶石似的戒指中,霍然亮起一抹深邃漆黑的光芒。
有無形的波動如同潮水般漫過房間,隨后迅速上升,合攏于天花板上,形成了一個隔絕內外的‘密封空間’。
從這一刻起,房間里發生什么事,外面的人都不會知道!
那個銀發護衛終于有所察覺,他飛快轉身,一言不發就朝廚師撲了過來。
方臉廚師冷笑一聲,他早知道,這個銀發護衛是個繡花枕頭,腦子還不錯,但實力不怎么樣,最多也就職級4左右。
他從容轉身,突然星蘊爆發,撲向銀發護衛。
雙方狠狠撞在一塊,迸發如同悶雷般的聲響。銀發護衛給撞得吐血倒飛,撞在了墻上。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方臉廚師已經大步跨至,右手籠罩斗氣,這條手臂頓時變得堅硬無比。
嗤一聲響,那條覆蓋著斗氣的手臂,插進了銀發護衛的肚子,猛地一扯,就將他的內臟和腸子盡數扯出。
廚師獰笑著看著銀發護衛一臉不甘,卻無奈倒到了地上。
他隨意在自己的圍裙上擦掉血跡,轉身走向嚇得腿軟,臉色發白的秦望舒。
終于,秦望舒發出了一聲尖叫,但聲音卻給‘囚禁’在這個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