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大橋后,起初路面還算平整,沒多久就開始顛簸起來。梁森已經和遠征軍主隊取得了聯系,得悉他們也遇到了襲擊,不過魚餌行動發揮作用,遠征軍那邊的阻力小得多。
應該是黑民發現自己中計后,匆促間無法派遣太多戰力,所以遠征軍那邊的壓力要小得多,現在已經突破封鎖了。
從指揮室那邊拿到了匯合地點的坐標,現在這支以夜行者為首的隊伍正往那邊趕去。
車體搖晃,天陽卻坐得一動不動,就像屁股粘在了座椅上,任戰車再怎么晃動,他也沒有給甩出去。
其它人就沒有他這么好的功夫了,虬龍這大塊頭給搖得臉色發青,一直捂著腹部,看上去像是暈車了。
要不是有安全帶系著,古鳴都快給搖下座椅了,元素之心的體質本來就不以強壯見長,現在這個年青人都要給搖散架了。
“這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虬龍艱難地說道,他往窗外看了眼,遠處仍響起黑民的嘶吼,它們還在追來,只是被車隊甩開。
天陽正要安慰他幾句,忽然心中有感,在扶手上一按,他飄了起來,撲往另一邊的車窗。整個過程,他絲毫不受車體搖晃的影響,展現出驚人的平衡性。
從窗口看出去,是茫無邊際的漆黑空間,然而就在那片黑色里,天陽感覺到什么東西在活動。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黑暗里開始出現了一些紅點,紅點迅速擴大,赫然是些紅色的巨獸。
紅暴君!
足有十幾只紅暴君正撒開大步,朝車隊直奔而來,車隊立時拉響了警報。車里的炮手跌跌撞撞地爬上射擊艙,調整重炮方向,要阻止紅暴君。
天陽更是直接拉開了車門,跳了下來,迎向這些兇暴的猛獸。
他注意到,自己并不孤單。
張冬城、梁森、蒼都等戰神職階的升華者,也紛紛下車,試圖攔截。
車隊的一邊是深淵,如果讓紅暴君這樣撞上去,后果不堪設想。
眼看升華者和紅暴君就要撞上,突然,從半空之中,一道虹光破空而來。這道光華在半空就開始分裂,裂散成四道能量光束,分別轟向天陽幾人。
那道光束里蘊含的能量氣息極為濃郁,天陽不敢大意,借助機動性上的優勢,身體一擺一晃,便閃身拉開了一段距離,讓落向自己的光束轟在地面,炸起火焰和爆風。
沖擊波從后面撞來,天陽向前躍動,手腳舒展,如同借力的風帆一般,借且這股沖擊加速朝其中一頭紅暴君撞去。
天陽輕巧落在這猛獸的身上,月光出鞘,在紅暴群體表劃出一道灰藍,這才躍了下來。
那頭紅暴群身上的灰藍上下蔓延、暈染,身上的紅漸漸被頂替,轉為灰藍。灰藍的月力影響下,它的身體逐漸纖維化,逐漸消失在空氣中。
其它升華者,梁森和蒼都皆被從天而降的能量光束給攔住,只有張冬城一劍斬開了光束,在火焰和爆炸之中破出,悍然無比地迎向兩頭紅暴君。
劍光閃爍間,將這兩只紅暴君的腿都給卸了下來,讓它們摔倒在地,無力繼續沖刺。即便如此,仍有不少紅暴君越過了天陽等人的阻攔,迎著星素炮彈的痛擊,頂著火球和星蘊箭矢的問候,狠狠地,重重地撞了上去。
天陽剛追向紅暴君,就聽到了成片的驚呼,以及車體變形的呻吟。他猛地看到,好幾輛戰車被紅暴君撞飛,車體撞開了路面的護欄,車燈劃過天空,掉下了深淵里。
“狗屎!”
張冬城怒罵一聲,轉身返回,又斬殺了一只紅暴君,卻無法阻止多數車輛被撞下深淵的事實。
等他們清理了紅暴君后,還留在地面上的戰車,只有四輛。
其它的,全讓紅暴君給撞了下去,看樣子兇多吉少。
梁森來到深淵的邊緣,臉色難看,拳頭握得咯咯響,誰想得到,已經脫離了山谷,竟然會在這里遇到襲擊。
這樣看來,當時上橋可能也會遇到紅暴君襲擊,并且在橋上,危險系數直線上升。
現在他總算知道了,黑民是早有預謀,哪怕殺出了山谷,也會在這里遇到另一波襲擊。
就在這時,從下方的深淵中突然有一團紅光升起,并在半空大放光芒。
“是信號彈!”
蒼都臉上一喜:“他們沒死。”
同時,天陽的通訊機也響了起來,收到了一段通訊請求。他接受請求,西恩的聲音就在通訊機里響起:“隊長,你們怎么樣?”
天陽亦感欣喜,連忙道:“我們沒事,你們呢?”
“我們也還好,要撞下去的時候,麗妲隊長讓我們跳車,她制造了狂風,讓我們只傷不死。”
“不過,還是出現了傷亡。”
麗妲現在是職級5的風暴使者,能夠制造出狂風‘托’住眾人倒也不出奇。風暴使者甚至可以利用風的能力,讓自己飄浮在半空,甚至短途飛行。
不過,掉進深淵里,大概很難用風把所有人都送出來。
至于死傷,那自是難免。當時那種情況,反應稍慢些的根本無法從車里出來,那結果就只能跟著戰車摔下去。
梁森也和麗妲取得了聯系,得到的信息大致相同,結束通訊后,他道:“我們也下去吧,看來只能在下面另尋出路了。”
天陽的隊員還在底下,自然同意,蒼都和張冬城也沒有意見。
他們在剩下的戰車里,拿到了一些垂降工具,由天陽和張冬城探路。他們一路下尋,放下用以垂降的繩索,好方便后來人使用。
每隔一段距離,他們就用工具把繩索固定在山壁上,以免繩索放得太長,出現意外。
花了近一個鐘頭的時間,天陽才看到了下面的光芒,知道已經到底了。這還是他們升華者體魄強健,才能這么快下來,換成普通人,怕是得花上三個鐘頭,甚至更多的時間。
看到地面后,天陽直接跳了下來,借著山壁的坡度滑下,抵達地面。
不遠處,幸存者已經建立了一個臨時營地,由受了輕傷的士兵和夜行者負責警戒。
天陽幾人來到營地,見到了麗妲和其它人,天陽還看到了炎兵,他還活著,并且在修理著智能兵器。
“情況如何?”
見到麗妲,梁森就開口詢問。
光頭女士苦笑道:“士兵死了十幾個,夜行者減員兩人,其它人都還好。”
“另外,智能兵器受到沖擊,不過有戰車保護,炎兵說能夠修得好。但戰車就不能指望了,它們都摔壞了,無法再利用。”
梁森朝頭頂上看了眼:“現在我們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爬上去,借助我們剛才放下來的繩索,這點應該是可以辦到的。”
“另外一個則是在這里重新找出路,我個人比較傾向第二個選擇。畢竟上頭還有黑民,別忘記山谷里那些東西還緊追不舍,或許等我們爬上去的時候,就會受到它們的熱烈歡迎。”
麗妲沉思一番,看向張冬城:“破陣人怎么看?”
張冬城笑嘻嘻地說:“我也覺得第二個比較好,這下來還相對容易些,上去可就沒這么快了。我們還好說,士兵光是爬上去,就得把體力花光。”
天陽補充道:“而且上面剩下的戰車不多,無法帶走這么多人。沒有戰車的話,我們很難甩得掉黑民的追擊。”
麗妲小幅度地點著頭:“我也是這么想。”
見大家都傾向于第二個選擇,梁森點頭道:“那好,咱們在這里稍做休整,就另尋出路。”
休息的時候,他和指揮室聯系,但沒有接通,看來這里的信號傳輸不行。除非遠征隊經過附近,否則很難建立通訊。
天陽坐在冰冷的石頭上,拿出食物棒和水壺,進行必要的補充。接下來不知道要走多久,不知道還要遭遇什么,他需要充足的體力來應對這一切。
他吃得并不快,天陽仔細地將食物棒嚼碎,充分地吸收每一滴水,將這些食物完全地轉化成體能,并暫時的儲存起來,以方便在需要的時候,可以爆發出難以想像的巨大力量。
在他吃著東西的時候,眼前光線一暗,張冬城坐了下來。
破陣人身上的傷勢還散發著消毒藥物的味道,甚至其中,還滲雜了一點血腥氣,這應該是剛才對紅暴君的戰斗里,牽扯到了傷口。
在突破山谷的戰斗里,天陽有留意到張冬城的戰斗,他那種以傷換命的打法,那種深入到骨髓的狠辣,讓天陽印象深刻。
雖然見過破陣人幾次,可這么近距離地‘欣賞’到破陣人的戰斗,卻還是第一次。
這讓他不由心生聯想,當年的蘇烈,是否也是這樣戰斗過來的?
張冬城打了個響指,讓微有分神的天陽集中注意力,他笑著道:“我發覺你對星蘊的掌握度挺高,你應該有學習過類似‘滿’高階運用技巧吧?”
天陽坦然地點著頭回應:“在幽冥秘境里,我跟云海先生學習過。”
張冬城愣了下,這才咋舌道:“云海?云家那個大叔,他居然指點你。我說呢,你應該沒有渠道知道這樣的技巧才對。”
“如果是他的話,那就另當別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