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瘸子要借助的是韓樹的身份,不過自己都已經來了,自然沒有視而不見的道理。
天陽想了下,自己的身份肯定是沒有作用,謝家才不會忌憚他這個夜行者少尉,甚至還會積怨更深。
所以呆會,還是戴上面具,先用武力幫瘸子渡過這一關。等回去后,再讓韓樹去解決這件事好了。
主意一定,外面就響起震耳欲聾的敲門聲,對方似乎恨不得把瘸子這小店拆了似的,咚咚咚敲得天陽耳膜作痛。
瘸子對天陽看過來。
“開門。”天陽拿出夢魘面具。
看著那張結晶面具,瘸子大概猜到天陽心中所想,頜首離去。
巫師留下的這張結晶面具,依稀可以看出,面具上是個笑臉。
不過笑容詭異,再加上結晶面具散發著淡淡的深紫色氣息,就顯得它更加神秘萬分了。
天陽將面具扣上后,視野里的畫面就變得有那么一絲虛幻,不真實起來。
仿佛一個念頭,就可以隨意扭曲這些畫面。
嗯,即使不在逆界里,這些黑民的遺留物仍然可以使用。天陽心中略微放心,這樣一來,黑霆就是一張不折不扣的王牌了。
當然,那把劍能不用則不用。
“瘸子,老子知道你在里面,趕緊把門打開!”外頭,有把囂張的聲音叫嚷著,語氣里帶著獻諂的意味。
瘸子冷哼了聲,將門打開。
門外是個瘦削精悍的男人,皮膚微黑,眼窩深陷。賊眉鼠眼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東西。
瘸子冷笑一聲:“劉蜀,你這只陰溝里的老鼠,今天怎么到處亂晃。”
名叫劉蜀的男子推了瘸子一把:“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怎么就不能出來逛了。瘸子,我告訴你,今天你最好趕緊答應人家的要求,不然的話,有得你好受的!”
瘸子伸手在旁邊一張矮桌上撐了撐,搖頭道:“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當年要不是我救了你,你姓劉的早給排水渠里的老鼠啃干凈了。沒想到,今天你居然帶人來找我麻煩。”
劉蜀哈哈大笑起來:“瘸子,你自己不識相,別以為人人像你一樣才行啊。走,出去再說!”
他使勁推著瘸子,這姓劉的雖然身材瘦削,可力氣不小。瘸子不受控制,跌跌撞撞地來到屋外。
屋外站著十來個人,人人臉色不善,手上均帶著武器。
甚至有人還拿著把實彈步槍,這種步槍,能夠輕易把瘸子這小店給拆了。
劉蜀跑到一個高瘦,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先生旁邊,點頭哈腰道:“雷先生,瘸子來了,您看咋辦?”
鏡片上閃過一片冷色光芒,那眼鏡后的眼眸中流淌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戾氣,被稱為雷先生的男子沉聲道:“跟我走吧。”
瘸子斷然搖頭:“回去告訴你的主人,我瘸子哪也不會去。”
雷先生哼了聲:“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瘸子還末回答,有人不滿說道:“雷松,你跟一個瘸的說那么多廢話干什么?我家讓他當家族醫生,那是看得起他。這老東西還敢推三阻四,真當擎天堡里就他一個醫生了?”
人群分開,一個年輕人走了出來,冷笑著看向瘸子:“你既然不肯跟我們回去,那你另一條腿,也別想要了。”
他做了個手勢。
后面的雷松微微皺眉,總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太張揚了。可人家畢竟是姓謝的,雷松也只能默不吭聲。
劉蜀干咳了聲,叫道:“聽到謝淼少爺說什么了沒有?把這老頭給我捉過來,我要打斷他的腿!”
屋子里,聽到謝淼的聲音,天陽愣了下。
往外面看去,還果真是謝淼。這廝今天穿著一身便服,手上也沒有帶武器,大刺刺地站在人群中心,要多顯眼就有多顯眼。
這個時候,兩個壯漢朝瘸子走了過去,瘸子不由朝小店里看去。
就見一只腳從門中的陰影里邁了出來。
雷松立刻發覺,抬頭一看,就見有人從瘸子的小店里行出。
穿著長風衣,臉上戴著面具,手中提著一把戰刀,看不去不像是瘸子的病子。
倒像是他找來的幫手。
兩個壯漢就要捉住瘸子,突然眼前一花,瘸子身后多了個人。
天陽也沒抽出戰刀,僅以刀鞘重重點在那兩人的小腹上,頓時撞得他們連連倒吐,干嘔不斷。
謝淼這才反應過來,不悅叫道:“你是誰?我警告你,別多管閑事!”
天陽懶得跟他廢話,更不想被他從聲音上認出來,抬起狹刀擋在瘸子身前。
他的意思已經相當明顯。
謝淼額頭上冒起青筋。
最近,他們謝家得到消息,不久之后,堡壘會有一場行動。規模比不上荒谷鎮那一場,但會向家族開放。
也就是說,這是給擎天堡各個家族展示武力的機會,正因如此,謝家才會突然找上瘸子。
因為瘸子的醫術確實高明,如果有他在,行動里家族成員能夠得到更好的保障。
本來今天這件事,是交給雷松處理,但謝淼因為某些原因,需要爭取表現,于是便跟了過來。
他想好了,瘸子這腿肯定是要打斷的,否則難以立威。
打斷后,再把這老東西帶回去。謝淼就不信,讓瘸子吃點苦頭,他還敢拒絕?
可現在,有人跑出來礙事,這讓他面子沒地方擱啊。
謝淼哼了聲,奪過旁邊一人手上的長刀,指著天陽道:“小子,識想的趕緊滾,這里沒你什么事。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天陽壓低了聲音,吐出兩個字:“進屋。”
瘸子點點頭,轉身就往屋里走。
那個帶著步槍的男人立刻舉槍,不料視野里有什么東西呼嘯而來,下一刻臉門一痛,已經失去意識。
啪一聲,一把刀鞘掉在了他的旁邊,原來是被天陽用刀鞘擊暈。
看天陽動手,謝淼再不留情,竟然星蘊外顯,手腕噴薄銀輝,獰笑著奔向天陽。
欲斬其于刀下!
對謝家來說,在下城區殺個人算什么?
天陽在面具下冷笑了聲,左手抬起,輕撫面具。
一圈無形的波動如同水中漣漪般擴散開去。
謝淼一無所覺。
面具人已經近在眼前!
他抬頭猛劈,長刀拖出一片銀色光幕,斬進了那人的臉門中。
謝淼甚至可以看見,對方面具下的雙眼,眼神駭然!
活該!
謝淼哈哈一笑,抬腳踢在對方胸口,抽出長刀。
卻在這時,耳邊隱約響起雷松的聲音:“少爺小心!”
小心什么?
謝淼還沒反應過來,突然腦后遭受重擊,眼前的畫面像摔破的鏡子般四分五裂!
視線一花,再看清時,謝淼看見地面正在升起,而地上,根本沒有面具人的尸體。
這是怎么回事?
這個問題,他沒想到答案,就已經暈過去了。
雷松現在的表情跟活見鬼似的,他目瞪口呆,有些不能了解剛才發生的一幕。
他看著謝淼全力出手,想要斬殺對方。但不知為何,卻在中途提前攻擊,結果就是長刀離人家至少還有一米的距離。
接下來,那個面具人欺近謝淼,繞到自家少爺的身后。但謝淼渾然不覺,愣是被人用刀柄在后腦敲了下,干凈利落地放倒了。
雷松緊張地看向謝淼,如果謝淼有什么事,他回去很難跟上面交待。
面具下,天陽輕輕呼了口氣,這還是他第一次利用夢魘面具。
結果很順利。
剛才謝淼斬殺面具人的畫面,只是天陽送給他的一場“美夢”。天陽發現,這種和實際情況略有分別的夢境,很容易就被謝淼接受。
這樣看來,當時巫師送給他的夢境相當違和,也就難怪他那么容易就從夢境里掙脫出來。
所以,夢魘面具的真正用法,應該是有限度地修改現實,而且是眼前的現實。
因為這樣的夢境和現實無比接近,入夢者很難在第一時間察覺。
看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謝淼,天陽突然有種報復的快感。
而此時,升華進度也有了輕微的變化。
“把他帶走吧。”
謝淼不省人事,天陽也不怕暴露自己的聲線,而且他還特意改變了嗓音,恐怕謝淼就算醒著,一時間也認不出來。
雷松抬了抬眼鏡:“閣下這樣做,就不怕給自己惹麻煩嗎?”
天陽淡淡道:“如果我怕麻煩,就不會在這了。”
高深莫測!
雷松看不透天陽剛才的手段,再加上這句有持無恐的話,他一直判斷不出,眼前這面具人的實力、以及背景的深淺。
權衡再三,雷松頜首道:“今天我賣閣下一個面子,不過,閣下覺得自己能夠保護瘸子多久呢?”
天陽在面具里清清淡淡地笑了聲:“沒關系,過得了今天,謝家就不會動瘸子了。”
他想的是,回去后,就把這破事踢回給隊長。
可落在雷松的耳中,逾發覺得這人背景深厚,否則明知這事的背后是謝家主持,還敢大放厥詞。
“好,我們這就離開。”
雷松打了個手勢,便有人抬起謝淼,他們要走時,天陽卻叫道:“等等。”
雷松回頭:“閣下什么意思。”
天陽朝劉蜀一指:“他不能走。”
“我最恨那些忘恩負義之輩!”
劉蜀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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