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不是很喜歡謝洪這個人,特別是聽聞天陽回來后,這姓謝的就去渡鴉小隊的營帳要人。在凌風看來,謝洪所做的一切既無價值,又顯愚蠢。
更重要的是,沒有一個大家族的氣度!
不過他得承認,謝洪能夠坐在這個房間里,還是有點本事。至少,沒有喪失最基本的判斷力。
“謝參事說得沒錯,所以我想跟將軍提議。進入地底的人員貴精不貴多。”凌風眼晴一動,視線落到了飛梅身上。
飛梅雙手負后,聞言輕輕頜首:“既然黑民在地下有所動作,我們自然不能當作不知。這地底終需一趟,凌總參的提議很正確,謝參事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
“那么,就如凌總參所說,我們集結精兵進入地底。至于這支精兵的人選,我看除了夜行者外,沒有其它更合適的了吧?”
謝洪心中微微一動,若果真照凌風的安排,這地底探尋的任務,肯定要落到夜行者的頭上。
黑王子、巫師乃至其它高危險度的黑民可能躲藏在地底下。
夜行者在這次行動中,所獲軍功已是不低。如果再讓他們下地底去撈一把,那估計戰榜前十的位置,都得叫他們包攬了去。
想到這,謝洪站起來道:“我們風暴的立體武裝雖然下不去,但咱們軍團里也有升華者。將軍,我覺得,這個任務咱們風暴完全也可以參加!”
凌風嘴角微微上揚,他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謝洪在打什么主意。
飛梅淡淡道:“如果連咱們的精銳都派下去,萬一地面出現狀況,謝參事能否負責。”
“這...”謝洪臉色變化,坐了回去,不敢再吱聲。
負責?他拿什么負責?軍機大事,如果出現意外,怕是摘了他腦袋也負不起這個責任!
飛梅斷然道:“就這樣吧,凌總參,由你安排夜行者的任務。風暴和常規軍會駐守地面,以防不測。”
凌風自然沒有意見。
荒谷鎮的戰爭暫時告一段落,除了高墻內駐守了一部分兵力外,其它士兵,包括夜行者在內,都得到了返回營地休整的命令。
坐在獵鷹戰車里,車隊從戰場經過,勤務班和回收組正在清理戰場,搜尋并回收由黑暗子民遺留下來的素材。
通訊機突然收到一條簡訊,天陽打開一看,發現是熏發送來的。
“你沒事吧?”
天陽淡淡一笑,回復道:“我很好,就是有點累。”
熏立刻回道:“我聽說你們回營地?回來后,過來我幫你檢查。”
少年雖然覺得,自己都是些皮外傷,用不著檢查什么,但還是答應了。
這些天和太多黑民打交道,甚至閉上眼睛都會看到那些猙獰丑惡的身影。或許,看看熏那張清麗的俏臉,晚上能夠睡個好覺。
“小子笑啥呢。”韓樹突然湊了過來,一下看到通訊機里的消息,這個粗獷男人吹了聲口哨,揉著天陽的腦袋道,“行啊,跟咱們熏小姐約會了啊。”
車廂里幾個士兵都看了過來,連炎兵臉上都帶著笑。
天陽有些不好意思,趕緊道:“我只是上醫療隊檢查下身體,不是隊長你想的那樣。”
韓樹哈哈笑道:“你小子還不好意思了,怕什么,有本事的男人哪個不是大受歡迎,就像你隊長我...”
“知道知道,隊長你是萬人迷嘛。”天陽連忙拿話堵住他的嘴,省得他又開始吹上了。
韓樹干笑兩聲:“要不要隊長我傳授你一些私人經驗,例如怎么向心儀的女士展現更多魅力?”
天陽哭笑不得地說:“謝了,隊長,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真不想被人家當成奇怪的人。”
韓樹大手拍在控制臺上:“這可是老子的私人經驗,是超過三十年的泡妞心得,怎么就變成奇怪的人了!”
三十年的泡妞心得,隊長你這...挺早熟啊。
直到抵達營地,韓樹還在喋喋不休,給少年灌注一些所謂的心得。
于是戰車一停,天陽拉開車門,逃命似的走了。
韓樹不忘在后面叫道:“小子,什么都別管。找個沒人的地方,親她!這女孩啊,特別是沒談過對象的小姑娘,被你一親她就跑不掉啦!”
天陽扶額苦笑,心想營地那么多人,隊長你就別喊了,多丟人啊。
經過營區時,少年突然有種被人注視的感覺,他立馬看去,正好看見謝淼鉆進營帳里的身影。
也沒多想,天陽勿勿來到醫療站,在接待臺那報上自己的名字,就給帶到了熏的檢查室里。
女孩剛給一個升華者治療,雙手釋放出如同清晨陽光般的光輝,光芒仿佛滲透進了傷者的身體中。
只見這名升華者上胸口一條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著。
片刻后,治療結束,傷者道歉離去。
熏看上去有些疲累,拿出一條手帕擦了擦額頭,才柔聲喚道:“下一位。”
天陽走了進來:“你有多久沒合過眼了?”
見是少年,薰臉上有了些神采,她淺笑起來:“反正睡得比你多。”
天陽看她眼圈都黑了,搖頭道:“你得休息了,真的。如果連你也病了,誰來救治傷員?”
薰頜首道:“好吧,看完你這個病人,我就去休息。”
天陽欣然道:“這還差不多。”
薰拍了拍檢查床:“躺上去。”
天陽搖起了頭:“不用了,都是些皮外傷,我主要是想來看看你。”
薰耳根頓時紅了,她微微垂下腦袋:“看我干嘛。”
天陽笑了起來:“可能最近都是吃食物棒的原因,我開始想念你做的菜了。”
薰一怔,接著用手輕掩櫻唇,輕笑著道:“這還不容易,等回去了,我給你做一頓晚餐。”
“那可這樣說定了。”天陽起身,再次叮囑,“記得去睡覺,別把自己累壞了。”
薰意外道:“你要走了?”
天陽伸了個懶腰:“嗯,我也要回去睡覺了,說不定接下來還會有別的任務。而且,看到你,我好像又有活力了。”
他拉開了門,揮揮手:“我走了。”
“嗯。”薰起身走到門邊,“說定了哦,回去之后,要來我家吃飯。”
“沒問題!”
天陽告別了少女,走下醫療車,只覺心情舒暢了不少。就連逆界那永恒的昏暗天色,看上去似乎也沒那么壓抑了。
就在走出醫療站的時候,少年眼前一花,跟著像撞到了什么人。
他還沒反應過來,那人已經坐倒在地,指著天陽怒道:“你走路不長眼睛嗎?“
天陽這才看清,原來自己撞到一個跟瘦皮猴似的家伙,不過看這廝沒穿防護服,不知道是哪支小隊的升華者。
他身上纏著繃帶,此刻,捂著胸口的手拿起來,掌心里全是血。
瘦皮猴當場尖叫起來:“你瞧瞧,你都把我的傷口又撞裂了,我好不容易包扎好的啊。”
天陽不由皺眉,剛才自己走得并不快,雖然撞到他,也沒有多少力度。照道理說,不至于把瘦皮猴撞倒。
更別說撞裂他的傷口。
但這事始終是自己撞到人在先,天陽還是把他拉起來道:“不好意思,剛才沒注意,要不我帶你進去做個檢查?”
“用不著,但這事,你說怎么辦吧?”瘦皮猴沒好氣地說。
天陽一怔:“什么怎么辦?”
瘦皮猴差點沒跳起來:“你把我撞倒,讓我傷上加傷,難道一句道歉就過去了?”
天陽頓時明白了,這家伙是存心找自己麻煩,他語氣轉冷:“那你要怎么樣?”
瘦皮猴冷笑起來;“我知道你,白毛小子。這次你撈了不少軍功吧,簡單。到時候軍功結算,你隨便給我兩千貢獻點,這事就完了。”
“如果我不給呢?”天陽平靜地看著他。
瘦皮猴笑了笑,坐倒在地,大叫起來:“欺負人啦!太欺負人了!你們渡鴉小隊都是這么蠻不講理的嗎?大家都來給我評評理啊,這小子撞倒了人,反倒罵我不長眼。”
“你們瞧瞧,我剛包扎好的傷口啊,都讓他撞開了,這都流血了都!”
他這么賣力一叫嚷,頓時引來不少駐足的人。大伙看見瘦皮猴胸口的繃帶里果真滲出血來,不由朝天陽指點紛紛。
這時有人大叫:“沈三,哪個混蛋把你弄成這樣?”
一個魁梧的大漢擠出人群,來到那瘦皮猴身邊。后者立時指著天陽叫道:“老萬,就是這個白毛小子。這小子可囂張了,我說咱們都是夜行者的,你撞到人是不是至少道個歉。”
“你猜他怎么說,他說咱們獵龍小隊是什么垃圾貨色,根本不配跟他們渡鴉小隊相提并論。還說排名進不去戰榜前十的,全他媽是膿包,讓我們退出夜行者得了。”
頓時,營地四周嘩聲大作。
那叫老萬的壯漢上前一步:“你這個小王八蛋挺囂張啊,來來來,給你家萬爺露一手。看看你們渡鴉小隊如何個了得法!”
天陽皺起眉頭,他原本以為,這瘦皮猴只是想敲榨自己。可現在看起來,似乎是想敗壞渡鴉小隊的聲譽。
現在他頗有點進退兩難,出手的話,更坐實了瘦皮猴的說法。
但要忍讓,豈不叫人以為,他是心虛?
到底要怎么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