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
龍青云到嵩陽劍府已一月有余。
三月初五,今天是新生排位賽,爭奪“西湖論劍”代表權的時間。
這天早上,龍青云四人起的比平時要早一些,來到了平時晨練的山丘。大家脫下藍色外袍放在旁邊的灌木上,地上的淺草還有露珠。
雖是暮春時節,卯時的山上還是有些許寒意。昨天說好的,今天早上四人比個高低。
龍青云和柳文龍擺開“嵩陽九式”起手式,只見柳文龍使出一招“排山掌”,帶著開山劈石的威猛朝龍青云呼嘯而來,龍青云緩緩推出一招“排水掌”輕描淡寫間就化解了柳文龍的攻勢。
旁邊的牛奔和王皋以“嵩陽蒼松劍”比試,二人雖然把劍舞得密不透風,但少了岑若寒那般瀟灑飄逸,以二人威武健壯的身形不練拳法著實可惜了,所以二人選修了柏云岐的“嵩陽九式”后,花在拳法上的時間反而比劍法上的時間多了。
柳文龍求勝心切,使出自己剛悟出的“嵩陽九式”第九式,這也是前幾天柏云岐給柳文龍點撥過的,第九式是前面八式的集合、變化。
柳文龍也是個練武奇才,這幾天都在琢磨第九式,隱隱有點開悟。突然使出“天、地、風”三式集合一起的第九式。果然威力驚人,有排山倒海的氣勢向龍青云撲面而來。
龍青云面色淡然,微微一笑道:“好掌法”。說話的瞬間,蓄勁于掌,緩緩推出。
“呯......”
只聽掌聲過后,“哇”地一聲。柳文龍連退五步,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形搖搖晃晃間,龍青云也是大吃一驚,沒想到自己前面八式合一的第九式威力如此強大,快步跑過去扶住柳文龍。
聽到“哇”地一聲,牛奔和王皋也停下了比斗,朝柳文龍這邊看來。柳文龍笑了笑說道:“沒大礙,就是氣血翻滾,忍不住吐了一口鮮血。”
柳文龍滿臉羨慕地看向龍青云道:“好家伙,你這么厲害了,剛入劍府的時候沒這么厲害吧。”語氣中有點失落,自己剛剛對第九式有點領悟,原本還自得,不想對方早就領悟了,而且趨于嫻熟。甘拜下風之態溢于言表。
柳文龍、牛奔、王皋三人都是胸襟開闊、豪邁灑脫之人,看到龍青云武功已經“登堂入室”,也為他高興。四人在這一個月的相處中,已經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惺惺相惜。
龍青云看到柳文龍臉色漸漸紅潤起來,已無大礙,眼光轉向牛奔、王皋,笑著調侃道:“要不,你們兩個比試下拳法,文龍和我也好從旁觀摩下。”
二人看到柳文龍和龍青云滿臉含笑的看著自己,比劍停下的動作,頓時換了個起手式,揮舞著拳頭比斗起來,二人都是威猛打法,拳來我往,盡然斗至三十開合,難分軒輊。
從二人的打斗來看,都是在“天、地、風、雷、水、火、山、澤”八式中游走變幻,并無出現第九式的跡象。
雖然缺少變化,但二人把這八式打的厚重扎實,也是威力驚人。二人旗鼓相當,一時半會難分輸贏。
柳文龍朗聲道:“牛奔、王皋,你們就不要比了,省點力氣,新生排位賽對付其他弟子吧。”
二人都是倔強的脾氣,都不服輸,都沒有停下了跡象,龍青云大步邁前,使出一招“排云掌”,帶著開山裂石的威力向前推出,只聽“轟”地一聲,二人被分割開來,各自退了三步。
牛奔、王皋二人胸中氣血翻滾,差點吐出一口鮮血。二人不禁臉色一紅,向龍青云走過來,牛奔大聲道:“好了,我們二人不比了,反正暫時也分不出個勝負。”
晨曦初露,四人下得山來。
牛奔、王皋想到一個時辰后可以在排位賽里大展拳腳,臉上洋溢著斗志慢慢的神情。
柳文龍有點意興闌珊,他的目標是參加西湖論劍,有龍青云在,自己是徹底沒有希望了,不過,生性豁達的他也為兄弟高興。
龍青云一臉堅定,早晨的陽光灑在他俊朗的臉上,堅定的表情肆意綻放。
辰時。
旭日升起,陽光碎成千萬片赤金,灑向大地。
演武場高臺上,五把褐色梨花木椅依次排開,墨天宇端坐中間,神態威嚴。左邊坐著柏云岐、冷竹青,右邊坐著秦闊白、岑若寒,五人皆是神態平和,除了冷青竹白衣束身外,其余四人皆是一襲灰袍。
演武臺下,人群中出現一個面容清矍的藍袍中年,正是駱伯,上次拓跋兮考上嵩陽劍府弟子后,駱伯,也就是駱豪將軍隨即返回西羌,向拓跋恭王爺匯報情況。
那拓跋恭聽說女兒成為天下聞名的嵩陽劍府的弟子,也是大感欣慰。
西羌是黨項人后裔,唐朝時期遷至陜北,唐朝末年因平定黃巢起義建有軍功,被朝廷賜封,占據富饒的“河套地區”,成立了西羌國。
北雍年間,西羌向北雍稱臣。后來女真的崛起,東瀚蕩平北雍后,西羌向東瀚稱臣。
拓跋恭為西羌國拓跋昊帳下第一猛將,素有雄志,不甘心西羌年年向東瀚進貢品,所以和南雍交好,以便有朝一日聯雍抗瀚,不再受那東瀚鉗制。
拓跋恭之妹拓跋珂從小受王兄影響,對南雍物華風貌頗感興趣,在南雍游歷期間邂逅瑞親王雍汝順,后來二人結為夫妻,拓跋兮從小對這段異國情緣很是羨慕,這才有了到南雍報考嵩陽劍府的想法。
儒雅飄逸,儀態瀟灑的岑若寒站了起來宣布了比賽規則為淘汰制,即輸一場就淘汰出局。五位導師坐下各派兩名弟子參加比賽。總共十名弟子參加比賽。
等到岑若寒念完十人名單,摩天宇昂藏高大的身形站了起來,宣布比賽正式開始。
這十名弟子都是這一屆新弟子中的翹楚,昨天每個師父已經組織弟子進行了比試,名單也交給了岑若寒。
“第一場,冉放對牛奔。”岑若寒朗聲道。
只見這位叫冉放的少年走上演武臺,英氣勃勃,渾身洋溢著充沛的斗志。牛奔也昂首跨步走上演武臺,健碩陽剛。
二人都是使劍,冉放劍法凌厲迅捷,牛奔出劍舒展沉實,二人纏斗了十幾個回合,牛奔出現了一個破綻,冉放“碧海流云劍”劍鋒一挑,牛奔連忙回守。
“哐當”一聲,牛奔“嵩陽蒼松劍”慢了半拍,被冉放挑落地下。牛奔滿臉漲的通紅,拱了拱手道:“我輸了。”
演武臺下掌聲雷動,這牛奔劍法穩重沉實,一看就是下過苦功的,但是這冉放畢竟技高一籌。
高坐演武臺上方座位上的墨天宇一臉笑意,“嗯,冉放這徒弟著實不錯。”
接著,駱子虔和柳文龍對陣,駱子虔師從秦闊白,秦闊白行伍出身,縱橫疆場多年,一雙“霹靂神掌”霸道威猛。
墨天宇記得七年前秦闊白來嵩陽劍府應聘老師的時候,自己親自考察過他,一身武功深不可測,似乎不在柏云岐之下。
柳文龍早上被龍青云擊敗,有點意興闌珊,但看到駱子虔,還是激起了沖天豪氣。雙手擺開“嵩陽九式”起手式,猛地拍出“排雷掌”,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沖向駱子虔。
只見駱子虔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隨意推出一掌。“轟”地一聲,柳文龍連退三步,駱子虔紋絲不動。
“好小子,內功似乎比龍青云還要高。”柳文龍一臉驚駭。接著迅速拍出一掌“嵩陽九式”里的第九式。
看似一式,其實是“天、地、雷”三掌合一。威力比剛才的“排雷掌”多了兩三倍。駱子虔也不敢大意,凝神貫氣使出“霹靂神掌”里“橫掃千軍”。
“呯......”幾聲大響之后,柳文龍連退七八步,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踉踉蹌蹌中,終于穩住了身形,但臉色蒼白。
駱子虔身形搖晃了幾下,并沒后退,但也頗為驚訝,“這柳文龍居然可以不倒。”
柏云岐看了看旁邊的秦闊白,心忖:“師兄說你的武功不在我之下,看來果然不錯。”秦闊白一臉清矍,神態淡然,好像這個結果在他預料中一般,并不覺得意外。
接下來,拓跋兮對陣墨天宇徒弟江坤。風致楚楚的拓跋兮今天像換了個人似的,不像上次和冷竹青對劍那般婀娜多姿,整個人英姿煞爽,舞起劍來也是迅捷靈動,殺氣騰騰。
“噗”地一聲,十幾招過后,拓跋兮一招“靈犀芙蓉劍”揮向江坤,江坤躲閃不及左肩藍袍被穿了個窟窿,幸好沒傷及皮膚。
江坤雖然不服,一個女子也贏了自己,但也只能怪自己學藝不精,走上一步抱拳道:“師妹,我甘拜下風”。
接著王皋對陣秦闊白坐下弟子雷烈,戰至二十多個回合時,王皋不敵雷烈被淘汰。
“龍青云對陣李婉清”。
岑若寒大聲道,臉色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平和,兩個徒弟都被淘汰,儀態瀟灑的岑若寒也是一臉索然。
李婉清用的是劍,龍青云不可能用一雙肉掌和她對陣。掌力過猛怕傷了對方,不用掌力豈非任人宰割?
正自懊惱間,驀然看見墨天宇,正單手捋著下頜柳須看著自己微笑。
心中一忖:“對了,我何不試試墨師伯教我的碧海流云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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