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皮火車不急不慢的行駛著,本來就沒多少客人,還掛了十二節車廂,背朝落日一直開到了天黑,而趙官仁和夏不二也打了兩個來回,但姜校花的鬼影子都沒看見。
“嗶了狗了!不會又跟錯線了吧…”
趙官仁郁悶的靠在過道里抽煙,夏不二也點上煙低聲道:“光哥他們剛剛來電話了,說夜叉壓根就不在市里,還有可能是個女的,接電話的人也是被遙控指揮的馬仔,而且警察正在搜捕咱們!”
“靠!”
趙官仁搖頭道:“這鳥地方的警察也太黑了,你買票沒用身份證吧,夜叉的老板查出來沒有?”
“站臺票不需要身份證,小四眼幫咱們補的票…”
夏不二說道:“據說夜叉的老板手眼通天,被偷拍到的幾個老男人都是外地大人物,應該是夜叉老板的客人,咱們先去餐車吃飯吧,等過了下一站人睡了咱們就動手!”
“好!估計張可人不會出來吃…”
趙官仁掐滅煙頭往餐車走,夏不二扭頭去叫小四眼他們,之前他們跟趙官仁碰過面了,只說聽了夏不二的勸說,要跟他們一塊去打工,小四眼他們倒也沒起疑心。
“趙官仁?你怎么在這…”
臥鋪車廂忽然走出個漂亮姑娘,正是跟姜雨蒙齊名的校花沐櫻子,而她這一聲喊也驚動了張老師,只見隔壁車廂的門拉開了一點,張可人貼在門縫邊上朝外張望。
“喲這不是沐大校花嘛,太巧了吧…”
趙官仁面不改色的上前笑道:“我們幾個同學約了去廣粵,到吳曉文家的工廠去參觀,要是條件好就留下來打工,不準備再回破學校了,對了!你這是要去哪啊,你也不上課了嗎?”
“哦!不是,老家有位親戚去世了,我回老家呢…”
沐櫻子表情不自然的笑了笑,正好夏不二他們從后面走了過來,趙官仁咋咋呼呼的喊道:“你們快看看這是誰,居然碰上咱們沐大校花了,走!我們一塊去餐車吃飯吧,咱們請你吃!”
“不了!我那個…”
沐櫻子連忙擺手想要拒絕,馬上就被夏不二給熱情的拽走了,四男一女全都來到餐車吃喝,趙官仁他們也不著急,反正張可人不可能跳車,便故意點了幾瓶啤酒慢慢喝。
“來!為了緣分再干一杯…”
夏不二再次舉起了酒杯,沐櫻子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小口,可趙官仁馬上就發現不對勁了,倒不是沐櫻子有什么問題,而是瘦皮猴總含情脈脈的看著他,盯的他渾身直發毛。
“媽蛋!怪不得對你這么熱情,這倆是小基佬,瞧上你啦…”
趙官仁附耳低語了一句,夏不二捂住嘴一陣猛咳,不過進站的火車也緩緩停了下來,趙官仁趕緊起身說了句撒尿,斷然拒絕瘦皮猴陪尿的歹意,獨自朝著臥鋪走去。
“請各位旅客回到座位上去,廁所暫停使用…”
列車員拿著鑰匙打開了車廂門,讓新一站的旅客上車,而趙官仁靠在了軟臥車廂的過道口,低著頭擺弄手機里的“貪食蛇”,但還沒等他見到張可人,車下倒是冒出兩個眼熟的人。
“哎呀好久沒坐火車了,真懷念啊…”
一個五十多歲的禿頭走了上來,身后跟著個美艷 的少婦,還有個拎著行李箱的小伙子,但緊跟著又上來一個老胖子,同樣是少婦和助理的配置,有說有笑的走進了臥鋪車廂。
‘功夫不負有心人啊,總算上大魚了…’
趙官仁抬起眼皮盯著兩個老男人,兩個老男人全是姜校花的客人,兩個年輕人就是接送女生的中間人,他們徑直從張可人門前走過,去了最深處的兩間豪華軟臥。
‘上硬菜了!兩條胖頭魚,跟錦鯉一鍋…’
趙官仁迅速發了條信息給夏不二,不急不慢的進入了走廊,路過張可人門前時瞥了一眼,女老師正躺在下鋪翻著雜志,用雜志擋住了她的臉,但她卻可以輕松的看到外面。
‘不會是一伙的吧,不應該啊…’
趙官仁暗自嘀咕了一句,再走過最后兩間豪華軟臥時,兩個老男人已經面對而坐,男助理正給他們收拾行李,兩個少婦則給他們點煙泡茶,不過說的都是生意上的事。
‘還差兩個,應該不會在這站上車吧…’
趙官仁停在了下一節車廂前,這一節都是六人間的硬臥,剩下兩個老男人也是大人物,應該不會坐這種檔次的地方,而他一直守到火車開動,也沒見到剩下的兩個人。
“你們回去打牌吧,我跟櫻子再聊聊…”
夏不二等人從后面走了過來,沐櫻子一臉不情愿的帶他進了軟臥,兩個小基佬熱情的走向趙官仁,趙官仁假笑著跟他們走了回去,打了一會牌又找借口殺回了軟臥車廂。
“八點半,差不多了…”
趙官仁靠在過道內點了一根煙,等了幾分鐘夏不二就過來了,續上一根香煙低聲道:“錦鯉跟胖頭魚不是一路的,不過我覺得不像是巧合,兩條錦鯉還有同伙在車上!”
“我也發現了,餐車里有一個穿夾克的男人,之前一直盯著我們…”
趙官仁小聲說道:“他住在硬臥的四號車廂,大熱天的穿著夾克,衣服里恐怕揣著什么東西,不過他們非常謹慎,夾克男進出兩次之后就不動了,換了一個眼鏡男在望風!”
“我剛才問了一下,錦鯉還有兩站下車,十點半抵達下一站…”
夏不二輕聲說道:“如果錦鯉不是半路下車,那就是美人魚上來,否則時間對不上,我覺得還是再忍耐一會,到了下一站看看再說,不然嚇跑了美人魚可就不好辦了!”
“我去餐車喝酒,你去應付兩個小基佬吧,總想占老子便宜…”
趙官仁扔下煙頭又走向了餐車,軟臥車廂里的門都關上了,只能聽到兩個老男人的說笑聲,他假裝系鞋帶傾聽了一會,沒聽到什么才走進了餐車,叫了瓶啤酒獨自喝了起來。
趙官仁一直喝到十點多餐車歇業,眼看著火車又進入了下一站,他又走到過道口抽起了煙,夏不二也從對面冒了一個頭,沖他微微點了點頭之后,轉身又去軟座車廂盯梢。
“咔”
列車員又把車廂門給打開了,不過大半夜上車的人少,下車的人多,但張可人房間的同乘者都下車了,她卻蜷縮在床鋪上一動不動,隔壁的沐櫻子也是一樣沒下車的意思。
‘錦鯉沒反應,美人魚恐怕要上來了…’
‘硬座這邊上來的人多,暫時沒發現美人魚 兩人互相發了一條短信,趙官仁不斷掃視著兩側的車廂,盯梢的眼鏡男也準時出現了,還坐到了軟臥過道的折疊凳上,捧著個保溫杯漫不經心的喝,但眼角余光卻盯著趙官仁。
‘我這邊沒有,再找不到就動手…’
綠皮火車又一次開動了起來,趙官仁一路查到了火車頭,可還是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只好發了一條信息給夏不二,而等他回到軟臥一看,喝茶的眼鏡男已經不見了。
“張老師!睡了嗎…”
趙官仁猛然推開了張可人的房門,張可人觸電般從下鋪中坐了起來,本能的看了一眼隔壁蒙頭大睡的男人,慌聲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在這,什么人告訴你的?”
“沐櫻子啊!她說你在這,我睡不著就來找你聊聊了…”
趙官仁笑著走進了房間中,關門的同時忽然抽出一根甩棍,只看蒙頭大睡的男人一下翻身而起,被子也猛地扔向趙官仁。
“砰”
趙官仁一腳將被子踩在了地上,側身一棍子抽在對方的頭上,對方頓時一頭栽倒在地,哼都沒哼一下就暈了過去,正是之前喝茶的眼鏡男。
“別叫!不然弄死你…”
趙官仁猛地回身跪在床上,一把捂住了張可人要尖叫的嘴,張可人嚇的靠在墻上狂打哆嗦,悶聲問道:“趙官仁!你、你想干什么啊,我是你的老師,你不要亂來啊!”
“老師!你真的誤會我了,我來就是找你道歉的…”
趙官仁提高聲調朝房門看了一眼,跟著低聲說道:“張可人!你讓黑警去我寢室偷照片,出了事又帶上家里的贓款潛逃,還假裝不認識沐櫻子,你的本事可真不小啊!”
“你、你怎么知道,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
張可人哆嗦著說道:“我家里出了一些事,我不得不偷偷離開,跟偷照片的事情沒有任何關系,警察是沐櫻子的舅舅,他說你把照片轉移了,惹了不該惹的大人物,他是個真警察啊!”
“你是不是沒聽懂我的話,進入你家的人是我…”
趙官仁不屑道:“我一整天都在盯著你,車上還有你兩個男同伙,我不管你們究竟在搞什么,反正你們把我拉下水了,夜叉他們正在追殺我,如果你不說出姜雨蒙在哪,我就讓你給我陪葬!”
“姜雨蒙?我們也在協助警方找她啊…”
張可人一臉驚訝的說道:“地上這位大哥就是個警察,不信你把他身上的證件拿出來看看,姜雨蒙無意中發現了一個犯罪集團的秘密,我家保險柜里的合同和贓款,就是她偷出來的證據!”
“什么?他是警察…”
趙官仁驚疑的朝后蹲了下去,在眼鏡男的身上摸了摸,不過只是摸到了一副銬子,還有一部直板手機而已,甚至連錢包和身份證都沒有,沒有任何證件能證明他的身份。
“他們真是警察,我沒騙你,沐櫻子也能為我作證…”
張可人焦急的縮在被子里,可趙官仁的手機忽然震動了,掏出來一看竟是夏不二打來的,接起來就聽他急聲問道:“仁子!你在什么地方,張可人她們怎么不見了?”
“你跑錯房間了吧,張可人就在我面前,喂喂!二子,你說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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