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遷區來了幾十輛車,車燈將現場照的燈火通明,東江市幾乎各大部門的人都來了,從記者到法醫都在不停拍照。
“局長!”
胡敏急匆匆的從警戒線外跑了進來,一大群領導都在現場,她找到市局的田局長,急聲問道:“趙家才怎么樣了,我聽說他中彈進醫院了?”
“唉喪心病狂啊…”
田局長唉聲嘆氣的說道:“對方扔了兩顆手榴彈,幸虧小趙反應快,背上只挨了一枚彈片,醫院說只是皮外傷,已經沒什么大礙了!”
“混蛋!”
胡敏怒不可遏的罵道:“這些畜生連手榴彈都用上了,再讓他們這樣無法無天的搞下去,我們全都別干警察了!”
“小胡!情況非常嚴重,安全局已經抓到了張莽,但他拒不認罪…”
田局皺眉道:“四名轉業戰士在報到前,半路讓假警察接走,在出租屋分發了假證件,現在張莽不承認見過他們,而且他今天也不在蘇京,加上武器編號也被打磨了,沒證據定他的罪!”
“就知道他會抵賴…”
胡敏怒聲道:“那他怎么解釋綁架案,老醫生可是親眼見過他,還有接應的摩的司機,人家說他是我們東江警察,他一定有聯系張莽的記錄!”
“張莽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油條,僅憑一張畫像沒法定他的罪…”
黃局拉著她走到一邊,無奈道:“摩的司機是個退伍兵,來咱們東江不過半年而已,但咱們東江警方的名聲已經臭了,上級正在討論停止我的職務,今晚你得幫咱們把臉掙回來啊!”
胡敏疑惑道:“怎么掙回來,現在有用的線索都斷了,毫無頭緒啊!”
“我得到了一條重要線報,孫初雪失蹤前懷孕了,攜子逼婚趙老師…”
黃局附耳說道:“趙老師帶她去黑診所墮胎,可她又臨時反悔了,所以趙老師很可能一怒之下,將她騙到宿舍樓滅口,但是有第三人的介入,導致發生了重大變故,他倆…很可能還在一起!”
胡敏驚疑道:“有人看見他們了嗎?”
“年前有人看見孫初雪了,在老礦廠的宿舍區附近…”
黃局小聲說道:“我估摸著趙老師想殺孫初雪,結果被人意外發現,他情急之下將對方殺死,脅迫孫初雪跟他共同犯案,最后兩人一起隱姓埋名,躲到老礦廠生孩子去了!”
“這種可能性極大,我馬上就帶人去一趟…”
胡敏點點頭就要走,可黃局又拉住她說道:“不要帶你的人去,我替你挑選了幾個可靠的新人,線人已經在廠門口等著了,這事千萬不要告訴趙家才,他是安全局的人!”
胡敏驚愕道:“什么意思啊,他…不是在跟安全局合作嗎?”
“唉呀實話跟你說吧,他根本不是趙家才…”
黃局小聲道:“今晚要是真的趙家才在這,早讓人打成馬蜂窩了,四個轉業特戰隊員,有兩個上過戰場,一起打埋伏都被他反殺了,這人得多厲害啊,你把特警大隊長叫來也做不到!”
“什么?”
胡敏難以置信的結巴道:“局長!您、您可別跟我開玩笑啊,我下午剛見過他父親,他怎么可能不是趙家才?”
“這種事我能開玩笑嘛…”
黃局又說道:“真正的趙家才在蘇京,拿著工作證住在鐵道賓館,我特意派人去核實了,但是連他親爹都幫著打掩護,肯定是在配合上面的工作嘛,眼下的趙家才是安全局的特勤!”
“我的天吶!怪不得他能力這么強…”
胡敏驚駭欲絕的捂住了嘴,但黃局又催促道:“快去吧!咱們東江警方能不能翻身,就看你今晚的表現了,如果姓趙的持械拒捕,你們可以開槍打腿,但千萬不能傷到孫初雪!”
“是!保證完成任務…”
胡敏敬禮之后轉身離開,跟隨一名局長的親信去了外圍,三臺民用轎車已經在路邊等著了,四男兩女六個人坐在車里,她上車后立即換上便裝,拿起手臺下令離開。
“丁隊!老礦廠有人監視嗎…”
胡敏坐在副駕上檢查配槍,駕車的老警察點頭道:“老廠的有四棟宿舍樓,人不多但房子不少,為了不打草驚蛇,我讓兩個小伙子在外圍盯梢,等咱們到了再一起摸排!”
“好!”
胡敏點點頭又掏出了手機,按下通話記錄看著“趙官仁”的號碼,滿臉復雜的沉默了許久才合上手機,而老礦廠的路途并不算近,足足開了四十多分鐘才到達廠區外。
“咦?線人在哪呢…”
老警察緩緩把車停在了大門口,左右張望了半天也沒發現人影,只好用對講機呼叫盯梢的人,但足足過了十幾分鐘,一個小伙才騎著自行車趕來,三臺車的警察都接連下了車。
“線人呢?不是讓在門口等著的嗎…”
胡敏驚疑的走上前去,小伙下車疑惑道:“對啊!他在這接應你們來著,這人跑哪去了,算了!目標大概是在二號樓的406,屋里有一男一女居住,女的極少出門!”
“大概?”
丁隊長疑惑道:“不是讓你們在外圍盯梢的嗎,而且宿舍樓里大部分都是礦區職工,尋人啟事每天輪番播放,要發現也應該是樓里的住戶,怎么會讓一個外人搶先了?”
“樓里沒有多少職工了,房子都租給打工的人了,再加上他們過年前剛搬過來,女的不露臉才沒讓人發現…”
小警察說道:“線人是搬家的工人,見過孫初雪一面,男的剛剛正好喝酒回來,線人遠遠的指給我們看,看體型倒是挺像趙宏博,他獨自上了四樓,屋里頭還亮著燈!”
“上車!先把人抓了再說…”
胡敏招手又上了汽車,小警察騎著自行車在前面帶路,很快就來到了廠區的最深處,四棟紅磚老樓矗立在一座大院中,此時已經快到子夜時分了,只有院里的籃球場亮著燈。
“留兩個守住前后門,剩下的跟我來…”
胡敏下車四處觀察了一下,宿舍區挨著一座山包,廠區距離這里有好幾百米遠,可領路的小警察忽然一愣,下車盯著大院外的花壇,疑惑道:“小劉呢,怎么他也不見了?”
“小劉!你在哪,報告位置…”
丁隊長戴上耳麥蹲到了院墻下,可呼叫了好幾遍也不見人回答,一行人驚疑的對視了幾眼,弄的胡敏也凝重道:“糟了!不會是走漏了消息,讓大仙會給搶先了吧,大家當心點!”
“嗯!”
十名警察同時拔槍點頭,小警察上前輕輕推開了院門,門崗大爺早就呼呼大睡了,一行人便悄悄的溜了進去,誰知側面忽然傳來了嬉笑聲,只見幾個孩子正在樓側打乒乓球。
“咦?這么晚了,怎么還有孩子打乒乓球…”
一名女警狐疑的嘀咕了一句,怎知丁隊長猛地停了下來,驚疑不定的左右看了看,詫異道:“你眼花了吧,哪有孩子打乒乓球啊?”
“那邊啊!你們…”
女警莫名其妙的指向右側,誰知話沒說她又如遭雷劈,整個人臉色一下就白了,驚恐道:“你、你們剛剛沒看見嗎,有四個孩子在乒乓球臺那,怎么…怎么不見了?”
“哪有乒乓球臺,那是一片空地…”
胡敏皺眉打開了手電筒,一號樓右側果然是片空地,但一名男警也驚恐的舉起了手,顫聲道:“我、我剛剛也看見了,但…但我看到是三個孩子,兩大一小圍著球桌轉圈!”
“我們警察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要在這疑神疑鬼的,上去抓人…”
胡敏厲聲低喝了一聲,男警連忙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一行人迅速來到了樓洞外,男警們踮著腳往樓上走去,兩名女警打著手電跟在后面,胡敏和丁隊長守在了樓梯口。
“砰”
一道赤條條的身影從天而降,重重的砸落在胡敏的身旁,胡敏驚的猛然轉身靠墻,只看一個女人趴在地上微微抽搐,兩顆眼珠子都迸裂了出來,滿臉鮮血的朝她伸著手。
“胡科!你怎么了…”
丁隊長忽然拍了一下胡敏,胡敏驚呼一聲看向他,可再一轉頭地上的女尸卻沒了,她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趕忙用手電筒左右照了照,顫聲道:“老丁!這地方不對勁,我、我看到有人跳樓了!”
“不會吧?夜路走多真撞鬼啦…”
丁隊長驚疑萬分的倒退半步,抬起頭往樓上看去,誰知一道人影猛地從天而降,一下子將他砸翻在地。
“丁隊!”
胡敏捂嘴驚呼了一聲,只看一名男警正壓在丁隊的身上,嘴里咕嚕嚕的吐著鮮血,而丁隊長后腦勺著地,一大灘血液迅速從他腦后流淌出來,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丁隊!丁隊…”
胡敏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滿臉煞白的上前推了推丁隊長,誰知小男警卻顫巍巍的抬起了頭,吐著血含糊不清的說道:“樓、樓上有鬼,快跑!”
“呼”
一道黑影忽然撲出了樓洞,竟是個滿臉鮮血的紅衣女鬼,利爪直接往胡敏臉上掏來,嚇的她猛地摔躺了出去,拼命的抬起手槍射擊,一連四顆子彈將對方打翻了在地。
“撤退!快撤退…”
胡敏爬起來厲聲大叫,幾把手電立刻從樓上照了下來,晃的她眼睛一花,等她本能的低頭一看,整個人瞬間如墜冰窟,地上哪有什么女鬼,只有身中四槍的丁隊長,趴在血泊中不停抽搐。
“胡敏!你瘋了嗎,為什么要殺丁隊…”
同事們都在樓上怒吼了起來,胡敏驚慌失措的倒退了幾步,地上只有一具丁隊長的尸體,墜樓的男警也根本不存在,但話音未落丁隊長突然一抽,居然歪歪扭扭的爬了起來。
“啊!!!”
“邦邦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