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官仁出門第一件事就是置辦行頭,沒有內褲甩來甩去的感覺,如同在大馬路上裸奔一般,只可惜這時代沒有緊身內褲,只能買條短褲衩湊合,布靴和布襪也是必須的,本想買牛皮靴卻買不起。
“少爺!您真是一表人才…”
玉娘咬著紅唇滿眼小星星,只看趙官仁一身暗黑紋的長衫,腰間扎了一條黑色皮帶,莊子帽也換成了黑色儒巾,用來冒充文化人,至于短發也很好解釋,只說喝大了頭發被火給燒了。的72文學網 “走!逛逛去…”
趙官仁也給玉娘買了身新裙子和肚兜,搖著把白紙扇裝模作樣,兩人一路走走逛逛,吃吃喝喝的買了一大堆,玉娘也特別容易滿足,簡直跟過大年一樣的開心。
“玉娘!你在外面等我,我去買包煙…”
趙官仁搖著紙扇來到了縣城中央,卞家的油火鋪開在最顯眼的十字路口,隔壁是他們家的刀劍鋪和茶葉鋪。天才一秒鐘就記住:(72文學 沿街多是大門臉的二樓商鋪,不過對面有家更大的豪華門臉,正是謝家的百爐堂刀劍鋪和茶莊,輪闊氣程度絕對遠超卞家。
“客官!請問您要來點什么…”
趙官仁剛走進油火鋪,店小二便熱情的迎了上來,可他卻差點以為進了供銷社,因為他不但看到了香煙火柴和打火機,竟然還看到了玻璃柜臺,并且看到了一大塊玻璃鏡。
“我先看看…”
趙官仁走到了柜臺前,玻璃的制作工藝很差,商品放在里面都扭曲了,更加沒有大板玻璃,最大的也不過兩張A4紙,用木架子分別隔開,但是有玻璃就已經很牛叉了。
‘尼瑪!防風的加壓煤油燈都有,水平很高啊…’
趙官仁背著手瀏覽柜臺,香煙、火柴、煤油、蠟燭以及煤油燈都有,煤油打火機還單獨展示出來,用紅色絲綢墊著,款式多達二十幾種,甚至還有純金的鎮店之寶,但最便宜的也要八兩銀子。
“每種香煙都給我來兩包…”
趙官仁掏出碎銀子扔在柜臺上,小二屁顛顛的給他拿了六包煙,香煙都用油紙包裹著,紅塔山和紅梅的正反兩面,全都貼了一層硬紙畫片,但廉價的大前門只寫了幾個字。
“呃沒有煙屁股嗎…”
趙官仁拆開一看傻眼了,香煙居然沒有過濾嘴,不過小二竟然捧出了一大盒煙嘴,玉石的、楠木的,以及牛角的都有,笑道:“客官!玉石的彰顯身份,牛角的性價比高,您要哪種?”
‘靠!性價比都出來了,再不是穿越者老子就吃了他…’
趙官仁沒好氣的暗罵了一聲,礙于囊中羞澀,只好選了一個牛角煙嘴,煙嘴上有一枚銅環,香煙塞進去正好不會掉落,可他這桿老煙槍點了一根之后,差點當場過世。
“我去!好大的勁啊…”
趙官仁感覺瞬間上頭了,這根紅塔山的力道堪比連抽三根,而且沒有任何香精的味道,算是比較醇厚了,等他換上一根五十錢的中檔紅梅,發現這口味才比較適合他。
“少爺…”
玉娘忽然哭著跑了進來,手里買的東西也沒有了,指著外面哭訴道:“卞家的嬸娘說我偷他們的錢,把您剛買的東西都給搶走了,還打了我幾巴掌,嗚”
“他媽的!老子還沒去找他們,他們倒是找上門來了…”
趙官仁氣勢洶洶的走了出去,幾個丫鬟正跟著一位少婦,手里拿著他們剛買的東西,站在卞家刀劍鋪前跟掌柜說話,看掌柜恭敬的態度,少婦應該是個小管事。
“喲找你家主子撐腰來啦,但你偷錢還有理啦…”
少婦不屑一顧的打量著趙官仁,玉娘正在他身后哭哭唧唧,而刀劍鋪里自然是一大幫子壯漢,趙官仁鬧事肯定沒好果子吃。
“小娘子!你能做的了主嗎…”
趙官仁笑瞇瞇的上前說道:“我們讀過書的人,不跟潑婦一般見識,但我今日要與你們卞家談一筆大買賣,如果你能代表卞香蘭說句滾蛋,我張某人立馬調頭走人!”
“張三少爺是吧…”
少婦蔑笑道:“蘭臺縣就這么大點地方,誰不知道你家里的情況啊,你就別在這打腫臉充胖子啦,但凡你今日能買得起十把玄字刀,我替我們大小姐做主,只收你八成!”
“好!這可是你說的,打八折對吧…”
趙官仁背著手走進了刀劍鋪,掌柜立馬喜笑顏開的迎接,傻子都知道打八折也有很大的賺頭,商賈之家的傭人也是很精明的。
玄字刀是平民能擁有的最好刀劍,最次的一把也得二十多兩銀子,相當于大部分老百姓一整年的收入,可不是什么人都買得起的。
“這把劍多少錢…”
趙官仁走到正中間的刀架上,取了一把白鞘寶劍,拔開一看正是玄級甲等的好劍。
“公子!”
掌柜的走過來抱拳笑道:“您的眼光果然上流,這白玉玄甲劍削鐵如泥、水汽不侵,但一柄只需紋銀五十兩便可,實乃殺人越貨,居家防衛的良品啊!”
“當”
趙官仁熟練的彈了下劍身,搖頭道:“甲等末流,名不副實,但是這劍鞘做工精良,這樣吧!我只買劍鞘,五百副,多少錢?”
“啊?您只買劍鞘做什么…”
“你管我做什么,回家當柴燒不行啊…”
趙官仁沒好氣的看著他,掌柜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說道:“這蟒皮劍鞘是我們的獨門手藝,要不是您一口氣買這么多,我肯定不會賤賣,一副您就給十五兩吧!”
“唉呀劍柄給忘了,要是再加上五百副劍柄呢…”
趙官仁又彈了彈手里的劍柄,掌柜皺眉說道:“公子莫不是尋我開心吧,這刀劍哪有拆開了賣的,若您當真要買,刀鞘加刀柄五百副,二十五兩一副,攏共一萬兩千五百兩!”
“哈哈哈…”
少婦跟丫鬟們一陣哄笑,少婦更是諷刺道:“裝什么大頭蒜呀,你是能拿出一萬兩的人么,我看你五百兩都拿不出來吧!”
“來來來!父老鄉親們,大家都來給我做個見證啊…”
趙官仁走到門外臺階上一陣嚷嚷,等吃瓜群眾們都圍過來之后,趙官仁舉起寶劍大聲說道:“卞家掌柜的的說了,這把玄甲寶劍五十兩一柄,打八折賤賣于我,是也不是?”
“是、是啊!咋的了…”
掌柜的發現有些不妙了,可又想不出哪里不對,但趙官仁又說道:“我要買這種劍鞘和劍柄五百副,你剛剛說多少錢一副來著?”
“二十五兩啊,但價錢還可以商量的嘛…”
掌柜的以為他嫌價格高了,誰知趙官仁卻笑道:“不!我覺得價格很公道,但減去劍鞘和劍柄的錢,刀身價值二十五兩一柄,打八折就是二十兩一柄,我要五百柄,鞘柄我不要了!”
“你…”
掌柜猛地瞪圓了眼珠子,看著趙官仁舉起的五根手指頭,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怎的?”
趙官仁譏誚道:“我定制五百柄刀身,回去自己配鞘、配柄不行嗎,你這幌子上可是寫的清清楚楚,定做各種尺寸刀劍,難道你卞家不講信譽,眾目睽睽之下也想耍賴嗎?”
“老高!這劍身多少本錢啊…”
少婦急忙把掌柜拉到了旁邊,掌柜急眼般的說道:“料錢都二十多兩了,要是再加上工錢,五百柄咱們還不得賠死啊,這奸賊實在可惡,分明是在敲詐!”
“莫急!我看他根本掏不出這些錢…”
少婦很沉穩的拍了拍他,走回門外笑道:“公子說笑了,咱們卞家最看重的就是信譽,向來一個唾沫一個釘,莫說一萬兩白銀,哪怕十萬兩也不會耍賴,公子請掏錢吧,承匯一萬兩!”
“稍等!我去銀行,不!我去拿錢…”
趙官仁從袖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門,笑呵呵的散給圍觀群眾,跟著就在少婦震驚的注視下,他大搖大擺的走進了謝家刀劍鋪,對看熱鬧的掌柜一陣嘀咕,掌柜立馬開懷大笑。
“不好!這小賊,這小賊…”
少婦指著趙官仁急紅了眼,很快就看趙官仁推了個獨輪車出來,上面放著兩箱沉甸甸的銀子,推到少婦面前笑道:“掌柜的!銀子給你推來了,五百柄玄甲劍在哪?”
“你你你,無恥…”
少婦憤怒萬分的破口大罵,掌柜子的臉則是一片鐵青,簡直比死了親媽還要難看。
“快來瞧啊…”
謝家的伙計們在對面叫嚷道:“卞家鋪子耍賴不認賬啦,卞家不要臉啦,大家都過來看啊!”
“呸無信之人!出爾反爾!什么東西…”
拿了煙的吃瓜群眾們也紛紛唾棄,但一輛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車中射出一位英姿颯爽的藍裙女子,手提藍鞘長劍躍上了臺階,大聲說道:“誰說我們要出爾反爾了,老高!兌付!”
“嘿嘿卞大小姐!差點沒認出來,小生這廂有禮了…”
趙官仁笑嘻嘻的抱了抱拳,卞香蘭穿上衣服他差點沒認出來,但她打扮的更像個女俠,而不是掌管生意的女老板。
“公子莫怪…”
卞香蘭也相當有城府,還禮笑道:“下人不懂禮數,驚擾了公子,請公子隨我到隔壁喝杯茶,香蘭親自給您賠禮了,寶劍一定會如數奉上!”
“不妨事!認賬就行…”
趙官仁給吃瓜群眾們拱了拱手,帶著玉娘進了隔壁的茶葉鋪子。
“你在外間候著…”
卞香蘭冷冷的看了玉娘一眼,直接把趙官仁帶進了后堂,誰知就聽“嗖”的一聲,一柄長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嗎…”
卞香蘭惡狠狠地瞪著趙官仁,劍穩的一絲都不帶動。
“敢!你卞老四有什么不敢做的…”
趙官仁滿不在乎的笑道:“昨天說好放我走,結果又派人伏擊我,你這種出爾反爾的小賤人,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真當我是泥捏的,你趕緊殺了我吧,好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卞家是開黑店的!”
“你…”
卞香蘭驚怒的舉起劍想刺下去,可銀牙都咬碎了也刺不下去,但趙官仁卻掏出了一只小竹筒,從里面倒出了一卷畫紙,緩緩展開笑道:“卞小姐!請看我的畫工如何,美不美啊?”
“你、你這淫賊,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