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注吧!各位…”
女荷官猛地把骰盅按在了桌上,雙手非常職業的背到了身后,可場面實在是慘不忍睹,偌大的賭場中躺著上百具無頭尸,血液徹底染紅了地面和墻壁,沖天的血腥氣堪比屠宰場。
賭桌上只剩下六個活人,其中有四個都在凝視著趙官仁,唯有云雀死死盯著荷官,荷官漆黑如墨的雙眼看不出任何名堂,但她卻突然說道:“松開我的手,我要親手下注!”
“你不是VIP,不行…”
荷官嘴角翹起了一抹冷笑,云雀只好憤怒的看向了趙官仁,可趙官仁卻突然拿起兩枚籌碼,用兩根手指推著往前緩緩滑動,雙眼也直視著荷官,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么。
“只要它沒搞鬼,這把絕不是豹子…”
云雀緊張又小聲的提醒了一句,林多多白了她一眼道:“你已經輸的光屁股了,不要在這多嘴多舌的,況且這家伙本身就是鬼,它能不搞鬼嗎,真是一點腦子都沒有!”
“這把玩個大的,賭點數,一賠十六,那就十六點吧…”
趙官仁猛地把兩枚籌碼往前一推,落進了十六點的方框中,三粒骰子要正好十六點他才能贏,但云雀卻不可思議的看了看他,深吸一口氣道:“荷官!幫我押小!”
“我們也押十六點…”
林多多等人都選擇了相信趙官仁,一股黑氣立即掃走了他們面前的籌碼,放入了下注的方框內,而趙官仁手里還有足足六枚籌碼。
荷官誘惑道:“客人!你還要追注嗎,不追就要買定離手了!”
“我追!梭了…”
趙官仁猛地用雙手往前一推,居然全部推進了六點的方框中,六點的賠率是一賠十四,但他猛地抬頭看向紅眼鬼頭,大聲說道:“不許出老千,沒了賭品做鬼也會被唾棄,開吧!”
“如果我出老千,就讓我永不超生,買定離手!開啦…”
惡賭鬼不屑的喊了一聲,趙官仁猛地抬起了雙手,舉在空中死死盯著揭開的篩盅。
“耶!我贏啦…”
云雀驚喜的歡呼了一聲,可其他人卻是眼珠子一突,三粒骰子居然開出了最小的點數——四點,跟趙官仁買的完全沒關系。
“哈哈”
云雀得意的笑道:“綠小五!再見嘍,下去給我老公作伴吧,三哥!妹妹再借你一條命吧,我跟你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你省省吧!一個人留在這慢慢玩吧…”
趙飛甲輕蔑的嘲諷了一聲,云雀詫異的低頭一看,竟有兩枚籌碼跑到了“四點”的方格上,因為四點的出現率非常低,所以賠率也是一排中最高的,一賠五十,兩枚就要賠一百。
“混蛋!你他媽又耍花樣…”
惡賭鬼憤怒的大吼了起來,趙官仁剛剛故意抬頭跟它說話,分散它注意力的同時,用小拇指偷偷撥開了籌碼,并抬手遮擋惡賭鬼的視線,所以他總共將籌碼分成了三堆。
“你可不要亂說啊…”
趙官仁攤手說道:“在你喊買定離手之前,籌碼進入了下注框,我也開盅之前抬起了雙手,這并不違反賭場的規矩,再說是你自個搖的骰子,我買中是我的運氣,你賭品這么好,總不能耍賴吧?”
“老子會耍賴?有種你別走,咱們大戰到天亮…”
女荷官怒不可遏的拿起籌碼盒,推了整整一百枚籌碼給他,還有下注的兩個零頭,但趙官仁卻笑道:“我可以繼續陪你玩,但是得由我來坐莊,你來下注,怎么樣?”
“你瘋啦?別賭啦…”
林多多急忙叫喊了起來,趙飛甲等人也是趕忙勸阻,惡賭鬼的賭品可是稀爛稀爛,它連吃了兩次虧哪會再上當。
“拿去!”
趙官仁扔出了五十三枚籌碼,說道:“除了云雀!這是他們四個的茶水費,還有我借你的十三條命,讓他們出去吧,我留下來陪你大戰到天亮,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賭神!”
“好!誰怕誰啊,就讓你坐莊…”
惡賭鬼爽快的松開了四個人,四人立馬仰頭摔倒在地,趙飛甲翻身就往大門外沖去,頭也不回的大喊道:“小五!你這個人情我記住了,三哥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月兒!你快跟他走,不要管我…”
林多多急忙推了鄭月兒一把,驚魂未定的鄭月兒趕忙跟著跑了,只剩下呂大頭和林多多退后了幾步,并肩站在不遠處的賭桌邊,焦急的望著臺上的趙官仁和云雀。
“云雀!我沒死你很失望吧…”
趙官仁起身坐到了云雀身邊,一把摟住了她的肩膀,云雀面色僵硬的擠出了笑容,說道:“五哥!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這種賤貨一般見識,以后您就算把我當狗使喚都行,饒了我吧!”
“喲這么賤啊,你還能再賤一點嗎…”
趙官仁戲謔的拍著她的臉,云雀竟恬不知恥的笑道:“多賤都行!汪汪賤狗叫的好聽嗎,不行賤狗再給主人磕幾個響頭,您就幫幫賤狗,再給賤狗八個籌碼吧,我的好主人!”
“看你的本事嘍,現在我坐莊…”
趙官仁將她從身上一把推開,說道:“惡賭鬼!我有這么多籌碼做賭注,你拿什么跟我賭啊,你已經死過一回了,可不能跟我賭命了,總得拿點像樣的東西出來賭才行!”
“噗通通…”
一大幫荷官和服務生全部昏迷倒地,惡賭鬼化為人形黑煙落在對面,大聲的說道:“我要是輸了,老子也給你當狗,供你差遣一百年,只換一百個籌碼,這總可以了吧?”
“云雀!發一百個籌碼給它…”
趙官仁笑瞇瞇的走到一邊,居然拿過了兩個骰盅,放了十粒骰子進去,而云雀一下就恢復了自由,忙不迭的爬上桌拿來籌碼盒,飛快的數了一百個推給惡賭鬼。
“惡賭鬼!”
趙官仁遞了一只小骰盅過去,說道:“咱們的玩法很簡單,酒吧里最常見的吹牛逼,先下注再搖骰子,起步十個籌碼,中間可以加注,明白了嗎?”
“這世上沒有我不會的賭法,我先押二十…”
惡賭鬼興匆匆的扔出了十枚籌碼,一把抄起小骰盅就開始炫技,一會拋起來又一會翻個滾,而趙官仁則叼上了一根煙,沖滿臉茫然的云雀說道:“賤狗!給爺點煙啊!”
“噢!來了…”
云雀慌忙拿起火柴幫他點煙,還屁顛顛的跑去給他拿了瓶啤酒,趁機從一具女尸身上扒下件風衣,套上后跪在趙官仁的身邊,賣力的幫他按摩大小腿。
“不許偷看啊!”
趙官仁從后腰里掏出個銅羅盤,警惕的擋在了骰盅前,只輕輕的搖了幾下骰子,迅速看了一眼之后,抱起雙臂說道:“四個三!”
“五個四!”
惡賭鬼精神抖擻的叫喊了一聲,雙手撐在桌上斗志昂揚,趙官仁猛吸了一口煙,在云雀的手心里彈了彈煙灰,瞇眼說道:“挺會玩的嘛,那就刺激一點,我梭了,六個四!”
“我跟!七個三…”
“我賭你沒有,開…”
趙官仁一指頂開銅羅盤,一把將骰盅給揭開了,惡賭鬼猛地趴在了桌上,骰盅里非但沒有一個三,甚至連一個一點都沒有,哪怕惡賭鬼五粒骰子都是三也沒用了。
“媽的!這回咱們盲猜,不許先看…”
惡賭鬼氣急敗壞的拍了桌子,它已經看出趙官仁吹牛逼的功力了,而云雀立馬從地上蹦起來,收走了它整整六十七枚籌碼,急的惡賭鬼只抓腦袋,這回只敢先下注十枚了。
“算你狠!再來…”
“臥槽!怎么又輸了,你真是賭神附體嗎…”
惡賭鬼一連輸了三把,已經急的腦袋狂冒黑煙了,最后它猛地將十六枚籌碼一把推出去,狠聲說道:“我就不信這個邪了,最后一把決勝負,我們先喊點數再搖骰子!”
“你花樣可真多,三個一吧…”
趙官仁自信滿滿的喊過了再搖,云雀始終乖巧的跪在他身邊,殷勤的給他按摩大腿,惡賭鬼抓耳撓腮的想了半天,自語道:“喊了一之后,一就不能作為其它點數了,那我就…五個四!”
“開!”
“什么?我只喊一次你就開啊,還能不能玩了…”
惡賭鬼驚愕萬分的瞪大了雙眼,趙官仁笑瞇瞇的推開了銅羅盤,輕輕揭開了骰盅,居然一個五都沒有搖出來,說道:“左右是賭運氣嘛,我就不信你能搖出五個四來!”
“哼看我大豹子…”
惡賭鬼大喊一聲揭開了骰盅,結果一下癱軟在地上,它居然只搖出了一個五點來,如喪考妣般的說道:“怎么又輸了,我想大殺四方一次就這么難嗎,為什么就不能讓我當一次賭神啊?”
“愿賭服輸!但我不會讓你當狗,你給我做十年馬仔就行了…”
趙官仁得意洋洋的站起來,實際上云雀一直在幫他作弊,只要骰盅稍微翹起來一點,云雀跪在地上就可以看見,她這種老千只要看到個側面,馬上就能猜出正確點數,然后打手勢提醒他。
“不!!!”
惡賭鬼突然全身狂噴黑氣,大吼道:“我輸了一輩子,一輩子啊,從活人輸到做鬼,做了鬼還是一直輸,從來沒有痛痛快快的贏過一回,我不甘心啊,我要贏一次,我要大殺四方啊!”
“啊”
云雀嚇的抱頭鼠竄,狂噴的黑氣讓整個大廳濃煙彌漫,趙官仁也同樣驚的倒退了半步,右手背在身后拼命的招手,呂大頭趕緊拾起他帶來的大包,抽出黑鐵殘刀拋給了他。
“當啷”
殘刀突然掉在地上一路滑行,不偏不倚的滑到了惡賭鬼腳邊,趙官仁的小嫩臉頓時就綠了,趕忙偷聲說道:“月影!救命啊!”
誰知月影竟然毫無反應,等趙官仁猛地低頭一看,黑氣根本就不曾脫離他的身體,始終纏繞在他的雙腿之上,而呂大頭之所以會失手,也是突然被惡賭鬼重新控制住了。
‘難道非要讓它大殺四方一次不成…’
趙官仁心里一個勁的直打鼓,故意輸給惡賭鬼很容易,問題是隱藏任務完成了,他們的小命也隨之輸掉了,不徹底輸光就不能算它大殺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