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哦”
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被綁在柱子上,胸口被插了兩把鋼刀都沒死,雙眼赤紅的沖著人大吼大叫,女眷們全都嚇的躲在了樓外,只有趙官仁領著男人們大步走了進去。
“姓葉的!你們為何害我愛妾,不說清楚咱們沒完…”
袁老三氣急敗壞的叫嚷著,可趙官仁卻抬手皺眉道:“這不是尸人,尸人的雙眼全部漆黑,沒有眼白,她這是體內的蠱蟲太大了,喝了解毒湯都打不下來,反而鉆進了她的顱內!”
“什么?鉆、鉆腦子里啦…”
一幫人全都嚇的毛骨悚然,可話沒落音就聽一陣稀里嘩啦,六姨娘如同拉肚子一般,一堆扭曲的白蟲從她褲腿里淌了出來,跟進來的葉若卿立馬“嘔”的一聲,捂著嘴猛沖了出去。
“這、這也太多了吧,我會不會被傳染啊…”
袁老三驚恐的倒退了幾步,趙官仁走上去拔出一把鋼刀,說了句沒見過血的人趕緊出去,跟著便毫不猶豫的手起刀落,一刀劈開了六姨娘的頭顱,好似半片西瓜般落在地上。
“嘔”
袁老三猛噴出一口污穢,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幾位皇子和大臣也全都受不了了,紛紛跌跌撞撞的沖出屋去,只剩袁老大和太子仍在站著,可臉色也是鐵青的很。
“好歹毒的招數,這幫該死的狗雜種…”
袁老大咬牙切齒的皺著眉,眾人惡心的可不只是血腥,而是頭顱中有好幾條黑色大蟲,如同附骨之疽一般,深深的扎根在腦仁之中,并且每一條都有小拇指般粗細。
“這特么就是大號的鐵線蟲啊,我看這幫孫子是想毒霸天下了…”
趙官仁用刀將幾條大蟲捅碎,扔掉刀后拍拍手走了出去,吩咐侍衛把尸首抬出去燒掉,跟著便走到了眾人聚集的湖邊上。
“不要怕!你沒有被傳染…”
趙官仁拍了拍蹲在地上的袁老三,大聲問道:“袁家的女人,你們有沒有去過輕舒小館,或者共同接觸過什么外人,六姨娘體內的蟲子最大,她應該是第一個中蠱的人!”
“沒有!我們不知道什么小館…”
袁家女人紛紛搖起了腦袋,倒是有個少婦遲疑道:“趙王爺!我們幾個中蠱的人都去過一家女醫館,喝過他們家的活血祛濕散,而且前陣子忽然關張了,會不會是他們下的蠱?”
“肯定是了,我們也去那喝過藥…”
兩位大臣的女眷也喊了起來,趙官仁便點頭道:“看來他們是分頭作案,怕是不止兩個地方,關張也是在我到達姑蘇之后,陰陽師知道我會分辨蠱蟲,趕緊關門跑了!”
“云軒!”
葉姬兒問道:“既然下了蠱為何不動手呢,莫非要等蠱蟲成熟嗎?”
“應該是時機尚未成熟…”
趙官仁說道:“估計是想在必要的時候,逐個擊破需要殺害的目標,為他們的人提供方便,況且當官的不好下手,弄了一群女眷也沒啥大用,反倒可以讓你們互相猜忌!”
“你們聽聽,還想自相殘殺嗎…”
基小受走過來說道:“敵人已經把刀架在你們脖子上了,你們不去殺敵反倒窩里斗,若不是趙王來的及時,我朝必有一場大亂,你們趙家的百年基業可就毀于一旦啦!”
“大哥!這口氣不能忍啊,太他娘的窩囊了…”
袁老三怒不可遏的站了起來,袁老二也怒聲道:“狗雜種欺人太甚,連我媳婦都中蠱了,咱們兩家還斗什么斗,一起出兵打上泰平島,把狗雜碎們抄家滅族才能解恨!”
“我同意!放下矛盾,一致對外…”
太子爺非常干脆的表了態,袁老大也說道:“我沒意見,咱趙家的江山豈容外賊覬覦,但當務之急還得勞煩云軒兄弟,將朝中諸位的家眷都給查一查,可不能再死人了,否則必會人心惶惶!”
“我可以幫忙,但有個條件…”
趙官仁正色道:“你們立即回去稟告兩房長輩,不管你們怎么談,尸毒粉必須全部交給我銷毀,否則我拍拍屁股就回老家,或許不出十幾年,尸毒就會要了你們所有人的命!”
“行!我這就回宮…”
太子看了袁老大一眼,兩人倒是很默契的往前走去,背著手交流了一番之后,袁老大走回來說道:“云軒!我馬上也回去,有了消息立即來通知你,然后召集一干人等來你這治毒!”
“明天吧!今天是來不及了…”
趙官仁苦笑道:“我看這樣吧,太子妃和袁夫人各帶幾位有經驗的女眷,明天一早來我這幫忙,需要什么你們都清楚,臟活交給下人干就行了,你們就負責引導和講解!”
“這群老娘們正好閑著沒事干,有事盡管吩咐她們做,千萬別客氣…”
袁老大非常豪爽的答應了,太子自然也是沒有二話,而太子妃和袁夫人對視了一眼后,心照不宣的點齊了所有中過毒的人,將她們帶到湖邊的涼亭中,一陣竊竊私語。
“爾楠!我有件事問你…”
趙官仁把基小受叫到了旁邊,問道:“那晚來這滅口的蒙面人,是不是神隱門的掌門,我不是在質問你,只是想問個清楚!”
“是!但我不知此事,否則絕不會讓她動手…”
基小受很坦誠的說道:“其實我一直在替她背黑鍋,我與定國公并無仇怨,有仇的是神隱掌門,我也從未拿過這里的錢,但神隱門是打探消息的好手,我為他們提供便利,將他們當做耳目,僅此而已!”
“你會念《大悲咒》么…”
趙官仁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基小受點頭道:“自然是倒背如流,你需要做法事超度誰么,貧僧可以效勞!”
“為六姨娘念一段吧,她死的太慘了…”
趙官仁拍了拍他的胳膊,基小受欣然同意了,趙官仁便獨自往后花園里走去,進了一座小院就看永寧坐在秋千上,正無聊的捧著一本書在看。
“永寧!”
趙官仁走到她面前笑道:“下個月十八大婚之后,你就隨使團去邊關,兩個月你肚皮也看不出來!”
“你還要待在這里呀,什么時候回去啊…”
永寧戀戀不舍的看著他,趙官仁蹲到她面前說道:“你有孕在身不能奔波,我肯定會在你生產前趕去邊關,然后帶著你們母子一起回家,但怎么跟你家皇爺爺說,你可得想好哦!”
“哼我就說你獸性大發,把我給欺負了…”
永寧嬌憨的在他嘴上親了一下,正好永平跟永維也走了進來,永維跑過來問道:“皇叔!皇太孫放棄聯姻了吧,咱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下個月十九,你們一起回去…”
趙官仁挨個摸了摸她們的腦袋,三位郡主紛紛驚喜的歡呼,趙官仁又聊了幾句便走了出去,來到他曾被襲擊的院落內,熟門熟路的推開房門,快步走上了二樓。
“殿下!”
兩位小護士行禮后便下了樓,只看曾經艷名遠播的二少奶奶,神隱門的荊行躺在床上,只在下身蓋了一條薄毯,胸口和腹部都纏著紗布,臉色蠟黃的看著他說道:“你來啦!”
“喝點水吧!”
趙官仁拿過水杯插上根麥稈,等荊行歪頭吸了幾口之后,他便說道:“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爾楠親口跟我證實了,滅你們口的蒙面娘們,正是你們的掌門師父!”
“我不意外,掌門并不是我們的師父,我們師父早已去世…”
荊行幽幽的說道:“掌門有許多隱秘不能讓外人知道,甚至連我們都不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我們說是在收集朝臣的把柄,實際上我感覺…她是在幫什么人造反!”
“她跟泰平天國有沒有勾連…”
趙官仁目光炯炯的看著她,荊行說道:“有!絕對有,我無意中見她密會過一名暗影,而且她被人稱作千面羅剎,爾楠見到的并不是她真面目,她也從未讓我們見過,她的易容術出神入化!”
趙官仁好奇道:“你覺得她是誰,會不會易容成男人?”
“不可能!再易容她的胸也擺在那…”
荊行搖頭道:“有一次我見到了她的腰牌,一塊可以出入皇宮的腰牌,具體是什么我沒看清楚,但很可能就在你們身邊,或許你也認識她!”
“好吧!你好好休息…”
趙官仁幫她拉了拉毯子,說道:“如果你想讓我替你們報仇,可以把你知道的隱秘整理好,下次來一并交給我,不想的話養好傷就走,去做你想做的事,遠離江湖吧!”
“謝謝!容我再考慮兩天吧…”
荊行很感動的點了點頭,趙官仁笑了笑便轉身下了樓去,結果剛出后花園就被太子妃找上了。
“妹夫!你來一下…”
太子妃把他給叫到了假山后,小聲說道:“咱們一起商量好了,散毒后的事誰也不準說出去,你也得幫咱們保密啊,不然可就沒臉活了!”
“我不會大嘴巴,但是不準糟蹋糧食,誰用的誰吃掉…”
趙官仁戲謔的笑了一聲,可太子妃又為難道:“你能不能幫咱們說說,說這種事不傳染啊,太子爺都不敢跟我同房了,咱們都被嫌棄了,尤其是六姨娘那檔子事,咱們都給嚇壞了!”
“我一直在說不傳染,相信過段時間就忘了,不用擔心…”
趙官仁拍了拍她的肩膀,太子妃欲言又止的看著他,但是外面突然有人大喊太子妃,她連忙跑出去問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太好了!我正找駙馬爺呢…”
一名宮女急吼吼的說道:“太子妃!你侄兒說是中邪了,請了一堆法師都治不好,太子爺讓人把他抬過來了,您快帶駙馬爺過去看看吧,人眼看著就要不中用了!”
“我去!你們真把我這當醫館啦…”
趙官仁一臉的沒好氣,太子妃急的拉起他就跑,來到中院就看到一個小伙躺在門板上,直挺挺的跟死了一樣,臉色泛著不正常的青灰色。
“死氣!”
趙官仁震驚的跑了過去,用追魂眼仔細打量小伙的全身,果然是尸人獨有的黑死之氣,正從小伙的嘴里不斷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