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官仁終于見識到大順朝的戰斗力了,敲敲銅鑼就有上百個民間高手蹦出來,硬是把尸變的李典史剁成了肉泥,據說強悍者能隔空使出劍氣,十米內取人首級不在話下。
“地球人要是有這么牛逼的戰斗力,亡族都能趕回老家去嘍…”
趙官仁坐在街邊的餛飩攤上抽煙,道路兩旁已經點燃了煤油路燈,聽梆子聲應該是晚上七八點鐘,眼瞅著九點就要宵禁了,可道路兩旁全都圍滿了吃瓜的群眾。
“去去去!不要看熱鬧…”
宋吃豬和胡縣丞從巷子里走了出來,趕走了餛飩攤老板,兩人坐到趙官仁身邊都點了一根特供煙,愁眉苦臉的猛吸了幾口。
“張公子!這下禍事啦…”
宋吃豬哀聲說道:“一晚上死了一位主簿,一位典史,還有九名差役和一條細犬,捉幾個老鴇和龜奴去認罪,怕是糊弄不過去啊,本官要是不給出個交代,咱倆這烏紗帽難保啊!”
“這失察之罪你們是逃不了了…”
趙官仁點著頭說道:“這么大的事恐怕得驚動皇上,而且誰沾誰死,親老子都不敢保你們,恐怕最好的結果也是個流放吧!”
“咱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呀…”
胡縣丞急眼道:“張公子!尸人可是在你家老宅發現的,這種事你根本說不清楚,但咱們知道你背后有高人,你趕緊請他想想辦法吧,不然皇上拿咱們殺雞儆猴,人頭都不保啊!”
“兩位!只要把握住機遇,危機也能變良機啊…”
趙官仁說道:“尸毒是什么,瘟疫啊,這種尸瘟一旦傳播開來,可是滅國的下場,這明顯是有奸細勾結外敵,想斷我大順朝的命脈,幸虧咱仨發現的及時,將奸計扼殺在了搖籃中!”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啊…”
宋吃豬猛地一拍腦袋,說道:“我知道了,定是那老鴇子窩藏敵國密探,想禍害咱這魚米之鄉,陷我大順腹地,不過…這事得深挖啊,否則交幾個小蝦米不頂事啊!”
“我初來乍到,不熟悉蘭臺的人情世故…”
趙官仁擺手說道:“尸瘟絕對馬虎不得,我負責查找尸瘟源頭,至于潛伏在我朝的密探嘛,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兩位先交幾個上去頂著,等備齊了證據之后…誰個頭高誰扛雷!”
“嗯!有理,實在有理…”
宋吃豬面色深沉的點著頭,胡縣丞立馬斷然道:“李典史!他曾在邊疆戎馬多年,深諳敵我雙方的情況,定是他被小吉國給重金收買,否則為何要引我等來此死地!”
“就是他!現在就去抄了他的家…”
宋吃豬氣勢洶洶的蹦了起來,完全不顧往日同僚的情分,胡縣丞更是拔出刀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兩位大人,莫急嘛…”
趙官仁壓著手說道:“這事上面定會派欽差下來調查,我看這半月門未必是源頭,你給我安排一個合情合理的身份,明早我就好好查它一查,否則忙中出錯可就不妙啦!”
“你別明早啦,明早州府就得來人啦…”
宋吃豬掏出一塊腰牌遞給他,說道:“張公子!暫且委屈你一下,由你暫代典史一職,你乃功臣良將之后,我跟上面也好說,你現在就帶人去查吧,一定要在天亮前查出源頭!”
“嘖嘖典史啊!這官名可真晦氣…”
趙官仁滿臉嫌棄的接過了腰牌,起身說道:“請兩位告知全城百姓,井水打上來之后,一定要讓雞鴨先嘗,沒有毒燒開了再喝,這附近也都得清空,閑雜人等不許靠近!”
“張公子考慮的果然周全,這里就交給你了,我們得去捉密探啦…”
宋胡二人急吼吼的跑了,哪里是去抓什么密探,定是去找背鍋俠了。
“嘿嘿”
趙官仁掛上腰牌開懷一笑,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半月門,叫來班頭們宣布了身份,趾高氣昂的進了后院。
“尸首暫且別動,在周圍撒上生石灰,老鴇帶過來…”
趙官仁提上一盞油燈來到了井邊,發現井底漂浮著不少垃圾,不過井水只有一腳深而已,看上去已經廢棄很久了,但橫向的井道只有一條,應該可以直通張家鬼宅。
“大、大人!真不是老身做的…”
老鴇哭哭啼啼的跪了過來,已經戴上了沉重的木枷鎖。
“你扔了幾個姑娘下去,何時扔的…”
趙官仁放下煤油燈蹲在她面前,老鴇泣聲道:“攏共三、三個,其實我不打她們也得死,她們已經病的很重了,我是幫她們結束痛苦!”
“放你娘的屁…”
趙官仁氣的抽了她一個大嘴巴,怒聲道:“老子把你的雙腿都打斷,看你痛苦不痛苦,再敢廢話本官把你也扔下去,老實回答我的問題,何時拋的尸,分幾次拋的?”
“兩次!”
老鴇哀聲說道:“第一個丫頭大約是半年前,后來有兩個丫頭生了爛病,偷我的銀錢想逃走,我一氣之下打斷了她們的腿,當晚她們就咽氣了,大約是在四天前!”
“三天?那不就是我來的前兩天么…”
趙官仁摳了摳下巴,問道:“你在這里做了多久,知道附近還有誰家跟你們一樣,井里枯了水,之前沒有再拋過其它的尸嗎?”
“沒有!三個我都說了,有我也會一起認了…”
老鴇搖頭道:“我在這做了一年多,每月都有交例錢,買下這院子的時候井就枯了,往東去這條線上的幾戶,井里都只有少許水,有可能是他們投毒,漂到我院里來了!”
“班頭!”
趙官仁起身問道:“這附近有誰家姑娘穿的起絲綢,如果是投井的尸首,身上的絲綢多久會爛成布條?”
“這得看有水沒水了,水井濕氣大,十天半個月就能爛光光,枯井的話幾年都不見得爛…”
班頭答道:“不過這附近沒什么富戶,小商小販有錢也不敢穿絲綢,能穿得起絲綢的人家,這附近應該只有兩處,一是畫舫船娘,二是觀月閣倡優,這兩處皆非良人!”
“老鴇押進大牢,聽候審問…”
趙官仁提上油燈往外走去,如果老鴇沒撒謊的話,今晚被驗尸的兩個女孩就是她的人,但還有兩個被他融掉的女尸,從絲綢腐爛的程度來看,估計也不超過半個月。
“應該就是近半月才有的事,可為什么會爬到張家來…”
趙官仁若所有思的走出了小院,叫上幾名衙役開始沿線搜查枯井,老鴇應該說的沒有錯,別人家的井里有尸毒,讓她扔下去的女孩尸變了,之前被拋尸的兩個女孩也是這樣。
“開門開門!官府辦差…”
衙役們挨家挨戶的拍門,這條街上住的都是普通老百姓,看完了熱鬧也知道發生了何事,非常配合的讓他們查看枯井,但大部分都變成了垃圾井,而且井道并不是直的。
“大人!這家的水井沒有臟東西…”
衙役將趙官仁叫進了一戶人家,趙官仁掏出一兩碎銀子,隨手拋給男主人說道:“雞鴨鵝隨便捉一只來,再拿個小碗來!”
“我家可沒投毒啊,我這臭井好幾年沒用了…”
男主人滿腹牢騷的去了后院,趙官仁命人打了一點污水上來,等男主人抓了一只鴨子過來后,他便讓人拿碗給鴨子喂了一點水。
“看好了!要是尸變就趕緊射殺…”
趙官仁目光炯炯的盯著鴨子,結果話沒落音鴨子就倒地了,竟然口吐白沫不停的抽搐,可到最后也沒有尸變,而是蹬著腿直接死了。
“死了?”
趙官仁驚訝道:“莫非這尸瘟不能感染禽類不成,你們看看附近有沒有野貓或者耗子,抓兩只過來試試毒!”
“我家有小貓,五十錢…”
男主人又趕緊抱來了一只小奶貓,其實趙官仁很喜歡小貓咪,可為了查案他也只能狠心了,扔了一串錢給對方之后,背著手走到了院外。
“喵”
一聲兇戾的貓叫忽然響起,聽聲音就知道小貓尸變了,但班頭很快就跑出來說道:“大人!小黃貓尸變了,可井里又漂起來兩只死耗子,看樣子尸瘟只傳人和家畜,禽類吃了就是毒藥!”
“耗子可不是禽類,趕緊處理一下吧,地上的血也一起鏟掉…”
趙官仁背起手面色凝重,看來這尸毒比較弱智,小號的東西直接毒死,大號的東西讓其喪失理智,并不是只針對哺乳動物,不然全縣的老鼠一起尸變,人類根本招架不住。
“走!”
趙官仁又拋了幾兩銀子,將男主人家的一籠鴨子都買走了,繼續沿枯水河道查找,結果找著找著就來到了觀月閣,蘭臺縣最大的一座青樓妓館。
“叫老鴇子出來,順便掃個黃…”
趙官仁正經八百的走到了大門前,可十多名衙役卻滿頭霧水,他連忙輕咳一聲道:“整頓風紀,有人敢做皮肉買賣,全都給我抓起來,本官最痛恨那些逼良為娼的賤人!”
“大人!這是謝家的買賣…”
班頭附耳說道:“謝大公子有位寵妾,謝夫人容不下他,大公子就出錢讓她開了這家妓館,名義上雖是小妾的買賣,但大部分銀錢都歸謝家,每個月他們都定時交錢交人,不太好查!”
“今晚若查不出名堂,你鐵定被流放千里,不信你就試試…”
趙官仁立即瞪了他一眼,班頭聞言嚇的咽了口吐沫,只能硬著頭皮帶人沖了進去,一時間鬧的里面雞飛狗跳,可突然就聽“轟隆”一聲響,兩名衙役居然被人從樓上扔了下來。
“瞎了你們的狗眼,敢在老子地頭上搗亂…”
一聲熟悉的大喝從樓里響起,十多名衙役竟然都被人打了出來,連滾帶爬的在門外摔了一地,十多名打手也沖了出來,氣勢洶洶的拎著棍棒。
“來!往這里敲,看準了敲…”
趙官仁不急不慢的掏出腰牌,用腰牌輕輕敲了敲天靈蓋,打手們一看腰牌上寫著“縣令”二字,頓時放下棍棒不敢動手了。
“張天生!你這是何意,查案竟然查到老子頭上來了…”
腎虛公子氣呼呼的沖了出來,光著膀子只穿了一條大褲衩,指著趙官仁怒聲說道:“你剛收了我們家幾萬兩白銀,轉頭就倒打一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你不過是個小卒子而已!”
“對啊!我就是個小卒子…”
趙官仁冷笑道:“不過小卒子過河,有進無退,現有吉國密探在城中投毒,想毀我大順朝命脈,如果你不怕皇上派人下來查,直接打死我都可以,正好我們缺個頂缸之人!”
“你…”